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每隔数日,我都会被陛下杀死一次。
第一次是趁我采药时,将我推下悬崖。
第二次是把我锁在狗笼中,任恶犬咬死。
而这一切,都是因为我是神女,不死不灭,就连我濒死时的血,都能活死人肉白骨。
叶篱为了医治他的白月光,不惜将我杀死98次。
每每被杀前,我都会恳求他:
“这次可不可以温柔些,我怕疼。”
可他却无所谓道:
“疼些又如何?反正你不会死,你死的越痛苦,流出的血药效越好。”
但他不知道,在我身死第99次时,我便可以重返神界。
可在他拿到医治白月光的最后一次血时,他却将血喂给了我。
1.
感受到肉身在缓缓重塑,我再一次转醒过来。
我知道,我又重生了。
可我却没有丝毫重塑新生的感觉。
我裹起四周残余的衣物,麻木地站了起身,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血迹斑斑的猪圈。
我脚下踩着的,全都是我方才流出的血。
是叶篱亲自把我扔进猪圈,任饿极了的猪群啃食后,流下的血。
我的婢女找到我后,顿时一阵惊呼:
“皇后娘娘!陛下先行一步,命我来寻您,奴婢终于找到您了!”
刚刚一直在院外等待的婢女定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已经死过一次。
她是个盲人,是叶篱方便将我反复杀死,特意为我准备的盲人。
所以她看不到这一地狼藉。
她摸索到我后,只当我是意外摔了跤,小心翼翼将外袍披在我的身上。
很快,她领我上了马车,回了皇宫。
她抹着眼泪,内疚道:
“都怪奴婢,总是让您受伤,您每次身体有碍,陛下都不准许您请太医。”
“可您刚被册封为皇后时,陛下与您明明那么恩爱,为何如今会这么残忍呢?”
马车颠簸,我望着窗外的景色,也不禁感叹。
是啊,从前的我与叶篱,确实很恩爱。
我与他初见时,还是个为国征战的女将军。
他却为了博我一笑,种下了一整座山的魏紫,成为了整座京城的佳话。
他也会因为我在信中一句想念,快马加鞭赶往军营,只为见我一面。
是他的爱让我有了自信。
有信心一辈子都能够紧握着君王的心,有信心同时兼起将军与一国之后。
可就在我救回一位女俘虏后,一切都不同了。
我回到宫殿时,叶篱已经倚着桌案恭候我多时。
看到我后,他吩咐走殿内的侍从,温柔地将我搂在怀里。
“阿苓,朕就知道,无论你每次受多重的伤,最终还是会回到朕的身边。”
“不过,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狼狈模样。”
他没有顾及我身上的污泥,将我抱坐在他的腿上。
转而,他又将一旁叠放整洁的华袍拿了过来,邀功道:
“这是朕特意命人为你新裁的衣服,用的可都是新进贡的金丝锦布,阿苓高兴吗?”
他的话语轻柔的像细细流淌的泉水,却让我忍不住窒息,浑身颤栗。
就是因为他这幅做派,才会让阖宫上下生出一种皇后稳受专宠的错觉。
可只有我与我的贴身奴婢知道,他这么做,不过就是想与他真正心爱之人执手一生。
突然,他加紧了环在我腰上的力度,逼问道:
“皇后,你在抖什么,是因为天气渐凉,你受寒了吗?”
说完,我便抱着我靠近炭盆内正燃着的炭火。
感受到渐近的热气,我猛地尖叫一声,从叶篱怀中挣脱,狠狠摔落在地。
叶篱上一次杀死我,距今已半月有余。
那一次,叶篱便是用的这盆炭火烫伤我身上的每一处肌肤,将我折磨致死。
那时,我听着自己身上的烧焦声,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乞求叶篱。
“陛下,我求求您,给妾身个痛快的了结吧…”
叶篱却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,漠然地望向我。
“不,你死的越痛苦,血肉的疗效便越好,阿谣才能痊愈地更快。”
“是朕许你荣华富贵,让你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你便连这些苦楚都忍受不住吗?”
2.
而此刻,叶篱看到我这幅慌张的模样,终是心疼地抚上我的脸。
“阿谣的病很快就要痊愈了,你再忍忍,等一切结束,你要什么,朕都满足你。”
“到那时,朕一定想尽办法医治好你的腿,你想去哪里朕都陪你。”
封后大典后,叶篱为了更好地控制我,剥夺我上战场的权力,亲自折断了我的右腿。
即使复生无数次,我的腿却仍然无法正常行走。
我知道叶篱如今的这一番话,无非就是在哄我高兴。
突然,屋外雷声四起,雨急促地打在屋檐上。
我偏过了头,淡淡地开口:
“那今夜,您会留在妾身宫中吗?”
闻言,叶篱眸中闪过一丝窃喜,他笑道:
“怎么,堂堂朱大将军,竟也会害怕雷雨?”
“既如此,朕便陪你一夜。”
他将我抱起放在床榻之上,亲自为我擦洗身体,给我换上洁白的里衣。
“阿谣的病医治的差不多了,你放心,剩下的两次,朕定会给你寻个痛快的死法,不会再让你像以前那般痛了。”
我不语,只是默默地望向寝殿的每一个角落。
因为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,都见证过临死前的痛苦。
烧死,溺死,窒息而亡。
下一瞬,一位侍女莽撞地推门而入。
“陛下!我们家娘娘最是害怕雷雨天,一受惊便又犯了老毛病,陛下快去看看贵妃娘娘吧!”
侍女口中的贵妃娘娘,就是叶篱最爱的孟谣,是我从鬼门关带回来的俘虏。
那时,我瞧她无辜可怜,就发了善心,允她在宫中侍弄花草。
却不想因为她长相酷似皇帝早逝的生母,被陛下狠狠怜爱。
听完侍女的话,叶篱故作为难地望向我。
“阿谣身子弱,你让让她,咱们日子还长,有的是机会与朕同床共枕。”
我什么也没说,任他离开。
却没想他前脚刚走,后脚便有一穿着华贵的女子破窗而入,闯进了我的寝殿。
她望着我,惋惜道:
“朱苓,你下凡历个劫,怎么沦落到这等境地,作为你闺中密友,本上仙委实看不下去了。”
“不过也好,等你死够九十九次,此劫便算结束了。”
我坐在床上,茫然地看向眼前这个浑身充斥着神性的女人。
“你的意思是,等我再死一次,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?”
对方点点头:
“你本就是下凡历劫,吃够了人间的苦,自然可以回到神界。”
“你动作快些哦,我在神界等你。”
说完,那女人便挥挥衣袖,人间蒸发了。
原先,在我知晓我能无限复生时,我只以为我异于常人,是世间罕见的妖类。
却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,都是因为我是下凡历劫的神。
得知终于能终结这一切时,我瞬间来了斗志,掏出了藏在枕头下面的刀。
叶篱,你想与我来日方长。
我却不想给你这个机会了。
3.
我避开仆从,握着刀走到了安置在宫殿内的汤泉。
这是我最受宠爱的那一年,叶篱命人为我所建。
可这里却变成了我不知第几次死亡的地点。
那时,叶篱紧掐着我的脖子,反复将我的头摁进温热的泉水中。
他赐我喘息,又让我陷入绝望。
他一定想不到,我的最后一次生命,会在这里终结。
所有痛苦的死法,我都已经被迫尝试过,所以这一次,我想温柔地了结自己。
我为自己灌了安神的汤药,后又握起刀欲划在自己的手腕上。
可刀尖还没碰到皮肤,殿外边传来了宫女的议论声。
“陛下好不容易要留在娘娘宫里一次,都被这该死的雨给毁了!”
“这跟雨有什么关系?你难道看不出,皇后早就不得宠了吗?谁会喜欢一个死瘸子,每天都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病殃殃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死过,哪里有一国之母的样子?”
“所以说,要想活命,咱们还是要多巴结着点贵妃,这样等景国打过来的时候,咱们还能沾沾贵妃的光。”
那宫女轻叹一声:
“咱们陛下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贵妃娘娘,就连每日用膳都得陛下亲口喂给她吃,当真把她当成眼珠子护着。”
“就是啊,就连宴席上,陛下都要把她哄抱在腿上,就那么当着诸位大臣的面与她亲热。”
对于叶篱爱孟谣这件事,我怕是再清楚不过。
叶篱为了取悦孟谣,常常把我最狼狈的模样展露在孟谣面前。
他允许其他女人欺辱我,拿着尖锐的头饰刺透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肉,害我惨死。
死后,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谣在我的身上割肉饮血。
最后,再听她得意道:
“朱苓,陛下之所以把你留在身边,都是为了我罢了。”
“待我痊愈后,你就会变得便无价值,比那台阶上的尘土还要低贱。”
想到这里,我顿时心下一狠。
手起刀落,任由自己的手腕被捅了个对穿。
好在此时药物已经奏效,感受不到那刺骨的痛。
我躺在热泉旁,将伤口浸在温热的泉水中,缓缓闭上了眼。
很快,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。
恍惚间,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。
我不断溢出血的手突然被人一把捞起,又被撕碎的衣物紧紧包裹住。
下一刻,叶篱将我横抱起身,不住晃动着我的肩膀。
“阿苓,阿苓!朕才离开你不到半炷香的功夫,你这是想做什么!”
“你以为你不会死,便能如此放肆吗?没有朕的命令,你便不能擅自求死,你的命是朕的!”
他对着匆匆赶来的宫女怒斥道:
“快去请太医!若是皇后有什么三长两短,朕定当场叫你们尸首分离。”
我想开口制止他,却发现自己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在心中乞讨鲜血流尽。
可事与愿违,那群太医用尽浑身解数,我还是活了下来。
我刚睁开眼,便对上了叶篱那张阴沉的脸。
他眼下乌青,一看便是很久不曾歇息。
“阿苓,就因为那夜朕没有陪你,你便要这样闹吗?”
4.
我明明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次死亡,却不知叶篱此刻的担心是因为什么。
我沉浸在自杀失败的悲伤中,轻轻摇了摇头。
叶篱还以为我在耍性子,他眉心浅浅皱起,温声说:
“朕将阿谣哄睡后便回来寻你,你怎么还是不高兴。”
“你在一天之内身亡两次的话,朕怕你身子受不住。”
“你体内的血,再过一月,药效才最佳,你这样胡闹,阿谣何时能痊愈?”
听到这话,我不禁觉得可笑。
原来他担忧的是这个,是怕我的血药效不够,医治不好他最爱的女人。
恍惚间,我又忆起了那些宫女在宫殿外的对话。
近日,景国新帝上任,早就对我们虎视眈眈,试图吞并。
若叶篱这个昏君再这般任性下去,乐国君王几代基业,怕是都要败在他的手上。
比起宫闱间的情爱,我更在乎乐国的百姓。
枕席间,我虚弱道:
“陛下,万不可小觑景国的实力,您多将精力放在朝政之上,为百姓着想,妾身便不胡闹了。”
叶篱一顿,笑了出声。
“真不愧是朱将军啊,都身处后宫多少年了,竟还能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。”
“朕知道了,皇后就是吃醋了,你说这番话,不就是嫉妒贵妃,想让朕少留恋后宫?多分些宠爱给你。”
我这边被气到无语,叶篱却将吻落在我的唇上。
他小心护着我的伤口,跨坐在我身上开始撕扯我的衣服。
“没关系,朕现在就满足你,今日,朕属于你。”
因为失血过多,我无力地在他怀中挣扎。
“陛下不要,妾身还是疼。”
叶篱却好似什么拒绝的话也没听见,一路从脖子吻至我的小腹。
“不要,你明明就是很喜欢,却总是口是心非。”
他褪下我轻薄的衣物,难得温柔地将我占有。
情到浓时,他抹去我的眼泪。
“要是你能怀上朕的孩子就好了,像你,也像朕。”
可我们两个都知道,这是不可能的。
因为身死过太多次,太医说,我的身体早就没了孕育生命的能力。
叶篱便带着这样的执念,与我纠缠了一整夜。
醒来后,他害怕我做出上次的行为,特意拨来十名精锐侍卫日夜看守我。
他杜绝了我一切寻死的可能,就连瓷碗与簪子都被他命人全部收回。
自此以后,我无法再踏出宫中半步。
不知是因为后怕,还是因为愧意,陛下几乎将所有的耐心都倾注在了我身上。
他亲自为我下厨,与我一同侍弄屋内的花草,想尽一切办法讨好我。
可即使如此,在床上,我仍然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态度,一遍又一遍地向他确认。
“陛下,妾身何时能死?”
今夜,他终于被我问烦,狠狠地甩了我一掌。
“朕在你眼前,你想问的就只有这个问题吗!”
“好啊,既然嫌活的太舒坦,朕就满足你。”
下一刻,他猛地抓起我的头发,将我拖拽下床。
他握起案台边的酒杯,就将里面的滑腻之物灌入我口中。
可当我看清酒杯内的东西时,我却猛烈地挣扎起来。
5.
因为这根本不是赐我一死的毒酒,而是一杯混着蛊虫的酒。
感受到那恶心的汁液强行闯入我的喉咙,我猛然趴在地上一阵干呕。
强灌酒后,叶篱将酒杯摔落在一旁。
他掐住我的脸。
“既然皇后这么想死,想必是很享受临死时的痛苦,既如此,便好好受着吧。”
那酒生效很快,羞红很快爬上了我的脸。
直到感受到那阵消散不去的热意,我才顿时发觉他喂我喝下的是什么。
我抓住他的衣角,恳求着:
“陛下…”
叶篱向后退了一步,目光冰冷地盯看着我。
“阿苓,朕这样做,难道不是在嘉奖你,你为何不开心啊?”
话音刚落,他便衣袍飘飞,转身离去。
这一次,他走后,便再也没有来看望过我。
不光如此,他还带走了原先为我准备的侍卫,只留下一位态度蛮横的婢女。
夜晚,她将残羹冷饭摔在桌上,不爽道:
“瞧瞧,这人还当自己是皇后娘娘呢!您两耳不闻窗外事,怕是不知道陛下早就派人收回了你的皇后玉玺。”
“孟贵妃的封后大典陛下早就着手准备了,你要是识相,就赶紧死,免得让我留在这伺候你!”
此刻,我正缩在被褥中发着抖,连婢女的话都听不真切。
自打食完蛊虫,我的身子便忽冷忽热,虚弱至极。
从晨曦到夜幕,没有一刻是好受的。
那婢女见我不语,以为我仍在耍着皇后的威风。
她干脆将我身上的被子掀飞,拿起粥碗便朝着我的嘴灌去。
“怎么着?不把饭送到你嘴边,你还想把自己饿死不成!”
得益于蛊虫和这位婢女,我确实不会死。
饿也饿不死,痛也痛不死。
离开了床褥,一时间,强烈的冷意向我袭来。
我拖着无法动弹的右腿,狼狈地爬向炭盆中仅燃着的两块煤炭。
那婢女察觉到我的意图,直接把炭火移至门口,一脚踢翻在雪地中。
她冷哼一声:
“您可千万别怪我,这可都是陛下下的令,奴婢的任务,就是不能叫你舒坦。”
她说着,突然,天空中炸开几朵烟火,却只能叫我窥见微小的一角。
看着空中的绚丽,我真心实意地笑了出声。
宫中放了烟花,就证明到了除夕。
到了除夕,就意味着离我下一次的死期不远了。
那婢女见我嘴边的笑意,还以为我终于疯了,吓得她连忙踹了我几脚。
“你笑什么笑!那烟花可是陛下特意为贵妃娘娘准备的,不是你,你个疯女人!”
死期渐近的喜悦让我忽略了身上的疼痛。
再有两天,我就可以离开这个悲伤之地。
我便带着期待,又再这世上苟活了两日。
我等待着叶篱推门而入,用骇人的手法让我痛苦死去。
这一次,即使再痛苦,我恐怕都能笑着离去。
可两日后的皇宫,却格外寂静,静到让人发慌。
直到夕阳西下,快要落灰的门扉,才被人猛然推开。
来的人却不是叶篱。
而是孟谣。
她闯入屋中,将我扶起后,便连忙带我向外跑去。
我勉强起身,有气无力道:
“是陛下派你来杀死我的?”
她却惊道:
“什么杀死你?皇宫中有叛军,是景国安插的人,咱们快些跑!”
6.
我被她搀扶着,费力道:
“有人谋反?那陛下呢?这么紧要的关头,你为什么要带上我这个病秧子。”
孟谣与我一路躲避着藏在暗处的追兵,每一步都万分艰难。
“陛下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,我也不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,要走咱们一起走!”
我半信半疑,心底还是浮上了一丝感激。
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前路的士兵执起剑便朝孟谣刺去。
我正欲用尽全身力气将孟谣推开,却被她先一步紧紧抱住。
她微微转身,将我当做肉盾,迎下了这一剑。
耳边,我听到孟谣嘲讽的声音。
“姐姐,我知你是不死之身,我带你逃跑,就是想让你保护我,你不会责怪妹妹的,对吗?”
那士兵似是想再补上一剑,却被身后之人穿心而亡。
透过那人倒下的尸身,孟谣望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,她热泪盈眶:
“陛下!妾身知道陛下一定会护妾身周全的!”
说完,她便想将我残破的身躯丢到一旁,自己则是扑进叶篱的怀中。
可背后的敌军尸体不知何时站了起身,他双刃出鞘,竟同时挟持住了我与孟谣。
刀锋横在我们二人的脖子前,孟谣被吓得连声尖叫。
“你方才躺在地上竟是在装死?你竟如此卑鄙!”
说着,她又望向叶篱,眼泪不要钱似的流。
“陛下,救救妾身,妾身还不想死!”
叶篱的身上混着斑驳的血痕,即使他身后站着上百的士兵,看到此情此景,他仍慌了神。
他厉声呵道:
“此局,是景国败了,事到如今,竟还想带着朕的皇后与贵妃和你们同归于尽吗?”
“松开她们,朕或许可以留你一命。”
那士兵摇了摇头,破罐子破摔道:
“反正我们没有谋反成功,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,一个人死太孤单了,我定然要带一个人上路!”
“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陛下,不如我们玩个游戏。”
叶篱眉头紧锁:“你想做什么?”
士兵哂笑:
“世人皆知,当朝皇后,乃是你的发妻,是你的挚爱之人,可如今,却是你的这位贵妃更为得宠,但世人所传,我都不信。”
“所以今日,我要你亲自来选,皇后与贵妃,陛下选一个吧。”
“你选中谁,我便放了谁,剩下的那个,就要陪我走过余下那段黄泉路。”
剑伤隐隐作痛,痛的我紧闭双眼,什么也说不出。
那旁的孟谣虽然哭的撕心裂肺,眸中,却是势在必得。
“陛下一定会选妾身的对吗?皇后娘娘是有福之人,轻易不会死,您在清楚不过了。”
“妾身的病马上就能痊愈,您忍心半途而废,让妾身离您而去吗?”
我本以为这种事情根本不值得叶篱去犹豫。
因为在这种事上,我永远都不会成为被选择的那个人。
可最后,叶篱却颤声道:
“朕选皇后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