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跨年当晚,我打开客厅的礼物却拆出了老公的小助理。
她穿着一身性感的裙子,趾高气扬地站起来。
“阿姨你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,为什么要乱动寻止哥哥的东西?他人呢?”
听到被认错成保姆,
我浑身的血液都被冻僵,嘶吼着让她滚。
赵寻止却冲出来一记耳光把我扇倒在地。
他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小助理身上,“夏凝你疯了吗?你乱动我的东西,还想对袅袅动手?”
我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
见我不说话,赵寻止把她横抱起来,脸色稍有缓和。
“是我今天忙忘了,你的礼物我明天打在你的卡上。”
“还有,袅袅怀孕了,这段时间我会把她接到家里调养,你别计较。”
他带着小三登堂入室,还让我别计较?
既然这样,我微笑道,“那你把公司的股份还给我,我离你俩远远的。”
1.
缩在怀里的小助理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。
“寻止哥哥,她是谁?你不是说家里只有一个阿姨吗?”
赵寻止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,“结婚证上的合作伙伴,我会处理好的。”
随后他把小助理放下来,命人把她送回去。
我嗤笑一声,心却痛的在滴血。
“赵总跟公司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?把自己的结发之妻说成保姆?合作伙伴?”
赵寻止上前一步叹了口气,想握住我的手却被躲开。
“阿凝,我知道你生气,是我做的不对,都怪我。”
“可你也要理解,我这么说是怕多出事端,反正赵太太永远都是你,别人知不知道也都一样。”
“当初你也说好了你不会管这些事的。”
我看着他这幅不可理喻的模样,闭了闭眼。
的确,当初公司刚上市,
我顾及着赵寻止的名声,不想让他被人指点。
索性退身到家庭,把功劳都让给他一个人。
没想到如今变成了他肆无忌惮出轨的底气。
我深吸一口气,“我不想跟你扯别的,把公司股份还给我。”
赵寻止身子一顿,随后冷笑起来。
“还给你?这几年公司上上下下都是我在操持,人也全部都是我的,阿凝,你别再犯傻了。”
我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,
心口那处早已结冰的裂痕迅速蔓延。
这几年里,
赵寻止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公司里。
我知道,现在想要回股份简直天方夜谭。
我只能慢慢想办法。
见我默不作声,赵寻止轻叹口气,又上前了一步。
“过两天我会把袅袅接进来,你要是还疑神疑鬼,那我只能把你送走了。”
说完他不再看我,转身上楼梯。
我一个人靠在冰冷的墙上,心脏疼的让人窒息。
为什么?为什么我和赵寻止会变成这样?
就因为那次的事情吗…….
顾袅被接进别墅那天,是我们结婚八周年。
她裹着赵寻止新买的白色皮草,
小心翼翼地扶着腰,
脸上却挂着掩饰不住的得意。
“姐姐,上次真是不好意思,”
她声音甜得发腻,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歉意,
“我那天有点吓到了,口不择言,您别往心里去呀。”
我站在楼梯口,看着她被赵寻止搀扶着走进来,指尖掐进掌心。
顾袅换好拖鞋,
走过来亲昵地想要拉我的手,被我侧身避开。
她也不恼,反而笑得更加温婉,
“其实姐姐真的不用太计较。像寻止哥哥这样的男人,外面有点花花草草不是很正常吗?我们女人啊,要大度一点。”
她抚摸着尚未显怀的小腹,语气轻描淡写,
“反正这孩子生下来,不也得叫您一声妈妈?您白白得个孩子,多划算呀。”
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,扎进我心里最疼的地方。
这时,我的手机震了一下。
是赵寻止发来的信息。
「食材已经让人送到家里了。袅袅孕吐严重,你做点清淡有营养的。我早点回来陪她。」
我盯着屏幕,忽然想起去年的今天。
我提前一周准备菜单,
从下午就开始在厨房忙碌,
做了他最爱吃的红酒烩牛尾和香煎鹅肝。
烛台、鲜花、音乐,一切就绪。
我等到晚上十二点,
只等到他一条冷冰冰的信息:「开会,不回了。」
如今,为了另一个女人,
他倒是巴不得一天到晚呆在家里。
“姐姐看到信息了吧?”
袅袅不知何时凑近了些,
瞥见了我的手机屏幕,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,
“寻止哥哥就是太紧张我了。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姐姐的。”
我抬起头,望向她年轻娇艳的脸,
又看向这栋我曾亲手设计,如今却让我窒息的房子。
“好,”我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陌生,“我去做饭。”
转身走进厨房时,我看见玻璃窗上倒映的自己。
脸色苍白,眼眶通红,
却硬生生扯出了一个微笑。
2.
接下来的几日,
我像个真正的保姆,
每天都要照顾顾袅的起居。
时间很快来到父亲忌日。
清晨,我捧着一束素净的白菊,指尖冰凉。
往年这天,赵寻止无论多忙都会陪我去墓园。
他会握着我颤抖的手,
对墓碑上父亲严肃的照片低声说:“爸,我会照顾好阿凝。”
可如今……
手机震动,是赵寻止。
“袅袅早上起来头晕,你留在家里陪她。我不放心她一个人。”
我捏着花茎,骨节发白。
“赵寻止,今天是我爸的忌日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,只有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。
“我知道。墓园那边,我自己会过去一趟。你在家就好。”
“赵寻止!”我声音发抖,“那是我爸!”
“夏凝,”
他的语气带上不耐烦的警告,
“顾袅怀着孩子,需要人照顾。你就不能懂事一点?别让我为难。”
电话被挂断。
我站在空荡的客厅,
怀里还抱着那束准备献给父亲的花,
浑身冷得发颤。
最终,我把花轻轻放在玄关的柜子上,转身走向书房。
我需要做点什么,
转移这几乎将我撕裂的痛楚。
我打开电脑,登陆那个久未使用的、权限几乎被架空的账户。
开始一页页翻看近几年的财务流水。
不知过了多久,
楼上隐约传来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。
我心脏猛地一跳,冲出书房。
声音是从我的卧室传来的。
推开房门,眼前的一幕让我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。
顾袅正半靠在我的床头,身上穿着我的真丝睡袍。
地上,是我床头那只天青色的冰裂纹瓷瓶,已经摔得粉碎。
瓷瓶的碎片中间,
散落着几张被撕开的旧信纸。
那是我父亲生前最喜欢的瓶子。
他说这抹青色像我母亲的眼睛。
而信……是我他去世前一周写给我的。
我一直小心地叠好,藏在瓶底。
那是我最后的念想。
顾袅手里还捏着半张信纸,
正饶有兴致地念着:“……凝儿,爸爸这辈子最放不下心就是你。寻止那孩子心思深,你太实诚,要多留个心眼……”
她看到我,非但不慌,反而扬起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。
“姐姐,不好意思哦,我就是想躺一下你的床,不小心碰倒了这个瓶子。这信……写得好感人哦,你爸爸对你真好。”
她晃了晃手里的半张纸,
然后,在我扑过去抢夺的瞬间,
“嘶啦!”
纸张被轻易地撕成两半,又被她随手扔在地上。
世界静止了。
我看着地上破碎的瓷片和被撕裂的父亲手迹。
耳边嗡嗡作响,
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,
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死去了。
那封信我一读再读,从来不舍得把它弄皱。
如今却被这个小三轻易地撕成碎片。
“顾袅。”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。
我走过去,一步步,踩在瓷片和信纸上。
然后,在她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容的瞬间,
我伸手,死死扼住了她的脖子!
“啊!你……放开……”
她惊恐地瞪大眼睛,双手胡乱抓挠我的手背。
“你怎么敢……”
我双目赤红,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,手上用尽全力。
“你怎么敢碰他的东西!你怎么敢撕他的信!”
“住手!”
一声暴喝传来,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在我腰侧。
我被赵寻止一脚踹开,
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,
后背撞到梳妆台,瓶瓶罐罐哗啦倒了一片。
“寻止哥哥!她要杀了我!她要杀我们的孩子!”
顾袅立刻扑进赵寻止怀里,哭得梨花带雨,
脖子上赫然是我掐出的红痕。
赵寻止紧紧抱着她,
看向我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暴怒和厌恶。
“夏凝!你疯了!”他厉声喝道,
“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!像个疯子!泼妇!”
我撑着想爬起来,
腰侧剧痛,却抵不上心口万一。
我看着依偎在他怀里的顾袅,
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。
笑声越来越大,带着绝望的癫狂。
“疯子?是啊,我是疯了。”
我抬头,死死盯住赵寻止,“赵寻止,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的小情人,你为什么允许她生下这个私生子?”
赵寻止的身体猛然一僵。
顾袅的哭泣也顿住了,疑惑地看向他。
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:“因为你心知肚明,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!”
“赵寻止,需要我提醒你吗?”
“当年我们刚创业,我是怎么为了护住你那些所谓核心资料,被债主推下楼梯,流掉了我们四个月的孩子,然后再也当不了母亲的吗?!”
赵寻止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,青白交错。
他眼中掠过一丝心虚和狼狈,
但立刻被更深的恼羞成怒覆盖。
“闭嘴!”他厉声打断我,胸膛剧烈起伏。
“陈年旧事,翻出来有意思吗?夏凝,我看你是真的精神出问题了!”
他搂紧顾袅,冷声开口,
“明天,我就联系疗养院。你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我,
小心翼翼地扶着嘤嘤哭泣的顾袅离开了我的卧室。
门被重重关上。
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眼泪浸湿了衣领。
当初是他求着我爸娶我,跪了三天三夜。
哭着抱着我说绝不会让我吃一点苦。
刚办公司的时候,穷到快吃不起饭。
也是他跑遍京城应酬只为了给我买个金戒指。
我爸刚去世,我恨不得跳楼随他去,
可赵寻止每时每刻陪着我,眼里充满祈求。
他心疼的抹去我眼角的泪说,
“阿凝,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下,你还有我,将来还会有我们的小家,坚持一下好不好?”
他确实做到了,他给了我一场完美的世纪婚礼。
在最开始的几年,有一个温馨又充满爱的小家。
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频繁地不归家,对我不耐烦,甚至出轨。
当初发誓一生一世爱我的少年,
现在为了个助理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。
不知过了多久,
我艰难地挪到床头柜前,拉开最底层的抽屉。
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红绳系着的、和田玉平安扣。
玉质温润,是父亲在我和赵寻止结婚那年,
特意去寺里求来的。
他说,不求大富大贵,
只求我的小凝,一生平安顺遂。
我颤抖着拿起那枚平安扣,紧紧攥在手心。
赵寻止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。
3.
天还未亮透,
我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,
腰间的淤青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。
不能再等了。
赵寻止说的那家疗养院,
是有钱人专门解决麻烦的地方。
一旦进去,我就出不来了。
我迅速起身,
从衣帽间拖出一个轻便的登机箱。
没拿那些赵寻止买的名牌衣物和首饰,
只塞了几件自己舒适不起眼的旧衣,
身份证件,少量现金。
还有那枚冰凉的平安扣。
经过主卧时,
里面传来顾袅娇嗲的嘟囔和赵寻止低沉的安抚声。
我脚步未停,径直下楼走进厨房。
冰箱里塞满了赵寻止吩咐人送来的昂贵食材。
我取出几样,
手脚麻利地煮了一小锅蔬菜鸡茸粥。
然后,从随身钱包的夹层里,
取出一个用指甲盖大小的淡黄色粉末。
我将粉末均匀撒进其中一碗粥里,搅匀。
端着上了楼。
主卧门口,我深吸一口气,敲了敲门。
赵寻止很快打开门,
穿着睡袍,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。
看到是我,眉头皱得更紧。
“早餐。”我把托盘递过去,声音平静无波,“顾小姐需要补充营养。”
他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。
接过托盘,他语气稍缓:“嗯。你……也别太累。”
我垂下眼睫,没说话,
转身下楼,轻轻推开了通往车库的后门。
清晨的空气凛冽刺肺。
我开走了车库里那辆最不起眼的旧款代步车,
开出足够远的距离后,
我将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公共停车场,
用准备好的新手机卡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喂,陈叔叔,是我,夏凝。”
陈叔叔是父亲生前最得力的副手,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。
父亲去世后,他留在公司,如今是分管财务的副总。
陈叔叔是父亲最信任的人,他一定会帮我。
电话那头传来陈启明关切的声音:“小凝?怎么用这个号码?你还好吗?”
听到熟悉的声音,我鼻尖一酸,强忍住哽咽。
“陈叔叔,我需要您帮忙。赵寻止……他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。”
“什么?!”
陈启明的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震惊和愤怒,
“他敢!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!小凝,你现在在哪里?安全吗?”
“我暂时安全。”
我快速说道,“陈叔叔,请您在公司帮我留意赵寻止的动向,特别是股权和资金方面。”
“还有……如果今天有所谓疗养院的人去家里或者公司找我,就说我外出散心了,暂时联系不上。”
“好好,你放心,有陈叔叔在,绝不会让他胡来!”
陈启明语气心疼又坚定,
“小凝,我们见一面,有些东西,你父亲当年交代我,一定要在合适的时候交给你。”
绝境之中,这仿佛是唯一伸向我的橄榄枝。
一股热流冲上眼眶,我用力点头,
“好,陈叔叔,在哪里见?”
挂断电话,我心中稍稍安定。
一小时后,我戴着帽子和口罩,
提前十分钟到了那家位于老城区的僻静茶室。
我走到陈启明告诉我的包厢门口,
正准备敲门,
里面隐约传出的对话声却让我瞬间僵在原地。
“……赵总放心,她对我没有防备,只要她一来,我立刻通知您的人。副总的职位和明年董事会的提名……”
是陈启明的声音!
而电话那头隐隐传来的低沉男声……
即使模糊,我也能分辨出,是赵寻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