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刚做完子宫肌瘤切除手术从医院回来,就发现家里的指纹锁被老公的干妹妹周箐换了。
我在大雨中瑟瑟发抖透过窗户,却发现她们就在我的家里给她庆祝生日。
我天生冷清疏远的儿子紧紧贴着她的脸闹着要亲亲。
我失望彻底,提出离婚。
老公却满脸嫌弃:“你一个哑巴,离了婚谁还要你!”
儿子无所谓的摆手:“总算要离开你这样丢脸的妈妈了,周箐阿姨才是我心中的妈妈。”
可当我拥有新的儿子。他却跪着求我:“能不能只做我的妈妈。”
1.
敲了许久的门总算开了,大雨几乎要将我吞没,我冷得瑟瑟发抖,头也昏昏沉沉的。
我勉强站稳,对着开门的儿子笑了笑。
可他看到我,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嫌弃。
我就像是一只落汤鸡,一只他避之不及的脏兮兮的落汤鸡。
陈默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,仿佛我是个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的陌生人,语气嘲讽:
“哟,你还知道回来啊?”
我鼻子一酸,五天,仅仅五天而已。
这五天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,等待着切除子宫肌瘤的手术,而他,我的丈夫,没有一个电话,没有一句关心。
我沉默不语,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客厅。
生日歌欢快的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那个谁,你回来啦。”儿子看到我,不情不愿地从周箐怀里站起来,语气敷衍。
那个谁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儿子连妈都不愿意叫了。
我看着他,这个我十月怀胎,辛苦养育的孩子,心撕裂一般疼得难受。
因为被周箐推了一把,八个月他就早产了。
从小体弱多病,我不顾难产的身体,整宿整日的照顾他才越来越健康。
但他从来都对我冷漠疏远,反而对害他早产的人亲呢不已。
我以往一直想不通,只会加倍的对他好。
但现在我真的累了。
他们果然是父子。
都是捂不热的石头。
“怎么现在才回来?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非要扫兴!”
陈默不耐烦地皱着眉,语气中满是不满。
我冷静打开助讲机,冰冷的电子音响起“为什么换锁?”
陈默不耐烦地啧了一声,只有儿子,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。
“能不能别扫兴!今天箐箐妈妈生日,你发什么神经!”
我冷冷地看着他们,电子音再次响起:“为什么换锁?”
“什么为什么换锁,这是我家,我想换就换!你一个哑巴,问那么多干什么!”
我压着怒意,指尖颤抖着在助讲机上输入:“这也是我的家,你应该告诉我。”
周箐突然插嘴,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巴,“姐姐,是我换的,原来那个锁不好看。”
“本来想着等你回来再输入你的,你别生气嘛”
她说着,走到陈默身边,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,柔弱无骨地靠在他肩头,眼角眉梢都是胜利者的得意。
我看着眼前刺眼的画面,胃里一阵翻涌,恶心感排山倒海般袭来。
“离婚吧。”我打开助讲机,冰冷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。
“什么?”陈默满脸嫌弃,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我,
“你一个哑巴,离了婚谁还要你!”
还没等陈默说什么,儿子陈乐乐就在旁边嘀咕:
“总算要离开你这样丢脸的妈妈了,周箐阿姨才是我心中的妈妈!”
儿子的话像是一把尖刀,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,鲜血淋漓。
“乐乐,不许胡说!快跟你妈妈道歉!”
周箐故作焦急地拉了拉陈乐乐的胳膊,眼角却掩饰不住地上扬,流露出几分挑衅的意味。
陈乐乐翻了个白眼,“周箐妈妈温柔漂亮,比你这个哑巴妈妈好一千倍一万倍!”
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外面有多丢人?别人家的妈妈都能说话,就你拿着一个机器说话,难看死了!”
要不是因为6年前绑匪误认为我才是周箐怎么会绑错我。
怎么会在这场绑架中害我声带受损。
明明他们知道真相,却依然嫌弃我。
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,心如刀绞。
是啊,在他们眼里,我就是那个拿不出手的。
而周箐才是他们满意的妻子,妈妈。
我突然觉得很累,很累,不想再争辩什么了。
我成全他们一家三口。
2.
我默默地转身,果断地回房收拾行李。
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,几件衣服,几本书,这就是我在这栋房子里所有。
结婚五年,我和陈默甚至没有一张结婚证,更别提什么结婚戒指了,他说那些东西周箐看了会难过。
呵,还真是体贴啊。
我打开衣柜,里面大部分都是陈默的衣服,我的衣服只占了小小的一角,显得可怜又局促。
我一件一件地把衣服叠好,放进行李箱。
我收拾好东西,拨通了搬家公司的电话。
不到半个小时,搬家公司的师傅就到了。
陈默似乎现在才发现我说的是真的。
他怒气冲冲地从客厅里走出来,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
“你发什么疯?非要今天闹吗?”
我甩开他的手,打开助讲机,冷冷地说:“明天早上九点,民政局门口,我们离婚。”
他指着我,语气里充满了嘲讽,“行啊,你日后别哭着求我!看你一个哑巴怎么活!”
我笑了笑,目光落在一旁事不关己的陈乐乐身上,
“儿子我也不要了,就当还给你和你心爱的箐箐了。”
陈乐乐听到这句话,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。
他错愕地看着我,眼里闪过一丝慌乱。
概,他没有想过我会直接放弃他。
就像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我一样。
陈默也愣住了,他大概也没想到,一直逆来顺受,忍气吞声的我,竟然会这么坚决,而且还……不要儿子?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认真的。
我没有再理会他们,而是继续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把我的东西搬走。
环顾四周,这个我生活了五年的地方,竟然没有一件东西真正属于我。
我突然觉得很可笑,我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。
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。
甚至连我的丈夫和儿子,都已经不再属于我了。
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冰冷的房子,转身走出了家门。
3.
我和陈默的婚姻,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。
我只是陈默奶奶资助的孤儿。
我们的交集是从我考上京大,沉默奶奶让我住进陈家。
那时的陈默,像一株挺拔的青竹,浑身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质。
他对我嘘寒问暖,关怀备至,会在深夜帮我解开高数难题,也会在我生病时送我去医院。
那时的我,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女,不可抑制的动了心。
可是我知道,我们身份的悬殊,我是不敢奢望的。
后来,就发生了那件事。
周箐是陈默的青梅竹马,不知道为什么,那天绑匪把我错认成了周箐。
也是因为那场绑架,我的声带受损,再也无法开口说话。
陈默的奶奶觉得愧疚,觉得是我替周箐受了过,于是,她做主,让我嫁给了陈默。
我拒绝过,可是在奶奶的坚持,和陈默那句“我会照顾你一辈子”的承诺下,我妥协了。
我们结婚后周箐就出国了。
婚后的生活,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,但也谈不上幸福。
陈默对我,更多的是一种责任,一种怜悯,而不是爱情。
他对我很好,但他从来不会主动碰我,即使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,也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。
我以为只要我努力,总有一天,陈默会看到我的好,会爱上我。
可是我错了,爱情不是付出就会有回报的。
周箐的回国,彻底粉碎了我的幻想,也让我看清了现实。
与其这样痛苦地纠缠下去,不如早点放手,给自己,也给他一个解脱。
从陈家离开,我搬进我两年前买的小房子里。
当时只是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,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。
我打开手机,微信里弹出了周箐的朋友圈更新提醒。
照片里,陈默和陈乐乐坐在餐桌旁,周箐站在两人身后,一手搂着一个,笑得一脸幸福。
配文是:“幸福的时刻,就是爱人和儿子都在身边。”
我面无表情地点了个赞,就打算放下手机,准备给自己煮碗面条。
手机忽然疯狂震动起来,是陈默发来的消息。
“姜宁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你点赞是什么意思?故意给周箐添堵?”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,你吃醋没够了吗!”
……
一连串的消息像炮弹一样砸过来,我却只觉得可笑。
都这个时候了,他还以为我在吃醋?
我拿起手机,冷冷地输入:“明天早上八点,民政局,别忘了。”
消息发出去,陈默那边一直正在输入,良久他回:“行。”
看完消息,我把手机扔到一边,自顾自地吃起了面条。
面条很寡淡,就像我和陈默这五年的婚姻。
4.
第二天早上,我特意打扮了一番,化了精致的妆容,出现在陈默面前。
看到我,他愣了一下,随即皱起眉头,语气不善地说:“你来真的?”
我懒得理他,径直走到民政局门口排队。
我懒得跟他废话,径直走到窗口前,递上离婚协议书。
离婚协议书我早拟好了,财产分割我也没什么意见,房子车子都归他。
至于乐乐,我争不赢,也不想争。
他已经完全接受了周箐,我又何必去做那个恶人?
陈默看着我的动作,脸色越来越难看,咬牙切齿地说:“姜宁,你别后悔!”
我没说话,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。
手续办理的很快,再过一个月来签字就差不多了。
刚走出民政局的大门,就看到头发乱糟糟的陈乐乐。
他的小脸苍白,委屈巴巴的看着我说:“妈妈我好饿,没人给我做早餐。”
从前我每天早上变着花样给他做早餐,为了让他多吃几口。
我绞尽脑汁地学习卡通人物造型,甚至不惜早起一个小时。
而现在,他心爱周箐妈妈,却连一顿早餐都懒得给他做。
我冷冷用助讲机地说:“我不是你妈妈了,你找你的周箐妈妈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