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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股脑把心里的不满全都讲出来,却发现陆宴礼压根儿就没在听我说话。
他急匆匆挂断电话,慌乱道:“灿灿现在情绪很不稳定,我必须去陪她。你有时间在这里无理取闹还不如多去陪陪女儿,总把她扔在娘家算怎么一回事。”
我冷眼看着他驱车离开,走进旁边的花店买了束菊花赶往墓园。
晚上在家收拾行李,看着满屋熟悉的场景,再也没了从前的欢声笑语。
沙发处,落地窗前,总弥漫着一股让我恶心想吐的味道。
这并不是我无病呻吟,而是在这之前,我从沙发缝隙里掏出了一条沈灿的黑色丁字裤。
以及床头柜里的计生用品,用完重新补的都只剩下半箱了。
要说他们只发生过一次关系,哄鬼还差不多。
没过多久,警局给我打来电话,还特地叮嘱我把银行卡带上。
要不是两个帽子叔叔一左一右站在两边,看着对面身穿礼服和婚纱的陆宴礼和沈灿,当真让我生出是来参加婚礼祝贺新人的错觉。
沈灿率先开口解释:“小姑你别生气,姑父是怕等我肚子大了拍婚纱照不好看,所以才大半夜砸了店里的玻璃橱窗,好不容易帮我拿到喜欢的婚纱。”
经她一说,我才发现陆宴礼的手正在流血,上面还有几块大的玻璃碎渣嵌在皮肉里。
曾几何时,他也为我这么拼命过。
刚创业那会儿,我们处境很艰难,为了拉订单整夜在酒局上对人点头哈腰。
有个满脸横肉的老男人对我起了歪心思,趁人多眼杂把咸猪手放在我大腿上。
陆宴礼当场抡起酒瓶子往人脑袋上砸,完全不顾及后果。
后来他被那帮人打成重伤住了两个月的院,我既感动又自责,问他:“你后悔吗?”
他摇头,一脸无畏的说:“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,我还算是个男人吗?”
差不多一样的话,陆宴礼再次宣之于口,却不是为了我。
“警察同志,我当时在店里留了一张欠条,所以不算是抢,顶多算是赊一条婚纱给我的女人,这难道不是我们男人应该做的?”
我在心里冷笑,我结婚的时候都没穿过婚纱。
陆宴礼说那只是一种形式,在他眼里我穿什么都好看。
我曾信以为真,以为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