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不知是哪句话触了沈铭川的霉头,他顿时怒上心头,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。
“离开沈家?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!”
小臂骨折的地方被他狠狠握紧,钻心的疼痛让我瞬间失声。
沈铭川瞥见地上鲜红的血迹,神情一慌,手上顿时松了力气。
“莺莺,你怎么受伤了?谁欺负你了?”
我疼得说不出一个字,只颤抖着抽气。
沈铭川连忙拿出手机要叫医生,楼梯上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:
“这不是莺莺吗?刚刚还听管家说你在会所仗着阿川的名头耍威风呢。”
楼梯上的女人风姿绰约,她自然地挽住沈铭川的胳膊,佯装好心问我:
“管家说会所里一整柜的高级红酒都被你拿来挥霍玩乐,莺莺,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?”
我瞪大眼,不可置信看向林鸢身旁低眉顺眼的管家。
他分明看见我受尽凌辱,怎么还空口造谣?
沈铭川拨号的手指一顿,视线落在满地血迹上,眼底重新恢复冷漠。
他松了手,任我跌坐回地上。
“还以为你已经学乖了,想不到还是那么嚣张跋扈,就该让你再回去长长记性!”
我心坠入谷底。
这五年,沈铭川也不是没来看过我。
每次他来时,会所都会把我从烟柳巷接回高档房间,营造出我过得很好的假象。
第一年,他居高临下看着我,问我知道错了没。
我藏住身上的伤,强忍着委屈对他大喊:“我才没错!明明是她污蔑我!”
沈铭川狠狠皱眉,对会所工作人员下令:
“不用顾忌她的身份,加重对她的惩罚。”
他扬长而去,我被再度拖入烟柳巷,这一次,来的不止一个男人。
以前顾忌沈铭川,他们一直没敢对我做得太过分。
如今沈铭川亲口说出这番话,他们早已按捺不住,纷纷将贪婪的手伸向我。
“不愧是沈铭川娇养了八年的女人,这滋味哪是那些寻常货色能比的?”
“人家根本不在意你,还把你亲手送到我们手上,你以死相逼又有什么用?”
我喊破了喉咙,奋力挣扎,却被他们凌辱得更狠。
第三年,他来看我时,我刚被逼上台跳艳舞,穿着暴露放荡。
他眼底满是失望,一言不发撤去了投给我的所有开支,再没来看过我一次。
自此,我彻底失去庇护,连饭都吃不起,成了谁都能指使的底层牲畜。
那地狱般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五年,我已不想再体会。
我将头深深埋到地上,强忍着身上的疼痛,哆嗦道:
“林鸢姐姐教育得对,我不该嚣张跋扈,也不该装可怜,我以后再也不敢了。”
林鸢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神色,对沈铭川道:
“阿川,既然莺莺都跪下道歉了,你就别为难他了。”
沈铭川眉头松了松,对我冷冷道:
“既然阿鸢宽宏大量不计较你的过错,我就暂时先不把你送回去。”
我如获大赦,周身松懈下来。
回到自己的房间,里面已经被林鸢的东西堆满。
林鸢在门口对我抱歉地笑笑:
“莺莺,阿川送我的珠宝首饰太多了,实在放不下,就放在你房间了,你不会怪我吧?”
明明以前,沈铭川从不会让任何人进入我的房间。
可如今,这里已经填满了别的女人的痕迹。
沈铭川也在一旁搭腔:“你小心点,别把阿鸢的东西弄脏了。”
我疲惫不已,强撑起一个笑脸。
“没事,我睡客房就好。”
这个家,已经没有我的任何位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