父母见我如此,无奈只能请来太医院的医官。
医官一见我便愣住了:
我小时候被舞剑挽弓、意气风发,也算是人人称赞的少年将才。
可现在……
医官轻叹一声,
“大小姐伤得很重。比当初二小姐跳楼还严重。”
“她脉象混乱,精神不稳。”
母亲捂着嘴,不敢置信:
“你说什么?”
她摩挲我的手,眼泪倏然落下,
“怎么会……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“我们只是送她去女德学院学了一年规矩,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呢?”
医官沉默一会,似有犹豫道:
“军妓营上几个月,曾经紧急送来过一名濒死的军妓,当时那姑娘被军棍打得只剩半口气,脸上也都是血,看不分明。”
“可现在想起来,我依稀觉得那个姑娘似乎……?”
“啊——!”
医官话没说完,却被程如曦打断,
“大夫,女德馆我们都特意交代过要好好照顾姐姐的,你会不会看错了?你说的太可怕了,我肚子疼……会不会是因为姐姐刚才推了我……”
“孩子,我的孩子会不会有事?”
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程如曦身上。
医官冷汗,
“我不会看错。”
谢无染却一声冷笑,看向眼神涣散的我,
“出息了,连医官也事先买通了?”
“程雨桐,你一回来,这府里所有人都因为你不得安宁。”
“当年找人那样欺辱曦曦,心里那么恨,你怎么可能会受伤?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?!”
可无论他言语如何刺激,我却眼神涣散,毫无反应。
母亲叹息,父亲也纠正道,
“大夫,你是在说,我们程家虐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吗?”
医官皱眉,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可程大小姐的身体确实已经废了……”
“她有些伤,是我从未见过的……怕是在极为恶劣之地遭受的酷刑。”
“更有子宫损伤,怕是曾经多次流产……”
我抬眼看着他们,乖顺得不可思议。
只有医官那句“多次流产”,听得我眼瞳一抖。
谢无染手指捏得我下巴发疼:
“流产?!是哪个男人的杂种?!”
我瞳孔猛地一缩,蜷成一团,拼命摇头,
“不、不知道……我没数过……”
太多了。
太疼了。
谢无染倒吸一口冷气,语调狠戾、残暴,浓烈的怒意似乎要将我吞没,
“程雨桐,你再装?!你去女德学院时,可还是我的正妻!”
谢无染暴怒不止,伸手猛地一扯,撕拉一声——
我衣衫散落,肩胛与脊背彻底暴露在空气中。
那些伤——
一圈圈烧痕,一道道鞭痕,连皮肉都没完全长好。
有的是烟头烫的,有的是火油刀刻的。
红的,紫的,烂的,愈合的。
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