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,地府新晋富婆,靠我妈烧纸躺赢。
隔壁做了几十年野鬼的姐姐酸得冒泡:
“你妈妈天天来上供,金山银山都快把你埋了,现在整个地府就数你最阔。”
我美滋滋飘到坟头,准备准时收“快递”。
结果我生日这天,妈妈居然缺席了。
刚在下面交的鬼蜜凑过来,撞了撞我肩膀,笑得贱兮兮:
“哟,妈宝鬼,你妈今天是不是终于学会‘放手’了?”
我心头猛地一沉,气呼呼直接飘回了家。
却看见奶奶正和几个村妇扒开妈妈的嘴灌着马尿。
我爸,那个靠我妈上位的凤凰男此刻冷眼站在一旁:
“我妈说了,神婆算出你这肚子生不出儿子是因为触怒了山神!今晚就送你上山谢罪!”
我气的发疯,当场撕了鬼差编制,押上魂魄跟冥王换了30天阳寿。
站在轮回境下,我一针见血,毫不犹豫的冲着太奶的棺材板跳了下去。
正当大家强行拖着我妈离开时,有人惊呼出声:
“程家的老祖宗..诈尸了...”
1
棺材盖被我一脚踹飞,抬棺的壮汉吓得尿了裤子。
“诈、诈尸了!”
我顶着太奶九十三岁的躯壳坐起身,眼神直射向正在撕扯我妈衣服的奶奶刘桂芳。
“我还没躺热乎,你就敢动我程家明媒正娶的孙媳妇?”
满院死寂。
妈妈被人押解在地,脸上挂满了泪水朝着我的方向使劲磕头:
“求求你们……今天是我女儿阿月生日,让我烧完纸钱再……”
我的心狠狠一揪,原来妈妈没有忘记我的生日。
但没时间心疼,我这身子只能撑三十天。
三十天内,我要这群人渣,一个个付出代价。
我正要上前扶妈妈,奶奶却先一步,一脚把妈妈踹出老远。
“我说家里怎么总丢东西!原来是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偷去烧给那个赔钱货!”
“今天我非要当众扒光你,看看你还藏了多少!”
看热闹的村民们还没从我“死而复生”的戏码里回过神来,就把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妈妈。
我气得魂儿都快散了。
妈妈明明是个地产富商的千金,当年跟爸爸恋爱隐瞒身份,不顾外公阻挠,硬要下嫁。
现在给我烧点纸钱哪还需要偷窃他们穷水沟里的三瓜两枣?
怒火在我胸腔里炸开,眼看妈妈衣服要被扯开,我大喝一声:“刘桂芳,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,有没有我这个老婆子?我还没闭眼,你就敢当着我的面,糟践我程家明媒正娶的孙媳妇?”
奶奶听见我的声音,脸上横肉一跳停了动作,但那股子泼悍劲又顶了上来。
“婆母!您是糊涂了!这女人生不出儿子,还手脚不干净,我是在为我们程家清理门户!”
“就是,奶奶,想必你今天被气得活过来,也是她的杰作,神婆说了她是个不祥之人!”
不祥之人?
我恶心得直反胃,一棍子使劲戳在我爸腿上,枯瘦的手直发抖:
“孙媳妇十年前进门,你也找神婆算过,说她是旺夫生财的贵人,这些你忘了?”
“倒是你们,仗着她心软,狮子大开口要了多少嫁妆,需要我当着大伙儿的面,一样样数出来吗?”
句句诘问,如同重锤,砸得程伟和刘桂芳哑口无言,面色心虚。
看着妈妈被虐待的惨状,我直接趁热打铁:
“既然你们这么想要儿子,晚秋身子被你们折腾坏了,那不如就让程伟兼祧两房吧!”
2
这话一出,满院死寂。
人群里一身红衣的女人扭着腰,一脸讥诮。
我认得她,王秀英,是我那个不成器已经过世的小叔子程富的媳妇。
这些年跟我爸在妈妈背后勾三搭四,更是撺掇奶奶欺负妈妈,明里暗里占尽便宜。
奶奶看了我爸一眼,有些犹豫:“这……不合规矩吧”
“规矩比孙子重要?”
我反问:“还是你想让程家绝后,死了没脸见祖宗?”
奶奶最怕这个,一咬牙:“行!听您的!”
我微笑。
不过好戏,才刚刚开始。
兼祧的“喜事”办得仓促,但奶奶却舍得给寡婶花钱。
杀鸡宰羊,请了全村吃席。
院子里,王秀英穿着大红袄子,被一群妇人围着恭维。
奶奶拉着她的手,笑得见牙不见眼:
“秀英啊,你可要努力啊,早点给妈生个大胖孙子!”
“不要像那个不会生的,白瞎了程家这么多年的粮食!”
那亲热劲,跟对妈妈的态度天差地别。
妈妈站在角落,低着头,手指攥得发白。
八年了,她在这个家连条狗都不如。
敬茶环节到了。
按规矩,新妾要给正妻敬茶。
王秀英端着茶盏,扭着腰走到妈妈面前,膝盖弯得敷衍:“姐姐,喝茶。”
妈妈正要伸手要接,却被王秀英故意打翻了茶盘。
滚烫的热茶溅了妈妈一手。
她抬头皱眉,爸爸却只顾关心毫发无伤的王秀英。
“都是我不好,没端稳茶杯,姐姐不会怪我吧。”
爸爸看了眼妈妈通红的手,却不以为意:“是晚秋没接好,你没受伤就行!”
我冷冷注视他们,极力的忍耐心中的怒火。
轮到王秀英转身给我敬茶时我看都不看,故意手一滑。
“啊!!!”
滚烫的茶水全泼在她脸上,瞬间红肿一片。
王秀英尖叫着跳起来,爸爸愤怒冲过来:“奶奶!这婚事也是你同意的,你这样是干什么?”
“干什么?”我一脸无辜,“年纪大了手不稳,而且茶不过满,这是程家的老规矩!”
我爸气得脸涨红:“奶,你就是故意的!”
“故意?”
我冷笑:“程伟,你妈当年敬的茶比这还烫。要不要我把族谱翻出来,给你讲讲程家的‘传统’?”
爸爸噎住了。
奶奶忙打圆场:“算了算了,意外意外……秀英快去冲凉水!”
一场闹剧草草收场。
晚上,我溜进妈妈房间。
她正在擦药,见我进来,先是一愣,随后赶忙扶我坐下。
我撸起她的袖子和衣服,白天被烫红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。
手臂上、背上、腿上,全是淤青和旧伤疤。
我心疼得快要喘不过气。
看着她,现在哪里还有半分当年明媚鲜活的林家大小姐影子?
八年磋磨,丧女之痛,早把她的骄傲和生机碾成了灰。
我强压心酸问她:“疼吗,囡囡?”
她笑了笑:“习惯了,不疼的奶奶。”
我眼眶一热,强忍着没哭。
我握紧她的手:“囡囡,从今天起,没人能再动你一下。”
她茫然看我,最后只是笑了笑。
我却在心里发誓:
妈妈,这一次,换我来保护你吧!
3
第二天开始,我天天在奶奶耳边吹风。
“桂芳啊,秀英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?神婆不是说半月必怀吗?”
“会不会是秀英身子寒?我听说从前你给晚秋喝的‘生子秘方’,挺管用的……”
“要不请神婆来看看?咱程家可不能绝后啊!”
奶奶被我念叨得心急如焚,真把王神婆请来了。
神婆装模作样给王秀英把脉,掐算半天:
“身子是有点寒,得补。我开个方子,连喝一个月,保证怀上!”
于是王秀英的苦日子来了。
每天早晚一碗马尿,臊得她直呕。
每隔三天还要针灸,扎得她惨叫连连。
奶奶还逼她喝符水、跪祠堂、吃各种偏方,全是当年用在妈妈身上的招数。
不到十天,王秀英就瘦了一圈,眼底乌青,见人就躲。
第十一天晚上,我听见她在厨房跟程伟哭诉:
“伟哥,我受不了了……那药喝得我天天吐,针扎得我浑身疼,你跟你妈说说,别折腾我了。”
爸爸有些不耐烦:“忍忍!生了儿子就好了!”
“可万一怀不上呢?!”
王秀英脱口而出。
“啪!”一记耳光。
奶奶路过正巧听见,眼神瞪得像鬼:“胡说什么,你是想绝我们老程家的后吗!”
我爸无奈,跟奶奶骂骂咧咧走了。
王秀英蹲在厨房哭,眼神却越来越怨毒。
第二天,她偷偷塞给王神婆一个金镯子。
于是当天下午,王神婆被王秀英请到家里,说是来给未来孩子看命。
神婆绕着院子念了一段什么咒语,突然算出:
“你们程家怀不上孩子的根源,是林晚秋“命带扫把星”,克夫克子!”
“秀英就算以后怀了孕,孩子也不会活到十八,你们大孙女不就是个例子。”
奶奶信了,我爸也信了。
晚饭时,我爸突然摔了碗,揪着妈妈头发往墙上撞:
“都是你这扫把星!害我程家绝后!我今天打死你!”
我冲过去拦,被奶奶死死抱住:“婆母!您别管!这贱人早该打了!”
妈妈被打得鼻青脸肿,蜷在墙角发抖。
我忍无可忍,挣开奶奶,走到我爸面前,抬手给了他一耳光。
“你敢打我?老东西!”程伟瞪大眼。
“我打的就是你?”
我咬牙切齿,惹得我爸也开始不管不顾朝我扑来。
就在这时,意料之外,妈妈突然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。
“程伟,去年你在县医院体检的报告,还记得吗?”
我爸脸色一变。
妈妈大声念出来:“患者程伟,精液分析报告显示:精子活性低下,畸形率过高,诊断为弱精症。自然受孕概率,不足百分之五。”
话音刚落,连奶奶都傻了:“什、什么症?”
“弱精症。”
我看着妈妈勇敢的样子,欣慰极了,不禁对奶奶冷笑道:
“意思就是你儿子根本生不出孩子!什么神婆算卦、什么女人晦气,全是放屁!是程伟自己不行!”
当天晚上,我把报告复印件撒向看热闹的村民:
“大家都看看!我程家绝后的根子在这儿呢!跟我孙媳妇毫无关系!”
村民哗然:
“难怪娶两个都怀不上……”
“原来是自己不行,还怪媳妇!”
“刘桂芳天天骂林晚秋,结果是她儿子有问题!”
爸爸在门口站着,脸涨成猪肝色,一把抢过报告撕得粉碎:
“弱精又不代表不孕,说白了还是女人不行!”
我盯着他冷笑,“是吗,你蠢不代表别人也蠢,是想要我把这份报告贴在村头的告示栏里吗?”
我爸说不出话了。
奶奶也一屁股坐在地上,眼神空洞。
王秀英脸色惨白,她终于明白,自己这顿苦白受了。
我安抚着在角落里痛苦的妈妈回了屋。
如果不是为了我,我想她应该也不会拿出我爸的体检报告。
本以为日子可以风平浪静几天。
可谁知第二天,村里传开了:
“程家老祖宗,邪祟上身,疯了!”
4
谣言越传越凶。
“程家太奶那双眼睛啊,半夜里冒着绿光,跟鬼火似的!”
“我亲耳听见的,她那屋里半夜有女人在笑,笑得人头皮发麻……”
“怕是真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,要不怎么一醒就护着那个扫把星?”
背后的推手不言而喻。
奶奶那张刻薄脸在王神婆身边晃得最勤,我爸逢人就叹气“家宅不宁”。
甚至王秀英更是添油加醋,把我说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。
我知道他们不会罢休。
果然,第三天晚上,我假装起夜,听见厢房压低的说话声。
“这老东西也不知道怎么了,老是护着林晚秋那个贱蹄子,连程家的脸面都不要了,当着全村人揭自家短。”
奶奶叹气的声音传来,紧接着爸爸声音发狠:
“那老东西诈尸后邪门得很,定是中邪了!”
“妈,您想想,从前奶多疼我?现在呢?为了那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,她当众打我耳光?”
王神婆也阴恻恻道:
“老祖宗肯定是被邪祟附体,需送上山请山神驱邪。林晚秋那扫把星,正好一并送走,永绝后患。”
奶奶声音发颤:“可村里人……”
“怕什么!”
见奶奶犹豫,王秀英赶紧打断:
“戌时上山,子时做法,神不知鬼不觉。明天就说她们自己上山迷路,摔死了!”
好毒的心。
我悄悄退回房,刚关门,我妈就冲进来,脸色白如纸:
“奶奶……我听见他们说要送您上山,您快跑吧!”
“跑什么?”
我拉她坐下,淡淡笑着:“囡囡,信我吗?”
她用力点头。
“那就听我的。”
我低声道:“明天他们动手,你躲我身后,其他,我自有安排。”
第二天一早,奶奶和爸爸还有王秀英果然带着神婆和两个壮汉来了。
“婆母。”
奶奶挤出一个僵硬的笑,眼里的狠毒却藏不住:
“神婆算出您身上有邪祟,得去山上做法驱邪,为了您好,也为程家,您就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说完,我爸给壮汉使了个眼色,两人不由分说直接上来拖拽。
我妈死死抓我衣袖。
我拍拍她的手,没有丝毫犹豫的起身:“行啊。顺便带上我的孙媳妇一块。”
奶奶和爸爸一楞,没想到我这么痛快。
一行人上后山。
天色渐暗,山风呜咽。
到半山腰悬崖边,王神婆摆开法坛装模作样念咒。
几人各怀鬼胎的相互使着眼色,我爸率先开口,眼神异常狠毒:
“奶奶,对不住了。”
“每年清明,我们全家会给奶奶您烧纸的。”
妈妈本能的挡在我的面前,却被王秀英一把抓住头发往地上磕。
我咬着牙齿,一字一句冷笑出声:
“是吗?那我走前,也得给你们备份大礼才行。”
话音一落,我爸恶狠狠的就要将我推搡而下。
就在此刻,山下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。
十几道手电光柱刺破浓雾!
光柱中,一个身影大步走来,声音浑厚如钟:
“今天我倒要看看,谁敢动我女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