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拒绝陪酒，我被富二代上司卖去人妖游轮。

被救出来时，我手脚俱断，瞎了只眼，浑身没有一块好肉。

可在法庭上，我那身为金牌律师的妻子，却为我的上司做起了无罪辩护。

她以将一切罪责推到我身上，指责我是为了钱故意卖身。

最终，法院采纳了她的证词，真凶被无罪释放，我被打为人人鄙夷的渣滓人妖。

当我质问她为什么时，她只叹了口气。

“阿诚是我青梅竹马，以后又要继承家业，我总不能看着他被这种事毁了前途。”

“就算你已经残疾，也没必要再拖别人下水，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。”

我看着这个爱了十五年的女人，第一次觉得她残忍又愚蠢。

将离婚协议书甩在桌上，我闭上眼。

“我会准备下一次上诉，直到真凶坐进大牢。”

“在那之前，我要和你这个眼盲心瞎的诉棍离婚！”

1.

“别闹了陆北川，我们十几年感情，谁都知道你爱我如命，怎么可能舍得离婚？”

姜欣月丝毫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，反而投来责怪的眼神。

“多大人了，遇事还说这种孩子气的话，一点都不成熟。”

“还是阿诚大度，不仅不计较你报警起诉的事，还邀请你去参加今天的公司年会，说是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大奖。”

“你快收拾收拾，等下跟我一起去，当面向阿诚道个歉。”

听着她理直气壮的口气，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一寸寸冷凝。

“姜欣月，当初我是在你的一再哀求下，才放弃了海外年薪百万的工作，回国帮盛明诚白手起家，帮他从负债老赖变成了科技新贵。”

“而上个月，就因为我拒绝盛明诚要我跪下向客户敬酒的要求，他就用麻袋把我打晕，卖去了人妖游轮，让我经历了生不如死的七天。”

“我侥幸捡了条命回来，却成了终身残疾，你不仅不为我伸张正义，还让我继续回盛明诚的公司，向一个毁了我人生的败类低头道谢？”

听着我字字泣血的控诉，姜欣月却沉下脸，用力朝我砸来玻璃杯。

飞溅的碎片割破我腿上的纱布，鲜血汩汩涌出。

她却看都不看一眼，只顾指着我厉声指责。

“陆北川，你有完没完，装受害人装上瘾了？”

“阿诚都说了，当天你喝多了酒，被人嘲笑了几句穷鬼就破了防，非要上那艘人妖游轮卖身赚钱，别人怎么拉都拉不住。”

“证据就是，你上船以后才过了十秒，你的个人海外账户就收入了250美金买你命的钱，如果是别人卖了你，钱怎么会打到你账上？所以肯定是你自导自演！”

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，一旦我和盛明诚之间有分歧和矛盾，无论我怎么辩驳，如何拼命自证清白，姜欣月却永远觉得我不可信。

而盛明诚几句漫不经心的谎言，她却奉如圭臬，经常凭此来指责我无赖虚伪。

她好像忘了，当年她父亲贪污受贿入狱，母亲气病早逝，自己面临巨额赔偿和失学困境时，是我，不顾周围的闲言碎语和阻拦，帮她还债，供她念书深造，拉她走出了泥潭。

也是我，给她的律师事务所出了第一笔启动资金，帮她一页页分析卷宗，带着她一点点拓宽人脉，才让她拥有了不败的法律界神话。

可到头来，她却用我倾囊教授给她的一切，拿来将我钉在了耻辱柱上，只为帮她的好竹马脱罪。

巨大的荒谬感和痛苦侵袭而来，我胸口剧烈起伏，本就没恢复好的内脏钻心疼痛，从喉咙口喷出一口污血。

姜欣月后退一步，看着染上污血的胸口，面带嫌弃。

“做贼心虚还不让人说，听两句真话就这样要死要活，一点都不能接受现实！”

“陆北川，别怪我没提醒你，你现在所有收入都在我手里捏着，要是不跟我去年会，我就断了你的医药费，让你硬生生死在医院！”

2.

我疼得浑身痉挛，姜欣月却熟视无睹，只顾指挥着手下把我绑上轮椅，推上了去盛明诚公司的车。

看到我出现在年会上时，公司的所有人都投来了看戏和轻蔑的目光。

“呦，这不是我们人妖游轮的大明星吗？”

“今天怎么屈尊降贵，来了我们公司年会？”

盛明诚一身高定西装，端着香槟酒杯朝我阴阳怪气，俨然是个骄傲的胜利者。

看到我气得面无血色，却只能憋屈地坐在轮椅上沉默，他更是得意地哈哈大笑。

“开个玩笑兄弟，你能来我当然高兴，毕竟你可是我公司的大功臣。”

他勾了勾手，示意侍者端来了一杯颜色与众不同的香槟，亲自递到我面前。

“来，为了表达对你的感谢，我来给你敬一杯酒！”

看我坐着没动，姜欣月在旁边推了我一把，面带不满。

“阿诚是你老板，不计前嫌给你敬酒，你怎么还不接？别给脸不要脸！”

我被她推得一阵剧烈咳嗽，鲜血从我捂着唇的指缝间流出，滴在了我蓝白相间的医院病服上。

“怎么咳嗽了，赶紧喝点水。”

盛明诚故作关切地走上前，用力压着我的下巴，将酒灌进了我的嘴里。

强烈辛辣的刺激在舌尖上蔓延，我的五脏六腑疼得痛不欲生，捂着胸口浑身发抖。

就在我痛苦得恨不得当场死掉的时候，盛明诚走到了台上，在聚光等下拿起话筒。

“诸位同事，既然销冠陆北川先生赏光前来，我当然要给足面子，当场给他一个准备已久的大奖。”

“不过在颁奖之前，还请先看一段VCR，来回顾一下陆先生对我们公司的辛勤付出！”

他话音刚落，宴会厅的光芒就齐齐暗了下来，只有大屏幕上闪着光。

一阵特别的喘息声，通过百万音响，在大厅里清晰回荡。

在一众人震惊的目光下，我在游轮上遭受的一切，明明白白地出现在所有人眼前。

顿时，不少脸皮薄的女员工直接骂了脏话离席，剩下的人则用看戏的态度，指着屏幕对我评头论足。

“这陆北川看不出来啊，脱了衣服还挺有料的，腹肌块块分明啊！”

“换上人妖装也不显得违和，看着我都来劲了！”

“销冠就是销冠，转行去下海也是销冠。都怪盛总把人家提前捞下了船，这要是继续留在那，他肯定能混成人妖王了！”

一种轻慢的鄙夷调侃声中，我因为创伤后遗症发作，痛苦得满脸流泪，下意识抓住了姜欣月的胳膊。

“欣月，求求我，带我离开！”

可我的手刚碰到她的衣角，姜欣月就触电般躲开，反手朝我脸上甩了一巴掌。

“脏东西别碰我，你真让我恶心！”

“平时让你换个花样那么难，跟男人玩就什么都玩得开，你也太不要脸了！”

3.

我被那一巴掌打得偏过头，嘴角的血顺着下颌往下淌，糊住了颈间的伤口。

视线里的人影晃得厉害，我却死死盯着姜欣月，嘶吼出声。

“我是被迫的！盛明诚把我打晕装进麻袋，是他亲手把我卖去游轮！”

“那些事不是我愿意的，全是他安排的！”

周围的嘲笑声不仅没停，还更加刺耳。

盛明诚讥诮一笑。

“被迫？陆北川，你账户里的二百五十美金怎么说？难不成是我逼你收的？”

又是这个该死的账户！

我是公司销售，盛明诚曾以方便我对接海外客户为理由，给我开了一个海外账户，实则所有权限都在他手上。

可听到这里，姜欣月却厌恶地别开脸，语气冷硬。

“够了，别再编谎话了，屏幕上的画面清清楚楚，你还要骗到什么时候？”

我还想争辩，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翻江倒海的坠胀感，四肢百骸里像是有无数虫子在爬。

我顿时明白，问题出在之前盛明诚灌给我的酒里。

即便竭力忍耐，但药物的效果，却无视了我的意志。

下一秒，一股腥臊味顺着裤管蔓延开来，浸湿了病服的裤腿，在光洁的地板上洇出一大片深色的痕迹。

众人一怔，紧跟着便是哄堂大笑。

“哈哈哈，他尿裤子了！”

“真是没出息，被骂两句就吓尿了？”

“果然是人妖，已经被玩坏了，就连这点体面都没有！”

我浑身僵硬，羞耻和痛苦拧在一起，几乎要将我撕裂。

盛明诚捂了捂鼻子，嫌恶地后退两步，眼底却都是笑意。

“看来陆先生是真的撑不住了，没关系，我可以给你指一条体面的活路。”

他挥了挥手，保镖递过来两份文件和一支笔。

盛明诚俯视着我，笑着开口。

“公司楼下有间厕所改的小房子，你搬进去住，从此以后工作改为给公司扫厕所，一个月二百五十块工资。”

“这样，也够养活你自己了，不过嘛，自然是有条件的。”

“你签了这份谅解书，直接撤诉，我就不追究你起诉我的事了，还让欣月继续给你付医药费。”

“当然了，你刚刚传播这些变态的内容，也是违法的，所以你还要签了这份认罪书，好好改造，重新做人。”

我自然明白，他打的是什么主意。

只要我签了字，不单单他不会再受任何影响，我还要背负这一切的骂名，甚至还要锒铛入狱。

“我不签。”

我立刻拒绝，“盛明诚，你害我残疾，毁我名声，我就算烂在泥里，也不会让你逍遥法外！”

盛明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眼神阴狠。

“给脸不要脸是吧？”

他朝保镖使了个眼色，两人立刻上前，粗暴地架起我的轮椅，不顾我剧烈的挣扎，推着我往电梯口走。

姜欣月站在原地，嘴唇动了动，终究还是跟了上来。

4.

电梯直达顶楼。

保镖把我从轮椅上拽下来，用一根粗麻绳吊在楼顶的水管上。

盛明诚看着我狼狈的模样，嗤笑一声。

“陆北川，你以为你还有反抗的余地？”

“信不信我杀了你，一了百了！”

我脸色涨得发紫，却还是拼尽全力嘶吼出声。

“你杀了我试试！我死了，你也逃不掉！”

他嗤笑一声，满是不屑。

“你一个残废，就算是跳楼自杀了，应该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吧？”

“尤其是，如果有你的妻子亲自作证，就更加没问题了。”

他转头看向姜欣月，眼神温柔。

“欣月，我知道无论发生任何事，你都会站在我这边。”

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姜欣月，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。

姜欣月脸色苍白，却没有说话，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。

看得出来，她不是真想让我死。

可这份犹豫，在她对盛明诚的偏袒面前，显得如此不堪一击。

“北川，别固执了，签了吧。”

“我知道你委屈，可你现在这个样子，就算上诉也赢不了。”

“签了认罪书，我养你一辈子，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，会好好照顾你，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。”

我看着她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。

“养我？姜欣月你也配？”

“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，我教你法律是让你伸张正义，不是让你帮着恶人逍遥法外！”

“你连最基本的法律信仰都没了，你的脏钱，我无福消受！”

我的话，彻底刺激了姜欣月，也戳破了她心中最后的防线。

“你闭嘴！”

“如果不是你非要跟阿诚作对，事情又怎么会到这一步！”

她冲过来，一把夺过旁边保镖腰间的匕首，作势要割断我身上的绳子，让我坠楼。

就在这时，刺耳的警笛声刺破长空！

几架直升机盘旋在楼顶上空，探照灯照亮了整个天台。

扩音器里传来警察的喊话声。

“盛明诚，姜欣月，你们涉嫌故意伤害，非法拘禁以及诬告陷害，已被警方锁定！”

“立刻放下武器，远离人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