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4
第二天一大早,顾兴辉哀怨地叫道:
“怎么没有鸡蛋,我缺了营养不要紧,可是我的伤口还没恢复……”
溪竹薇冷着脸,质问我为什么不给顾兴辉煮鸡蛋。
我掰着手指头告诉她:
“你每个月拿三十块钱回家,这三十块钱丈母娘吃药就要花掉一半,另外你妈还挑食,每顿必须吃肉,一个月又是八块钱的花销。”
“为了让你营养跟上,我每天早上给你煮一个土鸡蛋,月初就买好了只有三十个,这又是两块钱。”
“你说,还剩五块钱,这点钱我从哪里去给她变出一个鸡蛋来?”
她给的钱不仅不够,还要让我倒贴!
所以我不仅照顾这一大家子,还要打些零工才勉强够一家人的花销。
溪竹薇一直以为自己的三十块很多。
但被我这么一算,她怔在了原地。
最后,她黑着脸告诉我:
“把我的鸡蛋煮给兴辉吃。”
有了她这句话,我转身进了厨房。
顾兴辉不停和溪竹薇道谢。
“竹薇,有你真好。”
“没事,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两人一边吃饭还一边眉来眼去。
当我死了一样。
我当没看见,低着头猛猛吃饭。
“溪连长,为什么你男人喝的是米汤,这位又是你的谁,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吃鸡蛋?”
“你就是这么对你男人的?”
我看了看她胸前的徽章,得知她一定是派下来的调解员。
溪竹薇不明所以,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我:
“盛长洲,这是谁?”
我尚未开口解释,顾兴辉柔柔弱弱道:
“长洲哥,我知道我住进来你有意见,但是你这样明目张胆找别的女人给你撑腰,你把竹薇放在哪里?”
“要是你实在不喜欢我,我会尽快搬走的。”
说完,他隐忍地落下一滴眼泪。
溪竹薇心疼他,双眼瞪着我。
调解员看了看,愤怒地对顾兴辉说:
“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!”
溪竹薇冷着眼睛看向我。
我知道,她一定是相信了顾兴辉的话。
调解员想帮我解释,我摇了摇头。
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!
反正不管我怎么说,她都觉得我品行不正!
调解员对着我说:
“盛长洲,你不要害怕,我在这里为你主持公道,要是有人欺负了你说出来就行了!”
溪竹薇不知怎么,听见这话顿时怒了,揪住调解员的衣领就要动手。
我飞快冲出去拦住她。
她质问道:
“你和她什么关系,盛长洲,她为你撑腰,你当我死了吗?”
我心瞬间凉了下来。
我每天起早贪黑,除了做家务就是照顾瘫痪的丈母娘。
剩下一点空余,也在替她们家赚钱。
在她心里,我竟然还有时间出去和别人有染?
我冷着眼看着她。
我和她双双对视,两个人都倔强地不肯低头。
调解员见气氛不对,叹了一口气:
“既然如此,我看你们两不用调节了,直接离婚比较好。”
“离婚,什么离婚?”溪竹薇追问道。
“竹薇,我的肚子好痛……”
调解员刚想说话,顾兴辉却用绷带缠住的胳膊捂着肚子倒了下去。
溪竹薇没有犹豫,立马冲过去安抚顾兴辉。
两人搂抱在一起,像是真正的夫妻一般。
好一阵过去,顾兴辉脸上依旧痛苦地扭曲。
溪竹薇抱着她往外面冲。
顾兴辉话里话外,是我给她的早餐下毒了。
这么荒谬的借口,溪竹薇竟然还相信了!
走之前,她警告我:
“盛长洲,不要让我查到你在早餐里动了什么手脚。”
“否则,休怪我不念夫妻情分。”
听她这一番话,我扶着桌子才勉强没能倒下来。
在她眼里,我就是这么小气,这么恶毒,会去给一个伤员下毒!
调解员伸手扶住我,最终,说了一句:
“调节也没什么必要了,你放心,离婚证会这两天下来。”
得到确定的答复,我松了一口气。
如今,我才终于确定,我是一定要离开溪竹薇的。
顾兴辉三番两次污蔑我,她竟然从来没选择过相信我。
人心是肉长的,也是这样逐渐失望的。
我高兴地送调解员离开后。
丈母娘却突然摇着轮椅来到我身后。
“离婚?这是你在外面的小三是不是,你背叛我女儿,在外面勾搭别的小贱人?”
我冷漠地看了眼丈母娘。
她被吓得缩回了刚才嚣张的气势。
“我会和你女儿离婚,但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。”
我提醒她。
丈母娘一向嘴巴大,要是她认定了我出轨,明天整个大院都会传我在外面有人了。
上辈子,明明我只是在外面打工挣钱,丈母娘非要说我在外面有人了。
添油加醋倒给大院每个人,没多久我的名声就坏了。
没有人愿意和我接触。
我告诉溪竹薇,她却让我反思一下自己:
“为什么别人都可以交朋友,就你不可以,盛长洲,你自己好好想想吧!”
为此,我患上了抑郁症。
好长一段时间,我差点一脚就死去。
但这辈子,我绝对不会再内耗了。
无视丈母娘的眼神,我进房间收拾东西。
丈母娘在院子里阴阳怪气:
“自己生不了还去祸害别人,有些人心肠就是这么歹毒!”
我笑了笑,生得出孩子又如何。
要是下一代是溪竹薇这种人,我恐怕才会后悔一辈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