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夜，正吃着年夜饭，老公顾北辰在家族群里高调宣布，给我转了一百万置办年货和包红包。

全家人都在夸顾北辰顾家疼老婆。

只有我看着短信提示的“交易成功”，再看着银行卡里两位数的余额，彻底傻眼。

顾北辰以为我嫌少，又当着公婆的面给我转了五十万。

结果一样，钱如泥牛入海，瞬间消失。

婆婆当场就炸了，指着我的鼻子骂：

“好你个苏曼，平日里装得贤良淑德，背地里竟然拿我儿子的血汗钱去填无底洞！”

“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野男人？”

顾北辰也信了，不仅没听我解释，还纵容他的“干妹妹”把我推搡出家门。

大雪纷飞的除夕夜，我冻死在别墅门口。

临死前还看到顾北辰搂着那个女人放烟花。

再睁眼，我重生回到了年夜饭桌上。

1

满桌菜肴冒着热气，耳边是春晚背景音。

顾北辰放下手机，一脸假笑。

“老婆，一百万转过去了。”

“今年你辛苦了，这钱你拿去置办点喜欢的年货，剩下的给爸妈包个大红包。”

上一世，因为这笔钱，我被婆婆骂，被赶出家门，冻死在雪里。

好在死之前，冷冽的寒风总算让我想明白了些事情。

我抓紧手机。

短信提示音响起。

婆婆把鸡腿喂给顾北辰身边的林小雅。

“北辰就是太惯着媳妇了，一百万啊，咱们老家盖栋楼都够了。”

林小雅接话。

“干妈，嫂子为了这个家不容易，哥心疼她是应该的。”

我解锁手机，点开网银。

短信显示一百万入账。

屏幕闪烁，界面刷新。

余额显示：56.80元。

果然。

“老婆？怎么了？是不是高兴傻了？”

顾北辰凑过来。

“快收了，给妈看看，省得妈老说我不疼你。”

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。

“北辰，你自己看。”

顾北辰笑容僵住。

他盯着那两位数余额，眼底闪过慌乱。

“怎么可能？我明明转账成功了啊！你看我的扣款记录！”

他举起手机，显示转账成功。

婆婆摔下筷子，三角眼竖起。

“苏曼，你什么意思？钱到了你卡里，你不想拿出来给家里花直说，装什么没收到？”

“妈，我真没收到。”

我看向顾北辰。

“要不，你再转一笔试试？也许是银行系统延迟？”

顾北辰额头渗出汗珠。

“行，可能真是延迟。”

“老婆你别急，我再给你转五十万，凑个一百五，让你高兴高兴。”

他操作手机，又转了五十万。

我盯着屏幕。

钱到账瞬间，数字跳动，随即归零。

没有入账记录，没有消费提醒。

顾北辰脸色发青，猛拍桌子。

“苏曼！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？是不是设置了自动转存给别人？”

婆婆指着我鼻子。

“好啊！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！刚才那一百万肯定也是这样没的！”

“你说，你把钱转给谁了？是不是你那个穷鬼娘家？还是你在外面养了男人？”

林小雅捂着嘴。

“嫂子，你怎么能这样？哥辛辛苦苦赚的钱，你怎么能......”

我看着这家人。

“我没有。”

“既然你们不信，那现在就报警，让警察来查流水。”

顾北辰跳起来。

“报什么警！大过年的，警察不放假啊？家丑不可外扬你不懂吗？你想让我被亲戚朋友笑死吗？”

他夺过手机。

“拿来！我自己查！我就不信查不出猫腻！”

2

顾北辰熟练输入密码。

前世我信任他，录了他的指纹。

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，举起手机对准婆婆和林小雅。

“妈！小雅！你们看！这是什么！”

转账记录显示一条刚生成的“即时转出”。

收款方隐藏星号，尾号9999。

“我就说吧！”

婆婆推了我一把。

腰撞在桌角，剧痛袭来。

“苏曼！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？”

“一百五十万啊！那是我儿子的血汗钱！你赶紧把钱吐出来！”

林小雅在一旁开口。

“嫂子，这个账号看起来不像国内的啊，你该不会是被什么杀猪盘骗了吧？”

“还是说......这真的是你在外面那个人的账号？”

“我没有操作过手机，刚才手机一直在桌上！”

顾北辰拉住婆婆。

“妈！您别动手，苏曼可能只是一时糊涂。”

他红着眼眶看向我。

“苏曼，我对你太失望了。咱们夫妻一场，你有什么困难不能跟我说？非要转移资产？”

“我最后问你一次，这钱是不是给你弟买房了？”

“如果是，你看在夫妻情分上，拿回来，我就当没发生过。”

“那毕竟是我公司最后的流动资金，没了这笔钱，年后的项目就完了。”

前世，我就被这番话骗去借高利贷填坑。

如今，我总算看清他眼底阴险的心思。

“北辰，我再说一次，我没转过钱。既然手机有记录，那就去银行查收款人是谁。”

顾北辰把手机揣进兜里。

“都说了别丢人现眼了！”

“苏曼，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是吧？行，这手机没收了，省得你再联系那个野男人销毁证据！”

我去抢，被他推开。

“你给我回房间反省去！什么时候肯说实话，什么时候再出来！”

顾北辰拽着我进一楼客房，甩上门反锁。

“把家里的网断了！别让她偷着用电脑转钱！”

我跌坐在地板上。

幸好我早就防着他这一手，提前在客房的旧羽绒服里藏了一部备用机。

我忍痛爬上凳子摸出手机，插上充电宝。

手机开机。

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
我把手机塞进枕头下。

“干妈，您消消气，嫂子也许就是想存点私房钱。”

“什么私房钱！一百五十万那是私房钱吗？那是我的棺材本！”

“北辰也是，当初我就说这个女人不老实，非要娶。现在好了，钱都被她卷跑了。”

“干妈，其实......”

林小雅压低声音。

“那个账户我知道，好像是个境外的博彩网站。”

“什么？她还赌博？”

“嘘！小点声，别让北辰听到，他该伤心了。”

脚步声远去。

我拿出手机，下载银行APP。

短信验证码同步接收。

登录成功。

点开“账户详情”。

无记录。

点开“签约管理”。

角落里多了一个协议——【尊享贷：自动代扣服务】。

签约时间：半年前。

签约方式：人脸识别认证。

半年前我住院昏睡，醒来时顾北辰正拿手机对着我的脸晃，说是拍睡颜照。

现在想来，他在刷我的脸签卖身契。

门锁响动。

我把手机塞进裤腰，拉下毛衣。

顾北辰拿着文件推门进来。

“老婆，饿了吧？我给你留了饺子。”

他把文件放在床头。

“只要你把这个签了，以前的事，我既往不咎。”

3

我扫视文件。

《婚内财产分割及谅解协议书》。

承认挪用资金150万，自愿用婚前公寓及200万存款偿还。

顾北辰不追究责任，不离婚。

我抬头。

“顾北辰，你算盘打得挺响啊。那一五零万去哪了你自己心里没数吗？现在还要吞我的嫁妆？”

顾北辰表情狰狞。

“苏曼！给你脸你不要脸是吧？钱进了你的卡，就是你拿的！不是你也是你！”

他逼近一步。

“你那个破账户绑定了高利贷你自己不知道？还要我帮你兜底？”

“我告诉你，今天这字你签也得签，不签也得签！”

他利用代扣协议转钱，借刀杀人，还要敲诈嫁妆。

“我不签。”

我站起身。

“那协议是你趁我睡觉偷刷脸签的吧？顾北辰，你这是诈骗！是犯罪！”

顾北辰一巴掌甩在我脸上。

我眼冒金星，嘴角渗血。

“给脸不要脸！”

顾北辰揉着手腕。

“既然你不识抬举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！滚！现在就给我滚出去！”

林小雅跑进来。

“北辰哥，怎么了发这么大火？”

她看到我的血，护住小腹。

“哎呀，怎么动手了？嫂子你也是，快跟哥服个软吧。”

她挽住顾北辰。

“哥，别气坏了身子，宝宝会心疼的。”

顾北辰摸了摸林小雅肚子。

“没事，别吓着孩子。”

他们竟然有了私生子。

这一家子要拿我的钱养私生子。

“好......真好。”

我擦掉嘴角的血。

“顾北辰，林小雅，你们真让我恶心。”

婆婆冲进来，甩出一张照片。

“你还有脸骂别人？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！”

照片飘落。

是我和保险顾问在喝咖啡。

“人证物证俱在！你不仅偷钱还偷人！”

婆婆叉着腰。

“今天我就替顾家清理门户！给我滚！”

顾北辰看着我。

“苏曼，净身出户是你唯一的选择。滚吧，别逼我让保安把你丢出去。”

我不穿外套，只穿单薄毛衣，转身往外走。

身后传来尖叫。

“把门关好！别让晦气进来！”

大门重重关上。

寒风穿透毛衣。

二楼卧室亮灯，顾北辰和林小雅相拥。

我走到车旁。

幸好，备用钥匙早就藏在了院子角落的石缝里。

我摸出钥匙，钻进车里。

拿出备用手机，拨通号码。

这是刚才查到的“尊享贷”客服电话。

“喂，哪位？”

对面是个不耐烦的男声，背景嘈杂。

“我是苏曼，顾北辰的老婆。”

“我想问问，刚才那一百五十万，够还利息了吗？”

4

对面爆发出一阵笑声。

“哈哈哈，顾太太？哟，顾北辰那小子不是说他老婆傻吗？看来也不傻。”

“不过，你说利息？那点钱，连塞牙缝都不够！”

“什么意思？他到底欠了多少？”

“看来你老公没跟你说实话啊。”

“他在我们这儿连本带利挂了五千万！刚才那一百五十万，不过是延期费罢了。”

“今晚十二点前要是看不到剩下的三千万本金，哼哼......”

我手剧烈颤抖。

顾北辰的公司不值五百万。

“他......他拿什么借的？”

“这就要问你了啊，顾太太。”

“他拿你的身份证、你的房产证、还有你父母留下的所有资产证明做的全额担保。”

“合同上可是有你的亲笔签名和人脸识别视频哦。”

顾北辰早就把我卖了。

前世也是这样。

他把钱转给我被扣走，把我赶出门冻死，再用我的死骗保险金还债。

“顾太太，既然你打电话来了，那我就直说了。”

“本来我们已经派人去你们别墅了，既然你都知道了，那就赶紧筹钱吧。”

“要是十二点前见不到钱，兄弟们可就要进去给你们全家拜个年了！”

电话挂断。

二楼窗户打开。

顾北辰拿着点燃的烟花，搂着林小雅。

“苏曼！外面冷不冷啊？想通了没有？”

“想通了就跪在雪地里给我磕三个响头，把协议签了，我就让你进来暖和暖和！”

林小雅笑出声。

“嫂子，你就别倔了，万一冻坏了身子，以后可怎么伺候哥啊？”

手机震动。

短信轰炸涌入。

【银行提醒：您尾号8888卡试图交易3,000,000元失败，余额不足。】

【尊享贷：苏曼女士，鉴于您逾期未还，我们将启动上门催收程序，后果自负！】

不一会儿，一条彩信跳出。

照片里，顾北辰鼻青脸肿跪在纹身男脚边，举着我的身份证，满脸恐惧。

附言：【顾太太，这就是你老公。他在澳门输光家底，哭着要把老婆卖给我们抵债。】

我看了一眼时间。

11:55。

远处，刺眼远光灯刺破风雪，引擎轰鸣。

一辆黑色越野车冲进别墅区。

它直直撞向顾家大铁门。

轰隆巨响，大门被撞飞。

越野车冲进院子停下。

几个持棒壮汉跳下车。

“顾北辰！给老子滚出来！”

二楼阳台上，顾北辰和林小雅手中的烟花落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