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本是西北坐拥三座金矿的女寨主,一时兴起抢了个俊俏书生当压寨夫君。
玩腻之后,扔下一纸休书和百两黄金,放他归家。
谁知半年后,朝廷铁骑踏平我的山寨,为首的摄政王正是当年的书生。
他将我锁入王府深苑,还要我给他的“白月光”王妃敬茶。
我膝盖未弯,眼前突然飘过一行行诡异的小字:
【这土匪婆终于落网了!摄政王隐忍这么久就是为了给女主报仇!】
【女主可是京城第一才女,这文盲女匪也就配被做成人彘!】
【笑死,她肚子里还怀着孽种呢,等生下来就是她的死期!】
看着王座上那个眼神阴鸷的男人,和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王妃。
我摸了摸平坦小腹,笑了。
我的金矿埋在哪里,只有我一个人知道。
想动我?
这大周的国库,怕是要先空一半。
1
裴长卿的黑甲军将我押回京城时,并没有第一时间把我关进大牢。
他把我扔进了摄政王府最偏僻的一处破院子。
这里杂草丛生,窗户纸都漏着风。
但我一点也不慌。
我盘腿坐在满是灰尘的榻上,看着眼前飘过的那些发光的怪字。
【这就是那个羞辱过男主的女土匪?长得倒是挺妖艳的。】
【妖艳有什么用?裴长卿恨不得扒了她的皮!】
【坐等崔明珠来教她做人,听说今天要给她立规矩。】
崔明珠?
就是裴长卿那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表妹?
当年我在山上抢了裴长卿,他每晚做梦喊的都是这个名字。
正想着,院门被人一脚踹开。
几个粗壮的婆子拥着一个穿红戴绿的女人走了进来。
那女人一身绫罗绸缎,头上插满了金钗,走起路来叮当作响。
正是崔明珠。
她用帕子捂着鼻子,一脸嫌弃地看着我。
“沈从霜,到了这王府,你就不是什么大当家了。”
崔明珠居高临下地说道。
“王爷念旧情,留你一条贱命,你可要懂得感恩。”
我掏了掏耳朵,漫不经心地看着她。
“感恩?感什么恩?感他带兵抄了我的家,还是感他把我关在这狗窝里?”
崔明珠脸色一变。
“放肆!竟然敢对王爷不敬!”
她一挥手,身后的婆子立刻端上来一个托盘。
托盘里放着一碗馊了的冷饭,还有几件粗布麻衣。
那饭上面还飞着几只苍蝇,散发着一股酸臭味。
“这是王妃特意赏你的。”
崔明珠得意地笑道。
“王爷说了,要让你忆苦思甜,好好反省当年的罪过。”
【来了来了!经典馊饭羞辱!】
【这就受不了了?后面还有更惨的呢!】
【女主干得漂亮,对付这种恶人就该这样!】
眼前的弹幕刷得飞快。
我看着那碗馊饭,突然笑了。
我站起身,慢悠悠地走到崔明珠面前。
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
我没说话,抬起脚,猛地踹向那个托盘。
“哐当”一声巨响。
馊饭直接扣在了领头婆子的脸上,汤水溅了崔明珠一裙子。
“啊!我的裙子!这是西域进贡的流光锦!”
崔明珠尖叫起来,气急败坏地指着我。
“沈从霜!你这个泼妇!给我打!往死里打!”
几个婆子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。
我冷哼一声,手伸进怀里。
2
那些婆子以为我要掏凶器,吓得停住了脚步。
结果我掏出来的,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。
这珠子光华流转,即使在白天也熠熠生辉。
我随手把夜明珠往地上一扔。
“啪”的一声。
夜明珠滚到了崔明珠的脚边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这等成色的夜明珠,整个京城也找不出三颗。
我就这么像扔石头一样扔了。
“这种破烂玩意儿,我在山上是拿来当弹珠打鸟的。”
我拍了拍手上的灰,一脸不屑。
“崔明珠,你身上那件流光锦,也是我不要的次品。”
“我沈从霜虽然落了难,但也不是你们这种穷酸货能羞辱的。”
崔明珠瞪大了眼睛,死死盯着地上的夜明珠,贪婪之色一闪而过。
但她很快反应过来,脸色涨红。
“你……你这个贼匪!这些肯定都是你抢来的不义之财!”
“来人!把她的东西都搜出来!充公!”
她一声令下,那些婆子又要扑上来。
我眼神一冷,杀气瞬间爆发。
当年我一人一刀砍翻十八个山贼的时候,这群老虔婆还在绣花呢。
我随手抄起旁边的一根断木条,狠狠抽在冲在最前面的婆子脸上。
“啪!”
那婆子惨叫一声,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,牙齿都飞出去两颗。
“谁敢动我一下试试?”
我目光如刀,扫视全场。
“我肚子里怀的可是裴长卿的种。”
“虽然我不稀罕,但若是伤了分毫,你们猜猜,裴长卿会不会剥了你们的皮?”
提到裴长卿,崔明珠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她死死咬着嘴唇,眼神怨毒。
【卧槽!这土匪姐姐好刚!】
【不是说她会被虐吗?怎么反杀了?】
【别急,裴长卿马上就来了,看她怎么嚣张!】
弹幕再次滚动起来。
我扔掉手里的木条,重新坐回榻上。
“滚。”
我只说了一个字。
崔明珠气得浑身发抖,但看着我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,终究没敢再动手。
“沈从霜,你给我等着!”
“等王爷来了,我看你怎么死!”
她让人捡起地上的夜明珠,狼狈地带着人走了。
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,我冷笑一声。
裴长卿?
那个当年在我床上哭着求饶的小书生?
我倒要看看,半年不见,他长了多少本事。
3
崔明珠走后没多久,裴长卿果然来了。
他穿着一身紫金蟒袍,头戴玉冠,确实比当年的穷酸样气派了不少。
只是那双眼睛,依旧透着一股子阴鸷。
他站在门口,看着满地狼藉,眉头紧锁。
“沈从霜,你还是这么不知死活。”
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。
我靠在墙上,手里把玩着一块碎银子。
“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。”
我懒洋洋地说道。
“当年你快饿死在雪地里的时候,是谁把你捡回去,给你热汤热饭,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?”
“怎么,穿上这身皮,就不认旧主了?”
裴长卿的脸瞬间黑了。
那段被我当压寨夫君的日子,是他一生的耻辱。
“住口!”
他几步冲过来,一把掐住我的下巴。
“沈从霜,别以为怀了本王的孩子,就有恃无恐。”
“本王留着你,只是为了那张矿脉图。”
“等孩子生下来,你就没用了。”
他的手劲很大,掐得我生疼。
但我没有挣扎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就在这时,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。
“呕——”
我猛地推开他,趴在床边干呕起来。
裴长卿嫌恶地退后几步,拍了拍被我碰过的袖子。
但他眼底却闪过一抹喜色。
“看来太医说得没错,这一胎很稳。”
他冷冷地说道。
“好好养着,这孩子若是出了差错,本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说完,他转身就要走。
就在这时,崔明珠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。
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,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。
“表哥,别生气了。”
她柔声说道。
“姐姐毕竟怀着身孕,动了胎气就不好了。”
“这是我特意让人熬的安胎药,用了上好的人参和鹿茸呢。”
她端着药碗,一步步向我走来。
【高能预警!毒药来了!】
【这药里加了慢性毒,喝了会让母体虚弱,最后难产而死,只保孩子!】
【最毒妇人心啊,崔明珠这一招借刀杀人玩得溜!】
眼前的弹幕疯狂刷屏。
我眯起眼睛,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。
我从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,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没见过?
这药一端近,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。
这是为了掩盖其中的“断肠草”微量的气味。
崔明珠走到我面前,笑盈盈地递过药碗。
“姐姐,快趁热喝了吧。”
裴长卿也站在一旁,冷眼命令道:“喝了它。”
我接过药碗,放在鼻尖闻了闻。
“好药啊。”
我感叹了一句。
崔明珠眼底闪过一丝得意。
“那是自然,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。”
“既然是心意,那我就不能浪费了。”
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。
下一秒,我手腕一翻。
整碗滚烫的药汁,直接泼在了崔明珠的脸上。
“啊——!!!”
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院子。
崔明珠捂着脸,痛苦地在地上打滚。
那药汁滚烫,虽然不至于毁容,但也够她受的。
更重要的是,那药里的毒性,接触皮肤也会让人红肿溃烂。
“沈从霜!你疯了!”
裴长卿大怒,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。
“你竟敢伤明珠!”
我淡定地擦了擦手。
“王爷,这药里有什么,你自己找个太医验验不就知道了?”
“我这人鼻子灵,闻不得脏东西。”
“她既然这么喜欢这药,我就赏给她洗洗脸,让她清醒清醒。”
裴长卿愣了一下。
他虽然狠毒,但并不蠢。
他看了一眼地上痛苦哀号的崔明珠,又看了看我笃定的神情。
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。
但他很快压了下去。
毕竟,现在他还需要崔家的势力支持。
“来人!传太医!”
他抱起崔明珠,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。
“沈从霜,这笔账,本王记下了。”
看着他们慌乱离去的背影,我笑得更开心了。
记账?正好。
我最擅长的就是算账。
尤其是算死人的账。
4
自从泼了崔明珠一脸药后,我在王府的日子反而清静了不少。
那些下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畏惧,送来的饭菜也不敢再是馊的了。
但我知道,她绝不是个省油的灯。
三天后,王府大摆宴席。
说是为了庆祝摄政王大寿,其实是为了羞辱我。
崔明珠的脸已经消肿了,只是涂了厚厚的一层粉。
她特意让人给我送来了一套艳俗的大红衣裙,想让我扮成个跳梁小丑。
我随手把那衣服扔进了火盆,换上了自己从山寨带出来的一身玄色常服。
头发高高束起,只插了一根木簪。
虽然简单,却透着一股子英气。
当我走进宴会厅时,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。
那些京城贵妇们窃窃私语,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好奇。
裴长卿坐在主位上,看到我的打扮,眉头皱了一下。
崔明珠坐在他身旁,眼中闪过一丝嫉妒。
“姐姐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?”
她故作惊讶地说道。
“今日是王爷大寿,大家都穿得喜庆,姐姐这一身黑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奔丧的呢。”
此话一出,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。
我径直走到末席坐下,给自己倒了一杯酒。
“我这人实在,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。”
我淡淡地说道。
“而且,黑色耐脏,杀人的时候溅上血也看不出来。”
笑声戛然而止。
那些贵妇们吓得脸色发白,纷纷往后缩了缩。
裴长卿脸色阴沉,重重地放下酒杯。
“沈从霜,今日是喜日子,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!”
崔明珠见状,眼珠一转,又生一计。
“王爷息怒,姐姐毕竟是山野出身,不懂规矩也是正常的。”
她笑着说道。
“不如这样,咱们来行酒令如何?”
“在座的都是才女,咱们以诗会友,也让姐姐熏陶一下这文雅之气。”
【来了来了!才艺陷害局!】
【崔明珠可是京城第一才女,这下土匪姐姐要丢人了!】
【坐等女主用诗词歌赋吊打土匪!没文化的暴发户要社死了!】
弹幕一片幸灾乐祸。
我心里冷笑。
跟我比诗词?我确实不会。
但谁规定行酒令一定要作诗的?
崔明珠率先起头,念了一首咏梅的诗。
词藻华丽,对仗工整,引得众人一片叫好。
接着,其他的贵女们也纷纷展示才艺。
轮到我的时候,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。
崔明珠掩嘴轻笑:“姐姐,若是作不出来也没关系,自罚三杯就是了。”
“谁说我作不出来?”
我站起身,从腰间摸出一个金算盘。
“哐当”一声,算盘拍在桌子上。
“我不懂什么风花雪月,我就懂算账。”
“既然大家这么高兴,那我就给各位算算这京城里的糊涂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