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3
秋是慢慢入的,冷却是突然的。
初秋的风,入骨的寒。
傅景琛没有跟来。
我跑出去时,他就站在门口,对着我离开的方向轻嗤了句。
“不用追。
她不道歉,我有的是办法让她道歉。”
我独自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了约半个小时。
滚烫的眼泪一点点溢出,心也在慢慢冷寂。
突然,手机的铃声响起。
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我按下接听键。
“林雨禾吗,这里是人民医院,你爷爷的腿被人打断了......”
我蓦地站了起来,心里最后的一根弦,断了。
到医院时,爷爷正拖着伤腿,蜷缩着靠在墙边抹眼泪。
见到我,爷爷颤抖着握住我的手。
“小禾,为什么凤凰山的那片空地又不让我表演了?”
我这才知道。
傅景琛把之前答应借给爷爷表演非遗炭花舞的场地给撤了。
转头借给了姜琳琅举办她二十岁的生日晚会。
爷爷都已经准备上场表演了,突然被驱离场地,急得跟人起了争执,被人暴力打断了腿。
只一瞬,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突然就明白,傅景琛口中让我回来道歉的办法,是什么了。
爷爷哭着握紧我的手。
“小禾啊,这次他们不让我表演就算了。
可是两个月后我还有一场重要的表演,老村长托了好多关系,才请来了媒体帮我们宣传。
这是把炭花舞带到世人面前最好的机会.......”
爷爷激动地哽咽着,一双浑浊的眼里,满是痛苦与自责。
“爷爷老了,下一次这样的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久,更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跳多久。
是爷爷不中用,是爷爷不好,要让炭花舞传承断在我这一脉了!”
爷爷自责地捶打着自己的伤腿。
像一柄重锤,一下又一下,捶打在我心上。
将非遗炭花舞传承开来,是爷爷这辈子唯一的愿望。
如今我看着他痛苦的模样,一个念头,从我心底陡然升起。
我伸出手,擦掉爷爷的眼泪,挤出一抹笑。
“爷爷,别担心。”
“等你伤好,我跟你回去,学炭花舞。”
“两个月后,我替你去表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