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全城都知道,我小叔沈铭川宠我入骨。
他养了我八年,我少了一根头发丝,他都会比我还紧张得落泪。
我以为我们两厢情愿,预备在生日宴上向他表白。
可生日那天,只因他回国白月光随口的一句污蔑,他就将我扔进私人会所整整五年。
无论我如何辩解求饶,他都不为所动。
“莺莺,是我平时太娇惯你了,你给我在里面好好反省,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出来。”
会所把我扔进凌乱的烟柳巷,五年来,我被迫在不同人身下承欢,身体和精神都濒临崩溃。
他把我接回去的前一天,我最后一次跳楼寻死无果,浑身八处骨折。
他却只一脸淡漠,问我:“知道错了吗?”
见我点头,他终于满意。
我惨淡一笑,他不知道,我要死了。
当我死后,他看见我身上遍布吻痕伤痕,得知我这五年都在烟柳巷接客时,他终于疯了。
……
管家推开门时,两个男人正从我床边离开。
他眉头紧锁,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嫌恶:
“白小姐,沈少是为了让你认错才将你送进高级会所,你却自己跑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五年,不觉得恶心吗?”
在沈铭川还把我当公主宠的时候,若是一个管家敢这样跟我讲话,他肯定会大发雷霆。
可我早已经不是他放在心尖的人了。
我浑身骨折,疼得几乎一动都不能动,嗓音嘶哑着问:“他让你找我什么事?”
“明天是沈少的订婚宴,念在跟你的往日情分,他让我接你参加。”
我心狠狠一颤。
这五年来,任由烟柳巷的人怎么欺凌我,我都没掉一滴眼泪。
可在听见沈铭川订婚的消息后,泪水终是不受控制夺眶而出。
管家见状更是不耐烦,拽着我的胳膊就往水池边走。
“少装了,你这副样子怎么见沈少?赶紧冲干净!”
我被狠狠甩上洗手台,冰冷刺骨的凉水顺头淋下,冻得我不住发抖。
伤口碰了水更是疼痛钻心,我不禁发出痛呼。
“喊什么?你在这种地方就是靠这样装柔弱接客的吧?真是恶心得令人作呕!”
我只来得及披一件单薄外衫,就被推上车。
回到熟悉的别墅,我一阵恍惚。
这是我生活了八年的地方,此刻却如此陌生。
我浑身湿透被扔在客厅,家里的佣人来来往往,没有一个人想为我拿一件干净衣服。
开裂的伤口迸出鲜血,慢慢浸透了深色的衣裳。
在我支撑不住快要跪倒在地时,沈铭川终于来了。
他还是和五年前一样高高在上,看我的眼神里满是冰冷。
当年,谁都知道沈铭川疼我入骨,将我娇养成全城最幸福的少女。
我也以为自己长大后一定会嫁给他。
可当看见向来得体的他为了林鸢失了分寸的时候,我才明白,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。
他视线落在我狼狈的脸上,冷声问:“莺莺,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?”
不等他话音落地,我就忙不迭点头,“知道,我再也不敢推林鸢姐了。”
沈铭川顿时满意不已,想来是觉得会所的“教导”很有成效。
可他不知道,我只是怕了。
我怕再被扔回那地狱般的地方,为此甚至愿意承认自己从未做过的事。
五年前,我二十岁生日宴当晚,林鸢自导自演从台阶上摔了下去。
不仅毁了我精心准备的求婚现场,还空口白牙污蔑我想因妒生恨,想害死她。
可最让我错愕且心碎的,是沈铭川居然毫不犹豫信了她的话。
过往八年的宠爱,在那一瞬都化作了灰。
沈铭川嗓音淡漠:
“明天是我和阿鸢的订婚宴,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,房间就用你以前那间。”
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疼,鲜血甚至浸湿了地毯。
我强忍心痛,咧嘴一笑,“好,小叔,我一定按时到。”
这是我第一次开口叫沈铭川小叔。
以前我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,对他向来以名字相称。
如今,那份幻想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沈铭川脸色蓦地沉了下去。
我吓了一跳,忙加上一句:“祝你跟林鸢姐百年好合,恩爱到白头。”
可沈铭川脸色却越来越黑,我脸色惨白,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。
“要是小叔你不想看见我,我可以离开沈家,再也不回来!”
“求你别把我送回那个地方,我再也不想回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