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夫君的白月光要成婚了。
为了让她后悔,他抛下了整个门派和我,自请下凡除妖。
我燃了九百九十九张传音符,却没收到一句回应。
第一百年我不传了,安稳地躺在玄冰榻上享受仙尊送来的灵丹。
可他却突然回来了。
看着我高高隆起的肚子,他咬牙切齿:“除妖百年你我从未相见,你如今又怀的是谁的孽种!”
我不以为然:“你瞧不上自己的道侣,总有旁人能慧眼识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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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霖尘一把将我从玄冰榻上拽了下来,眼神中满是杀气。
“贱人!我不过是走了百年,你不甘寂寞搞大了肚子不说,现在还敢这么猖狂!”
“说!那个与你苟且的奸夫是谁!”
他动作极为粗暴,拂袖间便打翻一众瓶瓶罐罐。
叮呤咣啷地洒落一地。
夫君的师伯闻声赶忙入内,看见顾霖尘手中汇聚的灵力后更是大惊失色。
“霖尘,万不可再动代掌门!她如今可是怀了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却被顾霖尘厉声打断:“什么代掌门!她也配!”
手腕被拽得生疼,我费力挣脱,心头不由冒出怒意:
“我不配难道你配?顾霖尘,整整一百年,你除了留给我一个摇摇欲坠的门派之外可还有过半句嘱托?”
“按你亲口立下的门规,道侣五年杳无音信便视同丧偶。如今,你我早已缘尽!”
顾霖尘气得脸色涨红。
他不欲再听我多说,直接粗暴地拽着我出了主峰:
“偷人还给你偷出道理了!我现在就让外面的弟子们看看,你骨子里有多淫荡!”
我身有旧伤,孕中更是虚弱,根本挣脱不了修为深厚的顾霖尘。
师伯急的冷汗直冒,不管不顾地扯住顾霖尘:
“师侄,你听师伯一言,暂且放过代掌门,她……”
谁料男人听完这话反而暴起,扬起手重重地抽了我一耳光。
带着灵力的一巴掌下来,我的耳边嗡嗡直叫,却还是挡不住他暴怒的指责声:
“师伯向来公允,你又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,居然蛊惑得他都不辨黑白!此等妖妇,我今日更要处置个干净!”
师伯吓僵在了原地,生生地咽下了嘴里求情的话。
只怕自己的求情反而会刺激顾霖尘再做出更过激的举动。
毕竟若没了这孩子,莫说他,便是整个门派都难以交代!
蛮力之下,我被硬生生地拖到了往来弟子众多的惩戒堂,却见有位谪仙气质的女子已然等在了堂前。
正是顾霖尘收的闭门弟子——应雪瑶。
百年前顾霖尘下山捉妖,应雪瑶也跟着宣布说自己闭关。
如今看来闭关是假,他们去凡间做夫妻才是真。
看见我隆起的肚子,她忍不住勾唇轻笑:
“还以为回来以后得再费些手段,却没想到你这个老女人居然如此放荡,自取灭亡!”
没给我再开口的机会,顾霖尘便先将我强压至众弟子面前。
他一身正气,灌了灵力的声音响彻九峰:
“楚越,你如今犯下滔天罪过,我念你操持门派三年,饶你死罪。只要你自请下堂,从此忠心护卫雪瑶左右,我便在门中留你一席之地。”
“若不愿……”
他冷笑一声,满眼威胁,手上的剑锋更是闪过寒光:“我便立刻清理门户!”
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话,我只觉得可笑。
当初他走时拉着我的手,含情脉脉地说会寻来南海鲛人泪帮我疗毒。
我这才愿意放弃自己的修行,心甘情愿地替他承担整个门派的杂务。
可如今毒早就经脉,我却还是没见到他口中的南海鲛人泪。
怪不得……
怪不得他方才在房中没有一怒之下斩杀了我,原来是还想给自己的心上人寻个名正言顺的由头。
众弟子议论纷纷:
“我就说,掌门百年没有回过门派,夫人又是如何有孕?”
“之前看师伯悉心照料,我还以为是另有隐情。”
“原来是偷人……”
“闭嘴!”
师伯看不下去,一把将我护在身后。
他转头看向一旁表情无辜的应雪瑶,意有所指:
“楚越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,我清楚得很!”
顾霖尘眉头紧皱,满脸不解:
“师伯!我百年未归,怎可能突然冒出个孩子来!”
师伯一口咬定,再无转圜:“他的身份名正言顺,再不容尔等议论!”
应雪瑶眼看不对,立马扯着顾霖尘的袖子低泣:
“师尊,长老可是最疼你的长辈,怎么可能纵容楚越偷人?”
“他定是被楚越用妖术哄骗了,你看长老的身上的灵力都浑浊不少,怕不是……”
顾霖尘眼神一凛,猛然拔剑:
“楚越,你竟敢勾结妖魔外道,你找死!”
我毫无畏惧,只问一句:
“师伯为什么灵力浑浊,旁人不清楚,你顾霖尘难道还要装毫不知情吗!”
第二章
身为掌门,顾霖尘百年来音讯全无,是死是活都无人得知。
师伯受他父亲托孤抚养他长大,看到如此光景又如何不忧心!
顾霖尘自知理亏,正欲开口,应雪瑶却突然狠狠将我往堂前香炉上一推:
“你这毒妇,自己偷人不说,还有脸往师尊头上泼脏水!”
我后脑一疼,只觉得大脑瞬间像是移了位,翻出一阵恶心。
香炉上的锐角磕破了我的后脑,留下一团刺眼的血迹。
我站立不住,瞬间跌坐在地,却没想到小腹一紧,猛地传来抽痛。
师伯脸色一变,失声惊呼:
“快去请医修长老!”
身旁几个弟子神色挣扎,纷纷看向掌门顾霖尘。
见状,师伯怒喝:“怎么!老夫现在也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吗!”
应雪瑶一哂,毫不留情地讥讽:“医修长老何等尊贵,哪是她这种荡妇能攀上的?”
顾霖尘更是沉声吩咐:“来人,把师伯照顾好,莫让他再受妖邪蛊惑!”
话落,一位内门精锐弟子立刻放出了束缚咒,将师伯拘在原地。
师伯不可置信看向他:“你这是犯上忤逆!”
他几次挣扎,那弟子眉头微皱,又打出一道雷霆咒。
天雷劈下,师伯瞬间痛到失声,顾霖尘却不为所动。
“顾霖尘你疯了吗?!”
我咬了咬舌尖,强迫自己寻回些清明神志:“不想死就赶紧放开我们!这个孩子,不是你们能伤得起的!”
顾霖尘置若罔闻,毫不留情地唤出法器。
他一拂袖,凌厉的破空声传来。
瞬间,我肩头便像被压上了万钧重石,连脊骨都压到疼痛。
我被强压着重重跪在地上,膝盖狠狠磕在阶梯上,骨头疼得像是要碎掉似的。
顾霖尘扫视八方,扬声道:“我身为掌门,向来公正!如今家门不幸出了如此荡妇,必要依门规处置。”
“楚越,别怪我没给你机会,你不愿意打掉这野种,那我就亲自还自己家门清净。”
我顾不得双膝已痛到僵直,恐惧地膝行几步。
“你要干什么……”
顾霖尘略微抬眸,手中雷光乍亮
“自然是用天雷好好除去你骨子里的淫荡。你不守妇道孕育野种,勾结妖邪蛊人心魄,今日我便当着所有人赐你七七四十九道天雷,以儆效尤!”
我呼吸一窒,下意识看向已积满黑云的天空。
天雷蕴含天道之力,不知曾让多少人和妖化为飞灰。
如今我浑身修为被废,这一道天雷下去,自己尚且生死未卜,更何况这个孩子!
在众人的期待叫好声中,顾霖尘催动法诀。
瞬息间,天雷应声劈下。
而我却只能护着肚子,咬牙闭上眼睛。
预料中的疼痛未来,我抬头——
一个暗卫挡在我的身前,硬生生受了这道天雷。
他咽下口中的血,正声道:
“掌门,夫人如今身份贵重,已不是您能妄动的,还请收手。”
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下踩他顾霖尘的脸面。
他眯起眼,灵力扫过暗卫。
“你是何人?”
“阁下虽有些修为,却不是我门中弟子。我门内庶务,与你何干?”
暗卫不卑不亢:“其中内情不便示众,掌门若想知道,不如移步——”
顾霖尘嗤笑一声,灵剑出鞘,朝暗卫刺去。
“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觊觎我的人!”
暗卫方才硬挡天雷,如今已是强弩之末。
剑光一闪之间,便是经脉俱断,倒地不起。
在场年纪轻的弟子更是同时惊叫出声。
温热的血溅满了我血色尽失的脸。
师伯早就被带了下去,我自己的修为也如一潭死水。
如今,我真的再无倚靠。
可几步之外的顾霖尘,此刻却杀意尽显。
“楚越,我还以为你搭上什么大人物,一个见不得光的侍卫也敢让你背叛我?”
至此我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“这孩子是、是——”
话音未落,天空又是一声巨响。
天雷劈碎我勉力结出的薄薄一层结界,重重地劈在了我肚子上。
第三章
瞬间,我抽搐着缩成一团,痛到失声。
肚子像是被生生剖开,鲜血源源不断淌出,迅速染红了洁白的汉白玉石。
我抖着手抓住顾霖尘的衣摆,留下一串血印,哀求道:
“求你、请医修……孩子……”
我再顾不上任何尊严,只想来人救救我的孩子。
灭顶的疼痛中,肚子里安静一片。
恍惚记得他今早还在我肚子里动弹。
下一秒,顾霖尘却毫不留情地踩住我的手。
“现在才知道求情,未免太晚。”
应雪瑶站在顾霖尘身边,看着我的视线满是轻蔑。
“师尊,这贱妇落到此等地步都要护着野种,怕是还真对那奸夫动了情。”
顾霖尘眼神一冷:“吃里爬外的荡妇,浸猪笼都便宜你了。今天,本尊就拿你杀鸡儆猴,正一正这门内的歪风邪气。”
两个弟子一左一右将我架起来,毫无顾忌地将铁链勒在了我还疼痛不止的肚子上。
“不要……顾霖尘你想干什么?放开我!”
“你今日敢动我腹中的孩子,来日必定下场凄惨悔不当初!”
没人在意我的话。
我被粗暴地捆在示众的石柱之上,高悬在了离地百丈的半空中。
“顾霖尘你放开我!”
惊恐下,我的声音变了调。
听着我声音里的恐惧,顾霖尘终于带上了些笑意。
“你胆大包天地在门内偷人的时候,怎么就没想过今日示众的丑态?”
玄铁锁链不断收紧,终于触动了我身上保命的金缕玉衣。
应雪瑶看着那衣服,眼中闪过嫉妒。
“师尊,这贱人暗地里如此羞辱您,居然还有脸将门下至宝穿在身上!”
话落,顾霖尘冷笑一声,心念微动。
我来不及阻止,只觉身上一凉。
周围弟子传来阵阵惊呼声和淫笑。
我后知后觉自己已是赤裸,想遮住身体,却早被绑到不能动弹。
“顾霖尘,今日种种,你定会后悔!”
刺耳的嬉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顾霖尘牵起应雪瑶的手,郑重地拾阶而上,坐在了惩戒堂之上,倨傲道:
“这世上就没有人能让本尊后悔!”
“罚!”
一声令下,惩戒堂中无风自起。三十六道罡风挟着雷霆万钧之朝我卷来!
我浑身赤裸地被绑在半空之中,任由罡风从我身上刮下片片血肉。
一道,两道……
围观弟子见状纷纷叫好,还有人朝我丢石头。
我忍不住惨叫出声,却被埋没在风中。
血肉被彻底磨碎,染红了惩戒堂上万方汉白玉砖石。
玄铁链之下,肚子早已疼到麻木,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。
“不要,顾霖尘求你停下来……”
我惨叫哀求,眼泪混着血爬满整张脸。
顾霖尘充耳不闻,冷笑着看这刑罚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。
到了此时,门中所有弟子,早已全数聚集于此。
罡风消散,我浑身鲜红,已看不到一处好皮。
只有微弱的气息证明我还活着。
“孩子……”
顾霖尘起身,高高在上地欣赏着我的惨状,满意地勾起一抹笑。
“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,楚越。”
“至于这个野种,你求求我,我说不准能放过他。”
闻言我再顾不得真假,连连磕头:
“求你,顾霖尘!此生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,只求你放过我的孩子!”
“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!”
顾霖尘一拂袖,心神微动间将我整个人提起,强迫我对视。
“那你就当着所有弟子的面忏悔,好好说说你到底犯了什么错。”
我看着底下那些曾恭敬地唤我代掌门的弟子,喃喃道:
“我是荡妇,我不该偷人,我给整个门派蒙羞,我是罪人……”
听见我的这些话,顾霖尘终于满意。
他得意笑起来:“既然你知错就改,本尊就饶你一命。”
“只是这孽种断断留不得,本尊这就送他和他的父亲团聚!”
他抽剑出鞘,锋利的剑尖对准我隆起的小腹,孩子是死是活已然不可知。
我徒劳地抬手想再护他一次,眼里却已是绝望。
寒光闪过,我只觉得下身一痛。
同时,堂外一道灭山填海的威压突然袭来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