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和……”

谢云坐着我的位置，叫着昭阳的闺名。

昭阳手搭在他裸露的肌肤上。

夸他完美无瑕，不像我身体狰狞可怖。

两人又动情地吻在一处。

我浑身冰凉，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：

“臣已领教了陛下的羞辱，先行告退。”

昭阳一惊，推开谢云，慌忙整理衣衫。

倒是谢云追了上来，敞着襟领，笑得肆意。

“我可是费了一番苦心啊，顾兄看得还满意吗？”

“只可惜来得太早，都没做到关键呢……”

听惯各种流言蜚语，我并不在乎嘲讽，但他对昭阳的亵渎让我大怒。

我沉下脸，提刀指向他。

“你真当我不敢杀你？”

再有一句不敬，就是白刀进红刀出。

昭阳的声音越来越近。

谢云啧了一声，忽然自己直直往前扑。

他衣上的血，正好落在跑出来的昭阳眼中。

她双眼腥红，几乎下意识地抽了谢云腰间佩剑。

御前带刀曾经是独我一份的殊荣。

因为十五岁的昭阳只相信我。

我怔在原地没有避开，低头的刹那，剑没入胸口。

不知不觉间，她长了力气，杀伐果断。

早已不是嚷着要我保护的小姑娘。

昭阳大吼着宣太医，不由分说地打了我一巴掌。

“顾长风，你敢伤他？！”她气得浑身发抖。

谢云头枕着她的肩膀，满脸挑衅。

当局者迷，昭阳没发现谢云刻意避开要害，只是受了皮外伤。

我笑得悲哀：“如果我说是谢云自己撞上来的，陛下信吗？”

大概正因为我满身伤疤都是为她留下的。

所以她刺向我才会这么清醒，这么理所应当。

“你有什么好狡辩的，朕看得一清二楚！”

泪水滑落的瞬间。

我看着她，抬手，生生拔了插在胸口的剑。

“我最后问一次，你，信我吗？”

鲜血喷涌而出。

昭阳惊慌地朝我走来。

谢云忽然倒抽一口冷气：“阿和，我有些疼……”

昭阳当即转身去抱谢云，连忙关切地询问，没有再看我一眼。

谢云也懒得再装，直接说没有大碍。

昭阳却埋怨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。

她扶着谢云回去寻太医，临走时，传下一道口谕。

不准我再带刀入宫，以免滥伤无辜。

这是她没有说出口的回答。

我站在血泊中许久，看着两人身影完全消失才往回走。

寝宫里，我手脚麻利地绑好绷带，开始整理离开的行囊。

刚系上包袱，门外宫人突然跪了一地。

“陛下到——”

昭阳走进门，手上拿着上好的金疮药。

以前我每次任务受伤，她都会心疼地给我处理伤口。

她板着脸，将药瓶塞到我手上。

“你去给谢云道个歉，朕还会帮你上药……”

现在，感情变成了可以交易的筹码。

我手死死攥住，哑着嗓子问出声：

“既然你觉得我抢了谢云的一切，为什么还要留我？”

昭阳意识到我已经知情，眼光陌生又残忍。

“阿云正直又干净，朕自然舍不得。”

“之前锦衣卫这些肮脏勾当，就该你这样见不得光的人来做。”

此时，谢云慢慢走进来。

“阿和，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宣旨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