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3.
“孩子也是假的?你为患者治疗都是用这种手段?”
我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,眼神闪过一丝黯然。
裴娇然刚替我按摩太阳穴的手定格在半空中,好一会都没有出声。
只听见她无奈的叹了口气,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说:
“我们只是不小心喝醉了才这样的,如果孩子能让浩初的病好转,那我生下来又有什么关系,至少他能有一个牵挂,我是心理医生,自然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患者能够痊愈。”
“你不要想太多,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孩子而已,我人还是你的,心也是你的,到时候补办完婚礼,我们再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好不好?”
我脑中仿佛炸出一道惊雷,双唇轻颤着,幻肢也开始隐隐作痛。
心里像被针扎一样,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。
上次她喝多了缠着我要,我拒绝不了她,心里没有安全感的我开始想用孩子来绑住她。
但在触碰到我截肢的腿后,她立马清醒过来,哇的一声吐到了地上,她还结结巴巴的说是因为喝多了。
我也忽略了她眼里溢出来的嫌弃。
如果不是因为爬山时因为救她,我的腿也不会被毒蛇咬伤。
我从来都没有怨她,甚至还认真的问她真的愿意跟我这个残废结婚吗,当时她的脸上满是坚定,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的。
她靠着我的肩膀,身上还散发出另一个男生似有似无的烟味,我心里渐渐有了厌恶感。
“婚礼不用补办了,既然你跟他有了孩子,那你就跟他过吧,我没有给人当后爸的习惯。”
我紧紧抿了抿嘴唇,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苦涩。
裴娇然闻言,眉心凝起一抹冷意,冰冷的声线里隐藏着一丝气急败坏:
“江行简!我一夜没睡在这里照顾你,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?我都说了只是给他一个孩子有个理由能活在这世上,你这是又在闹什么?当初我压根就没求你救我,不然我也不用因为所谓的责任嫁给你!”
裴娇然说完,我们两个人都怔住了。
我忽的笑了出来,嘴唇却在极力压抑着抖。
她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,这些年的温情果然都是假的。
我听得裴娇然匆匆接听了一个电话后急冲冲的对我说:
“浩初又发病了,我先过去一趟,你好好想一下自己说的话,我都主动提出办婚礼的事了,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。”
这是她生气的征兆,知道陆浩初是她的患者时我没忍住质问了她几句。
她就把坐着轮椅的我扔在路上,等众人都看完热闹了她便沉着脸出来质问我知道错了吗。
我自卑,每次都会主动认错,在家里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家庭主夫。
在找到工作后,她满脸怒气的不愿意让我去。
而陆浩初在一旁发声后,裴娇然又变了一副脸色,说陆浩初想让我去那我就去。
我自嘲的笑了笑,从始至终她就没有忘记过陆浩初,借着治病的名义与他亲近罢了。
这天以后她便开始了与我冷战,她觉得我一定会再次认错。
直到治疗好眼睛出院后我依旧没有联系过她,而她正与陆浩初去做他们热恋时没有做完的一百件愿望单。
肚子也隐隐的大了一些。
等我回到家,裴娇然正从卧室里出来,听到响动,她神色不悦的看着我:
“小声点,浩初在里面睡觉,好不容易能睡着,你别把他吵醒了。”
我望向卧室,眼神空了一瞬,心里已经麻木了,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。
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悲伤,裴娇然软下来声音,拉着我到了客卧。
熟练的把我的假肢拿掉,边按摩边解释:
“浩初想时时关注宝宝的情况,所以我就让他住进家里了,毕竟他在这世上只有我了,我不能不管他,无论是从医生的角度还是亲人的角度。”
还没说完,陆浩初光这脚跑了进来,眼神凌厉的看着我。
抬脚狠狠地踩了我的幻肢后,开始泪流满面的抱着裴娇然说:
“我梦到他叫我去死,说你永远是他的,让我不要抢,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回应,你是不是要抛弃我了?要让我的孩子叫别人爸爸?”
话落还眼神清明的挑衅了我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