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，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到达了订婚宴现场。

沈铭川和林鸢的婚纱照被投放到全城大屏，满城烟火，无人不艳羡。

换作五年前，这是只有我才能享受的殊荣。

沈铭川和林鸢站在门口迎宾，那般配的模样让我心中滴血。

见我来了，林鸢亲昵地挽住我的手，凑到耳边，用只有我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：

“莺莺妹妹，我可是给你精心挑选了一个好位置呢。”

我心一跳，脑中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。

不等我反应，她已经将我往里一推。

订婚宴开始后，宾客们纷纷入座。

我身边的位置一直空着，直到仪式过了半场，那人才姗姗来迟。

“哟，这不是烟柳巷头牌吗？”

一句话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，沈铭川也看了过来。

听见这个声音，我脑中“轰”一声炸开了。

这恶心的声音，我这辈子都忘不了。

我瞪大眼睛，不可置信地望向台上的林鸢。

她笑容得意，对我做着只有我能看见的口型：

“莺莺妹妹，在烟柳巷的日子好过吗？”

“这可是你的老主顾，他可喜欢你了，你今晚可别怠慢了他。”

我浑身控制不住开始发抖，愤怒填满了我的胸腔。

林鸢果然是害我的罪魁祸首！

男人越靠越近，看着他脸上猥琐的笑容，被凌辱的记忆不断涌上脑海。

我恐惧不已，转头想逃，却被他抓住了手腕：

“现在想逃了？当初在床上不是上赶着爬过来伺候老子吗？”

此言一出，满场皆静。

沈铭川周身气场都沉了下来，“周强，你在胡说什么？”

周强嗤笑一声，捏住我的下巴，语气粗鄙无比：

“胡说？这张脸可是寻常烟柳巷寻不到的极品，老子尝过就忘不了，那滋味真是销魂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沈铭川大步上前，狠狠给他脸上来了一拳。

他将我护在身后，整张脸都冷得可怕。

“周强，你再乱说话，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！”

周强被打得歪倒在地，指着我大骂：

“少在这当了婊子还立牌坊！白瑾莺，你当了五年头牌，老子连你身上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，你tm比谁都荡！”

“够了！”

我眼前一阵阵发黑，厉声喝住了他。

他一番话，已经将我最不堪的所有都展露在了我最不想被知道的人面前。

这简直比杀了我还痛苦。

沈铭川意识到了什么，转头错愕地看向我。

“莺莺，他说的什么烟柳巷？我送你去的明明是……”

林鸢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，小声道：

“阿川，我一直不忍心告诉你，其实莺莺这五年一直在烟柳巷寻欢作乐，会所的人都拦不住她……”

沈铭川脸色瞬间僵住，抖着声音问我：“阿鸢说的，是真的吗？”

看着他的眼神，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生生从中间撕成了两半。

明明害我的人就在眼前，我却无法说出口。

一个快要死的人，说什么都是徒劳。

我身形晃了晃，听见自己的声音，遥远得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：

“是。”

话音落地，我胸口剧痛，猛地吐出一大口血。

沈铭川眼底仅剩的担忧消失无遗，化作满满的厌恶。

“事到如今，你还在装？”

“白瑾莺，你真让我恶心。”

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，视野最后，是沈铭川决绝离去的背影。

他不知道，我马上就要死了。

我摇晃不已，终于直直倒了下去。

要是我死了，他应该会很开心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