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4
第二天起床,我走到屋里的挂历前,算着麦子成熟的日子。
如今已是麦苗抽穗的五月,还有一个月,麦子就成熟了。
距离我出发,约莫只剩下一个月。
顾成安从林婉君的屋里出来的时候,正巧撞见我。
昨夜,他宿在了林婉君的屋里。
“杵在那做什么?
婉君马上要起来了,去做点清粥。
她血压高,就不要放咸菜了。”
见我依旧愣着不动,他沉默了片刻,状若无意地解释了一句。
“你放心,我和婉君昨夜只是聊了聊天。
这个年纪了,心里早没那些肮脏的事了。”
他顿了顿。
“你也别用肮脏的心思看我们。”
我静静看了他一眼。
事到如今,我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,转身回了里屋。
“即使我和婉君出去旅游,也都是如此!”
“你大可不必因为这些事情计较生气,给我们摆脸色瞧!”
我顿住步子,看着他因愤怒而瞪圆的双目,觉得好笑。
朝秦暮楚、背着我去和初恋花好月圆的是他。
不出一分力气躲着农耕占尽了便宜的也是他。
现在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训斥我的,还是他。
不过他的话提醒了我,我确实应该计较。
于是,我转身推开了林婉君的屋门。
林婉君刚起来,正坐在窗口对镜描眉。
她吓了一跳,瞪着一双刚画好眼影亮闪闪的眼睛。
“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?!”
我二话没说,抱起床上的棉被。
“这是我的家,我想进哪个屋子就进哪个屋子。”
顾成安拦住我,气得涨红了脸,“你干什么!被子拿走了婉君盖什么?”
我淡淡瞥了他一眼,抱紧了被子。
“这是我的嫁妆被,是我的东西。
顾成安,我的嫁妆,我要拿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