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爹枉死在他手中，谢氏忠心却落了个抄家的下场，这么多年他依然为非作歹！”

昭阳抚上谢云的脸，柔声说：

“阿云，朕一直在查，一定会为你平反……”

牵扯到前朝余党和皇室秘辛，我一律做得滴水不漏。

昭阳年纪尚小，我索性独自背负罪孽和往事。

她长大了，却说要还罪臣公道。

可所谓忠心的谢氏全族都在宫变中幸存，安稳活到新朝。

顾家搭上的一百条人命，谁又来还我公道？

我双眼猩红地冷笑着：“谢霆死有余辜，一百次我都杀他！”

我松开手，瓷瓶落地摔了个粉碎。

昭阳脸色一下就变了。

“说顾长风一句他就要杀人，现在还敢公然和你叫板！阿和，养虎为患啊！”

谢云说完，她又是一巴掌落在我脸上。

“好得很，朕真是给你脸了，让你这么狂，来人啊！”

女官匆匆拿来一道写好的圣旨，开始大声宣读。

“锦衣卫统领顾长风，残害忠良、十恶不赦。”

“但感念其匡扶有功，今削去官职，贬为庶民！”

我只扯出一个讽刺的笑。

昭阳更加不满，冷喝道：“顾长风，给朕跪下！”

她习惯了对我呼来喝去。

因为曾经的我不跪天，不跪地，只跪皇恩。

如今，我不愿再动一下膝盖。

“你敢不听话？！单凭暗杀官员这一条罪名，就可以杀你诛九族！”

我身形微晃。

顾家出过暗卫，也出过将军。

世代效忠皇室，无一例外。

所以，即使我成为她手中淬毒的利刃，也从不后悔。

可我现在才知道，昭阳早动了卸磨杀驴的心思。

闭了闭眼，我眼神已经完全清醒。

“陛下忘了，除我之外，顾家满门，都在宫变中牺牲。”

我脱去飞鱼服，摘了官帽放在桌上。

“如今又是孑然一身，我本就要辞行，也算顺了陛下的意了。”

拿起刀背上包袱，我淡笑了一下，转身离开。

“小殿下，就此别过。此生也不用再相见。”

身后还传来昭阳满不在乎的嘲笑声。

“现在说得厉害，过两天就哭着回来求朕。”

昭阳一心扑在谢云身上，加上我有意封锁消息。

自然不知道，两天后，就是我的大婚。

婚后，我就举家离开京城。

我一跃而起，飞出皇宫。

遣散统领府后，我在顾家老宅安顿好一切，又马不停蹄地亲自取来喜服。

我散尽家财，事事都要最上乘，大婚果然轰动全城。

当日，锣鼓乐声宣天，红妆百里，迎亲队伍排了一整条御街。

百姓夹道，除了祝福还有议论。

“听说女方清贫，也不是京城人士，这嫁妆都是顾统领添的……”

我骑在高头大马上，正等着接沈涟出门，心中期待又好奇。

侍卫突然上前低声说：“听说女帝疯了一样找您呢……”

我置之一笑，并不相信。

直到沈涟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走上花轿。

不知人群里谁喊了一句：“怎么还有一个新娘子？！”

远处，昭阳奔向我，身上嫁衣火红。

我一眼认出，那是女帝大婚时穿的吉服。

她身后的宫人纷纷拦下迎亲的马车。

“顾长风，你只能娶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