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留下一句回府暂住，就出了宫。

昭阳几次派人寻我，被我一一打发回去。

夜里，一阵低语从府外传来。

说那谢公子命真好，人还没入宫，陛下就着急为他量体裁衣。

我听得清楚，正要起身。

就看见昭阳的女官慢慢走进庭中。

她带来新的密令，说西南有异，要我前往。

特意嘱我即刻动身，尽快完成。

我来不及细想，换好装束匆匆出了府。

一路飞驰，终于在半个月后，带着叛军首领的人头回宫复命。

次日早朝，昭阳将一本奏折扔回尚书身前。

“朕已经选定武状元谢云为王夫，众卿也别再张罗了。”

“但婚事不急，一切先以国事为重。”

语出，朝中一片哗然，我也皱了眉。

她吩咐了一声，一个装着人头的袋子被丢在殿中。

“诸位爱卿，谢云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平定西南之乱，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。”

这次西南平复迅速，还无声无息。

眼下女帝亲口发了话，群臣当然深信不疑。

“新科状元谢云功名两全，即日起，脱去罪身！”

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。

我自嘲不已，心也一点点冷下去。

散朝后，昭阳单独喊我去御书房。

“谢家被抄，他也可怜，朕是替你补偿他。”

她想着给谢云加官进爵，可我和谢云的血仇只有你死我活。

如果他压在我头上，我必然没有活路。

我沉默了很久，缓缓说：“臣自请卸任。”

“阿风，你在闹什么？朕又不是不要你了！”

她观察着我的脸色，说要以大局为重。

我听着笑了笑。

我人微言轻，分量确实不如谢云重。

吏部尚书来和昭阳商议，要给谢云等人封官。

昭阳当场就把我忘在一边。

我径直离开，但打定主意辞官，出门就去了一趟吏部。

卸任交接还要些手续，次日我称病没去早朝。

皇宫不断送来补品，还有各种难寻的兵书武谱。

她费心搜集的物什逐渐堆满院子。

我叫宫人谢过陛下好意，但不停咳嗽，装作风寒严重。

这几日，昭阳既要安排游街，又要忙着授予官职，也没再多过问我。

趁着这段时间，我安心筹划起自己的婚事。

投名帖的姑娘名叫沈涟。

往来几封书信，她直接说让我备好聘礼。

我虽然不解，倒也喜欢这样开门见山，方便办事。

先派人下聘，又问过吉时，三日后最近。

一切都仓促又高效。

姑娘约我在京中最大的茶楼里见一面。

这天，正巧是我生辰。

年年这时，昭阳都会在宫中大宴一天，为我庆贺。

但今日不同。

我坐在二楼雅间，抿茶望着窗外。

锣鼓乐声奏响，新科状元游街。

谢云骑着马，胸戴红花，笑得意气风发。

楼下沸腾的人群里，我一眼看到百姓打扮的昭阳。

不例外的女儿情态。

我垂眸看她，她踮脚看谢云。

炽烈的爱意，和当年仰头看我丝毫不差。

夜晚，有人通传，陛下设宴召我入宫。

我以为她不会记得。

劝自己只当回宫中清东西，收拾完后便彻底回府住。

掩去心下一丝隐秘的期待，匆匆走到御花园。

宫人福身退下，我独自向前，直至缠绵的水声不断传来。

月下，两人交缠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