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饭局结束后,我直接住在了影视城,开始帮着制片人组建剧组。
我忙得忘了江琦月。
手机重新开机的那一刻,十几条消息发来,江琦月的电话也打了进来。
“你去哪了,给你发那么多消息,为什么不回?”
她语气里有几分不安,兴许是怕我真的生气。
我平淡地回:“在忙。”
电话那头的她沉默了半晌,语调倏地比之前温柔了许多:
“你不是说想去北海玩?我剧组今天说放一周的假,咱们明天早上就出发,你机票我已经帮你买好了。”
我握着手机,心里叹了一口气,还是没拒绝。
我收到她发来的机票订单,是明早八点的飞机。
我回了家,把我和她的东西全部打包好。
她却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家。
我在家里静坐到天明,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冒了一圈青胡楂的自己,忽然觉得有些可笑。
我直接打电话退订了机票,顺手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打包送到她的工作室。
准备出门的时候,江琦月却打来了电话。
我接起,电话那头没什么声音。
“喂,江琦月,说话……”
打断我的,是江琦月的呻吟。
她浪叫着:“阿丞轻一点……”
男人的粗喘声透过电流传来,我攥紧了手机,只听见陆丞问:
“月姐,是我厉害还是然哥厉害?”
江琦月抽空回了一句:“他怎么能跟你比。”
陆丞一声轻笑过后,电话被摁断了。
我还有什么不明白。
我去律所和律师聊了一个上午,终于弄出了离婚协议。
我收到一通陌生来电,电话那头自称是中心医院:
“请问是黎萧然先生吗?这里是h市人民医院急救室。”
“你老婆江琦月流产了,现在大出血等着抢救,赶紧过来签字。”
我脚踩急刹,有过一瞬的慌张:“好。”
我心咯噔了一下,那头却好像没注意到还没挂断电话,已经议论起:
“这老公可真倒霉,自己老婆怀着孕出去跟男人鬼混,连孩子都被做掉,现在还得倒霉兮兮地来签字……”
我胸口闷得慌,怒火几乎都已经要冲上头顶。
半个小时后,手术室门口。
护士火急火燎地将知情同意书塞进我的怀里:“家属赶紧签一下!”
我拿着笔,抬眼却先看见了苍白着脸站在一边的陆丞。
他衣冠不整,裤子上几乎已经被鲜血浸满,看向我的眼神里再没了之前的得意。
我看着他身上的鲜血,心口一痛。
那些鲜血里,有多少是属于我的孩子的?
我咬了咬牙关,死死压抑住恨意。
而陆丞见我拿着笔不动,突然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:
“然哥……然哥我错了!我求你……我求您赶紧签字!”
“琦月她绝对不能有事!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可就真完了!”
我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,实在觉得好笑。
却又被恶心得笑不出来。
名字签好的那一瞬,我将板子往陆丞脸上一扔,转身就走。
从现在开始,躺在里面的那个人是死是活,与我不会再有任何关系。
能给她签字,是我对这段感情最后的一点仁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