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来的真心不叫真心

2024-07-19 11:59:594298

1

我和时瑜白是娃娃亲。

外人都嘲笑我,说我爱的太卑贱。

比舔狗还能舔。

但我觉得没什么。

因为他是我心心念念的人。

为了他,我什么都能做。

可直到他满脸厌恶的把我送进人间炼狱—规戒所。

“什么时候认清你自己的身份,再什么时候出来。”

后来我认清了。

不爱了。

他却痛哭流涕地求着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。

1.

时瑜白来接我的时候。

我已经在规诫所过了一年生不如死的日子。

我站在规戒所的门口,低垂着头,僵缩着身子,一动不敢动。

主治医生亲自把我送出来,音色沉闷语气又带有威胁。

“乔沫沫,该说什么,不该说什么,心里应该清楚。”

我不禁浑身一颤,紧接着后背挺直,大声回复:“清楚。”

主治医生很满意我的表现,然后离开。

我拖着行李箱,来到停在一侧的车旁。

我不敢看时瑜白,自己依旧低垂着头,默默放好行李箱。

却听他阴阳怪气了一句:“倒是学会独立了。”

以前我总是很依赖时瑜白。

一遇到什么事,就会去找他。

虽然他总是面无表情,跟个冰块儿一样。

但我知道他会帮我的。

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,是我未来共度余生的人。

可是现在,我明白了。

有些事情,只能靠自己。

我坐到车里,时瑜白忽然凑近帮我系安全带。

我吓得大叫一声,立马推开车门跑了下去。

我俯身大口喘着气,汗从额头流下。

心脏狂跳不止。

那不是心动,是害怕的停不下来。

我的胃里也是一阵翻涌恶心。

在被送到戒所的时候,我往行李箱偷偷放了一件时瑜白的外套。

我很想他,每次睡觉的时候,我都会偷偷闻,关于他身上的气味。

直到,又来了一个女孩儿,和我住一起。

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的主治医生。

当天晚上,主治医生就把我关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玻璃屋。

我全身赤裸。

而他把外套上的气味用特殊工具提炼出。

然后放进玻璃屋里,气味浓烈,呼吸难抑。

我感觉我快要死了,我哀求他放我出去。

可是换来的只是更严重的惩罚。

气味越来越重,期间还夹杂着电击。

我狼狈地蜷缩在地上,透过玻璃看向那个女孩儿。

那个女孩儿脸上满脸厌恶与嫌弃。

有一瞬间,我以为我看到了时瑜白,他送我来的时候,也是这个表情。

原来他是这么嫌弃我。

而自那之后,我对时瑜白身上的这股味道异常敏感。

甚至会害怕。

身后传来时瑜白带着怒气的声音。

“不想回家就滚回戒所。”

我听到这话,脸色唰一下变白了。

强忍着身体的不适,重新坐回车里。

但我坐到了后排。

2.

时瑜白见此,抿了抿唇没有说话。

期间沉默不语。

我靠在车座上,脸色苍白的可怜。

手放在胃部,想要缓解胃部的不适。

但我真的好想吐,车上全是他的味道。

时瑜白透过前车镜看到我,问了一句:“身体不舒服?”

我摇摇头,可真的快忍不住时,我又小声开口:“能不能...开一下车窗。”

我的语气带有几分恳求,同时我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。

他没有说话,车窗却是开了条缝。

瞬间缓解了我许多恶心。

我紧紧贴着窗户,似乎只能汲取这一点儿空气。

之后又是一阵沉默。

紧接着时瑜白开口:“没吃早饭?”

在规戒所,晚上能有一顿饭吃就行。

早上是不奢求吃饭的。

主治医生每天规定我四点起床。

然后就是跑步。

主治医生说,没有一个健壮的身体,学习再多的规矩也没有用。

可是我每次跑两圈就坚持不住了。

医生就会惩罚我,不准我吃饭。

甚至连带中午饭也不准吃。

不过有的人可以吃上午饭,而且是热乎的。

比如那些见风使舵、阿谀奉承的人。

可我...舔不起来那些“医生”。

记得有一次,我饿的胃里涌起一阵阵的灼热感。

口渴的也濒临死亡。

我的主治医生走过来踢了我几脚,嘲讽道:“你不是挺会舔的吗?”

“怎么现在不愿意跪舔一下我,说不定心情好了,愿意赏你口饭。”

我知道他是在讽刺我是时瑜白的舔狗。

“听不见?”

我迟迟没有回答,时瑜白面色阴沉地睨了我一眼,不悦出声。

我听此连忙摇头,继而垂下眼睑回答:“吃...吃过了。”

时瑜白更加不悦,揶揄道:“吃了饭还晕车?”

“一年没见,别的不见长,撒谎功夫倒是见长。”

我听到这话立马慌了。

“不...不是的...我没...我会听话的。”

慌乱令我一时结结巴巴。

他皱了皱眉,不满道:“好了,一会儿见我妈的时候,收拾一下你自己。”

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。”

我听此,唇角牵起一抹苦笑。

可想到时伯母,我心里好受了许多。

时伯母与我的妈妈是亲密无间的朋友。

时伯母英年早婚生下时瑜白,五年后,我妈妈结婚怀孕有了我。

就这样,她们给我和时瑜白定下亲事。

可是,不幸的是,我的爸爸妈妈在我十岁那年,意外出车祸去世。

我成了孤儿。

时伯母难掩痛楚,把我接回时家。

她放话:“沫沫以后就是时家的千金,时家未来的女主人,谁要是欺负她,那就是跟我作对。”

时伯母也确实待我如亲女儿,所以大家对我也算尊敬。

不论我去上学还是去时瑜白的公司。

大家都把我当作时瑜白的未婚妻对待。

因为时伯母说,时瑜白的妻子、时家的未来的女主人只能是我。

伯母还说等我十八岁成年后,就举办订婚仪式。

时瑜白是学界、乃至商界的天才。

外貌也是帅到人神共愤。

想到我会和他订婚,然后结婚直至白头到老。

我就激动不止。

虽然时瑜白像个面瘫,不苟言笑,而且待人冷淡。

但我坚信,他对我是不一样的。

可直到他满脸厌恶的把我送进人间炼狱—规戒所。

3.

下车后,我站在时家大门,久久未动。

直到时瑜白过来想为我整理衣服时。

我一把将人推开,转身手扶在墙上,狂吐不止。

明明胃里什么也没有。

时瑜白见此,冷声斥道:“乔沫沫,你想干什么?’

听到他厉声斥责的声音,我缩着肩膀,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。

耳鸣声不断,脑海里也尽是在规戒所被虐打的场景。

我微晃,想让自己保持冷静。

口里也呢喃着:“对不起...对不起,我...我很快就好。”

我抖着身子背对着时瑜白,狠狠掐着自己胳膊上的淤青。

痛让我清醒了几分。

时瑜白靠近我沉声道:“乔沫沫,我不管你想耍什么把戏,但在我妈面前,你最好收敛点。”

“不然,你随时滚回规戒所。”

听到这话,我心脏忽地滞停。

“听到没?”

时瑜白音量提高了几分。

我急忙点头,嗫嚅自语:“我会听话的,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。”

“我知道的。”

时瑜白瞥了我一眼,冷道:“你最好知道。”

到家的时候,已经该吃中午饭了。

我被时瑜白带到餐厅,却没想到,冯媛也在。

她是时瑜白亡妹的好朋友。

时瑜白的妹妹因病去世后,冯媛经常来时家。

时瑜白对她...跟别人不一样。

那一年,她借着来时家陪伴时母的名义,光明正大地挑衅我。

我气不过抬手扇了她两巴掌,她踉跄退后顺势将时瑜白亡妹生前照片相框打碎。

随后她又故意倒在玻璃渣上,一时手上血肉模糊。

时瑜白推门而入,把冯媛抱起来送去医院。

而我,也是那时被他送进了规戒所。

他让我在里面认清自己的身份。

想到这儿,我心抽搐了一下。

现在,冯媛和时伯母有说有笑地坐在一起。

恍惚间,觉得她们真像母女。

或许,我自始至终都是外人。

时瑜白说的对,我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。

我不该奢求、不该妄想不属于我的。

但还是忍不住鼻尖发酸。

以前对我那么好,把我当女儿宠的时伯母。

现在...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?

4.

“沫沫,你回来了?”

时伯母神情带有几分惊喜。

随后起身快步直接朝我走来,面上带着笑与关怀。

俨然一副慈母的模样。

而坐在一旁的冯媛,显然身子僵了一下,随后也看向我笑,只不过眼里尽是得意与张狂。

“沫沫,你瘦了,是在那里吃的不好吗?”

我喉咙忍不住发紧。

原来时伯母一直记得我。

“来,快坐,让伯母好好看看你。”

“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。”

我被时伯母牵着手坐到沙发上,她见我的模样红了眼睛。

我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因为我的确已经瘦的不成样子。

在那里,一天一顿饭。

还是已经馊掉的冷饭。

除此之外,每天都要做高强度的运动。

本来都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。

主治医生布置的任务是完不成的。

随之而来的便是惩罚。

那里,暗无天日。

阴冷肮脏。

我每天都被折磨的奄奄一息。

却又死不掉。

生不如死度过了一年。

我不知道,为什么时瑜白要这么对我。

如果是因为我推了冯媛,我道歉就是。

为什么要送我去这种地方折磨我。

时伯母将我轻轻搂在怀里,似安抚。

我又忍不住红了眼睛。

就在这时,冯媛走来,指向我的耳朵,用一种充满好奇又天真的语气问:“沫沫姐姐,你的耳钉好好看呀,在哪里买的?”

我瞬间从时伯母怀里钻了出来。

面露恐惧,惶恐不安。

我抖着身子,眼神闪躲。

却又四处搜寻可以容纳我的安身之处。

终于,我钻到了桌子底下。

口中也不停呢喃着:“别打我,别电击我。”

“我很听话的。”

“我很听话的。”

“别打我,求你了,求你了。”

时瑜白面色阴沉的将我从桌子底下拽出来。

我口里依然嗫嚅着:“求你别打我,我知道错了。”

时伯母一脸惊讶,又不满地看了一眼时瑜白。

随后走到我身边,轻声询问:“沫沫,你怎么了?”

听到时伯母的声音,我才回神,我现在是在时家,不在规戒所。

不会有人打我电击我了。

我耳朵上的不是耳钉,而是一种可以发出电流的小机器。

被送进规戒所的人,如果多次违规,就会被打在耳朵上一个。

只要你不听话,你的主治医生就可以按下操控机器的按钮。

直接电击你。

那种感觉是从肉里骨血里抽出来的疼痛感。

不过距离有限,只能在五十米以内使用。

刚刚冯媛说出耳钉的时候,我下意识想到了在规戒所的日子。

不由起了应激反应。

而那个规戒所,表面是一所帮富家人士调教出听话优秀孩子的戒所。

实际上却是一个地狱。

用教育的名头,欺负打压那些被送进来的人。

然后一步一步的洗脑,让她们只剩一个躯壳,被他们所操控。

等那些富家子弟的孩子回到家继承财产的时候,就是那些规戒所高层人士拿钱的时候。

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,看着时伯母关怀又带着心疼的表情,看着时瑜白惊讶却又带有审视的神情。

我什么也不敢说。

他们大抵是不会相信我的。

而且如果被规戒所的人知道我说了,那么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让时瑜白送我回去的。

我微垂眸,默不作声。

时瑜白本想开口说什么,却被时伯母拦住了。

时伯母走到我身边,轻轻拉起我的手,说:“沫沫,来,我们去吃饭。”

“伯母给你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。”

我坐在时伯母旁边,她不停地给我夹菜。

糖醋里脊,麻婆豆腐,拔丝地瓜。

我不想拂伯母的好意,只能笑着低头把饭菜咽下去。

我的胃早就被饿毁了。

根本吃不了这么油腻的,也吃不了这么多的东西。

我一点点吞咽着。

胃里却是泛着一阵又一阵的酸水。

我以为自己可以忍到最后,但没想到,反胃的太厉害。

我直接起身跑去卫生间,全吐了出来。

我看着卫生间自己狼狈又可怜的模样。

用冷水冲洗了一下,然后收拾好准备去向伯母道歉。

可刚出门,我就看见了时瑜白,他就站在门口。

神情没有厌恶之感,但又表现的很复杂。

好像是多了丝怜悯。

我看不懂他现在,不,应该说我从来没有看清楚过他。

“你胃不舒服?”

我无力地摇摇头。

想要往后退缩。

我真的不想离他那么近,他的味道,充斥着我的鼻腔。

只会让我胃里泛起更多的恶心。

“乔沫沫,你要是...”

话还没说完,便被冯媛的声音打断了。

“瑜白哥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