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加入了一个夜爬俱乐部。

每次我惹她生气，她就和群友约着大晚上去爬山。

我心灰意冷，提出离婚。

她以为我在故意赌气，又和群友约着夜爬，以此刺激我。

结果因为迷路被困在山上。

气温骤降，她被冻得神志不清，哭着给我打电话：“老公，你快来救救我。”

“只要你来救我，以后我再也不和别的男人鬼混了。”

我语气平淡：“你是不是忘了，我们已经离婚了。”

1

老婆苏悦在浴室洗澡，茶几上的手机叮咚作响。

我的好奇心被不断拨动。

苏悦自从和我结婚后，就辞职在家，社交圈子一向简单。

上个月，她说在家闲得无聊，出去找了个文职工作。

这段时间肉眼可见的容光焕发起来。

见她高兴，我也没太在意。

可这么晚了，谁会给我老婆发消息，难道是新公司交到的朋友？

我点进去，是一个叫“云城夜爬俱乐部”的群。

【悦妹妹，上次川哥陪你爬的仙阳山，可给他高兴坏了，这次怎么着也该轮到我了吧。】

【听川哥说你还穿了黑丝，嘿嘿，我最喜欢渔网袜，你可不要厚此薄彼啊。】

一条条发言不堪又露骨。

聊天记录往上翻，八点多的时候，是苏悦在群里发了张捧着脸嘟嘴卖萌的自拍照。

【冤种老公刚发了零花钱，立马下单了最新款的情趣内衣，今晚哪位哥哥有空，咱们再战仙阳山。】

后面跟着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包。

我的表情一下凝固，心脏跳动也跟着停滞了。

八点，那时候我刚忙完工作到家，苏悦搂着我撒娇，说最近工作太累，我心疼她，给她转了二十万，让她向公司请两天假休息。

原来我对她的疼惜，是她口中的冤大头，成了她在别的男人面前炫耀的资本。

一股怒气从胸腔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
苏悦此刻浑然不知，还在浴室一边泡澡一边哼歌。

我又点开了她的朋友圈。

这一看，心更是坠落谷底。

从上个月苏悦宣称出去工作开始，她就已经和夜爬俱乐部里的这些男人约了。

也许只是见面，也许真的只是单纯爬山，但朋友圈里每隔几天就有和不同男人的合照发出来。

勾肩搭背，笑靥如花。

苏悦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冷冷清清，只有在床上偶尔露出几分动情的样子，结婚两年，我从来没见过像照片上这样热情张扬的笑。

整整九条朋友圈，九个不同的男人，每个都和她姿态亲昵。

最重要的是，每一条朋友圈都屏蔽了我。

我捏着手机，没再继续翻看下去，而是把群消息设置为未读，小心翼翼将手机放回原处。

然后联系公司法务快速帮我拟定一份离婚协议。

一次不忠，终身不用。

这些年的付出权当是喂了狗。

我想，我该重新考虑和苏悦的这段婚姻关系了。

2

结婚前，苏悦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清纯女神。

当年我为了追她，豪掷千金，把人娶回家后，恨不得时时刻刻捧在手心上。

确定关系那天晚上，她羞红着脸靠在我胸口上，说这辈子只有我这一个男人，让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她。

为了这句话，我全心全意为她当牛做马。

结婚后，她嫌工作难，我就让她辞职待在家。

每个月给她二十万零花钱。

她说爱吃我做的菜，不管多累，每天忙完工作回家我都会亲自下厨给她做饭，还包揽所有家务。

她说不愿意生孩子，我就心甘情愿丁克，还一直对外说是我自己身体有问题。

可我付出越多，她越是不珍惜。

她借口自己性冷淡，拒绝我的亲热，到后面连简单的身体接触都抗拒。

发展到现在我们已经分床两个多月。

她一次次试探我的底线，但凡我有一丝强迫，她就哭闹不止，说我不尊重她，甚至用离婚威胁我。

每次听到离婚这两个字，我就会妥协、服软。

她自觉拿捏住了我的命脉，越发得寸进尺。

仔细想想，自己还真是蠢到家了，她哪里是性冷淡，分明是在外面偷吃饱了。

3

苏悦洗完澡出来，看也不看我一眼，拿着手机去了衣帽间。

二十分钟后，她化好妆，换了一身活力四射的运动套装，铅灰色瑜伽裤紧贴皮肤，衬出她笔直修长的小腿，头发扎成半高马尾，一副清纯女大的模样。

她蹑手蹑脚从衣帽间出来，看见依旧坐在沙发上的我，一愣。

“你还没睡啊？”

“嗯，”我抿着唇看她：“这么晚了，还要出门？”

她有些心虚：“刚刚闺蜜给我打电话，说她和男朋友吵架了，我去劝劝。”

谎话张口就来。

“你闺蜜不是去年就嫁到国外去了吗？”

她瞪着我：“什么意思，你怀疑我？”

说着眼底浮起雾气：“裴峰，我只是嫁给你，不是卖给你，我难道连交个朋友的自由的都没有？”

倒打一耙，是苏悦惯会用的伎俩。

我几乎要气笑了。

交的什么朋友？让她穿着黑丝大晚上一起爬山野战的朋友？

那是正经朋友吗！

胸口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。

我一把拽住苏悦手腕，强行将她拖回卧室，整个人欺身而上。

她闪躲着，尖叫声，抬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。

“你滚开！滚开！”

口腔里的血腥味刺激得我额头青筋直跳。

我怒极反笑，伸手掐住她下巴。

“苏悦，我对你还不够好吗？”

“结婚两年，我什么都依着你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？”

“你为什么偏要犯贱呢！”

她低头一口咬在我的虎口处，趁我吃痛挣脱钳制，迅速从床上爬起来。

“裴峰，我说过，不喜欢你做出这种不尊重我的行为，你这样，真的很让人恶心。”

虽然心里早有准备，还是会被这话伤到。

苏悦见我眼里闪过心痛，立刻又找回底气，恢复一贯高高在上的模样。

“裴峰，你要是再这样动不动就发疯，我真的受不了你了。”

“不行咱们离婚吧。”

4

她似乎笃定，我听到离婚，肯定会像以往那样立刻向她低头认错。

然后再给她转一笔钱，买一份昂贵的礼物当做道歉。

可现在，我真的被伤透了心。

这些年我似乎活得太窝囊了。

几乎立刻，我抬头看向她。

“好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她有点懵。

我冲她笑：“我答应你离婚。”

没有给她任何反悔和思考的机会，我把律师发给我的离婚协议用书房的打印机打印出来，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，然后递到苏悦面前。

“我们是合法夫妻，可你拒绝我的靠近，还总把离婚挂在嘴边。”

“我也想明白了，你现在对我估计也没什么感情，不如遂了你的意。”

苏悦没想到我来真的，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书，傻眼了。

她有些慌乱，连说话都开始结巴。

“裴峰……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精神不正常了？你真想和我离婚？”

“我觉得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，等你情绪稳定了，咱们再心平气和地聊这个事情。”

说着重新整理好衣服，背着包包打算走。

走之前，还说：“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，我先出去待两天，给你留一个冷静思考的空间。”

说得好为我着想。

不过我现在不吃这套。

我伸手，在门口拦住她。

她不耐烦吸气：“裴峰你到底在闹什么？”

“你别以为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，我就会妥协。”

“有什么事，等我回来再说。”

这么急做什么？急着去和找群里那些野男人“爬山”？

我把离婚协议书翻开，态度强硬。

“要出门，先把字签了。”

5

苏悦要气疯了。

她没想到我软硬不吃，气得又踹了我两脚。

绕是这样，她还是不相信我铁了心要和她离婚，心里还以为我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和她赌气。

毕竟我之前爱她入骨，舔狗形象深入人心。

既然是赌气，那就不用太放在心上。

晾一晾，说不定等我回过神，就后悔了。

苏悦心里这样想着。

于是，她脸上又重新扬起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。

“你真的想和我离婚？”

我郑重点头。

她笑容僵了一瞬，随即又恢复自然，夺过我手中的笔，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
“要是以后你后悔了，想求我原谅，可就没这么容易了。”

说完提着包包推开我往外走。

刚才争执中，包里的东西倾斜出来，渔网袜的一角耷拉在边上，随着苏悦离去的脚步一晃一晃，像是在嘲讽我。

我彻底死心。

苏悦走后，看着这处处充满回忆的家，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。

我联系了搬家公司，连夜打包，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搬走，在公司附近租了套公寓临时落脚。

收拾完这一切，天都亮了。

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，打开备用手机。

上面是我临时申请的小号，昨晚我悄悄用这个小号加了苏悦的微信。

点开她朋友圈，有一条半小时前新发的动态。

【自由的山风。】

配图是她站在山顶，背靠在一辆黑色轿车上的自拍照。

照片背景，透过车窗玻璃，车内还躺着一个只穿了条四角裤的男人。

而苏悦嘟着嘴面对镜头，眼里是美颜相机都遮不住的春情。

光看照片，就能想象两人昨晚经历了怎样的酣战。

原来这就是她追求的自由，我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。

还不等我思考更多，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。

小舅子的声音在听筒内响起。

“姐夫，你在哪儿？我刚从监狱里出来，身上没钱花，我姐让我找你。”

6

小舅子苏勇初中都没念完就辍学了，这之后一直就是个社会混混，靠着苏悦和他爸妈养着。

我和苏悦结婚之前，他因为偷窃被抓进局子，判了四年。

当时苏悦还逼我想办法，看能不能把她弟弟捞出来。

我问了身边一圈人后未果，因为这事儿苏悦还和我冷战了一个月。

没想到时间这么快，苏勇已经刑满释放了。

那边不等我回答，留下一句“我姐让我来公司找你”就挂断电话。

我对他没好印象，实在不想他来我公司，于是给他发了个派出所附近咖啡店的地址。

改造一轮，苏勇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，一看见我，就嬉皮笑脸走过来。

刚坐定，就朝我伸出手。

“姐夫，给点钱花花。”

我皱着眉：“你从哪里知道我的电话？”

他从兜里摸了根烟叼在嘴里：“还能是谁，我姐呗。”

“我给我姐打电话，她说在忙，让我来找你。”

“当初你和我姐结婚，我没赶上，这给小舅子的红包，现在补上也不迟。”

“我也不多要，你给我转三十万，我打算拿这钱和兄弟合伙开个小超市。”

狮子大开口。

我推开他伸过来的手，没好气道：“我和你姐感情破裂，已经在走离婚程序了。”

他不信。

“当初你像条狗一样追在我姐屁股后面舔得要死，你舍得和她离婚？”

“姐夫，不想给钱就直说，没必要说这种话骗我。”

不想和他过多拉扯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。

“信不信由你，以后别叫我姐夫，有事也别来找我。”

我低估了苏勇的无赖程度。

隔天他还是找到我公司。

前台小姑娘慌慌张张给我打电话：“裴总，有个自称是你小舅子的男人，在大堂发疯。”

7

“让姓裴的滚出来！”

“他睡了我姐这么多年，现在裤子提了不认人？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！”

“裴峰！你还是个男人，就赶紧出来，不然我天天上你们公司闹，让你们生意一天也做不下去！”

苏勇那些污言秽语透过电话传出来，我脑袋一阵阵地疼。

我忍着怒气给苏悦打电话，响了好几声，才被接起。

苏悦黏黏糊糊的声音传来：“有事？”

我说：“谁让你把我公司地址给你弟弟的？”

她幸灾乐祸：“他去你公司闹了？你活该……”

我黑着脸摁灭电话，内心的怒火再也压不住。

下楼，就看着苏勇一边撒泼，一边趁机揩前台妹妹的豆腐，我冲上去一拳揍在苏勇脸上。

他后退两步跌在地上，愣了两秒之后，随即爆发出杀猪一样惨叫声。

“姓裴的，你敢打我，我要报警抓你！”

我吩咐姗姗来迟的保安：“把他给我拖出去！”

苏勇一边挣扎一边咒骂：“裴峰！你忘恩负义，我不会让你好过的。”

“我姐说了，是你先提出的离婚，你就该净身出户。”

“这公司以后都是我姐的，我姐的就是我的，所以该出去的是你！”

苏勇没文化，贪财且头脑简单，被他姐几句话都哄得跑来当出头鸟。

我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。

苏悦能怂恿苏勇来我公司闹，我为什么不能利用他去苏悦面前闹？

据我所知，这姐弟俩压根没什么感情。

苏勇早就看不惯苏悦过上好日子，他自己蹲完监狱出来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。只要利益足够，苏勇巴不得把苏悦踩在脚底下。

越想越觉得可行，我快步跟过去，站在被摔得龇牙咧嘴的苏勇面前。

“我知道你现在很缺钱，我给你一个挣钱的机会，你要不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