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中了一个亿后,彩票却被男友偷走兑换。
张铭寒兑奖后立刻和我提出分手,然后去夜场点了十个女模。
次日,他开着拉风的豪车来我面前炫耀:
“之前要不是找不到更好的,我能和你谈?”
“现在我们不是一个阶层了,看看你自己,一个臭打工的能配得上我吗?”
说完他把一万块钱扔在我面前,嬉笑道:
“网上不是说什么贤妻扶我青云志,我还贤妻万两金?”
“我觉得一万块钱也够打发你了,就当是你这几年免费陪睡的补偿。”
看着他耀武扬威的样子,我却松了一口气。
之前一时冲动,我向一个邪门的言灵师许下愿望。
张铭寒还不知道,我许了什么愿望,更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。
1
张铭寒见我垂首不语,还以为我被他羞辱到了。
他嗤笑一声,故意用鞋尖碾了碾散落在地上的那沓粉红色钞票,
扬起下巴,用一种施舍乞丐般的口吻说道:
“怎么?现在知道后悔了?肠子都悔青了吧?早干嘛去了!”
他慢悠悠地点燃一支雪茄,吸了一口,却被呛得咳嗽两声。
这大概是他昨天刚学会的,自以为很上流的派头。
“林晚,念在旧情,我给你指条明路。”
“你现在,放下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,好好求我几句,认个错。”
“说不定我一高兴,就再多赏你几万。”
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:
“这几万块钱,对我来说,现在就是撒撒毛毛雨。”
“但对你嘛,够你吭哧吭哧加班加点,熬上好几个月了吧?”
我抬起头,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。
一年多的相处,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有点内向、还算踏实,
虽然有点小气、偶尔虚荣,但总体还算过得去,是那种会被长辈评价为“老实可靠”的类型。
我们甚至已经开始商量见家长、看婚房的事。
金钱的力量,我并非不懂,但如此迅猛地将一个人扭曲,还是让我咂舌。
我轻轻笑了笑,疏离道:
“张铭寒,我要是你,偷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尤其是这么大一笔不义之财,第一反应应该是夹起尾巴。”
“或者至少,别这么招摇,花着偷来的钱,你真能睡得安稳?每一分钱,都不会烫手吗?”
张铭寒此时自以为高我几个阶级,哪里还听得进去我的数落。
“装!你他妈就继续装清高!”
“彩票是我捡的!上面写你名字了吗,反正兑奖流程走完了,现在钱已经在我卡里了!”
“光是我交的税,你这种蝼蚁,奋斗十辈子都赚不到!”
“你跟我谈良心?笑死人了,现在这社会,钱就是最大的正义!”
我无奈地摇了摇头,道:
“钱你拿回去,我一分钱都不会碰。”
张铭寒脸色一沉:
“林晚,我告诉你,别给脸不要脸!之前是我瞎了眼。”
“觉得你学历还行,工作稳定,带出去不算丢人,适合结婚过日子。”
“现在?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!”
其实,彩票消失的那天晚上,我就发现了。
抽屉有被匆忙翻动过的痕迹,而那张被我随手夹在旧杂志里的彩票,不翼而飞。
当时,我第一个涌上心头的情绪,竟然不是愤怒和焦急。
而是庆幸,混杂着后怕。
2
因为就在许愿后不久,我心神不宁,私下里多方打听那个据说有求必应的言灵师。
听到的那些传闻,一个比一个令人邪门。
许愿减肥的女孩,很快重病缠身,果然瘦了几十斤。
孩子祈求父母不再吵架,不久后双亲横死,果然家庭和睦了。
我的愿望已经实现,按理来说,我付出的代价只会比他们更重。
但我却诡异地得到了一张彩票。
此刻,我看着眼前因暴富已经飘飘然的张铭寒,心中复杂。
最终我还是好心劝告道:
“铭寒,把这笔钱捐出去吧,这里面的因果,你承担不了。”
张铭寒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:
“捐掉?你搞笑呢?”
不管他如何卑劣,客观上,他阴差阳错地拿走了那张彩票。
也算是为我挡了灾,我不该见死不救。
所以,我又开口劝诫:
“张铭寒,或许你觉得这是天降横财,是命运眷顾,但我劝你冷静。”
“有些东西,来得太容易,未必是福气,你最好谨慎一点。”
张铭寒夸张地大笑起来:
“哈哈哈!林晚心啊林晚心,都这时候了,还跟我摆出一副为我好的圣母样子?”
“我偏偏就要张扬!挥霍!老子现在有资本!”
“我告诉你,昨晚我给那十个妞花的钱,比在你身上花的多一百倍!”
“不过这只是开胃菜,我还要买游艇,买私人飞机,去澳门赌场玩个痛快!”
“你这辈子只能在电视里看看的生活,我马上就能过上!”
张铭寒把穷人乍富诠释得淋漓尽致。
我叹了口气,没有再劝。
放下助人情结,尊重他人命运。
张铭寒笑够了后,眼神中是彻底的厌烦:
“本来,看在我们好歹睡过一年的份上,还想多施舍你几个子儿,就当嫖资了。”
“现在?我一分都不会多给!你就继续当你的社畜,慢慢还你的房贷吧!我们,从此两清!不,是云泥之别!”
张铭寒的话说得很是难听,我想了想,还是从包里取出一个平安符。
“既然两清,这个给你,或许关键时候有用。”
可张铭寒只是嗤笑一声,劈手夺过:
“平安符?林晚心,你穷疯了还是傻了?一天神神叨叨。”
说完,他直接撕掉了平安符。
黄纸碎裂,朱砂黯淡,纸屑被他扬手撒向我面门。
“我鸿运当头,用不着你这晦气东西!”
说罢,他钻入豪车,轰鸣而去。
我叹息一声。
最后一点善缘,也被他自己亲手撕碎了。
3
接下来的日子,我按部就班地生活、上班。
毕竟因果已种,结局如何,非我能掌控。
可平静仅仅维持了一周。
那天下班稍晚,我刚到家,就看见三个不速之客堵在了楼道里。
张铭寒站在中间,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蜡黄,眼窝深陷,颧骨突出。
短短一周不见,竟像是大病了一场,精气神都垮了大半。
他身旁还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、身材魁梧的保镖,一看就不是善茬。
我已料到他这段时间过得不顺,但还是微微蹙眉:
“张铭寒?你这是什么意思?带人来堵我家门?”
张铭寒声音中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戾气:
“林晚心!你他妈少给我装无辜!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,心里没点数吗?!”
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,动作幅度一大,似乎扯到了下半身。
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,脸色更白了几分。
我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,笑了笑:
“我们这么久没联系,我能对你做什么?你自己生活不如意,还迁怒到我身上了。”
张铭寒破口大骂:
“放你娘的狗屁!我看你真是带点邪门。”
“我有大气运在身,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!”
说完,他直接伸手将我往旁边一推!
“客人来了,你连杯茶都不请?”
张铭寒转头对那两个保镖吼道:
“还愣着干什么?!给我把那个东西搜出来!”
两个保镖应了一声,立刻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,开始在我的公寓里翻找起来。
他们动作粗暴,毫不顾忌。
书架上的书被扫落,沙发垫被掀开,抽屉里面的东西被倾倒出来……
顷刻之间,我精心维护的小家变得一片狼藉。
看着疯狗般的张铭寒,我气乐了:
“你疯了?私闯民宅是吧?”
张铭寒跟着走进来,反手重重摔上门。
“我疯了?我是快被你害疯了!”
他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袖,露出一部分手臂。
上面赫然有几道新鲜的擦伤和淤青,触目惊心。
“就和你分开那天,我开车回家,在环线上,车胎莫名其妙就爆了!”
“方向盘锁死,直接撞上了隔离带!还好我命大,车也好,只是轻伤!”
“但你知道那有多邪门吗?那条路我天天开,车是新买的顶级跑车,刚做过检查!”
他越说越激动,声音带着后怕和愤恨:
“最重要的是!我找个妞泄泄火,那玩意都能骨折!!”
“在医院那几天,我喝个水都呛肺管子。”
我挑了挑眉。
好像确实有点惨。
4
见我不语,张铭寒死死盯着我:
“你那天塞给我那个什么破平安符!还说那些神神叨叨的话!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出事?!”
“你就是嫉妒我有钱了,过上好日子了,所以找了什么邪门歪道来害我!”
“还假惺惺劝我把钱捐了?哪个傻子中了奖会把钱捐出去?你不就是见不得我好?!”
我淡淡应了一声,反问道:
“我给你平安符还有错了?你没发现这一切都是你拥有了拿笔钱之后发生的吗?”
可此时的张铭寒哪里听得进这些。
他不顾身上的伤,也开始在屋子里翻找起来。
这时,一个保镖忽然开口:
“先生,您要找的是不是这个?”
眼见他已经在翻找我的电脑,我心中一紧,厉声道:
“你们在干什么?!为虎作伥吗?那是我的隐私。”
张铭寒却已猛冲过来,一把将保镖挤开,双眼死死盯住亮起的屏幕。
屏幕上的内容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想。
他转过身,指着我,激动地大喊:
“对!就是这个!果然就是这个女人导致的!”
屏幕上的网站,正是我最开始联系那个神秘言灵师的途径。
张铭寒喃喃自语道:
“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!在中彩票之前你就在看这个言灵网站,老是心神不宁,你究竟隐瞒了什么?”
我瞥了一眼着急忙慌的张铭寒,淡淡道:
“我可从来没瞒过你,我说过,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。”
张铭寒愣了愣,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大师!您说得对!我肯定是中诅咒了,但是我不想失去这笔钱,我该怎么办呢?”
视频那边的道士装模作样地掐算几下,然后笃道:
“无量天尊!张居士,办法倒也不是没有。”
“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,因果错位,需得扶正。”
“既然你是代她承受,那只要换回来便可。”
张铭寒急切地问:
“怎么换?”
“血乃人之精元,换命自然要换血。当然,此法亦有风险。”
闻言,张铭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:
“我知道了,事成之后,答应您的供奉,一分不会少!”
“善哉,张居士既有决心,贫道自当尽力相助。具体法门与所需之物,稍后发你。切记,心诚则灵。”
道士说完,便挂断了电话。
张铭寒放下手机,狞笑着一步步向我逼近:
“林晚心,你都听到了?大师说了,这因果本来就是你的!我只是替你挡了灾!”
见他如此面目狰狞,我却微微勾唇:
“张铭寒,没有用的,因果已经开始了。”
5
但张铭寒不理我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:
“大师说了有办法!我一定要试试!这笔钱,谁也别想让我吐出来!”
“该承受代价的是你,不是我!”
他对着那两个保镖厉声道:
“还愣着干什么?!按住她!让她配合!”
两个壮汉上前,轻易地制住了我。
其中一人用带着刺鼻气味的毛巾猛地捂住我的口鼻,我挣扎了几下,视野迅速被黑暗吞没。
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我在一阵虚弱感中苏醒过来。
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、装修奢华的私人病房。
我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,手腕上插着留置针,连接着旁边一台正在缓慢运转的血液透析仪器。
床边不远处,张铭寒正由医生和护士伺候着。
他的脸色竟比之前好了许多。
张铭寒看到我睁开眼睛,嘴角扯出一个阴冷的笑容:
“醒了?林晚心,你就好好享受你自己种下的苦果吧!从今往后,我又是那个鸿运当头的亿万富翁了!”
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提不起,只是冷冷地看着他。
他哼了一声,转向旁边的医生:
“看紧她,别让她死了。她可是我的挡灾符。”
我试着动了动手指,却感到一阵绵软和刺痛,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。
本就因为长期伏案工作有些气血不足的身体,在经过这番强行换血的折腾后,更是雪上加霜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被困在这间豪华的病房里,被两个保镖死死看守。
我干脆当给自己放了个长假。
不愧是豪华VIP病房,环境优美,设施齐全。
我每日指挥门口那两位门神帮我取外卖、买零食。
自己则舒舒服服靠在床上追剧,气色反而养好了几分。
此番,我已经付出了自己的代价。
可张铭寒贪心的代价呢?
他迟早会回来找我。
就在换血后的第四天傍晚,病房外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嘈杂混乱的声响。
很快张铭寒冲了进来。
他此刻的模样比几天前更加骇人。
“为什么?!为什么换了血还是不行?!”
“今天下午,高速公路上连环追尾,我爸妈就在那辆我刚给他们买的豪车里!”
“全没了!连句话都没留下!”
张铭寒崩溃道:
“我为暴富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?!”
我看着他,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,缓缓开口道:
“张铭寒。”
“谁告诉你,我向言灵师许的愿望,是暴富?”
张铭寒抬起头,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。
我微微勾起苍白的唇角,笑容冰冷:
“那张一个亿的彩票,从来就不是愿望实现的奖励。”
“暴富,才是言灵师收取的代价。”
“而我真正许下的愿望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