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他拔命鳞救前妻后,我选择重回大海

2025-01-16 11:16:234724

第1章

为了能和纪司修在一起。

我用人鱼最珍贵的尾巴和海神做了交易。

纪司修说他绝不负我。

可后来他却为了救前妻,亲手拔出我的命鳞。

我疼到晕厥。

那一刻,所有的誓言都成了笑话。

我后悔了,可已经无家可归,拖着残躯打算沉入海底。

取走我鱼尾的海神却突然出现,将我托出海面。

她怜悯地看着我:「你的亲人和我做了交易,换你一个重新变回人鱼的机会。」

「你愿意吗?」

1

口鼻呛进去的水还没咳干净,我用力点头。

「重新变回人鱼就要放弃陆地上的一切,一旦作出决定再也不能反悔,你可要考虑清楚。」

我苦涩一笑,从刚刚准备寻死的一瞬。

我就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。

命鳞的伤处混杂着咸湿的海水让我疼到发抖。

纪司修刚刚连麻药都没给我用,怕影响给苏楚楚治病的效果。

听说人鱼的命鳞能医死人、活白骨。

纪司修就把我绑上病床,血淋淋地拔出命鳞。

命鳞长在心口,被剥除无异于剥心。

我痛不欲生地哀求他。

纪司修却漠然开口:「阿胧,我只取三片,你忍一忍,很快就过去了。」

可他不知道的是。

人鱼一生就只有三片命鳞。

三片皆失,我也会死。

......

我的选择让海神满意之极。

「五日后,只要你跳进大海就能重新变回人鱼,身上的诅咒也会随之解除,切记,机会只有一次。」

海里的生物都是海神的子民,想要上岸都要付出代价。

不仅要承受断尾之痛,还会在离开海域那刻受到诅咒。

永远不能再回到海里。

背井离乡无家可归,这是最无助又孤独的。

我被爱情冲昏头脑时,选择抛弃一切和纪司修走。

人鱼对伴侣忠贞的本能,就是可以抛弃一切。

我为他舍弃了太多东西了,到头来他却要我的命。

汹涌的爱意随着鲜血凝滞。

这一次我要舍弃的。

是纪司修。

2

我又回到了那个大房子。

被浸湿的布料贴在身上让人发冷。

纪司修第一次带我来这里的时候,在落地窗前吻住我。

他说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。

可这一年来,无数个夜晚,只要苏楚楚打来电话,纪司修就会抛下我去医院陪她。

我那会刚离开熟悉的大海,是最缺失安全感的时候。

我哀求他别走。

「医院有那么多医生和护士,你还请了最好的护工照顾她,而且她还有弟弟,有什么地方是需要你的?」

「司修,你别去好吗?」

纪司修第一次对我露出失望的表情。

他一根一根松开我的手指说:「阿胧,你和楚楚不一样。」

「她失去双亲,我和她是青梅竹马又做过夫妻,我不能丢下这些情分不管她,现在她更需要我,你居然还要和一个得绝症的人争风吃醋。」

想到这我轻嘲地笑了笑。

既然纪司修对苏楚楚有那么多放不下的情分。

那我就成全他们。

3

正准备回房间,发现卧室内纪司修在打电话。

「虞胧从医院失踪了?」

电话那头的人问是否要寻找我的下落。

纪司修揉了揉眉心没放在心上:「不用,她就是耍性子想要我去哄她,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,也该晾着让她长长记性,反正迟早都会自己回来,毕竟离了我她还能去哪?」

我微微一颤。

像是被兜头泼了一桶冰水,浑身冷到发抖。

那些对他展现出来的软肋,竟然成了被他肆意拿捏的弱点。

多可笑啊。

当时纪司修拔走我的命鳞,就头也不回去了隔壁苏楚楚的病房。

这几个小时里也没想过要来找我。

我不禁在想。

要是刚刚没有海神的出现,我真死在那片海里。

纪司修要多久才能发现呢?

门突然拉开。

纪司修看到我一脸惊讶,又转变为「果然如此」的表情轻讽。

「这就回来了?我就知道,你在这一没亲人二没朋友,离家出走不到半天就得乖乖回来。」

我冷冷看他。

「纪司修,你是觉得我没有依靠无家可归,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伤害我吗?」

4

纪司修察觉到失言有些懊恼,上前牵着我的手想缓和气氛。

「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......」

我甩开他没有理会。

不管是什么,我都不会再给他伤害我的机会了。

洗完澡出来,纪司修站在床边拿着吹风机。

「胧胧,我帮你吹头发吧?」

下一秒,他给苏楚楚设置的专属来电铃声响起。

「楚楚来电啦!修哥哥不接是大坏蛋!」

以前我总是介怀他对苏楚楚的这份特殊。

我曾经偷偷改掉过这个铃声,可纪司修却大发雷霆。

因为苏楚楚那一天为此不吃药把自己送进了重症室。

纪司修听到铃声有些紧张,怕我会和从前一样争风吃醋不依不饶。

可我已经不在意了。

我平淡的反应让纪修司有点失望,他有意对我解释道。

「楚楚的来电,我接一下。」

苏楚楚打来电话,无非就是用身体不舒服的借口,想让纪司修过去陪陪她。

反正不管是多拙劣的借口,纪司修都会答应。

「现在已经很晚了,你身体难受的话叫医生更管用,我明天再去看你好吗?」

他居然拒绝了苏楚楚,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

纪司修把我拉到床边坐下,打开吹风机开始帮我吹头发。

我没有拒绝。

昏昏欲睡时,纪司修不满嘟囔。

「大晚上有女人给你丈夫打电话喊他过去陪伴,你也不吃醋挽留一下吗?」

但我突然有点想笑,原来他也知道这种事是不对的。

「难道你还能抛下她不管吗?」

纪司修被噎了一下,心虚但还是振振有词。

「我不能那么薄情寡义,楚楚好歹是我的前妻,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要我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。」

「好在现在有你救她,我知道让你委屈了,等楚楚的病好了,我就只陪着你,好不好?」

男人的话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谎言。

我就是信了他太多的甜言蜜语才被伤得遍体鳞伤。

5

第二天,纪司修想带我到医院多住几天。

「你的伤口应该在医院好好养着,怎么能到处乱跑呢?」

「而且我答应了楚楚今天去看她,你和我一起去吧?她还想当面谢谢你呢。」

「对了,你再煮一次那个参鸡汤吧,楚楚说喜欢喝你煮的。」

我不禁苦笑。

以前为了做好他的合格伴侣,我学着洗手作羹汤。

人鱼种族对温度格外敏感,明火和高温更是容易灼伤自己。

但只要想到他能喝到我亲手做的汤,我就觉得满足。

可那碗烫伤我十指的汤,最后却进了苏楚楚的肚子。

纪司修回家后,很高兴地和我说,苏楚楚因为那碗汤多吃了几口饭。

他满心想着苏楚楚喜欢,却没注意到我伤痕累累的手。

后来他时常让我煲好汤送去医院。

有一天查房的护士见到我来,就和苏楚楚打招呼。

「哎,你们家保姆又来送汤了?」

在外人眼里,纪司修和苏楚楚是情深不寿的一对。

我只是保姆。

而纪司修用人脉给我办好了所有证件,我们也领了结婚证。

但三个月前他却为了苏楚楚取消了我们的婚礼。

「下次能不能让她换一种汤做啊?我们护士站的人都快要喝吐了。」

苏楚楚不以为意轻笑:「好啊,反正这都是我一句话的事。」

我辛苦做的这些都被苏楚楚拿来羞辱。

而纪司修的放纵偏爱也是一种帮凶。

想到这我直接拒绝纪司修:「我不是你们的保姆,更没有义务伺候你们,这个汤我是不会煮的,哄她开心的事要做你就自己做。」

纪司修没有再纠结什么。

医院那边说苏楚楚的情况恶化。

我被他强行带去医院。

纪司修看着吐血的苏楚楚,朝我怒吼。

「你的鳞片不是能救命吗?为什么楚楚会变成这样,是不是你在上面动了手脚!」

6

人鱼族命鳞的作用,是苏楚楚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。

纪司修也因此来套我的话,出于对伴侣的信任我没有任何隐瞒。

没想到等来的就是被他亲手绑到病床上强行拔下命鳞给苏楚楚续命。

现在苏楚楚一出事,又毫不犹豫把我打成罪魁祸首。

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我想吐,纪司修每次回家身上都带着这股味道。

苏楚楚柔弱地躺在床上吐血,她气若游丝地抓着纪司修的手说。

「没关系的修哥哥,小胧也不是故意的,可能她也不知道还有副作用呢?我本来就是快死的人,唯一的心愿就是修哥哥能幸福。」

我不屑嗤笑,对她这招早就看透了。

苏楚楚在得知自己得了绝症以后就选择和纪司修离婚。

他们俩的婚姻本就是家族安排,她知道纪司修对她没有爱情。

还和他说:「楚楚不想耽误你,要是能看到你找到新的人幸福共度此生,我也能安心离开了。」

一开始我听说这件事也以为她是一个体贴大度的女人。

但纪司修带着我出现的时候,她看向我的眼底是藏不住的嫉妒和愤怒。

在纪司修不在的地方,她带着恶意对我说:「你以为修哥哥是真的喜欢你吗?他只是想让我安心而已。」

「别得意,你的存在根本撼动不了我在他心里的位置,我会让你认清这一点的。」

苏楚楚下这步险棋就是为了让纪司修在她死后永远也忘不掉她,她压根不能容忍他身边出现其他女人。

苏楚楚的血滴在被子上,那些液体晕开沉出色块。

那只是被调出来的人工血。

她演这一出戏无非就是想挑拨我和纪司修的关系。

我玩味勾起唇角,接下来就看她还能不能自圆其说了。

7

纪司修恶狠狠瞪着我。

「虞胧,楚楚她都被你害成这样了,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!」

和他争论是没有用的,反倒还成全了苏楚楚的目的。

于是我面带嘲讽道。

「消息是她打听到的,鳞片是你拔的,我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活活受罪,你倒像我要起解释来了,难道是我自愿把鳞片献出承受剥鳞之痛吗!」

「再说了人鱼长期在海里哪有和人类接触的机会,那些传说是真是假也无从得知,苏楚楚服了我的命鳞却口吐鲜血,看来这根本救不了她的命,剩下的鳞片也没必要再拔,你们另找救命的办法吧。」

苏楚楚一听不能用我的命鳞救命急了。

「怎......怎么会呢,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,其实还是有用的,医生都说我的情况有所好转,癌细胞得到了抑制呢。」

「哦?那你为什么会吐血?」

我似笑非笑,趁她没反应过来掰开她的嘴找到里面藏的血袋。

「哎呀,原来这才是症状所在啊。」

纪司修脸色一下就变了:「楚楚,你居然骗我!」

被戳穿后的苏楚楚梨花带雨哭诉:「修哥哥,你昨晚拒绝了我以后,我怕你再也不来陪我了才想了这个办法,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
她突然气息急促面色痛苦好像又犯病了,纪司修立马着急抱着她喊医生。

又色厉内荏对我说:「楚楚只是耍了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手段,你较真吓唬她干什么,快和她道歉!」

只要苏楚楚使出这一招,他就无法再计较其他。

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好一对郎情妾意。

我懒得再看苏楚楚接下来唱的这出好戏,转身离开病房。

8

没想到在走廊遇到了苏楚楚的弟弟,苏昊天。

一见到他心里就翻起恨意。

曾经我肚子里的孩子,就是因为他没的。

当初他认为我抢走了他姐姐的男人,为了报复我故意开车制造一场车祸让我流产。

「虞胧,你怎么在这里?」

身后苏楚楚病房传出的动静让他皱紧眉头。

我眸光泛冷讥讽。

「当然是来欺负你亲爱的姐姐了,毕竟你们让我受的那些罪我总要讨点利息吧。」

「怎么?你这个姐控难道还要再撞我一次吗?」

苏昊天被这话刺痛,撇开眼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。

我对他这幅模样嗤之以鼻。

猫哭耗子假慈悲。

视线扫过他胸口挂着的海螺吊坠,我冷笑一声把它扯下丢进垃圾桶。

「你不配戴它!」

「胧姐姐......」

我大步往前走。

身后传来垃圾桶翻动的声音。

碰到苏昊天后我的心情变得格外差。

那些伤痛是无法被抹去的。

我和纪司修的相遇,就和童话故事里一样俗套,我救了溺水的他。

尽管后来偶然得知,他出海潜水只是为了亲手寻到海底珍珠给苏楚楚作礼物。

苏昊天也一块同行。

他对海洋知识十分感兴趣,我们也有很多的共同话题,我把他当做第一个也是最好的朋友。

因为父母死于飞机出事,苏昊天对轰鸣和呼啸的声音特别敏感,一旦发作就会耳鸣头疼不止。

只有听到我吹奏海螺才会有所缓解。

他经常抱着我的肩膀撒娇:「胧姐姐,你和我们一起回陆地吧,我会好好保护你的。」

也是他踩下油门让我倒在血泊里,在剧痛中感受腹中未成形的孩子慢慢流失。

后来苏昊天被苏楚楚送出国外,纪司修看在苏楚楚求情的份上反而还劝我大度。

「他年纪还小,又是楚楚唯一的弟弟,这次就算了吧。」

但那失去的可是我和他的孩子啊!

我心烦意乱,只想一个人躲清净。

昨晚和纪司修躺在一张床上就让我浑身不舒服,我也不想再和他继续同床异梦。

干脆去酒店开个房间睡了一觉。

醒来天已经黑了,手机里弹满了纪司修的消息。

「你去哪了?」

「今天的事是我冲动了,我也只是关心则乱,怕楚楚用了你的鳞片真出什么问题了你也要担责任。」

「阿胧,我买了你最爱喝的鱼片粥,你再不回来它就要凉了。」

「虞胧?给我回消息,总是闹离家出走这招真的没什么意思。」

「你能不能别那么作了,一点小事就不回消息闹失踪,好好好,今晚你再不回来就再也别回来了,我看你能去哪里!」

他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。

我内心毫无波澜,发送一条「我不会再回去了」就顺手把他的联系方式也拉黑。

透过窗户望向夜色中大海的方向,那才是我的归处。

我要回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