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刚入职第一天,女上司就报警说我老公在公司楼下对她动手动脚。
她衣衫不整,哭得梨花带雨,向警察描述细节。
“他把我拖进巷子里,撕我的衣服,还用烟头烫我......你看这都是伤!”
围观的同事对我指指点点,骂我老公是强奸犯,骂我是强奸犯的老婆。
“这种人渣就该化学阉割!把他抓起来枪毙!”
警察严肃地让我立刻联系嫌疑人到场对质。
我红着眼眶,从背包里捧出了我老公。
看着那个冰冷的黑白遗像和贴着封条的骨灰盒,女上司的脸瞬间惨白如纸。
1
“林浅!你站住!”
王艳指着我,手指剧烈颤抖,那美甲都要戳到我脸上来了。
“你这个帮凶!你还有脸走?”
我愣住了,转身看着她:
“王总,您在说什么?我刚去人事部报到。”
“报到?你老公刚才在楼下干了什么,你不知道吗?”
王艳突然嚎啕大哭,声音凄厉。
“就在楼下巷子里!二十分钟前!你老公……那个畜生!他把我拖进去……”
她捂着胸口,仿佛喘不上气,身边的陈主管连忙给她顺气,一脸义愤填膺地瞪着我。
“林浅,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!王总好心招你进来,你老公竟然恩将仇报,对王总实施强奸!”
这两个字像炸雷一样在大厅里炸响。
周围几十双眼睛瞬间盯在我身上,充满了鄙夷、厌恶和愤怒。
我脑子里嗡的一声,下意识地抓紧了怀里的黑色双肩包。
包很沉,勒得我肩膀生疼。
“你胡说。”我冷冷地开口,
“我老公不可能做这种事。”
“不可能?”
王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猛地推开扶着她的人,跌跌撞撞地站起来。
她一把掀起自己残破的裙摆。
“啊!”
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,几个女同事吓得捂住了眼睛。
只见她大腿内侧,赫然有几个圆形的烫伤痕迹,周围皮肤红肿溃烂,还在渗着血水。
那是烟头烫的。
触目惊心。
“这就是你那个好老公干的!”
王艳哭得梨花带雨,声音颤抖着控诉。
“他把我按在满是污水的地上,撕我的衣服,我拼命反抗,他就拿烟头烫我……他说,如果不让他爽,就毁了我的容!”
她一边哭,一边把胳膊伸出来,上面全是青紫的淤青。
“你看啊!大家看啊!这都是证据!难道我会拿自己的清白和身体开玩笑吗?”
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变了。
原本还有些将信将疑的同事,此刻彻底被点燃了怒火。
那是对弱者的同情,和对暴行的本能憎恶。
“太不是人了!”
“这种人渣就该化学阉割!把他抓起来枪毙!”
“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看着文文静静的,居然包庇强奸犯!”
一个男同事气不过,把手里的咖啡杯狠狠砸向我。
“滚出公司!强奸犯家属不配待在这里!”
褐色的液体泼溅在我的裤腿上,还有几滴溅到了我怀里的黑色背包上。
我急忙伸手去擦背包,生怕弄脏了里面的一丝一毫。
陈主管冲上来,一把推在我的肩膀上。
“林浅!立刻把你老公叫过来!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!”
我被推得一个踉跄,后背撞在坚硬的大理石墙面上,背包硌得我脊椎生疼。
但我一声没吭,只是死死护着那个包。
“我老公来不了。”
“他真的来不了。”
“来不了?是畏罪潜逃了吧!”
王艳尖叫着,扑上来要抓我的脸。
“林浅,我告诉你,今天他不来,这事儿没完!我要让他把牢底坐穿!我要让他身败名裂!”
她那张因为嫉妒和贪婪而扭曲的脸,在我面前无限放大。
2
我看着她,心里没有恐惧,只有一股说不出的荒谬和悲凉。
我突然想起昨天面试结束后,我去洗手间洗脸。
最里间的隔断门虚掩着。
“放心,是研发部的核心数据。”
王艳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盖不住那股贪婪的兴奋劲,
“之前谈好的价格得再加一个零。”
我拧水龙头的手顿在半空。
隔断门被猛地推开。
王艳捏着手机有点惊慌失措,透过镜子死死盯着我。
几秒死寂后,她突然笑了,走到我身后慢条斯理地补口红。。
“听到了?”她通过镜子与我对视,语气轻慢,
“实习工资才几个钱?只要你不乱说话,这笔生意算你一股。”
她转过身,手指挑起我的工牌带子,指尖在我锁骨处点了点。
“小姑娘,聪明人都知道该选哪条路。”
我一把拍开她的手,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我对偷鸡摸狗的事没兴趣,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脏。”
王艳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。
“给脸不要脸。”
“既然不想发财,那就等着倒霉吧。”
今早茶水间也是。
她堵住我,眼神阴鸷:
“林浅,最后一次机会,太正直的人,在这个圈子里活不长。”
我没理会,径直离开。
现在想来,她是怕我入职后戳破她倒卖机密的勾当。
既然收买不了,那就毁掉。
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。
王艳见我不说话,以为我怕了,立刻图穷匕见。
她也不装柔弱了,直接从陈主管手里抢过一份早就打印好的协议,摔在我脸上。
纸张锋利,划过我的脸颊,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红印。
“林浅,大家同事一场,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的这么绝。”
王艳吸了吸鼻子,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,假惺惺地一边抹泪一边说。
“要不这样吧,你如果不想你老公坐牢,想私了也可以。”
“只要你让你老公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五十万,并且立刻从公司滚蛋,我可以考虑不追究他的刑事责任。”
“否则……”
她眼神一狠,咬牙切齿道:
“我就让警察把他抓进去,让他这辈子都在监狱里捡肥皂!你也别想在这个行业混下去,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强奸犯的老婆!”
周围的同事并没有觉得这个要求过分,反而纷纷附和。
“王总真是太善良了,这种人渣就该送进去坐牢,赔钱都便宜他了!”
“就是,林浅你赶紧签了吧,别给脸不要脸。”
“五十万买你老公一条命,这买卖划算,我要是你我就赶紧跪下谢恩。”
陈主管更是指着我的鼻子骂道:
“听到没有?王总大度才给你机会私了!你别不识好歹!赶紧把你老公叫来签字给钱!”
我捡起地上的协议,看都没看一眼,直接撕成了两半。
“撕拉”
清脆的撕纸声在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全场安静了一秒。
3
随后是更大的爆发。
“你敢撕?你居然敢撕?!”
王艳瞪大了眼睛,仿佛不敢相信我这个刚入职的小透明敢反抗。
“我为什么不敢?”
我把碎纸屑扔进旁边的垃圾桶,拍了拍手,语气平静。
“第一,我老公没有强奸你,第二,你这身伤怎么来的,你自己心里清楚,第三,想讹钱,你找错人了。”
“你!”王艳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我话都说不利索,
“好!好!敬酒不吃吃罚酒!陈主管,报警!让警察来抓人!”
“早就报了!”陈主管恶狠狠地瞪着我,
“警察马上就到!林浅,你就等着哭吧!”
我不为所动,只是紧了紧怀里的背包带子。
“林浅,你是不是觉得没证据我们就拿你没办法?”
王艳突然冷笑一声,眼神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。
“我告诉你,那个男人化成灰我都认得!”
“哦?”我挑了挑眉,
“那你倒是说说,那个男人长什么样?”
王艳似乎早有准备,立刻大声描述起来,生怕周围人听不见。
“身高一米八左右,穿着黑色的冲锋衣,寸头,左边眉骨上有一道两厘米长的疤痕!”
她每说一个特征,我的心就沉一分。
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恶心。
她描述的每一个细节,都跟我放在办公桌上的那张合照里的一模一样。
那是昨天我刚把照片摆出来时,她路过扫了一眼看到的。
她记性真好。
连眉骨上的疤都记住了。
“你说完了吗?”
我看着王艳,眼神冷得像冰。
“你说那个男人二十分钟前把你拖进巷子,还说了那些话?”
“对!千真万确!”王艳斩钉截铁,
“就在楼下那条死胡同里!监控死角!他以为没人看见,但他没想到陈主管正好路过!”
陈主管立刻挺起胸膛,大声说道:
“没错!我看见了!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,但那个体型和衣服,跟王总描述的一模一样!我还听到里面有女人的惨叫声!”
连目击证人都安排好了。
监控死角,孤男寡女,加上陈主管的伪证,和王艳这一身的伤。
如果是活人,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。
可惜。
我老公不属于活人的范畴。
“陈主管,作伪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。”
我淡淡地提醒道。
我知道他和王艳是一根绳的蚂蚱,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。
“呸!老子亲眼看见的,作什么伪证!”
陈主管唾沫星子横飞,
“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!等警察来了,我看你还怎么嘴硬!”
就在这时,大门口传来了警笛声。
红蓝交错的灯光闪烁,几名警察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。
“谁报的警?”
为首的中年警察一脸严肃,目光扫视全场。
“我!警察同志,救命啊!”
王艳一看到警察,立马戏精上身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抱住警察的大腿就开始嚎。
“那个男的是强奸犯!他要杀了我!你们一定要给我做主啊!”
警察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,冷静地把王艳扶起来。
“女士,先冷静一下,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。”
王艳抽抽搭搭地把刚才那套说辞又搬了出来,这次加了更多的细节,什么被捂嘴,被掐脖子,被烟头烫敏感部位,说得绘声绘色的,听得我都快信了。
“警察同志,我有证据!”
4
王艳指着我。
“就是她老公!林浅的老公!照片就在她工位上!你们去拿来一看就知道了!”
立刻有热心的同事跑去我的工位,把那个相框拿了过来。
照片里,陆泽穿着黑色的冲锋衣,笑得灿烂,阳光洒在他刚毅的脸上,左眉骨那道淡淡的疤痕不仅不丑,反而增添了几分英气。
那是他在火场救人时留下的勋章。
警察拿过照片,对比了一下王艳的描述,眉头皱了起来。
“确实符合特征。”
警察转头看向我,眼神变得凌厉。
“你是林浅?这照片上的人是你丈夫?”
“是。”我点头,没有否认。
“他在哪里?立刻联系他到场配合调查。”
警察的声音不容置疑。
“警察同志!不能让他跑了!”王艳在一旁煽风点火,
“这种穷凶极恶的罪犯,肯定随身带着刀!你们要小心啊!”
“闭嘴。”警察呵斥了一句,然后盯着我,
“林浅,请你配合,如果你丈夫涉嫌强奸,你包庇他是犯罪行为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刚要开口。
陈主管突然大叫一声:
“警察同志!我有物证!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。
只见陈主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袋,里面装着一枚银色的男士袖扣。
“这是我在楼下巷子里捡到的!就在案发现场!”
陈主管举着袋子,像举着胜利的旗帜。
“这枚袖扣很特别,上面刻着字母L!肯定是那个强奸犯挣扎的时候掉下来的!”
王艳一看到袖扣,立马尖叫起来:
“对!就是这个!那个男人抓我的时候,我扯过他的袖子!肯定那时候掉的!”
警察接过袋子看了一眼,又看了看照片。
照片里,陆泽虽然穿着冲锋衣,但里面隐约露出的衬衫袖口,确实有类似的装饰。
“L,是陆泽的陆吧?”陈主管得意洋洋地看着我,
“林浅,这下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?人证物证俱在!”
周围的同事一片哗然。
“实锤了!真的是她老公!”
“太可怕了,袖扣都掉了,这得多激烈啊。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,看着挺正派的一个人,居然是个强奸犯。”
“林浅,你赶紧招了吧,别连累大家!”
舆论的风暴彻底将我淹没。
我看着那枚袖扣,心里冷笑连连。
那枚袖扣,确实是陆泽的。
看来,她早做好了准备,甚至还偷翻过我的东西。
为了构陷我,真是煞费苦心。
“这袖扣,确实是我老公的。”我缓缓说道。
“承认了!她承认了!”王艳兴奋得脸都红了,指着我对警察喊,
“警察同志,快抓人!快把这对奸夫淫妇抓起来!”
“慢着。”
我打断了她的狂欢。
“袖扣是我老公的,但不是今天掉的。”
“你还狡辩!”陈主管怒吼,
“我都说了是在案发现场捡的!难道它还能自己长腿跑过去?”
“或许是有人捡到了,故意扔在那里的呢?”我反问。
“你血口喷人!”陈主管脸色一变,明显有些慌乱,
“谁会这么无聊?林浅,你别想转移视线!赶紧让你那个强奸犯老公滚出来!”
警察也失去了耐心。
“林浅女士,既然你承认袖扣是你丈夫的,嫌疑很大,请你立刻联系他,如果他拒不到场,我们将发布通缉令。”
“通缉令?”
我咀嚼着这三个字,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。
陆泽一辈子光明磊落,为了救人连命都不要了。
死后,竟然还要背负这样的污名,被发布通缉令.
绝不。
我绝不允许任何人,哪怕是一个字,玷污他的清白。
“不用通缉。”
我抬起头,红着眼眶,声音却异常坚定。
“他就在这里。”
我从背包里捧出了我老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