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飞机颠簸,我被餐车撞到内脏出血时。
我的机长老公陆斯衡正在驾驶舱和我徒弟何希希看日落。
我倒在地上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敲响驾驶舱的门。
迎接我的只有冰冷的沉默。
一门之隔,二人的甜言蜜语彻底刺痛了我。
住院一月后,恢复飞行的那日,我被陆斯衡一把扯下胸口的名牌。
制服被扯了个大洞,我才发现,早上我在床头柜上随手拿起戴上的,是何希希的名牌。
我沉静微笑,点亮手机屏幕,看了看时间。
离我去外航报道的日子,还有二十九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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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顾周围旅客惊异的目光,我淡定捂住胸口,来到洗手间,缝好破洞。
晚上回到家,沙发上放着一件新的制服。
“下次戴姓名牌注意一点,马马虎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,拿了别人的也不知道。”
“希希因为没有姓名牌而被扣分的话,你要怎么弥补?”
陆斯衡跷着二郎腿,抿嘴看着我。
果然,陆斯衡不知道姓名牌是被何希希“不小心”遗落在主卧床头柜上的。
换做以前,我早已调出家里监控,甩到他脸上质问了。
可这一次,我只是淡淡道:
“嗯。不过,这件是乘务员制服的款式,我两年前就升乘务长了。”
“谢谢你,但是衣服穿不了。”
陆斯衡不耐烦地挥挥手。
“爱穿不穿。”
“明天帮希希飞一班去S市的航班。她发烧了,全公司只有你的休息期符合规定,可以和她换班。”
不容拒绝的嗓音。
如果我说“不”,免不了又是一场争吵。
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点头,“好。”
陆斯衡愣了一瞬,大概是没想到我答应得如此干脆。
他离开后,我拿出熬了几个夜写好的几百封婚礼请柬,撕碎,一股脑全部扔进了垃圾桶。
第二天。
强撑着飞到S市,过站休息时打开手机,一连几条消息进来。
都是群里同事艾特我的。
“迟星姐,我在看演唱会,刚才在大屏幕上看见你和陆哥了!你看,我拍照片了,快夸我火眼金睛。”
我点开照片。
男人和女人,在雨衣和口罩的掩护下,旁若无人地在彩带下接吻。
可通过英俊的眉眼和鼻梁线条,还是能一眼认出是陆斯衡。
她艾特的人除了我,还有陆斯衡。
【你看错了,不是我们。】
打好的字还没发出去,刚才的照片和消息全部被撤回。
我发出一个【?】。
同事很快回复:“不好意思啊迟星姐,我眼瞎,怎么可能是你和傅哥呢,是我看错了。”
我把手机放到一边,不再理会。
回到家,头痛欲裂。
本就没恢复好的身体,在高强度的飞行下,终于撑不住发烧了。
我在工作群里和经理发消息,请了明天的假。
下一秒,陆斯衡的消息进来。
“你发烧了?”
在一起五年,他从来不会关注工作群里我的消息。
换上睡衣,我倒头便睡。
刚睡着,被人叫醒。
陆斯衡居高临下看着我,“给你买了粥和汤,起来吃饭。”
“我不舒服,不想吃。”
却被陆斯衡隔着睡衣,拽住手腕拉起来。
“我专门绕了远路去买的,这家的龙……鸡汤很有名。”
我无奈,坐到餐桌前。
勉强吃了点白粥,我去洗碗。
陆斯衡却冲进厨房,质问我:
“为什么鸡汤一口都不喝?觉得我对你的好很廉价?”
我平静道:“你误会了。我害怕尖嘴动物,从小就不吃鸡肉的。”
陆斯衡的脸色变得难看。
“我知道你不吃鸡,所以我把鸡肉一块一块捞出来扔掉了。只有汤了还不行?我看你是越来越矫情了。”
正好电话铃声响,他接起,“好的,乖,路上耽搁了下,马上就过来。”
随后端着鸡汤走进厨房,“咳咳,经理说临时有个过夜航班缺人,喊我去飞。”
我点点头,准备把洗干净的碗筷拿起。
突然,滚烫的液体泼洒到碗筷上。
原来是陆斯衡把整碗鸡汤倒进了水池。
几滴热油溅到我手背,瞬间起了大泡。
我“嘶——”地叫了一声。
“走了,”陆斯衡没听见,“时间紧,怕误机。”
门被重重关上后,我给自己涂上烫伤药膏。
把朋友圈背景从婚礼现场概念设计,改成了蜡笔小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