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，难以相信这样的话语是为人师表的人说出来的话！

我嗫嚅地指着病床上的惜惜，一字一句道：

“她有什么责任？她不过就是打着伞在路边等了我一会儿，她的责任在哪里！”

王老师的面子挂不住，只能板着脸责怪道：

“谁让她半夜穿着花裙子在外面乱逛呢？明知道最近治安不好……”

“事发现场的监控被人拆除了，我们谁都没有证据说明当时惜惜是完全无辜的。”

我的手指着王老师的脸，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，递到了我面前。

自以为好声好气劝道：

“他们孙家的身份在整个江城都能够只手遮天了，你个卖菜的老头子加上个没爹没妈的普通孩子，拿什么跟人家斗？”

“我跟你说他舅舅之前还玩死过人，不是照样吃香的喝辣的，谁能动得了他？”

见我不说话，他也没了耐心，下了最后通牒：

“你把这免责协议签了，你们这事发生在校外，出了任何事情都跟我们没关系！”

“你要不签，惜惜的国家奖学金就别想要了。”

我看着他那双冷漠的眼睛，心也冷透了。

将那张纸狠狠推开，大声吼道：

“不签！我绝不可能签字！”

“爷爷……”

我听到病房内惜惜的呼唤，也顾不上其他。

扭头便跑了进去。

“怎么样惜惜，现在好点了吗？口渴吗？饿不饿？”

惜惜躺在病床上没有说话，只是流着眼泪。

王老师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惜惜，还上前觍着脸说道：

“惜惜，你爷爷没文化死脑筋，你可不一样，把免责协议签了，之后都好说……”

“我不签。”

惜惜身子虚弱得要命，却还是坚持道。

他还不死心：

“你签了之后，我可以再向学校申请点补助，反正你们不就是要钱？”

我终于忍无可忍，抄出一旁的板凳，朝他砸去。

他一边躲一边喊着：

“你们等着吧，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！”

“惜惜你等着被学校退学吧！”

我扭过头，将惜惜抱在了怀里用手堵住了她的耳朵。

她在我怀里放肆大哭，仿佛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。

声嘶力竭地说道：

“爷爷，我想杀了那些混蛋，我想让他死。”

“我的人生毁了，不想活了，我想和他们拼命。”

“难道因为我无父无母无权无势，我们就只能被欺负到死，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吗？”

“我只是想要一家人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安稳地活下去，为什么会这么难呢？”

我却只能用手不停抚着她的后背。

我没有说话。

我无法回答！

她哭得累了，心情平复好后又沉沉睡去。

在睡梦中还说着梦话。

“爸爸妈妈，他们欺负我……”

“爸爸妈妈，我好想你们……”

看着惜惜的睡颜，我感觉整颗心都被揪成了一团。

我看着怀里碎成一片片的大合照，和那两枚金色的勋章。

儿子儿媳十几年前便离开了家，我们都以为他们已经死了。

如果被惜惜知道，她的爸爸妈妈还在世，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欺负。

惜惜，我该怎么跟你解释……

我让护士帮忙照看一下惜惜，踩着三轮车便出发去当地派出所报案。

可我不过是到了门口，便被一个辅警直接拦了下来。

小伙子的回答，让我整颗心都直接跌进了谷底。

“老头，你孙女那案子就是普通的家庭纠纷，回家调解一下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