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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之言准备南下时,我在家收拾东西。
他捏着一张车票有些局促,看见我的行李眼神有些复杂,最后叹了一口气才开口:“淑洁身子不好,这张卧铺就给她,你放心我会给你买一张站票的。”
上辈子也是这样,他第一时间就将车票给了许淑洁,后来大约是觉得我闹的太烦他才给我买了一张站票。
连着三十个小时,我的腿肿了一个星期才消肿。
但或许是因为我这两天对他的态度,他居然先来和我解释。
只是现在都不重要了,我也不会去受那个罪。
我头也不抬道:“不用。”
他却猛的抓住我的手,“为什么不用,麦子,你最近对我的态度很奇怪。”
秦之言这个人死板又重诺,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明明喜欢许淑洁却还是选择和我结婚。
若是让他知道我不想和他结婚,那我的求学路怕也断了。
我抬眸看向台历,还有三天。
压下心中的情绪解释道,“我是想着我们都走了,我们都走了我妈一个人怎么办。”
他这才松了一口气,“这你不用管,我给阿姨也买了卧票。”
闻言大约是怕我多想,又解释了一句,“卧票只有一张了,我才给了阿姨。”
我摆摆手,以他的背景怎么样都能拿到多一张卧票,只是不愿为我费心罢了。
好在这些我已经看清了,现在没有什么比我奔向梦想重要。
临行的前一天,我突然发了高烧。
一晚上迷迷糊糊的,秦之言来看我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。
他伸手探向我的额头,我难得没有抗拒。
他扶我到床上,打了水冰凉的毛巾放在额头上我才终于好了些。
昏暗的路灯落在他的脸上,他放软了语气,“麦子,你放心,等我们结婚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,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一个小家,在有一个孩子。”
我大约是真的烧的糊涂的厉害,心居然真的松动了两分,生出了两分憧憬。
这时,许淑洁哭着敲开了门。
一张漂亮的脸都哭花了,委屈的揪着秦之言的袖子,“之言,我一个人害怕,你能不能陪我。”
秦之言的神色松动,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我。
许淑洁一个人睡了这么多天都没事,今天我一发烧她倒是害怕了。
豆大的眼泪从许淑洁的眼角滑落砸在秦之言的手上。
秦之言转身脸上带着歉意的看了我一眼,“麦子,我明早就来看你。”
我看着秦之言离去的背影,一滴泪从眼角划落砸在地上,我差点就没这点温情迷了眼。
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带着打包东西赶到,她抓住许淑洁的手,鸡蛋红糖还有一大只老母鸡都塞在了许淑洁的怀里。
“你看看最近都瘦了,可得好好补补。”
直到我咳嗽一声她才注意站在身后的我,有些尴尬的搓着手,“麦子啊,这次东西带的少,等下次妈在给你带。”
下次,这话我听了无数次,但却从来没等到下次。
这些年她的偏心我早就习惯了。
我站在站台上,看着他们都上了车。
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另外一辆车。
身后似乎还能听到秦之言的呼喊声,但不重要了。
秦之言,再见,最好是再也不见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