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未婚夫陆凛有个爱的很深的白月光。
教学楼爆炸时,为救他成了聋哑人。
为了不拖累陆凛,路雪莹含泪分手,并请求我好好照顾陆凛的余生。
那晚,我听见两人在病床上缠绵悱恻的声音,我没有打扰,忍痛离开。
六年过去后,所有人都说他爱极了我,路雪莹只是他的过去。
就连我自己都差点信了。
直到订婚那晚,路雪莹跌跌撞撞跑进来,满面是泪,比着手语:
“阿城,你若是跟她结婚,我就让外面的野男人挨个睡了我!”
“以前,路雪莹只有陆凛能碰,但现在,再也不是了!”
1.
路雪莹跌跌撞撞闯进包厢,像是一朵快要破碎的小白花。
紧跟着一个满脸油光的醉汉,被她用力拽了进来。
她对我的未婚夫比着手语:
“你若是敢娶别的女人,我这就让别人睡了我!”
“我被睡烂了,脏透了,你一定会后悔!”
她狠狠吻上醉汉,并不顾一切的撕扯单薄的衣服。
“路雪莹!以为我不敢弄死你!!”
陆凛豁然起身,狠狠扼住她的脖颈,猛地将她抵在墙上,声音危险:
“说!你想让我死!还是一起死!!”
场面死寂一样。
陆凛的所有朋友都对我投来同情的眼神。
他好兄弟劝我:“路雪莹在当年爆炸伤到脑子,你别跟她计较。”
我勉强挤出笑,起身时,却不慎打翻茶杯,烫伤了手。
“阿凛,我们明天要结婚了,你冷静点。”
我声音轻轻的,说话时,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发颤。
陆凛却像是没听见,他死死掐着路雪莹脆弱的脖颈,手指骨节崩的青紫,眼里弥漫猩红。
“呜~~~”路雪莹被掐的快要透不过去。
她起先还在反抗,渐渐放弃挣扎,只是泪水盈睫。
她听不见,也说不出。
可眼神确是说不出的哀怨,说不出的深情。
她虚弱的比着手语:
“我知道,你放不下我。”
“你还爱我,对吗?”
陆凛像是泄了气的狮子,猛地推开她,大口大口的喘着气。
路雪莹眨着无辜的眼,视线扫过全场,缓慢移动到我身上,唇角扬起。
她得意的比着手语:
“进来之前,我真的以为,你彻底放下我,不再爱我,身边有了别的女人。”
陆凛粗喘着气,手指向门外:
“你说的没错,给我滚!”
“我早就不爱你了!”
“曲颜才是我唯一臻爱的女人!”
雪莹只是不在意的笑笑:
“记得吗,读书时候,每次偷偷来找你,我的外套里面……”
她的表情令人无限遐想。
“你曾说,我的身体很美,美的让你发疯!”
“你恨不得死在我身上!”
“现在,你的所有兄弟,都能看到我的美好!”
“当年你走得急,这是我送你的分手礼,满意吗?”
叮铃一声,她的纤纤玉指在肩带上一挑,白白的内搭落地。
所有人都慌乱的避过脸去。
这还没完——
下一秒,她的手指探入白色底裙里面,很快撕拉一声裂帛。
我紧咬着牙,死死盯着两人。
陆凛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,猛地冲过去,将路雪莹托臀抱起,大步流星的推门就走。
“陆凛!”
我噌的冲前几步,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委屈。
相恋六年。
他对我的偏爱人尽皆知。
所有人都道我是他的独一无二。
就连我自己都信了。
就在我和他快要跨入婚礼殿堂的前一晚。
可为什么,他要这样对我!
我眼睛通红的盯着他,急切地需要一个答案。
“等我……婚礼不会变。”
这是他最后留给我的承诺。
顾不得我被撂下会遭受怎样的眼光。
他抱着路雪莹迫不及待的离开。
而且是那样暧昧的姿势。
感受包厢里的人同情中掺杂讥讽的目光。
我脸色苍白,捂着胸口追了几步。
却踉跄摔倒在冰冷的地板。
“陆凛……你怎么可以……我们是要结婚的呀!”
心口那处,痛的几乎喘不上气。
那些难以忍受的画面,一幕幕的浮上心头。
2.
和路雪莹分手后,陆凛一直表现得很正常。
按时起床,吃饭,睡觉。
甚至每晚入睡前,还会温柔的吻我额头。
毕业后,他创立公司,一切都很顺利。
我和他是世人眼中的标准情侣。
我们从来不吵架,更没有冷战过的时候。
圆满和美的像是预先设置好的程序。
有次聚会,他兄弟喝多了,嘴快说我是个替身。
我亲眼看到陆凛愤怒的摔了酒瓶。
他说,我是他的独一无二。
他说,他从来没把我当做是替身。
他还说,他爱我,他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!
是呀,他爱我……
六年完美的恋爱,麻痹了我的神经,麻痹了我的理智。
以至于我忘记了,他曾经和路雪莹是如何相爱过,如何爱的纠缠蚀骨。
当年路雪莹在爆炸中为了救他受了重伤。
住院醒来的那天,她在病床前和陆凛含泪提出分手。
她当着哭红眼睛的陆凛的面,摘下戒指,交到我的手中。
“曲颜姐,是我没有福气陪他走下去。以后,阿凛哥就交给你照顾了……”
我忘不了陆凛身上透彻心扉的痛,就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。
思绪回笼,我抽泣着抱紧自己,不自觉打了个寒颤。
思路逐渐清晰起来。
这六年,是我自欺欺人,是我装聋作哑……
其实陆凛从来没有忘了路雪莹。
他有一个藏在电脑里,不肯让我触碰的秘密。
是他和路雪莹热恋时期,每一次亲热留下来的印记。
有一次陆凛和我做完,我累极睡去,醒来后看到书房亮起灯。
好奇心作祟,我悄悄去看,却见陆凛打开云盘,将一段段影像,反复观看。
他吻遍了她的全身,每一寸皮肤都没有放过,一遍一遍疯狂索取着她。
我忽然想起,陆凛和路雪莹决裂的那一晚,他沉默许久,然后把我支出去打水。
大冷的天,我哆嗦着提着水桶回来,却撞见了陆凛和路雪莹纠缠交叠的身体。
“阿雪,还能拥有你一次。这辈子,足矣!”
“阿凛哥,最后一次~~~嗯!”
隔着一间房门,路雪莹愉悦又痛苦的低吟,和陆凛压抑不住的闷哼,是那样清晰,那样刺耳。
我的心像是被攥住了一样无法呼吸。
就连热水壶撒了,开水洒在我身上,我都没发现。
第二天,当我苍白如鬼一样的出现在病房内,路雪莹脸颊绯红,拉着我的手,袒露好多体己话。
她说,她已经知足了,她会从此消失,再也不耽误陆凛。
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她快速敲出的字,视线却落在了病房角落空了的水桶。
病床上还散落一团团揉乱的纸巾。
昨晚的一床狼藉……
大概是还等着我去收拾吧。
罢了。
陆雪莹的话,我信了。
就当是最后一次。
最后一次……
我和陆凛在一起后,他确实没再见过路雪莹。
可他和路雪莹热恋时期的床照,却总在深夜拿出来反复回味。
我这才明白。
我不是替身。
我不配当路雪莹的替身。
我顶多就是他发泄欲望的充气娃娃。
又或者——
是设置好程序的预制女友。
一股恶寒爬上心头。
这个男人。
我不要了。
明天的婚礼彩排。
我也不会出现。
我已经傻了六年。
我和他没有第七年了。
3.
“嫂子,没事的!我了解陆凛,他只是一时情急,怕那疯女人出什么事而已!”
陆凛的好兄弟追上来,试图用他的道理说服我。
“你想想,男人只会给最爱的女人花钱!陆凛的公司,你有30%的股份,他爱你,比真金还真!
“他都跟你在一起六年,都快要结婚了!怎么可能就因为前女友出现,就不管不顾跟她走了?”
可是陆凛还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扔下我这个未婚妻,不管不顾跟路雪莹走了!
那些各色目光,掺杂着同情和怜悯,让我……脱光了衣服一样难堪。
我擦干眼泪,最后看了一眼摆满鲜花照片的酒店大堂,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大堂经理追到门口,拿出一叠摞账单,有些不忍的开口:
“婚礼还继续吗?这个账单……”
我强忍着泪意说:“放心,会有人结账的。”
我开车去了陆凛在市内的豪华公寓。
虽然他和我同居几年,但我知道,他还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公寓,作为他灵魂的休憩地方。
公寓内平时只有一个年轻保姆在屋子里打理卫生。
当我从停车场上来,保姆看到电梯里的我,立即拦过来。
“不好意思,陆先生吩咐过,今晚不接见任何人。”
我强压酸涩,“我是外人?”
保姆眼露淡淡鄙夷:“毕竟也只是订婚,红本下来前,还不是陆家的女主人。”
是呀,红本未定,陆家女主人还不知道是谁呢。
我刚想推开她,忽然楼道口传来脚步声,还有衣物落地细碎的声音。
首先是爱马仕包包,然后是鞋,微湿的腿袜。
随之是男人的闷哼,女人压抑的细碎呻吟。
来不及反应,一条黏腻的内裤唰的扔来,差点砸在我脸上。
即便及时侧脸避过,可那股特殊气味却令人作呕。
下一秒,陆凛和路雪莹亲的啧啧有声、搂抱纠缠的身影撞入视线。
早上我亲手给陆凛戴上的绿色领带,此刻正挂在路雪莹小蛮腰上。
而路雪莹上身几乎只剩内衣带子,堪堪松松垮垮的系着。
陆凛埋头狂吻,眼睛都红了。
我紧紧盯着这一幕,下唇咬出血。
陆凛和路雪莹连体婴儿一样挪到房门口。
陆凛正要刷卡开门,路雪莹忽然捂住了他的嘴。
她面颊绯红,眸色淡红,妩媚近妖。
她指了指楼道可以坐人的高档雕塑,鲜红的指甲比划着:
“都要结婚的男人,这样合适吗?”
陆凛愣住。
路雪莹彻底扯掉了他的领带,抛进垃圾桶。
陆凛下意识的要探身捡回,路雪莹却媚眼如丝,伸舌轻舔他的喉结。
陆凛被彻底刺激,哪还顾得上什么领带,把她托臀抱起,紧紧抵在雕塑上。
剑拔弩张的时刻,路雪莹却闭紧了腿,嘴角一撇,委委屈屈:
“你都被别人睡了六年了,我才不接盘呢!”
“刚才说的话,都是逗你的!”
“我今晚就是来跟你提分手的!”
她狠狠推开陆凛,就要拎包走人。
却被陆凛狠狠地拽入怀里,他低头含着她的耳根,泄愤一样撕咬着。
“不!亲吻才是情侣之间的交流,身体的碰撞根本什么都不是!”
“我从来没亲吻过她!从来没跟她灵魂交流过!”
“我的身体是干净的!”
“我只会对你冲动!我没骗你,你能察觉到——”
路雪莹刷的羞红了脸,哎呦一声埋头在他怀里。
陆凛最后残存的理智,大手猛地扯掉了路雪莹最后的遮羞布,抛在了楼道监控上。
4.
我不知道自己是离开的。
失魂落魄,像个女鬼。
回到我们的新房里。
所有的灯光自动打开。
玄关上的冰雪娃娃摇头摆脑,发出喜庆的声音:‘欢迎曲颜回家!’
到处都布置的喜气又精致,一切似乎都是他爱我的证明。
只因为我喜欢,他就改掉以前的审美,换了全套的智能家居。
就连桌椅所有尖锐的角,都安上了缓冲垫。
以前以为是陆凛对我无微不至的爱。
甚至一度沉溺在这种偏爱中。
可现在才明白。
陆凛所有的无微不至。
更像是在照顾一个聋哑的女人。
也许在他原先的预想里。
陆雪莹只是在赌气。
她很快就会回到他身边。
而我只是个暂时的替代品。
只是没想到。
和我这个替代品度过了这么久。
整整六年啊!
我曲颜最珍贵的青春,竟然全部挥霍在他身上。
将眼泪咽了回去,我回到卧室,快速收拾自己的东西。
东西实在是太多。
毕竟,我是真的想要和他共度余生的。
快要天亮。
我处理了所有的个人物品。
彻底和过去的六年告别。
打开窗帘,阳光照透全屋。
最后看了一眼。
我提着行李箱拉杆去门口。
没想到,大门忽然被推开。
陆凛惊讶地看着一夜未睡、一脸憔悴的我。
他倒是看起来春风得意。
从来都是收拾得体的他,尽早白衬衫微微敞着,掉了几颗扣子。
脖颈处几道刺目的红痕。
像是母狗咬出来的。
无形之中,似乎在示威。
陆凛抢先开口:
“昨晚没有睡好?可是我们今天要结婚彩排了,你这样上妆也不好看!”
他长臂一伸,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揽我入怀,但我却避了开去。
“陆凛,我要走了。”
陆凛像是没听懂,他飞快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分清单:
“你要是不舒服,休息几天也可以。只是礼单上的东西,还需要跟你确认一下。”
我抬头与他对视,想要从他的脸上发现些微端倪,但可惜,他伪装的天衣无缝。
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。
甚至,他身上都残留情事后的味道,却还可以装的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。
陆凛递来礼单时,他手里捏着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。
我看到了发信人的昵称。
在陆凛急急想按关时,我把他手机抢了过来,滑开短信。
“阿凛,我的婚纱呢?这么久了,你在磨蹭什么,还不回来。”
路雪莹发了个车内自拍照。
她还是那样。
即便口不能言。
也胜过我和陆凛相处六年的千言万语。
视频里那张漂亮的脸上,带着胜券在握的自信。
5.
见我面色不虞,陆凛急急解释:
“她只是想穿下婚纱而已,没别的意思!你别多想!”
“雪莹是个聋哑女性,又对我死心塌地的,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披上婚纱的机会!”
“我只是可怜她,才答应借婚纱给她体验一下,我想我的颜颜不会自私的介意一点小事吧。”
我只是冷冷盯着他。
陆凛明显有些慌了,急急握住我的手:
“我和你结婚是早就确定好的,不会因为任何人、任何事改变的!”
我声音艰涩:
“你大概真的太忙,就连婚纱的尺寸,都定成是她的。”
我早该明白。
只有路雪莹,才是他心中的新娘。
陆凛一时错愕,整个人僵硬住。
他嘴唇张了张,想解释什么,却说不出一字半句。
忽然想起什么,他立即给婚纱定制店打电话:
“怎么回事!给我未婚妻的尺寸完全弄错了!我要投诉你们!!”
陆凛愤怒的指责婚纱店的人办事不力。
我却不想再听。
再也不想听了。
我取下婚戒,狠狠地砸向他的脸庞。
“陆凛,我受够了!”
“婚纱是不合身的,戒指也是。”
“你心中那个人,从来不是我。”
“我们没有以后了!”
陆凛被我吼的一愣,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有点心虚。
趁他愣神间,我提着拉杆箱快步离去。
我短租了间民宿。
我在陆凛身上耗费了太多时间精力。
我得好好想想,以后的路,怎么走。
回去的车上,手机震动,陆凛发来消息。
“颜颜,昨晚,你是不是来了我的公寓?”
“你看到了什么?我……我可以解释的。”
看到两人连体婴儿一样纠缠亲吻的那幕。
心口像是撕扯一样疼痛。
我强忍酸涩,飞快敲出一行字:
“祝你,余生幸福……”
发完消息,我把陆凛拉黑了。
回到民宿。
远在M国的父亲给我发来信息。
父亲催促我赶紧去洛杉矶分公司帮他。
我回了一句:“好。”
一分钟后,我收到了飞往洛杉矶的机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