薪资到位,前妻告退

2025-12-09 17:25:145330

2

5

那天宴会后,我并没有直接提包走人。

合同还有两个月才到期。

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。

母亲后续的康复费是个无底洞。

拿多点,以备不时之需。

既然撕破了脸,那就更方便谈钱了。

陆沉那天被我当众下了面子,回来后像只疯狗一样。

但他不敢赶我走。

因为夏清浅那个废物,连个洗衣机都不会开,只会把真丝衬衫洗成抹布。

为了找回场子,或者说是为了证明我在乎他。

陆沉开始给我疯狂转账。

大半夜的,手机震个不停。

微信转账:5200。备注:对不起。

微信转账:13140。备注:我爱你。

微信转账:52000。备注:阿宁,理理我。

第二天早上醒来,我看着那满屏的转账记录。

面无表情地点开。

收款、收款、收款。

手指点得都有点酸了。

收完所有钱,我复制粘贴了一段早就编辑好的回复:

“谢谢老板赏金。”

“本人一定加强业务能力,提升服务质量,祝老板财源广进,万事如意。”

发过去不到三秒。

陆沉的电话就咆哮着打过来了。

“江宁!你别跟我装傻!”

“你看到那些备注了吗?你是瞎子吗?”

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,免得震坏耳膜。

一边用单手煎着鸡蛋,一边冷静地回复:

“老板,那是另外的价钱。”

“还有,‘爱’这个字属于高风险不可控的情绪资产,不在本次家政服务范围内。”

“建议您折现。”

“另外,现在是早餐备餐时间,通话超过三分钟算加班,请问您还有什么指示?”

嘟——

陆沉挂了。

没过多久,夏清浅的微信发过来了。

是一张照片。

陆沉裸着上半身睡在床上,旁边是夏清浅露出的半个肩膀。

配文:“姐姐,陆沉昨晚可是在我这儿睡的哦,他叫了一晚上的名字,可惜不是你。”

多么低级的挑衅。

我反手把截图发给了陆沉。

并附上了一个收款码。

“陆总,夏小姐这边的公关维护费麻烦结一下。”

“毕竟哄她是体力活,也算我间接维护了家庭和谐,这笔功劳费不过分吧?”

“建议给她加班费,昨晚辛苦了。”

过了十分钟,楼上传来乒乒乓乓的砸东西声。

紧接着是夏清浅的哭喊声。

陆沉把夏清浅赶出去了。

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酗酒。

我是专业的,按时送去醒酒汤。

推开门,满地酒瓶。

陆沉醉眼蒙眬地拉住我的手,声音沙哑得不像话。

“阿宁,你骂我一句好不好?”

“你打我也可以,别这样对我。”

“别把我当成一个提款机!”

我低头看了看被他抓皱的袖口。

冷冷地抬起手腕看表。

“陆总,现在是午休时间。”

“肢体接触属于额外收费项目,骂人属于心理疏导服务。”

“超时费每分钟五百,不满一分钟按一分钟算。”

“您这只手抓了我三十秒,盛惠五百。”

陆沉像被烫了一样,猛地松开了手。

他看着我,眼里满是破碎的绝望。

6

夏清浅趁我不在,偷偷给陆子轩买了一堆油炸垃圾食品和重口味的辣条。

这孩子以前被我养得娇气,肠胃根本受不了。

半夜两点。

他急性肠胃炎发作,上吐下泻,高烧不退。

陆沉出差了,不在家。

夏清浅早就躲得远远的,甚至把客房门反锁了。

陆子轩蜷缩在床上,小脸惨白。

哭得嗓子都哑了。

“阿姨...妈,我难受...”

他拽住我的袖子,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对我这个亲妈的依赖和渴望。

“我要喝你以前煮的那个粥。”

我就站在床边,神色淡漠。

以前,如果是这种情况,我会急得掉眼泪。

整夜整夜抱着他,哄着他,恨不得替他受罪。

但现在。

我只是帮他量了体温,喂了退烧药。

然后叫了同城跑腿送来了止泻药和补液盐。

陆子轩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。

“妈妈,我想喝粥...”

我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指。

“陆少爷,想喝粥自己点外卖,或者去找你的夏阿姨。”

“她就在隔壁,你可以大声喊她。”

陆子轩愣住了。

他终于意识到。

那个无论他怎么作、怎么闹,都会无条件为他挡风遮雨的妈妈,真的死了。

死在了那个快递站。

死在了那句“阿姨身上有臭味”里。

“哇——!”

他哭得撕心裂肺。

第二天陆沉风尘仆仆地赶回来。

看到儿子虚脱得像个鬼一样,顿时大发雷霆。

“江宁!你心是石头做的吗?这是你亲儿子!”

“你就看着他这么难受不管?”

我轻轻拂去他肩上的风尘,像极了以前那个体贴的妻子。

“陆总,出差辛苦了。”

我拿出手机,点开几张照片给他看。

是跑腿的订单截图,还有夏清浅紧闭的房门。

门缝里甚至还塞了棉条隔音。

“人道主义救援义务已尽。”

“喂药、测温、叫跑腿,共计耗时一小时。”

陆沉的脸色瞬间铁青。

看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看我的夏清浅,呼吸都重了几分。

他转回头,声音软了下来。

“阿宁,我知道你委屈,是她不对。”

“但子轩毕竟是我们的...”

“我们的?”

我打断他。

指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。

“昨天晚上,陆少爷上吐下泻高烧39度的时候,你在哪里?”

“你在万米高空,享受着头等舱的服务。”

“他最爱的夏阿姨在哪里?”

“在隔壁房间反锁房门,嫌他脏。”

“而我,一个时薪几百块的保姆,凌晨三点给他叫了药。”

我收起手机,脸上的笑容越发冰冷。

“怎么?”

“现在你想起他是我们的儿子了?”

“陆沉,你配吗?”

我把一份育儿嫂中介的名片拍在他胸口。

“若需24小时贴身母爱陪护,请聘请专业高级育儿嫂。”

“另外,鉴于陆少爷昨晚的精神状态,建议带去看看心理医生。”

“毕竟被最喜欢的夏阿姨锁在门外不管,这种心理创伤,应该不小。”

7

周五晚上,警察突然上门。

夏清浅哭得梨花带雨,指着我说我偷了她那条价值连城的粉钻项链。

“那可是陆沉送我的定情信物,好几十万呢。”

“我亲眼看见她进我房间拿走的!”

陆子轩也在旁边。

大病初愈的他,骨子里的坏还没改掉,幸灾乐祸地看着我:

“就是她拿的!我想看坏女人坐牢!”

警察看着我:“女士,请配合调查。”

果然,在我的枕头底下,搜出了那条项链。

陆沉看着我,眼神复杂,又带着期待。

我知道他在等我向他求助。

只要我求他,他一定会“宽恕”我,帮我摆平。

可惜。

我异常平静。

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
夏清浅见我不辩解,哭声更大了。

她柔弱地倚在陆沉怀里:

“阿沉,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,她只是缺钱。”

“要不就算了吧,我不想把事情闹大。”

她越是大度,陆沉的脸色就越难看。

“江宁,这是你最后的机会。”

“只要你承认是你一时糊涂,我就让清浅撤案。”

“别把下半辈子搭进去。”

我终于有了反应,从兜里掏出手机,打开了一个廉价的监控APP。

“警察同志,我有证据。”

我指了指走廊天花板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塑料盒子。

“为了防止有人趁我不备进屋搞破坏,我在网上买了个伪装成烟雾报警器的摄像头。”

夏清浅脸色煞白。

她下意识想去抢我的手机,被陆沉一把按住。

“让她放!”

我点开回放,把屏幕怼到警察眼前。

画面虽有些模糊。

但足以看清昨天下午三点。

夏清浅趁着我不在,偷偷摸摸溜进我的房间,把项链塞进枕头下的全过程。

夏清浅的哭声戛然而止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

“不...这是合成的!警察同志,她是诬陷!”

警察冷着脸铐住了她的手腕:

“视频是不是合成的,回局里做个技术鉴定就知道,现在请你配合调查。”

一直看戏的陆子轩突然大哭起来,冲过去狠狠推了一把夏清浅。

“坏女人!你骗人!”

这孩子眼看靠山倒了,他立刻为了自保开始反水。

陆子轩一把扯下自己的裤子,指着大腿根那片触目惊心的青紫:

“爸爸!这都是她掐的!”

“只要你不在家,我一不听话她就掐死肉,还不准我哭!”

陆沉僵在原地,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清浅。

“还有!”

陆子轩越说越激动,为了邀功似的指着餐桌上那个空咖啡杯。

“以前妈妈泡咖啡都加糖,夏阿姨往里面吐口水!”

“我都看见好几次了!”

“她说只要搅拌均匀你就喝不出来!”

空气瞬间凝固。

陆沉死死盯着那个杯子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他猛地推开众人,冲进一楼洗手间,发出撕心裂肺的呕吐声。

那种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动静。

听得我心情大好。

夏清浅被带上警车时还在疯狂咒骂,发誓要弄死我。

我站在门口,微笑着挥手。

“夏小姐,牢底坐穿,慢走不送。”

“里面的饭免费,不用谢。”

等陆沉虚脱地走出来时,我把收款码亮在他眼前。

“陆总,协助警方破案取证费一万。”

“设备折旧费二十。”

“另外,看在陆少爷受虐的情分上,赠送您一条建议。”

“带孩子去验伤,这可是故意伤害罪的铁证。”

陆沉眼里的红血丝都要爆开了。

不知是气的还是吐的。

他颤抖着手扫了码。

“到账一万零二十元。”

8

夏清浅进去了。

但陆沉却疯了。

他开始疯狂地想要弥补,想要找回曾经那个满眼是他的江宁。

他不再让我做家务,反而自己学着下厨。

结果把厨房炸了,还烫伤了手。

他举着烫伤的手指到我面前。

我只看了一眼,递给他一张创可贴:

“五块。”

他给儿子辅导作业,以前都是我做的事。

结果不到十分钟就把陆子轩骂哭。

父子俩鸡飞狗跳。

陆沉买了一堆我以前最喜欢的首饰、包包,堆满了客厅。

他在我面前,单膝跪地。

“阿宁,以前是我混蛋。”

“以后钱都归你管,人都归你管。”

“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?”

“我不谈钱了,我们谈感情。”

陆子轩也跑过来,抱着我的大腿哭。

把自己那个存钱罐塞给我。

“妈妈我错了,夏阿姨是坏人,只有妈妈最好。”

“我以后听话,你别走好不好?”

我看着这父子俩的表演,就像在看一场拙劣的小丑戏。

“陆总,你确认都是自愿赠予吧?”

陆沉茫然地点点头。

我转头就叫来了收二手奢侈品的中介。

把地上的首饰、包包,全部打包。

“这些东西折现吧。”

“现在的我,不需要这些装饰品,我只相信银行卡里的数字。”

钱款当场结清,我直接转进了母亲的疗养账户。

陆沉绝望地看着我,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。

“你要多少钱我都给,能不能买回你的一点点爱?”

我摇摇头,眼神像看一个智障。

“爱是消耗品。”

“早就被你们父子俩作没了。”

“现在的我是个空壳,里面只装钱。”

那天晚上。

陆沉瘫坐在地上,第一次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。

而我,只关心回收站给的报价是不是低了。

合同最后一天。

我特意起个大早,去菜市场买了最新鲜的食材。

做了一桌子菜。

糖醋排骨、红烧肉、清蒸鲈鱼...

全是陆沉和陆子轩爱吃的。

父子俩以为我回心转意了。

餐桌上,气氛诡异地和谐。

陆沉小心翼翼地给我夹菜,陆子轩乖巧地给我盛饭。

他们甚至在讨论暑假去哪里旅游。

吃完最后一口饭。

我从包里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《离职交接单》和厚厚一叠账目明细。

“这一年,基本工资、奖金、加班费、特殊服务费、赔偿款、精神损失费。”

“共计一千八百万。”

“已全部结清。”

我又拿出一份《离婚协议补充条款》。

“根据协议,我净身出户。”

“这一千八百万是我这一年的劳动所得,合法合规。”

“陆总,签字吧。”

“啪嗒。”

陆沉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。

陆子轩死死拽着我的衣角。

“妈妈...”

我站起身,提起早就收拾好的那个破旧行李箱。

里面只有几件旧衣服。

没有一件是陆家买的。

陆沉猛地冲上来,想要从背后抱住我。

“我不准你走!我不签字!你是我的!”

我早就防着这一手了。

为了防身,也为了有力气干活,我特意练了散打。

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,一个过肩摔。

陆沉重重摔在地板上,疼得龇牙咧嘴。
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整理了一下衣领。

“陆先生,离职员工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骚扰。”

“再碰我,报警。”

“另外,这一摔,免费陪练,不收钱。”

我拉着行李箱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大门。

身后传来陆子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,还有陆沉绝望的吼叫。

都被风吹散了。

外面的空气,全是金钱和自由的味道。

真香。

9

我走后,陆沉疯了。

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找我。

满世界的发寻人启事。

悬赏金额从一千万涨到了五千万。

可惜,我早就换了身份,拿着那一千八百万,带着康复的母亲去了南方。

陆子轩得了抑郁症。

天天抱着我的一件旧毛衣发呆。

他的成绩一落千丈,在学校打架,最后被学校劝退。

陆沉每天守着空荡荡的别墅。

他产生了幻觉。

总觉得我在厨房做饭,或者在阳台晾衣服。

他对着空气喊我的名字:

“阿宁,水热好了吗?”

无人回应。

他试图按照以前的习惯找东西,却发现离了我,他真的是个废人。

连领带放在哪个抽屉都找不到。

他在整理我的旧物时,在床缝里发现了一本落下的日记。

日记很薄,只有几页。

记录着这三年我所有的委屈,和最后在快递站那一刻的心死。

最后一页写着:

“那天,陆子轩嫌弃我臭,陆沉用钱砸我脸的时候。”

“我终于杀死了那个爱陆沉的自己。”

“只剩下一个爱钱的躯壳。”

“再见,陆沉。再见,爱情。”

陆沉看着那行字。

一口鲜血喷在了日记本上。

......

两年后。

南方一个小镇。

这里四季如春,花开不败。

我开了一家花店,生意兴隆。

母亲的身体恢复得很好,正在店门口帮我修剪枝叶。

这天下午,下起了小雨。

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黑色豪车停在了路边。

车门打开。

陆沉走了下来。

他瘦脱了相,胡子拉碴,满眼红血丝,哪里还有半点霸道总裁的样子。

他站在花店门口,看着被雨水打湿的台阶,竟然不敢迈进来。

店里,我正系着围裙,给一个男人擦汗。

那男人温润儒雅,是我的现任丈夫,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。

但他会每天早起给我煮粥,会在下雨天给我送伞。

最重要的是,他尊重我。

我笑得眉眼弯弯。

那是陆沉很多年没见过的真心笑容。

陆沉想冲过来,想大声喊我的名字。

但他发现脚下像是有千斤重,根本迈不开步子。

我抬头。

视线穿过雨幕,看到了街角的陆沉。

那一瞬间,没有恨,没有爱,也没有波澜。

眼神陌生得像是在看一个路人甲。

老公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,问我:

“认识?”

我摇摇头,低下头继续插花。

“不认识。”

“可能是想买花的游客吧,看着挺可怜的。”

陆沉听到了这句“不认识”,比那一千八百万的账单还要锋利,直接捅穿了他的心脏。

他身形一晃,倒在雨里。

陆子轩从车里跑下来,哭着跪在地上求我。

“妈妈!妈妈你救救爸爸!”

“妈妈我是子轩啊!”

我看着那个长高了不少,却满脸沧桑的孩子。

走出去,递给他一朵向日葵。

“小朋友,这朵花送你。”

“阿姨不恨你。”

“但阿姨也不爱你了。”

说完,我转身回屋,拉下了卷帘门。

彻底隔绝了过去的所有风雨。

屋内,灯火可亲,饭菜飘香。

这一次。

没有合同,不谈价钱。

只有满满的爱与新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