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五年前,妻子为了给加班的我庆祝生日,
在路上遭遇猥亵。
在那之后,她患上了严重厌男症。
任何男人靠近她一米以内,
江晚星都会崩溃尖叫,陷入梦魇。
除了救了她一命的竹马方远。
为了照顾她,我放弃一切工作,恪守无性婚姻关。
甚至江晚星欲火焚身时,我亲手将她送上了方远的床。
为了找出当年的罪犯,我不惜一切代价,聘请最贵的私家侦探。
第九十九次无功而返时,意外听见了私家侦探和徒弟说话。
“师傅,周先生还真是深情,都五年了还在追查凶手,这个案子这么难查吗?”
“什么案子,不过是他老婆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。”
原来我以为的深情爱意,不过是江晚星早已谋划的骗局。
既然如此,我和江晚星也不必有以后了。
01
我跌跌撞撞走出了门。
不敢相信耳边听见的一切。
颤抖着手,下意识掏出手机给江晚星打去电话。
想要一个答案。
电话响了很久,才被接通。
那头传来江晚星冷淡却饱含性欲的声音。
“有什么事快说!”
我指尖攥到发白,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干涸喑哑的话语。
“五年前那天,你真的......”
我话还没说完,江晚星的抑制不住的娇吟透过手机传来。
“方远,轻一点,我和周野在说话呢!”
她这话似乎惹怒了那边的人,很快电话那头只有她破碎高昂的喘息声。
伴随着剧烈的撞击声。
我悄无声息地挂断了电话。
这样的场景已经重复了无数次,只要江晚星和我电话,方远总是会吃醋。
想法设法让我和江晚星说不成话。
我想要压下满心酸涩,自然垂下的双手却不受控制的攥紧。
五年来,我已经度过了无数这样的日子。
明明我才是江晚星的丈夫,可无论是出席家庭聚会,还是公司年会。
我这个正牌丈夫只能离江晚星一米远,在她身旁陪着的永远只有方远。
只要我靠近,江晚星就会崩溃尖叫。
她说我会让她想起那天痛苦的经历。
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一个笑话。
每当我想赶走方远时,江晚星总会含泪提起当年被猥亵的事。
指责当年要不是为了给我过生日,她也不会遭受这些羞辱。
要不是方远路过救下了她,她可能早已经死了。
她离不开他。
我的千言万语都被她击碎,只能怀着满腔愧疚,默默看着她和方远成双成对。
最开始的时候,我并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只亲近别的男人。
所以我带着带江晚星辗转多家医院。
可医生都说这是心理疾病,只能靠病人自己度过。
江晚星说要用方远脱敏治疗,因此,我眼睁睁看她和方远灵肉合一五年。
曾经无数次我安慰自己,总有一天,江晚星会痊愈,我们能回到过去。
可现在,我忽然不能确定了。
我刚到家,下午时刚被收拾的整齐的家已经乱成一团。
满地撕碎的衣服混合着用过的超薄0.01。
客厅正中间散落着我和江晚星的婚纱照。
玻璃裱好的外框已经被摔碎,照片上我的脸被凌乱划开,肮脏的白浊覆在上面。
我顿时觉得作呕。
方远亲昵地抱着浑身爱痕的江晚星走出来。
挑衅地看我一眼,“周哥回来啦,我先带江姐去洗澡,刚刚运动完,江姐太累了!”
江晚星却在路过我时,从方远身上下来,有些疑惑的看着我。
“周野,你刚刚电话里说五年前怎么了?”
我抬起头,和江晚星四目相对。
“我是说,五年前,你真的被人猥亵了吗?”
话音刚落,江晚星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心虚愧疚,随即化为愤怒。
“周野,你什么意思!你怀疑我说谎吗?”
“当年要不是你钻钱眼里一样整天加班,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过,我怎么会去找你,又怎么会被猥亵!”
“这一切都是你的错!”
江晚星的心虚和愧疚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我忽然觉得可笑,当年拼命加班,也是为了江晚星。
江家父母认为我是冲着江家钱来的,提出要一千万彩礼。
我掏出多年积蓄都不够,只能不要命一般的加班才凑到。
那一年,我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四小时,为了我和江晚星的未来拼命。
没想到在她看来只是我爱财如命。
方远在一旁一脸愤怒附和道:“当年要不是我赶来,吓走了那些男人,救了江姐,江姐就要被四五个男人害了!”
望着方远白斩鸡一般的身材,这样的人怎么能吓到四五个男人呢?而那些人又是怎么做到人间蒸发五年呢?
答案早已不言而喻。
一切就如我听见的那样,是江晚星和方远联手策划的骗局。
我看着江晚星愤怒的侧脸,忽然觉得陌生。
无数次午夜梦回的心碎,愧疚,后悔,痛苦,纠缠了我五年。
最崩溃那天,我甚至向佛祖许愿,愿意拿十年寿命,换我重回那天,阻止一切发生。
可现在看来,不过是一场笑话。
就像和江晚星的爱情一样。
江晚星却好似明白了什么,突然嗤地一笑。
“我知道了,周野,你是不是吃醋了,你怎么这么小心眼,我都说了和方远只是疏解欲望和脱敏治疗!”
“况且当年要方远救了我,我以身报答又怎么了!”
说完,她和方远对视一笑,方远抱住她起身去了浴室。
浴室里很快响起第二轮靡靡之音。
我强忍着眼眶的泪,这些年,因为江晚星我放弃了一切工作生活,全心全意陪在她身旁。
眼泪已经流干了,现在证明,她不值得我落泪。
我打开手机,拨通电话。
“老师,我想好了,我愿意去你的公司任职。”
02
挂断电话后,我起身打量着这栋一手设计打造的房子。
曾几何时,我无数次在这里幻想着和江晚星的以后。
娇妻幼子,事业有成。
眼下却都成为了泡沫。
那些属于我的书架被方远喜欢的摇滚乐器取代。
我设计的主卧变成了方远和江晚星的大床房。
双人浴室变成了两人情趣play的地方。
我试图在这里回想起一点点过去的幸福。
可是没有,五年时间覆盖了一切。
美好的回忆已经被痛苦覆盖。
这个家早已变成了江晚星和方远的家。
而我是多余的那个。
江晚星洗完澡出来时,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齐臀吊带。
方远围着我的浴巾,伸手揽住江晚星的腰。
只一低头,胸前的春光一览无遗,在那上面的脖子也残留着鲜红的爱痕。
两人顺势坐在离我一米远的沙发上,方远的手不老实地在江晚星身上拂过。
江晚星娇斥,方远不以为意。
转头冲我得意一笑,眼里满是嘲讽。
“周哥既然闲的没事,就去做饭吧,我和江姐刚好也饿了!”
江晚星好似才想起来,慵懒地吩咐道。
“顺便打扫卫生,特别是卧室。”
我却没有像以往一样上赶着,而是和他们一样坐在沙发上回复着消息。
江晚星有些不满,她瞪眼看我。
“周野,你是聋了吗?我让你扫地做饭!你一个男人天天在家好吃懒做!你知不知道因为给你送蛋糕还得我被猥亵,我爸妈无数次都说让我和你离婚!”
江晚星已经那这件事指责了我五年,她的亲戚朋友也是。
五年来,只要提起我,必定会是不屑和贬低的。
人人都拿这件事指责我。
她的爸妈看不起我。
因为爱她,所以我在她父母面前伏地做小。
不会做饭的我硬生生锻炼出来好手艺。
我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,“以后我都不会做了。”
江晚星刚想走过来,就被方远一把拉住。
“江姐,周哥不想做的话,我们去做吧,他肯定是吃我们的醋,都是我不好,我对你的占有欲太强,才克制不住在周哥面前要了你!”
江晚星从我面前走过,狠狠将一旁我的水杯砸在地上。
碎成四分五裂。
水杯是陶瓷的,上面画着一对q版情侣。
这是江晚星最爱我那年,送我的生日礼物。
我一直爱若珍宝,用到今天。
在我决定离开这天,它也消失了。
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。
江晚星挑衅地看着我,似乎想要从我眼中看见失落。
可我只是平静看着她,那颗千疮百孔的心,再也不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波动。
望着厨房里江晚星娴熟地做着菜,方远围在她身旁上蹿下跳。
时不时两人还会甜蜜一笑,接吻。
脑海里回想起,这五年来过往独自在厨房摸索,无数次切到手指也不告诉江晚星,独自处理伤口还要继续做饭。
不由觉得自己更加可笑。
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。
03
手机那头传来消息,公司要我的护照。
我这才起身去了主卧。
这间曾经属于我和江晚星的卧室。
一推开门,扑面而来的气味让我止不住想要作呕。
整个房间,属于我的衣服全部散落在地。
硕大的脚印踩在上面。
我绕开一地的用过的超薄,艰难的找到了柜子。
在柜子里翻找半天,将护照和户口本全部拿了出来。
准备离开时,却意外看见垃圾桶里的一根二道杆的避孕棒。
江晚星和方远跟在我身后进来,看见我手里的验孕棒后方远一脸惊喜抱起江晚星。
“江姐,你怀孕了,我要当爸爸了!”
江晚星含笑开口,“都怪周野多管闲事,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!”
见我神色莫测,江晚星赏赐般看向我。
“我知道你醋劲大,医生说了,等这个孩子生下来,我的厌男症可能就痊愈了。”
“到时候孩子大了,我再给你生一个。”
“要不是满足你,这个孩子我才不生呢!”
她似乎觉得让我喜当爹是一个赏赐,见我没有面露欣喜。
我只是面无表情看着这个爱了五年的女人。
江晚星不满道:“周野,你这是什么表情,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满足你做了多少努力!”
江晚星为了我做了多少努力我不知道,但是为了和方远一起她算是绞尽脑汁。
我淡淡开口道:“我不需要你满足我,江晚星,你要是真的爱我,你就把孩子打了!”
江晚星还没说话,方远的泪水不断从眼眶涌出,“江姐,你要是把我们的孩子打了,我现在就从这栋楼跳下去!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!”
江晚星心疼地抱住他,抱在胸前安慰道。
“傻瓜,我怎么可能为了周野打掉我们的孩子,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。”
她脱口而出的真心话让方远破涕为笑。
安慰好方远后,江晚星这才腾出精力看向我,“周野,别闹,生下这个孩子对我们是双赢,我治好了病,你也能受益啊。”
“我们一家四口一起生活,多美好!”
我只是站在那,冷漠地看着她。
江晚星不耐烦的皱眉。
“不管你阻不阻止,这个孩子我生定了。”
说完,拉着方远出去吃饭。
我没有再说一个字,因为没有必要了。
这个婚我也离定了。
04
我起身回房间收拾行李。
这个设想中我和江晚星的婴儿房。
在五年前悄无声息变成了我的卧室。
刚刚搬出去时,江晚星说要和方远脱敏训练。
安慰我只需要几个月。
慢慢的变成一年。
一年又一年,我被她傻傻骗到现在。
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。
只有小小一个行李箱就能装下。
那些江晚星送我的领带,袖扣,怀表。
我一个都没带走。
收拾到最后,我忽然发现柜子里的那块玉坠不见了。
那是我母亲离世前,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。
是用最好的料子,打磨成一面弥勒佛。
是一个母亲对孩子平平安安的殷殷期盼。
我爱若珍宝,每天都要擦拭一番。
我发了疯一般翻箱倒柜,可是都找不到。
想起方远喜欢闯入我的房间。
我疯了一般冲了出去。
江晚星坐在方远腿上,面色酡红。
方远的手游走在江晚星胸前的春光。
我冲过去,一把将江晚星掀开,揪住方远的领口厉声质问道。
“方远,是不是你拿走了我的玉!你现在交出来我当作无事发生!”
方远一脸惊慌失措,眼神却满是挑衅。
“江姐,救救我,我不知道啊!”
江晚星在我身后想要拉开我,被我狠狠甩开。
我冷漠看着她,“怎么,你厌男症治好了?不是不能触碰我吗?”
江晚星条件反射般松开了手。
见我神情愈发狠厉,方远连连求饶松口。
“周哥,我每天干的事太多了,你让我想想。”
我却从他的领口看见了熟悉的玉坠,我一把拽住绳子。
方远和我争抢间,突然松手,我一时不察,玉坠掉落在地。
靛青色的料子洒落一地。
我跪在地上,一颗颗将碎裂成无数块的料子捡起。
想要将他们还原,可是做不到。
我妈最后留给我的遗物,也没了。
我起身发疯一般把方远压在身下,伸出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。
为什么?为什么他抢走了江晚星,连我妈最后留给我的遗物也要抢走!
耳边的喧嚣已经被我忽略,望着方远这张脸,我的心生气无数恨意。
忽然,身后传来一股刺痛。
我缓缓转过身,江晚星面露惊恐地将刀刺入我的背部。
我一下子泄了气,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。
哭到泪流满面地抱住方远。
“周野,要是方远出事,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!”
江晚星看都没看我一眼,抱着昏迷的方远夺门而去。
昏迷前最后看见的,是她焦急的背影。
像是那年我奔向她的背影。
我们终究没有以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