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将两个儿子抚养成人，我含辛茹苦了一辈子。

白天下地，晚上赶夜工，甚至三番五次卖血换钱交学费，将他们送入大学。

等他们各自成才后，我落下一身伤病，本以为自己能安享晚年。

可他们却在我的赡养责任上互相推诿：

“你是家里的大哥，理应照顾好妈后半辈子的生活。”

“妈以前最疼你，你作为小儿子，最该出这份力。”

两个儿子日日为此大打出手，逐渐将矛头转向我。

他们给我吃馊掉的剩饭，还在零下十几度的冬天将只着一件单衣的我赶出家门。

“老不死的，自己有手有脚，不会出去要饭吗？”

我穿着一件单薄的冬衣，在街上哭哑了喉咙，他们也不愿意看我一眼。

这时我才知道，原来我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累赘。

当我回到乡下破旧老宅后，得知我存有一块价值连城的翡翠玉石，他们又争先恐后前来讨好。

只不过这次，换他们跪下来求我了。

……

“啪！”

大儿子郑威一巴掌甩在我脸上，怒目圆睁地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：

“老太婆，你老年痴呆了是不是？说了多少次我不吃葱，你当买菜钱是大风刮来的吗！”

我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，缓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开口：

“郑威，妈实在头晕得厉害，你让妈先休息一下……”

“休息？”又是狠狠一巴掌，甩在我另外半张脸上，“我都快饿死了，你还好意思休息？不就是出去淋了点雨，装什么呢？”

我被打得差点歪倒在地，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
昨天半夜，只因没拖干净地上的一根头发，郑威就把我狠心赶出家门。

零下十几度的雨夜，我在大街上哭哑了喉咙，才有好心的路人报警把我送回家。

我冻得高烧不止，刚想休息一下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郑威就吆五喝六要我给他做饭。

只因我高烧迷糊不小心放了葱，便对我拳打脚踢。

看着他那张凶狠的脸，我心如刀割般疼痛。

郑威从小多病，生他时，我自己也去了半条命。

为了给他治病，我还没出月子就抱着他四处求医拜佛，眼泪都流尽了，才将他健康抚养长大。

从小到大，我对他百依百顺，他也不止一次发誓会好好孝敬我。

可到我真的需要赡养时，他却将之前的承诺抛诸脑后，动辄打骂，将我当仇人对待。

想到这里，我心痛得说不出话来。

郑威看我的眼神里满是嫌弃：

“做个饭都不利索，看着就烦，真不知道留着你有什么用，就该早点把你送到郑竹家去！”

郑竹，是我小儿子的名字。

当初决定赡养方时，两个儿子说好一人照顾我一个月，可这个月还没过半，郑威便已经原形毕露。

第二天，他就把我送到了郑竹家楼下。

我在冷风中站了足足一个小时，郑竹的老婆林巧才满脸不耐地开了门。

见我手上什么也没提，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满。

我讷讷站在门口，她连双更换的鞋子都没给我准备，只自顾自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。

这副丝毫不把我放在眼底的样子，让我心底一阵发寒。

明明当初嫁过来时，她也会毕恭毕敬喊我一声“妈”。

郑竹下班回来后，看见客厅站着的我，脸上满是诧异。

林巧关掉电视，故意大声问郑竹：“老公，这还没到下个月呢，她就眼巴巴跑咱们家来了，也太不要脸了吧？”

我低下头，郑竹却瞪她一眼，“别乱说，咱妈大老远过来，还不好好招待一下？”

林巧一愣，很是不情愿地起身去帮我倒热水，郑竹把我扶到沙发坐下，柔声道：

“妈，外面冷，等会我让巧巧给你收拾床铺，你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
我眼眶一红，心中浮上一丝暖意。

生下郑竹没多久，我前夫就抛下我们娘仨跟着别的野女人跑了。

我没哭没闹，带着两个孩子，咬着牙把一条命当三条用。

白天下地干农活，晚上去厂里纳鞋底，天不亮就去隔壁村割草喂猪，几十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，只为把郑竹送进大学。

最困难的时候，为了凑他的学费，我甚至卖了好几次血。

如今看来，也只有他还记得我的恩情。

久违地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，我心中百感交集。

我存着一块祖上传下来的翡翠玉石，几十年来，我一直犹豫该把它传给郑威还是郑竹。

如今看来，不用犹豫了。

做好决定后，我起身，准备去郑竹的房间告诉他这件事。

不承想，却在门口听见他跟林巧聊天。

“你对她这么好干嘛？不是早说好了，只要你哥一把她送来，咱们就马上踢回去吗？”

郑竹叹了口气。

“没办法，院里最近评选先进，有市里的电视台会来咱们家拍摄，我先哄她几天，到时候再随便找个借口扔回去就行。”

“这老太婆一天到晚尽会折腾人，我哥就该直接把她打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