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丈夫儿子抛弃后,我永坠阿鼻

2024-11-22 21:40:451947

第2章

2

半夜,崇明找我道歉。

“一日夫妻百日恩,咱们结婚十几年了,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。”

“天泽那孩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,打不得骂不得,做父母的需要多包容。”

“再说,我白天不帮你说话,也是为了家庭和睦,这个时候家里需要一个冷静的男人,不能加剧矛盾。”

我麻木地看着他。

结婚十七年,他总有百般说辞,万般道理,为自己的没担当找借口。

这一次,我真的累了。

崇明见我不说话,以为哄好了。

下一秒,我感到肩膀一凉,崇明竟然直接扯我的衣服。

幸亏是夜晚,肩头的尸斑并没有被发现。

我狠狠地推开他,”崇明,你把我当什么了?泄欲工具?”

崇明的语气终于染上一丝不满,”我们已经两年没同房了!这两年你一直找各种借口推脱,搞得我朋友都笑话我过的是无性婚姻!”

两年前,我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,经常掉头发,身上慢慢生出尸斑。

为了掩盖自己大限将至,我一直躲着崇明。

可真正让我心里难过的,是生活了这么久,崇明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日渐逐渐瘦削的身形。

他关心的,是我能不能满足他的欲望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心情。

“崇明,你不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吗。”

“真觉得一张结婚证可以困住我?”

崇明愣了一下,留下一句别后悔,扬长而去。

我跌坐在门口,大口大口喘着气,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。

十七年前,我与崇明新婚一年,儿子刚满六个月。

本以为幸福的生活刚刚开始,可一场车祸夺去了我的生命。

那辆大型货车撞向我时,我正拎着满满一大袋排骨,准备回家给崇明做莲藕排骨汤。

刺耳的喇叭声穿透耳膜,排骨在天上撒了一个圆圈。

六根肋骨断裂,耳朵鼻孔的血根本止不住。

那时我的脑海里,留下的最后一个画面,是新婚的丈夫和尚在襁褓的儿子。

许是我死状太过惨烈,阎王爷心善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。

代价是三十九岁生日那天,彻底消失,来世坠入阿鼻地狱。

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
这十七年来,我每天忍受着巨大的痛苦,只是想亲眼看着儿子长大成人。

可我提出三十九岁生日下馆子的愿望后,丈夫和儿子的态度,忽然让我意识到。

这个家,我一直是如同保姆的存在。

每天忍受的巨大痛苦,都是不值的。

靠着床边昏昏沉沉睡着,第二天醒来时,看到崇天泽发的朋友圈。

配图是我的丈夫儿子和另一个女人的合照。

文案:来游乐园玩喽,柳诺阿姨请客!

柳诺是崇明挚友的亡妻,挚友临终前嘱托崇明,照顾好他的家人。

我看着那张图片,愣了好久,嘴唇几乎要咬破了。

崇明和崇天泽那么自然地将柳诺搂在中间,手还搭在彼此的肩膀上。

看起来更像一家人。

他们一起去坐海盗船、摩天轮,一起吃饭,一起在夕阳下合影。

崇天泽故意没有屏蔽我。

这一刻,我的心像是被数万根钢针扎着,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眼睛酸涩。

我默默来到崇天泽的房间,将柜子里珍藏的专辑和手办收拾进箱子里,接着跟废品公司打电话。

这些年来,我虽然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工作,但一直在家里开网店。

崇天泽这些爱好,一直都是我在默默用金钱支持。

补习班,名牌球鞋,演唱会门票,我宁愿自己一件衣服穿五六年,也要给他买最好的。

可到头换来了什么呢?我连生日想吃个小炒菜,都要被拒绝,被羞辱。

废品公司将最后一个箱子搬出家门时,崇明和崇天泽刚好回家。

“沈从芸,你干什么?”

崇天泽飞奔到自己的房间,发现珍藏的专辑和手办都被我卖掉后,气不打一出来。

“姓沈的,你算什么妈妈!”

我冷冷地看着他,”我打算和你爸离婚。”

崇天泽脱口而出,”那我怎么办?我爸怎么办?以后谁照顾我们?”

我感觉被一团棉花噎住,掏不出来,咽不下去。

儿子永远无法共情母亲的困境,他首先想到的,是他们父子二人的利益。

我深吸一口气,”以后就找柳阿姨照顾你们吧。”

转身想走时,听到身后传来崇天泽的怒吼。

“还我专辑和手办!”

下一秒,我感到腹部一痛,崇天泽一脚正好踹在我已经断了的肋骨上。

眼泪瞬间积满了眼眶,痛的直不起腰。

“我就轻轻一踹,至于这么疼吗?”

“真能装。”

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,疼得不敢动弹,没有人给我送饭。

崇明和崇天泽点了外卖,很可惜是两人份。

隔着一层门,我听到儿子说。

“别给她送饭,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。”

我躺在冰冷的床上,回想着我这不值的一辈子。

为丈夫劳心,为儿子劳力,现在躺在床上连一口热乎饭也吃不上。

夜深,听到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
崇明压低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
“给你妈道个歉,这事就算过去了。”

“我不道歉,明明是她做错了!”

“傻孩子,你妈要是真跟我离婚了,那谁给你买专辑和手办?谁给咱爷俩洗衣做饭?”

“做事要权衡利弊,既然有利可图,那偶尔低头是可以的。”

我在被窝里听着这些话,眼泪控制不住掉了下来。

十七年了,就算养一只狗,也会有万般情感与不舍。

可崇明却在枕边人身上精心算计,拿捏利弊权衡。

怎能不心寒。

崇天泽推开我的房门,我故意背过身去,假装睡觉。

他走到身边草草看了一眼,不满地对崇明说。

“沈从芸睡着了,害得我白下楼买了份馄饨。”

我背对着他们父子俩,枕边湿了一大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