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交工资九年,老宅拆迁我得零元

2025-12-16 15:45:455056

1

“拆迁款下来了,三套房归你弟,现金归我和你爸。”

继母陈翠花把房产证护在怀里。

我看着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亲爸,心凉了半截。

“小雅,你是泼出去的水。”

继母叹着气,一脸的理所当然。

“你弟没本事,以后结婚生子,得靠这几套房收租过日子。你体谅体谅。”

我看向父亲:“爸,你也这么想?”

父亲避开我的视线,嗫嚅着:“小雅,你弟他是男孩……再说了,家里不缺你吃穿。”

不缺吃穿?

我笑了。

“既然不是一家人,那上交9年的工资,还有属于我亲妈的那一半遗产,我一分都不会让。”

1

拆迁办的大厅里,人声鼎沸。

陈翠花反应过来,猛地一拍桌子。

“林雅!你个白眼狼!你爸还活着呢,你就想着分家产?你是要把我们老两口逼死啊!”

周围的邻居纷纷侧目。

陈翠花见有人看,嗓门更大了。

“大家都来评评理啊!女儿嫁人就是外姓,还要回来抢娘家房子,还要不要脸了!”

邻居们指指点点。

“这闺女看着斯斯文文,心怎么这么狠?”

“就是,嫁出去的女儿哪有分拆迁房的道理。”

有的说我不懂事,有的说这年头女儿确实没份。

舆论的风向,瞬间倒向了“弱势”的老两口。

父亲林国富缩着脖子,似乎觉得丢人,拉了拉陈翠花。

“行了,少说两句。”

然后他看向我,眉头皱成川字。

“小雅,别闹了,签字吧,听你妈的。”

我看着这个亲生父亲。

三十三年。

我以为他只是懦弱,原来他是心瞎。

我没有像往常一样争辩,也没有哭闹。

既然我是外人,事情就好办得多了。

我是一名会计,在我的世界里,只有借贷平衡,没有感情烂账。

我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复印件,拍在桌子上。

“看清楚,这是老宅最初的土地证。”

“上面写的是我亲妈的名字:苏婉。”

全场安静了。

我转身面向拆迁办的工作人员,声音冷静清晰。

“根据《继承法》,我妈去世时没有立遗嘱,这房子属于夫妻共同财产,但我妈的那一半,我有继承权。

“加上我爸的那部分,我至少拥有50%的产权。”

“现在产权有争议,我要求暂缓签约,冻结所有补偿。”

工作人员拿过复印件看了看,又看了看电脑里的档案,点了点头。

“确实有记录,既然有异议,那就先冻结,等法院判决或者你们协商好再来。”

一直瘫在沙发玩手机的弟弟林浩跳了起来。

“冻结?凭什么冻结!那钱我有急用!”

“林雅!你疯了?那是我的房子!我的钱!你敢冻结信不信老子弄死你!”

他冲过来,拳头扬得老高。

二十五岁的人了,除了啃老和耍横,一无是处。

我没躲,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。

“你动我一下试试?这里全是监控,我不介意送你去拘留所吃免费饭。”

林浩怂了。

他那拳头在空中僵了半天,最后狠狠砸在桌子上。

“妈!你看她!”

巨婴只会找妈。

陈翠花气得胸口起伏,指着我的鼻子:“好好好,你翅膀硬了。我看你离了这个家,能落个什么好!”

我整理好文件,转身就走。

“我不稀罕你们的好,我只拿回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
“三天时间考虑吧,不然律师函会寄到家里,准备应诉吧。”

2

回到租住的公寓,我刚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。

手机就开始震动。

是父亲林国富打来了电话。

我没接。

记得当初拿到第一份工资时,我给全家人都买了礼物。

继母收了礼物,笑眯眯地在饭桌上说:“你这是乱花钱,一家人买什么礼物,以后工资交给你爸,让他替你保管,等你出嫁,算作嫁妆。”

我信以为真,就老老实实地上交了工资9年。

打开电脑,新建了一个Excel表格。

文件名:林家烂账。

第一行:2016年-2025年,上交工资。

每个月工资7000左右,上交4000,雷打不动。

9年,43万。

配上转账截图。

第二行:2022年,老宅装修,5万。

林浩大学刚毕业,就说要带女朋友回家,嫌房子太破丢人。

还威胁说,大学恋爱最单纯,要是这个女孩哄不到手,以后找不到对象,不能完成传宗接代任务的话,就不要怪他了。

父亲给我打电话,说他没钱,实在没办法,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帮衬一把弟弟。

我想到房子装修好,不光是给弟弟挣面子,主要是父亲以后住得更舒心一点,于是咬咬牙,把卡里仅剩的2万,新发的年终奖3万,一并打了过去。

第三行:2024年,陈翠花胆结石手术,8万。

林浩已经参加工作一年多,但是一分没存下。

病床前,急得团团转的父亲,用手挠了挠发白的头发。

转头对我说时,没敢直视我的眼睛,“医药费、住院费,合计8万……”

没明确点我名字,我当没听到。

陈翠花原本躺在病床上,立马支起起身补充说道:“这钱你先帮忙垫上,等医保报销下来再还你。”

我:“行。”

还有平时的水电煤气、过节费、给林浩买的手机、电脑……

我敲击着键盘,数据一行行增加。

最后,我拉了一个总计。

摸个零,56万元。

这还不算通货膨胀和利息。

我把表格生成长图,直接发给了林国富。

几分钟后,手机疯狂震动。

是陈翠花打来的。

我按下接听键。

她一阵歇斯底里,差点把我耳膜震碎。

我实在插不上话,只能挂掉。

过了两分钟,父亲发来一条长达60秒的语音。

语气痛心疾首。

“小雅,你这是干什么?一家人算这么清?以前你给家里的钱,那是你的孝心,怎么能当成债呢?”

我打字回复:“孝顺是对父母的,不是对吸血鬼的。”

“还有,那56万是我的个人财产,既然你们说我是泼出去的水,那就把水钱结一下。”

发完,我合上电脑。

我要回老宅一趟。

不仅是为了拿回我的私人物品,更是为了去确认一件事。

我妈留给我的东西,还在不在。

车子开到老宅门口。

院子里停着一辆崭新的鬼火摩托,那是林浩上个月刚买的。

还没进门,就闻到一股红烧肉的香味。

陈翠花系着围裙迎了出来,脸上堆满了笑,仿佛白天在拆迁办撒泼的不是她。

“哎呀,小雅回来了!快洗手,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。”

这就是陈翠花。

笑面虎。

只要涉及到利益,她能把脸皮撕下来踩在地上,也能瞬间贴回去。

父亲坐在桌边,给我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肉。

“一家人,哪有隔夜仇。快吃。”

林浩坐在对面,翘着二郎腿,眼神阴鸷。

我没动筷子,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账单,厚厚一叠,拍在桌子上。

“不了,我是泼出去的水,还是把账结一下吧。”

“一共56万8千4,抹个零,56万。”

“什么时候还?”

3

陈翠花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
她干笑两声:“小雅,你看你,又开玩笑。妈哪有钱啊,钱都花在平时生活开销上了。”

“生活开销?”

我冷笑一声,从账单下面抽出另一份文件。

那是林浩之前找我借钱时,为了证明的确穷得叮当响,他自己拉的消费记录。

“2022年3月,林浩购买大疆无人机,1万2。”

“2022年7月,林浩带女友三亚旅游,花费3万5。”

“2023年1月,林浩充值网络游戏,累计6万。”

我一条条念出来。

每念一条,林浩的脸就黑一分。

陈翠花的脸就白一分。

“我的钱,原来都成了林浩的挥霍资金。”

我看着父亲:“爸,这就是阿姨说的生活开销?”

父亲低着头,扒拉着碗里的白饭,一声不吭。

又是这样。

只要陈翠花和林浩犯错,他就装聋作哑。

只要我反抗,他就劝我大度。

“够了!”

林浩猛地摔了筷子。

“林雅,你变态吧!”

“我是你弟!花你点钱怎么了?以后爸妈老了还不是靠我养!”

我看着这个巨婴。

二十五岁了,不仅月光族,还啃老啃姐,啃得理直气壮。

“靠你养?”

我指着那堆消费记录。

“靠你打游戏养?还是靠你那辆鬼火摩托养?”

“分房子的时候我是外人,要钱的时候就是一家人?”

“爸爸,我最后问你一遍!”

父亲猛地抬头,显然是被我的音量惊到了。

“这56万,还还是不还?”

父亲嘴唇哆嗦着:“小雅……家里真的没钱……”

“没钱是吧。”

我点点头,目光扫过陈翠花手腕上的金镯子,又扫过林浩脖子上的金链子。

“那就法庭见。”

我转身走向我原本的房间。

门却推不开。

锁了。

“钥匙呢?”我问。

陈翠花讪笑:“那房间现在浩浩在用,放了点杂物……”

“打开。”

“钥匙找不到了……”

我不想废话,去院子里抄起一把斧头。

“你要干什么!”陈翠花尖叫。

我抡起斧头,狠狠劈在门锁上。

“哐!”

木屑横飞。

三斧头下去,门开了。

我推门进去,整个人僵住了。

我的床已经被拆成几个木块,竖在角落里。

取而代之的,是堆积如山的快递盒、旧轮胎、还有林浩的臭球鞋。

我的衣服、书本呢?

林浩斜着嘴角,憋着坏笑。

顺着他的视线,我在角落里看到一个破纸箱。

我一顿翻找,把无关的东西随意扔得到处都是。

继母陈翠花在门口撇嘴:“扔东西做什么?有什么好发脾气的?又没少你东西……国富,快来看看你女儿!”

我不理她,继续把没用的东西扔得“咣咣”响。

终于在底上看到了我妈留给我的相册。

已经被压得都变形了,封面满是灰尘污渍。

那是我妈唯一的照片。

鼻头一阵发酸。

妈妈,我想你了。

4

出门的时候,我没和父亲打招呼。

在关门的瞬间,我回头看了最后一眼。

他也没有送我的意思,只是低着头,陪陈翠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
我独自抱着那个破纸箱回到了公寓。

夜深了,却没有睡意。

我把相册上的污渍一点点擦干净,擦着擦着,我看到母亲手腕上的那只传家玉镯。

才想起来手镯一直由父亲保管着,刚才忘记一并要回来了。

微信上父亲发来消息:

“小雅啊,你别往心里去,你阿姨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
“等新房子分下来,会专门留一个房间给你的。”

“主要是你平时也不回来……”

“你以后终归是要嫁人的,男方会准备好房子的……”

我全部已读不回。

凌晨一点。

门铃突然响了。

透过猫眼,我看到了父亲。

他提着一袋苹果,佝偻着背站在那里,头发花白,看起来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。

我猜他可能等继母睡了,偷偷过来的吧。

开了门,父亲局促地站在门口,把苹果递给我。

“小雅,还没睡呢?”

我没接,只是侧身让他进来。

空气里一阵尴尬的沉默。

父亲拿起水果刀自顾自地削起了苹果。

那双手满是老茧,削皮的动作却很熟练。

我看着那长长的果皮垂下来,心里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
小时候,他也曾把我扛在肩头,说过我是他的小公主。

妈妈病重时,千叮咛万嘱咐,“我最放心不下的,是小雅,国富你一定要照顾好她!”

“千万不要有了后妈,就变成了后爸。”

那时的父亲,哽咽着对天发誓,“放心吧,我会照顾好小雅的。”

是什么时候变了呢?

大概是妈妈去世的时候吧,也可能是继母进门那天吧。

那薄薄的苹果皮继续蜿蜒而下,没有间断。

“嗐,我以前不会削苹果,都是因为你小时候爱吃,才练得这本领……”

“小雅,小时候你最喜欢坐在爸肩膀上骑大马……”

他开始回忆往事。

说我小时候生病,他背着我跑了三公里去医院。

“爸,你想说什么,直说吧。”

我打断了他的煽情。

父亲停顿了一下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,眼里带着恳求。

“小雅,这是爸爸这些年偷偷攒的私房钱,10万。”

“也是我的养老钱,现在都给你了,你撤诉好不好。”

我发出一声嗤笑,“有谁放着千万拆迁款不要,去拿10万元?”

“还有我的工资,56万,当初说好的,替我保管,一分都不能少。”

“平时都是你阿姨在管钱,她自己身边只留了15万,我是一分都没有,以后养老,你弟弟靠不住的话,我只能靠你阿姨了。”

我自嘲:“爸爸,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,老了可以依靠我?”

父亲摇摇头,“浩浩是男孩,才是家里的根。”

“浩浩新谈了个对象,女方说了,必须要有新房,还得是三室一厅,不然就分手。”

“浩浩都25了,再不结婚就晚了。”

我看着他,心里刚升起的那点温情瞬间冷却。

“那我呢?”

“爸爸,那我呢!”

“我都33了!爸,我也没房,没车,没存款。你不管我?”

“每月工资7000,上交4000,剩下的3000还要付1500的房租。”

“爸,你知不知道,这些年我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吗?”

“我平时都是穿工作服!难得反季买的打折衣服,也是一穿好几年!”

“不要说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敷面膜、做美甲,我连用的卫生巾都是散装的!”

父亲避开我的视线,“我供你上大学已经很不错了!难不成我还欠你了?”

“什么?你供我上大学?哈哈哈……”

单据被我拍在桌子上,“学费贷款都是我上班后慢慢还清的!”

父亲不依不饶,说出了那句陈年旧台词:“你总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,我养老不靠你!”

“浩浩他没你有本事……你就不能帮一把?”

呵,我笑了。

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
这就是我的父亲。

当初我想考研,父亲和我说他年纪大了,家里供两个学生,实在困难,让我体谅体谅。

后来林浩考了个野鸡大学,父亲却想方设法地把他送到了国外镀金。

参加社会工作后,林浩到处欠债,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,父亲会看到我的。

直到今天早上,在拆迁办大厅。

我才发现,从始至终,我都只是个姓林的外人。

原来,所谓的困难都只是针对我一个人的。

“爸,你们也说了,我是个外人,所以现在打感情牌,没用。”

“爸,我还是那句话。”

“三天时间考虑,我的工资,还有我妈的一半遗产,一分都不能少,不然我就起诉了。”

林国富恼羞成怒:“那些工资就不能当是孝顺我的?”

我摇摇头:“不能。”

“我有录音。”

说完,我把录音笔静静地放在桌上。

其实以前录音,只是为了提防陈翠花,没想到现在也防了父亲。

父亲林国富瞳孔地震,脸色发白,“你居然对家里人用录音?”

“嗯,用了。”

我松松垮垮地坐回椅子上,双手环胸,带着胜利者的姿态,继续说:

“经济上,我不仅有转账记录,还有录音。感情上,我有继母纽虐待我的视频。”

“所以,爸爸,你看,我起诉你们的话,胜算大不大?呵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