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京圈太子爷顾谨言有严重的脸盲症。
新婚夜,他递给我一张黑卡和一份协议:
“商业联姻,各玩各的,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。”
“姜梨,懂事一点,你也知道我记不住你的脸。”
我在公司楼下做兼职翻译。
顾谨言:“这位翻译小姐专业干练,三倍薪资挖过来。”
我在酒吧玩架子鼓。
顾谨言:“这鼓手又酷又野,是我喜欢的类型,去要个微信。”
我为了躲他在便利店吃泡面。
顾谨言闻着味儿就来了:“小姐一个人?看起来很像我一位故人。”
我淡定地吸溜面条:“已婚,老公是个瞎子。”
他沉默了一会儿,把百万名表摘下来放在桌上。
“我不做小三。”
“能不能加个好友,等你老公死了通知我一声?”
我:???
1
我看着桌上那张黑卡,还有那份《婚后互不干扰协议》。
顾谨言坐在我对面,眉眼冷峻,语气更冷。
“姜梨,签字吧。”
“你也知道我有脸盲症,记不住人的长相。”
“在家里,我希望你是个透明人,不要给我添麻烦,更不要试图用那些拙劣的手段引起我的注意。”
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。
“每个月两百万零花钱,够你买包了。”
我二话不说,拿起笔,刷刷签下大名。
“成交。”
顾谨言愣了一下,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干脆。
我收起黑卡,笑得像个标准的豪门阔太。
“顾总放心,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。”
“您忙您的,我绝不打扰。”
拿钱不干活,还有这等好事?
顾谨言满意地点点头,起身回了书房。
门一关,我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。
两百万?
打发叫花子呢。
我姜梨在国际翻译圈的出场费,按分钟计价。
这点钱,还不够我买套好的架子鼓。
第二天一早,顾谨言去公司了。
我也换了一身行头,出门干私活。
今天有个高端商务谈判,对方点名要“Jenny”老师做同声传译。
没办法,谁让我是业内的神话呢。
到了会议室,我戴上口罩和黑框眼镜,一身职业装裹得严严实实。
刚坐下,会议室大门推开。
顾谨言众星捧月地走了进来。
冤家路窄。
他是今天的甲方。
我淡定地调试麦克风,眼神都没给他一个。
谈判开始。
对方是德国一家极其难缠的机械公司,语速快,专业术语多,还在合同里挖坑。
顾谨言带的翻译额头冒汗,磕磕巴巴,根本跟不上节奏。
顾谨言眉头紧锁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。
“这就是你们的专业水平?”
全场死寂。
我叹了口气,打开麦克风。
流利的德语倾泻而出,精准,犀利,甚至纠正了对方一个隐蔽的逻辑漏洞。
对方代表愣住了,随即露出赞赏的神色。
顾谨言猛地抬头看向我。
虽然隔着玻璃和口罩,但我能感觉到他眼里的惊艳。
接下来的两个小时,是我的主场。
我不仅完美翻译,还帮顾氏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。
会议结束,顾谨言大步走到我面前。
“Jenny小姐?”
他语气里带着少见的急切。
“你的专业能力让我印象深刻。”
“有没有兴趣来顾氏?薪资随你开,三倍?五倍?”
我压低声音,用伪装过的声线回答:
“抱歉顾总,我习惯自由。”
顾谨言眼里闪过一丝遗憾。
“那加个微信?以后有合作方便联系。”
我心里翻了个白眼。
加微信?
让你发现我是你那个“透明人”老婆?
“不方便,再见。”
我转身就走,留下顾谨言站在原地,一脸错愕。
估计这辈子没被女人这么拒绝过。
回到家,我卸了妆,换上粉色睡衣,头发随意扎了个丸子。
正当我盘腿坐在沙发上啃苹果时,顾谨言回来了。
他看都没看我一眼,一边解领带一边往楼上走。
路过客厅时,他脚步一顿,转头看向我。
眼神陌生,带着一丝嫌弃。
“你是新来的保姆?”
“告诉管家,以后不要在客厅吃东西,我不喜欢家里有味。”
我咬了一口苹果,咔嚓一声。
“顾总,我是姜梨。”
顾谨言皱眉,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。
半晌,他恍然大悟。
“哦,那个为了钱嫁进来的女人。”
“下次注意点形象,别丢顾家的脸。”
说完,他转身上楼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,狠狠咬了一口苹果。
顾谨言,你最好祈祷你这辈子都别治好脸盲症。
不然你会发现,你高薪挖不到的翻译大神,就在你家客厅啃苹果。
2
我是姜家的私生女。
在乡下养到十八岁才被接回来。
圈子里都说我是个土包子,没见过世面,唯唯诺诺。
顾家老爷子逼着顾谨言娶我,是为了羞辱他。
顾谨言讨厌我,太正常了。
但我乐得自在。
晚上,闺蜜阿莎发来急电。
“梨子!救命!Livehouse的鼓手急性阑尾炎拉走了,今晚全是重金属,没鼓手就完了!”
“半小时到。”
我挂了电话,从衣柜最深处翻出那套铆钉皮衣。
烟熏妆,大红唇,高马尾。
看着镜子里那个野性十足的女人,我吹了声口哨。
这才是姜梨。
到了现场,气氛已经冷到了极点。
我二话不说,跳上舞台,抄起鼓棒。
密集的鼓点像暴雨一样砸下来,瞬间点燃了全场。
台下的尖叫声差点掀翻屋顶。
我沉浸在节奏里,甩着头发,汗水顺着脖颈流下。
那种掌控全场的快感,比做顾太太爽一万倍。
一曲结束,我喘着气,随手把鼓棒抛向空中又接住。
台下角落里,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。
是顾谨言。
他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?
旁边的狐朋狗友正在跟他喊:
“顾哥!这鼓手太绝了!这腰,这腿,这爆发力!”
顾谨言手里晃着酒杯,目光像钩子一样粘在我身上。
“是不错。”
“又酷又野,是我喜欢的类型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大哥,你早上才说我是保姆,晚上就对我“一见钟情”?
这脸盲症是不是还附带精神分裂?
演出结束,我刚溜到后台,就被堵住了。
顾谨言穿着高定西装,站在杂乱的后台,显得格格不入。
但他身上的气场,压得周围的小乐队不敢说话。
他径直走到我面前,递出一张烫金名片。
“顾氏集团,顾谨言。”
“小姐刚才的演出很精彩,想认识一下。”
那眼神,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。
完全不像家里那个冷冰冰的雕塑。
我接过名片,看都没看,随手塞进皮衣口袋。
然后夹着嗓子,用一种极其矫揉造作的声音说:
“顾总啊~”
“不好意思呢。”
顾谨言挑眉:“怎么?有男朋友?”
我往后退了一步,靠在墙上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
“不是男朋友。”
“是老公。”
“我老公这人吧,虽然是个瞎子,但是管得特别严。”
顾谨言脸色一沉:“瞎子?”
我点头,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:
“是啊,心瞎眼也瞎。”
“他说了,不让我跟傻子玩。”
顾谨言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。
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在京圈,敢这么当面骂顾谨言是傻子的,我是第一个。
“小姐很有个性。”
顾谨言磨了磨后槽牙,显然是被气笑了。
“不过,我这人就喜欢挑战高难度。”
“等你什么时候想换个不瞎的老公,随时打给我。”
说完,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转身离开。
我松了口气,后背全是冷汗。
这男人,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。
要是让他知道,他想挖的翻译、想撩的鼓手,还有家里那个“保姆”都是同一个人。
估计他得气得当场脑溢血。
3
第二天是回门的日子。
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回了姜家。
刚进门,我爹就把茶杯砸在我脚边。
“没用的东西!”
“嫁过去三天了,连顾谨言的人影都抓不住!”
“听说他昨晚还在酒吧为了个敲鼓的女人跟人争风吃醋,你的脸都让他丢尽了!”
我淡定地跨过地上的碎瓷片,坐到沙发上。
“爸,这不能怪我。”
“顾谨言脸盲,他连我是谁都记不住,怎么抓?”
姜父气得吹胡子瞪眼。
“脸盲?那是借口!”
“他是记恨我!”
我来了兴趣:“记恨你什么?”
姜父脸色涨红,支支吾吾半天。
原来,五年前顾谨言刚回国接手公司,低调视察。
姜父去顾氏谈合作,在停车场把顾谨言当成了泊车小弟。
不仅把车钥匙扔他脸上,还指着鼻子骂了一顿,说他长得就像个开车的。
顾谨言当时没说话,转头就把姜家的合作全砍了。
这梁子,结大了。
我听完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爸,你这眼光,绝了。”
“怪不得顾谨言看谁都像路人甲,原来是有心理阴影。”
姜父瞪了我一眼:“你还笑!赶紧想办法怀上顾家的种,不然姜家就要完了!”
我低头扣着手指甲。
怀个屁。
顾谨言连碰都不碰我一下。
正说着,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。
“老爷!顾……顾总派人来了!”
姜父大喜:“是不是谨言来接梨梨了?”
结果进来的是顾谨言的特助,赵阳。
赵阳手里拿着一张模糊的照片,正是昨晚我在Livehouse的侧影。
“姜总,打扰了。”
“顾总在找这位小姐,听说她昨晚穿的皮衣是限量款,全城只有三件。”
“其中一件,好像是姜小姐买走的?”
我心里一惊。
百密一疏!
那件皮衣确实是我用姜家的卡买的。
姜父一脸懵逼:“什么皮衣?梨梨从来不穿那种不正经的衣服!”
我也赶紧装出一副受惊的小白兔模样。
“是啊赵特助,我平时只穿棉麻长裙,那种衣服……太羞耻了。”
赵阳狐疑地看了我一眼。
我今天的打扮土得掉渣,大碎花裙子,黑框眼镜,刘海遮住半张脸。
跟照片上那个狂野鼓手简直是两个物种。
“可能是我搞错了。”
赵阳收起照片,“那就不打扰了。”
等他一走,我瘫在沙发上,长出一口气。
好险。
顾谨言这货,为了找个鼓手,居然搞全城搜捕?
他是闲得蛋疼吗?
回到顾家,气氛更加诡异。
顾谨言坐在客厅,手里拿着那张照片,看得很入神。
连我进门都没发现。
我凑过去看了一眼,故意惊呼:
“哎呀,老公,这女人是谁啊?”
“穿成这样,好不知检点哦。”
顾谨言猛地抬头,冷冷地盯着我。
“闭嘴。”
“你懂什么?”
“这叫生命力。”
他指着照片上的背影,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狂热。
“看看这线条,这力量感。”
“再看看你。”
他上下打量我那一身碎花裙,嫌弃之情溢于言表。
“像一颗发霉的白菜。”
我:……
顾谨言,你完了。
我发誓,我一定要把你这段话录下来,
等你以后知道真相,每天在你耳边循环播放一百遍!
把你那张帅脸打肿!
4
为了躲避顾谨言的“搜捕”,我决定这几天在家当个贤妻良母。
我在客厅插花。
顾谨言坐在沙发上看报表,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。
那种眼神,带着探究和疑惑,看得我心里发毛。
“姜梨。”
他突然开口。
“怎么了老公?”
我剪断一枝玫瑰,回头冲他甜甜一笑。
顾谨言眉头紧锁,放下文件走到我身后。
那一瞬间,我全身肌肉紧绷,随时准备给他一个过肩摔。
但他只是凑近我的脖颈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你用的什么香水?”
我僵住了。
昨晚演出后虽然洗了澡,但那种特调的小众香水味,可能还有残留。
那是“鼓手Jenny”的标志性味道。
“花露水啊。”
我面不改色,“防蚊子的,六神。”
顾谨言退后一步,眼里闪过一丝自我怀疑。
“那个鼓手身上,也有一股类似的味道。”
“不过她是冷冽的木质香,你是廉价的薄荷味。”
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。
“老公,你还在找那个鼓手啊?”
“你就那么喜欢她?”
顾谨言转身坐回沙发,点了根烟。
烟雾缭绕中,他的神情有些落寞。
“你不懂。”
“在这个虚伪的圈子里,每个人都戴着面具。”
“只有她在鼓点里是真实的,是鲜活的。”
“看到她,我觉得自己还活着。”
我愣了一下。
没想到这狗男人内心还挺文艺,挺缺爱。
但我嘴上不能软。
“切,说不定人家也是装的呢。”
“说不定人家卸了妆,比我还土。”
顾谨言冷笑一声,把烟掐灭。
“不可能。”
“她的灵魂是火,你是水,还是死水。”
“如果你能学到她三分神韵,我们的婚姻也许不用这么枯燥。”
他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挑剔和傲慢。
“姜梨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姜家过的什么日子。”
“你这种为了生存学会顺从的女人,最无趣。”
我握着剪刀的手猛地收紧。
锋利的刀刃划破了指尖,渗出一滴血珠。
无趣?死水?
顾谨言,你这张嘴是真欠啊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把剪刀重重拍在桌子上。
“啪!”
顾谨言吓了一跳,诧异地看着我。
我抬起头,眼神不再躲闪,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。
“顾谨言。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,也许你看到的,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?”
“我看你不只是脸盲,连心也瞎了!”
顾谨言愣住了。
他没想到那个唯唯诺诺的“保姆妻”,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。
那一瞬间,我在他眼里看到了震惊,还有莫名的熟悉感。
他猛地凑近,捏住我的下巴。
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。
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,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。
“你这眼神……”
“这生气的样子……”
“怎么跟她有点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