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秋的晚风吹得很冷，我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，全身血液几乎凝固。

原来是这么个人命关天，难怪他着急。

等到后半夜，江边彻底没了人影，我才慢慢回家。

我躺在沙发上抬手，木然地看着指间的戒指。

同样耀眼，却不是我想要的，一生只能买一次的那对。

我觉得意义非凡，陆泽川却说是噱头，不如实打实的钻戒。

这件事是我们为数不多的争执，他和我各执一词。

正好前阵子店员打电话说缺货，我就耐心等着。

就在刚刚，苏佩的朋友圈里露出了那两只定制对戒。

没想到陆泽川不答应我，是为了给苏佩她要的仪式感。

也是，连孩子都给了，戒指又算什么呢？

对他而言，真心都是可以买一赠一的。

我一时间分不清哪份才是拼凑起来的赝品，只能自嘲地笑笑。

既然苏佩想要，那就都送她好了。

黑暗里屏幕明灭，苏佩显然不满意我的已读不回，直接打来电话。

“我又拒绝泽川了，怀孕初期稳胎真没办法，你那么爱他，就不能当一下我的替身吗？”

“他每次折腾得我都下不来床，不过他说你无聊没跟你做过，你可真失败。”

她细数了几个位置：“你家阳台好，他最喜欢那……”

没想到多年后我和苏佩通话，是听她分享这档子事。

配合地表现出该有的愤怒，同时清空自己生活过的痕迹。

我忽然发现了一捆随意叠落的旧物件，都是苏佩的。

一一看去才知道，我大学追陆泽川时，他和苏佩早有往来。

当时我对校草的追求全校皆知，各种霸凌和孤立不断。

他的那些书信里，苏佩对我的恶意，赤裸裸地诉诸笔尖。

原来苏佩对我的所有事，他都知道甚至是默许，高高在上地观望着挣扎的我。

也是那时他开始接受我，好感疯涨，一转攻势来反攻略我。

陆泽川心疼我的遭遇，我当他是黑暗里的救赎，以为我们注定相爱。

真相残忍地剥开，每一帧里都有其他人，心痛过后，五味杂陈。

等苏佩挂掉电话，我开始浏览她这些年的朋友圈。

不在彼此身边的日子，陆泽川都抽空陪苏佩。

她每一条暧昧露骨的动态，无一不和陆泽川有关。

翻到最后，我胃里翻江倒海，冲到马桶前，却只能吐出酸水。

我疲惫地闭上眼，躺回沙发，不适感迟迟没有散去，意识也混沌起来。

模糊中陆泽川压住我，呼吸满是热气。

他轻抚过我的身体，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。

大掌停在纹身处，我清明了一瞬，一把推开他，连质问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不过事已至此，答案也不那么重要。

陆泽川皱眉探了探我的额头：“怎么这么烫？你发烧了？”

他把我抱上床掖好被角，翻箱倒柜没找到剩下的退烧药，换了衣服出去。

我难受得睡不着，半梦半醒里他在我额头落下一吻，拿来一杯热水。

“药店关门了，我明天给我们一起请假，你就先好好睡一觉吧。”

我费力地睁眼，看到他转身，将什么东西丢进垃圾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