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弟弟结婚家里给了两套房,我却只有一个患精神病的姑姑。
“那两套房是你弟的婚房,必须过户给他。”
我妈把房产证塞进弟弟怀里,转头指着角落里发抖的女人。
“至于你,把这个疯婆子领走。她是你爸的妹妹,你是女的,心细,以后她归你养。”
我看着那个缩在角落、头发花白的女人。
那是我的亲姑姑。
当年她是全省理科状元,为了供我爸上学,被奶奶锁在家里逼疯了。
现在她老了,没价值了,成了累赘。
“妈,您想好了?”我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,“房归弟弟,疯姑姑归我?”
“废话!你是姐姐,不得帮家里分担分担?”
我笑了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“行。”我走过去牵起姑姑脏兮兮的手,“人我带走了,以后你们别求着我要回这个宝贝。”
那时候他们不知道。
他们眼里的垃圾,手里握着京圈最值钱的一张底牌。
1
“那两套房是你弟的婚房,必须过户给他。”
我妈把房产证塞进弟弟怀里,转头指着角落里发抖的女人。
客厅里烟雾缭绕。
我爸坐在沙发主位,手里夹着烟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仿佛那个缩在角落、头发花白、浑身散发着馊味的女人,不是他的亲妹妹。
而是一袋急需扔掉的垃圾。
弟弟赵阳把房产证揣进兜里,翘着二郎腿,抖着腿笑。
“姐,你也别觉得亏。”
“这疯婆子虽然脑子不好使,但好歹是个活人。”
“你都三十了还没嫁出去,以后要是没人要,好歹有个伴儿不是?”
“再说了,这两套房是拆迁得来的,本来就是传男不传女。”
“妈也是为了你好,怕你以后孤独终老。”
我看着赵阳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。
从小到大,家里有什么好的都是他的。
我只能捡他剩下的。
甚至连上大学的学费,都是我自己打工挣的。
现在家里拆迁分了两套房,价值几百万。
他们却要把我扫地出门,还要我背上一个精神病姑姑。
我转头看向角落里的姑姑。
她叫赵云澜。
听说当年是全省理科状元,被清华录取的。
可是奶奶重男轻女,为了供我爸上学,硬是把她的录取通知书撕了。
还把她锁在阁楼里,逼她嫁给村里的傻子换彩礼。
她不肯,就被关了整整三年。
出来的时候,人已经疯了。
这二十年来,她一直被关在那个阴暗潮湿的阁楼里。
像狗一样活着。
“妈,您想好了?”
我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,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感到意外。
“房归弟弟,疯姑姑归我?”
我妈白了我一眼,撇着嘴说:
“废话!你是姐姐,不得帮家里分担分担?”
“你弟马上要结婚了,女方要求必须要两套房。”
“这疯婆子整天在阁楼里鬼哭狼嚎的,要是吓跑了你弟媳妇,你担待得起吗?”
“赶紧把她弄走,看见她我就心烦。”
我爸吐出一口烟圈,终于开口了:
“赵曦,你也别怪爸妈狠心。”
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这房产本来就没你的份。”
“让你养你姑姑,也是给你积德。”
“赶紧签个字,把这事儿定下来。”
他从茶几下面抽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。
《断绝关系与赡养协议》。
原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。
只要我签了字,那两套房就跟我彻底没关系了。
而且,我还要负责给姑姑养老送终,以后生老病死都跟他们无关。
我拿起那张纸,扫了一眼。
上面写得清清楚楚。
我赵曦,自愿放弃家庭财产继承权,并承担赵云澜的全部抚养义务。
从此以后,与赵家父母、弟弟再无经济瓜葛。
“姐,你快签啊,磨蹭什么呢?”
赵阳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。
“你要是不签,信不信我去你公司闹?”
“就说你不孝顺长辈,连亲姑姑都不管。”
“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脸在公司待下去。”
我笑了。
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这就是我的好弟弟。
这就是我的好父母。
为了两套房,不仅要把我赶尽杀绝,还要拿我的前途来威胁我。
“行。”
我拿起笔,利落地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人我带走了,以后你们别求着我要回这个宝贝。”
我妈嗤笑一声,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
“宝贝?一个疯了二十年的老废物,也就你当个宝。”
“赶紧带走,省得死在家里晦气。”
我没再理会他们。
径直走到角落,蹲下身子。
姑姑感觉到有人靠近,吓得浑身发抖,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。
她双手抱头,把自己缩成一团,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。
我看着她那双浑浊却依然清澈的眼睛,钻心的疼。
“姑姑,别怕。”
“我是小曦。”
“我带你回家。”
我伸出手,轻轻握住她那只脏兮兮、布满老茧的手。
她的手冰凉刺骨。
听到我的声音,她颤抖了一下,慢慢抬起头。
那眼神里充满了恐惧,迷茫,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我牵着她站起来。
她腿脚有些不便,走路一瘸一拐的。
我就这么牵着她,一步一步走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。
身后传来赵阳得意的笑声,还有我妈骂骂咧咧的声音。
“总算把这两个丧门星送走了。”
“以后咱们家就能过清静日子了。”
我打开车门,扶着姑姑坐进副驾驶。
给她系好安全带。
车子启动,驶离了那个小区。
透过后视镜,我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正如释重负地关上门。
他们不知道。
他们眼里的垃圾。
手里握着京圈最值钱的一张底牌。
那张底牌,足以让他们悔青肠子,跪在地上求我。
2
车子一路疾驰,开回了我租住的公寓。
姑姑一路上都紧紧抓着安全带,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。
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飞逝的景色,眼神里既有惊恐,又有好奇。
二十年了。
她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阁楼里整整二十年。
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,既陌生又可怕。
到了公寓楼下,我扶着她下车。
电梯上行的时候,她吓得紧紧抱住我的胳膊,指甲都掐进了我的肉里。
“没事,姑姑,这是电梯,带我们回家的。”
我轻声安抚着她。
进了屋,我刚想给她倒杯水。
一转身,却发现她不见了。
我吓了一跳,赶紧四处寻找。
最后在卧室的衣柜里找到了她。
她蜷缩在衣柜的最角落里,用几件衣服盖住自己,瑟瑟发抖。
那是她在阁楼里养成的习惯。
只要听到一点响动,就会躲起来,生怕挨打。
看着她这副模样,我的眼眶瞬间红了。
我不敢硬拉她出来,只能坐在衣柜门口,轻声跟她说话。
“姑姑,这里很安全,没人会打你。”
“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,只有我们两个人。”
“你饿不饿?我去给你做点吃的。”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我妈打来的。
我深吸一口气,接通了电话。
“赵曦,那疯婆子的残疾人补贴卡在哪?”
“密码是多少?”
电话那头传来我妈理直气壮的声音。
“你把人带走了,卡得留下。”
“那钱是你弟的烟钱,你不能独吞。”
我握着手机的手指节泛白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姑姑每个月有几百块钱的残疾人补贴。
这二十年来,这些钱都被他们拿去给赵阳买烟买酒了。
姑姑在阁楼里吃的是剩饭剩菜,穿的是破衣烂衫。
他们竟然连这几百块钱都不放过。
“卡我挂失了。”
我冷冷地说道。
“以后这钱我会用来给姑姑买药。”
“你们别想再拿一分钱。”
说完,我直接挂断了电话,顺手把号码拉黑。
既然断绝了关系,那就断得干干净净。
我起身去厨房煮了一碗面,卧了两个荷包蛋。
端到衣柜门口,香气飘了进去。
姑姑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。
她悄悄探出头,盯着那碗面,喉咙动了动。
“吃吧,姑姑,特意给你做的。”
我把碗筷推到她面前,自己退后了几步。
她犹豫了很久,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端过碗。
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
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饱饭一样。
吃完饭,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。
我拿出一份公司带回来的财务报表,坐在茶几上加班。
最近公司有个大项目,数据很乱,我算得焦头烂额。
姑姑缩在沙发角落里,手里摆弄着我小时候玩的那个魔方。
那是她还没疯的时候送给我的。
突然,一只脏兮兮的手伸了过来。
指着报表上的一个数字。
我愣了一下,转头看向她。
她的眼神很专注,手指坚定地指着那个数字,然后又指了指旁边的计算器。
我有些疑惑,拿起计算器重新算了一遍。
结果让我大吃一惊。
那个数字确实错了。
而且是一个非常隐蔽的错误,如果不仔细核对根本发现不了。
我惊讶地看着姑姑。
“姑姑,你看得懂?”
她没有说话,只是低下头,继续摆弄手里的魔方。
几秒钟后,那个被打乱的魔方,在她手里复原了。
六个面,整整齐齐。
我脑子里嗡的一声。
小时候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。
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,数学总是考不好,被我妈打手心。
姑姑趁着没人,偷偷把我拉到阁楼门口。
透过门缝,塞给我一颗糖。
然后用树枝在地上教我解题。
她的思路清晰,比老师讲得还好。
那时候我还小,不懂为什么这么聪明的姑姑会被关起来。
现在我明白了。
她是天才。
一个被封建家庭毁掉的天才。
哪怕疯了,哪怕被关了二十年。
她对数字的敏感度,依然刻在骨子里。
我看着手里修正后的报表,又看看缩在角落里的姑姑。
心里突然燃起了一团火。
他们以为扔掉的是个废物。
却不知道,他们扔掉的是一座金山。
3
第二天,我请了假,带姑姑去医院。
既然把她接出来了,我就要对她负责。
我想知道,她的病到底能不能治。
到了医院,挂了专家号。
医生给姑姑做了一系列详细的检查。
等待结果的时候,我的手机一直在震动。
家族群里炸开了锅。
原来是赵阳要结婚了,女方那边又要加彩礼。
说是看中了一辆车,要二十万。
家里刚给了两套房,手里的现金不多了。
于是七大姑八大姨开始在群里艾特我。
“赵曦啊,你弟结婚是大事,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?”
“就是,听说你现在工资挺高的,拿个十万八万的出来随份子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做人不能太自私,要懂得感恩。”
“你爸妈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,现在正是你报恩的时候。”
看着这些道德绑架的言论,我冷笑一声。
以前我为了面子,为了所谓的亲情,总是忍气吞声。
他们要钱我就给,他们要力我就出。
结果换来的是什么?
是被扫地出门,是被当成提款机。
我直接把那份《断绝关系与赡养协议》拍了张照片,发到了群里。
“各位长辈,看清楚了。”
“我已经签了字,放弃了家产继承权。”
“既然财产没我的份,那债务和彩礼自然也跟我没关系。”
“我现在要养姑姑,还要给她治病。”
“我的钱都拿去交医药费了,一分钱都没有。”
群里瞬间安静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,我大伯跳出来发了一条语音:
“赵曦,你这是什么态度?”
“那是你亲弟弟!你签了字就不认人了?”
“你把你那个疯姑姑接走有什么用?能当饭吃吗?”
我没有回复,直接退出了群聊。
顺手把那些平时只知道占便宜的亲戚全部拉黑。
世界终于清静了。
这时候,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出来了。
表情有些严肃。
“你是病人的家属?”
我赶紧站起来:“是的,医生,我是她侄女。”
“病人并不是先天性精神病。”
医生的话让我心头一震。
“她是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,加上长期的禁锢和营养不良,导致了失语和认知障碍。”
“简单来说,她是被人为逼疯的。”
“但是,她的脑部结构并没有受损,甚至……”
医生顿了顿,推了推眼镜。
“她的逻辑思维区域非常活跃,远超常人。”
“如果配合治疗,加上悉心照料,是有恢复的可能的。”
听到这话,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不是精神病。
是有恢复的可能。
这就意味着,姑姑还有救。
“谢谢医生!谢谢您!”
我激动地握住医生的手。
从医院出来,我带着姑姑去商场买了新衣服。
给她剪了头发,洗了澡。
看着镜子里那个焕然一新的女人,我几乎认不出她来。
虽然脸上还有岁月的痕迹,但那股书卷气,依然依稀可见。
我决定开始对姑姑进行“脱敏治疗”。
不再把她关在家里,而是带她去公园,去超市,去接触人群。
刚开始她很抗拒,一见到陌生人就躲。
我就耐心地陪着她,一遍遍告诉她没关系。
慢慢地,她不再那么害怕了。
甚至开始会对路边的小狗露出微笑。
晚上回家,我把公司带回来的文件摊在桌上。
故意在那几个复杂的数据上卡住。
姑姑果然凑了过来。
她拿起笔,在纸上刷刷刷写下几个公式。
那一刻,她的眼神专注而犀利,完全不像个病人。
我看着那几个完美解出的公式,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。
既然赵阳他们觉得姑姑是废物。
那我就让他们看看,这个“废物”是怎么把他们踩在脚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