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家自驾游少我位置,我不去了

2025-12-18 17:45:313443

1

儿子提了新车,

全家人商量元旦假期自驾去旅游。

他突然看向我,

“妈,旅游你就别去了。”

我抬起头,“为什么?”

他撇撇嘴,

“车上坐不下,总得有人留下来看家。”

“我们辛苦一年了,想放松放松。”

“你都退休了,什么时候不能去旅游?”

一家人继续吃饭,没一个接话的。

我看着他们。

五年来,我的退休金全贴补给了这个家,从来没有过一天清闲日子。

我点了点头,

“好,我不去了。”

01

儿子武子炎愣了一下。

他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爽快。

我起身准备回房间,

武子炎突然咆哮起来。

“妈你什么意思?”

“就因为不让你去旅游你就甩脸子吗?”

房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。

全家人都看向我。

我笑了笑,“没什么意思。”

“我累了,去休息。”

老伴武树文开始打圆场,

“你跟孩子置什么气,大不了下次我给你报旅游团。”

我嗤笑一声。

信他给我报旅游团,还不如信这世上有鬼。

我们结婚三十年,他给我画了三十年大饼。

他总是场面话说得好听,可真正做到的却寥寥无几。

见我没说话,一旁的儿子再次开口,

“妈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这么不懂事?”

“我们天天上班累得要死,就你自己在家享清福,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吗?”

我看着他,心里止不住的寒凉。

我是退休了,可我真的在家享清福了吗?

没有!

甚至我退休后比上班还要累。

我不仅要照顾一家人的衣食起居,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买菜做饭。

还要接送孙子上下学,辅导他写作业。

五年来,我的退休金一分没留全填进了这个家的窟窿。

就连儿子换车的钱,也是我大半辈子攒下的积蓄。

可现在,他们却全然不提此事。

我站在原地,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理直气壮的脸,突然觉得无比荒谬。

三十年的付出,五年来的掏心掏肺,在他们眼里,竟成了享清福。

我没再说话,转身进了卧室。

门外传来武子炎的抱怨声,

“你们看她,又耍脾气!”

武树文叹了口气,

“行了行了,少说两句,她明天就好了。”

儿媳赵曼妮柔声细语,

“妈就是一时想不开,等我们旅游回来给她带礼物,她肯定高兴。”

孙子武小杰脆生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。

“奶奶不去才好呢!”

“上次出去玩,她总是要上厕所,走两步就喊累,还非要给我穿那么多衣服,热死啦!”

我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,指甲掐进了掌心。

原来在我全心全意疼爱的小孙子眼里,我的关心是累赘,我的体力不支是扫兴。

我躺在床上,脑海里闪过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的点点滴滴。

没过多久,武树文推门走了进来。

他走到我身边,伸手想拍我的肩,

“还生气呢?子炎就那脾气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我侧身避开他的手。

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,顿了顿。

他清了清嗓子,

“好了,别躺着了。”

“碗筷还堆在餐桌上呢,你快去收拾一下。”

他说得那么自然,那么顺理成章。

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
我的心揪得发紧。

就在这时,手机响了。

是老姐妹翠萍发来的消息。

“上次说的那个旅游团你考虑好了吗?”

“书娥,你忙活这么多年了,也是时候该享受一下了。”

是啊,她说得对。

这么多年,我从未为自己活过。

是时候该为自己活一把了!

02

回复完翠萍的信息,我起身去收拾。

武树文以为我不生气了,心安理得地躺到床上。

不出十秒,身后便传来了他的鼾声。

收拾完家务,已经后半夜。

我躺到床上,动作很轻。

可身旁的武树文还是不满地嘟囔起来,

“吵死了,就不能轻点儿!”

我没吭声,只是背过身去。

这一夜,我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无眠。

第二天,我感觉头晕沉沉的,破天荒没有早早起床。

七点半,卧室门被“砰”地推开。

武子炎穿着睡衣,一脸烦躁地站在门口,

“妈!都几点了?小杰上学要迟到了!早饭呢?”

武树文也被吵醒了,他迷迷糊糊坐起来。

看到我还在床上,他的眉头立刻皱起,

“你怎么回事?赶紧起来啊!”

我慢慢坐起身,看向他们。

“今天不做早饭了。”

武子炎火气“噌”地窜上来,

“什么?你不做早饭我们吃什么?小杰上学怎么办?我上午还有个重要会议!”

儿媳赵曼妮也走了过来,

“妈,是不是还因为昨天的事生气呀?”

“子炎说话直,没别的意思。您看这一大家子都指着您呢,别耍小孩子脾气了。”

孙子武小杰跑到门口,大声喊道,

“奶奶懒!奶奶是大懒虫!我肚子都饿扁了!”

武树文推了推我,

“书娥,过分了啊。为一点小事,闹得全家鸡犬不宁,像什么话?”

“赶紧起来,随便弄点吃的。有什么话,等晚上回来再说。”

我看着他们。

儿子的理直气壮,儿媳的软刀子,孙子的童言无忌,丈夫的大局为重。

心里最后那点温热,彻底凉透了。

见我没有动,武树文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
“刘书娥,别闹了!赶紧的!”

过去三十年,这样的语气我听过无数次。

我淡淡开口,

“从今天起,这个家的饭,我不做了。”

武树文愣住了,仿佛没听懂。

武子炎先反应过来,火气更大,

“妈!你疯了吗?你不做谁做?我们都得上班!”

赵曼妮用力挤出一个笑,

“妈,您看您,这气性也太大了。”

“一家人哪有隔夜仇?子炎昨天说话是冲了点,可也是为了大局嘛。”

“您在家,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吗?”

真讽刺!

五年来,我退休金全填进去,时间全扑上去。

换来的却是此刻他们指责我没做早饭的理所当然。

武树文见我仍不动,彻底失了耐心。

他猛地掀开被子,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

“刘书娥,你闹够了没有!给我起来!”

他用力很大,我被拽得一个踉跄。

几天来的心力交瘁,加上一夜未眠和低血糖,眼前瞬间一片漆黑。

我甚至没来得及说一个字,就感觉天旋地转,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。

失去意识前,我最后听到的,是武树文不耐烦的抱怨,

“还装?快起来!”

随后是武子炎尖刻的声音,

“妈,你这招太老套了!”

03

再次醒来时,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气味。

我的意识渐渐回笼,耳边传来武树文压低的声音。

他似乎正在病房外打电话。

“对,没什么大事,医生说是低血糖加上情绪激动,输完液观察一下就能回去了。”

“嗯,知道了,你们先收拾行李吧,我这边弄完就回去。”

武树文推门进来,看到我醒了,眉头松了松。

“感觉怎么样?你说你,气性这么大,把自己气倒了吧?这下耽误多少事。”

说着,他看了看点滴瓶,

“等这瓶输完,你自己打车回去。我们下午还要最后确认一下旅游的东西。”

病房里暖气很足,我的心却像浸在冰水里。

我看着武树文,他的眼神躲闪了一下,随即又恢复了理直气壮。

“看什么?还不是你自己闹的?好好休息,别胡思乱想。”

说完,他便出去了,再也没有回来。

空荡荡的病房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
我以为我会流泪,但眼眶干涩得发疼。

原来,心彻底凉透之后,是流不出泪的。

不知过了多久,病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
一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响起,

“书娥?书娥你怎么样了?”

我睁开眼,是老姐妹翠萍。

她提着个保温桶,气喘吁吁,显然是匆忙赶来的。

看到我虚弱的样子,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。

“哎呀我的老姐妹,怎么弄成这样了?”

“打你电话不接,我还是问了居委会老李,才知道你进了医院!”

“你家那口子呢?孩子呢?怎么就你一个人?”

我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
翠萍看我这样,什么都明白了。

她不再追问,只是心疼地拍拍我的手背。

“别说了,先喝点我熬的小米粥,暖暖胃。有什么话,等有力气了再说。”

热粥下肚,身上才有了点暖意。

输液结束,医生确认我可以回家休息。

翠萍送我回家时,正是午后。

餐桌上还堆着外卖盒,沙发上的脏衣服散乱地堆着。

显然,他们匆匆吃了外卖,便出门置办旅游的东西了。

没人在意一个还躺在医院的我。

翠萍气得手都抖了,

“他们实在太过分了!”

我平静地摇摇头。

从医院回来的路上,我已经想通了。

心死了,反而轻松了。

翠萍拉着我的手,满是担忧。

“书娥,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?”

我看着这个为我着急的朋友,心里涌起暖流。

同时下定了最后的决心。

我轻轻拍了拍翠萍的手,声音平静,

“翠萍,帮我个忙。送我去银行,然后…陪我去趟旅行社。”

翠萍眼睛一亮,紧紧握住我的手,“你想通了?”

我站起身,环顾这个我操劳了三十年的家。

每一个角落都浸透着我的心血,此刻却只让我感到窒息,

“想通了。这个家,我不要了。”

我先去银行,将工资卡里最后一点积蓄取出。

不多,但足够我开启一段新生活。

然后,我和翠萍去了旅行社,当场签下了那个“银发江南七日游”的合同。

出发时间就在一天后。

我没有再回那个没有人情味儿的家。

而是定了一间酒店。

傍晚,我和翠萍一起去街上买衣服。

三十年来,我买衣服的准则从来都是耐穿、便宜、适合做家务。

衣柜里翻来覆去都是灰扑扑的颜色。

这一次,我决定买件颜色鲜艳的。

换上外套的那一刻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忽然有点恍惚。

我多久没这样好好看过自己了?

久到我差点忘了,我也曾是个爱俏的姑娘。

就在我准备付钱时,手机响了。

我接起电话,那头传来武树文气急败坏的声音。

“刘书娥,你去哪儿了?”

“家里都乱成什么样了,你怎么不知道收拾收拾!”

我听着他的话,只觉得可笑。

我多么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。

我一字一顿道,

“我不会再回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