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强奸犯的孩子，出生的时候妈妈想把我淹死，却被邻居报警阻止。

因此她不得不被迫辍学，父母也嫌她丢人和她断绝了关系。

只能做着最脏最累的活来养我。

她恨我。

可恨之外，她还是会努力赚钱送我上学，在我生病时不眠不休地照顾我。

她的世界里没有朋友，没有亲人，只剩日复一日的绝望，和我这道甩不掉的枷锁。

终于，在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，仅仅是因为我夸了一个路边的阿姨比妈妈漂亮。

她便崩溃地将我送给了自己刚出狱的，生物学上的父亲。

她甩开我的手，眼角划过的泪水中满是恨意。

“我才24岁啊，凭什么我要被你那个人渣爸毁了一生？又要被你这个小讨债鬼缠一辈子？”

“我宁愿去死，也不想再被你们这对恶心的父女吸血！”
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妈妈离开的背影，嘴里化不开的苦。

太好了，妈妈。

你终于不要我了。

我也可以放心地，去死了。

1

我在冷风中站了很久，那个男人才一身酒气地晃回了家。

他没有半分让我进门的意思，只是蹲在门槛上，上下打量着我，眼神里满是嫌恶。

“你妈那个死贱人，竟然敢骗我！”他啐了一口唾沫，语气凶狠，“早知道你是个丫头片子，我就该多问她要五万！”

“老子现在就给她打电话，要么加钱，要么接走，不然老子今晚就把你这个赔钱货扔出去喂野狗！”

我吓得浑身发抖，却还是爬过去，死死抱住他的腿。

“爸爸，求求你，别给妈妈打电话……”我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她不要我了，我不能再回去拖累她……”

话未说完，我便被爸爸一巴掌扇倒在地。

“你竟然敢跟老子顶嘴，真是活腻歪了！”

说罢，他把手机强行塞进了我怀里。

电话凑巧接通，我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，下意识喊了一声妈妈。

可妈妈却宛如碰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般，嗓音瞬间尖锐了起来。

“徐楠？你为什么非要阴魂不散？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联系我了吗？”

我苦涩地摇了摇头，想说不是我打的电话。

爸爸却一把抢过手机，对着听筒吼道：

“徐静雯，你这个臭婊子，你他妈敢耍老子！”

“老子想要的是个男娃，你却送过来个丫头片子！要么你再给老子五万块，要么你把这死丫头领走！不然老子现在就把她卖到山沟里去！”

妈妈冷笑一声，语气少见的坚定。

“陈向南，你少做梦了！”

“我已经给了你十万块，那是我所有的积蓄，你再想多要一分，都不可能。”

“徐楠毕竟也是你的种，你要是敢弃养，敢卖她，我就去告你，让你这辈子都别想从牢里出来！”

十万块。

我僵在原地，如遭雷击。

怪不得前段时间，那个一直追求妈妈的李叔叔，突然搬进了妈妈的出租屋。怪不得妈妈每天回来，身上都带着浓浓的酒味，眼底的疲惫像是要溢出来。

那十万块，是妈妈用自己的尊严换来的。

她放下了所有的骄傲，把自己卖给了那个男人，只是为了，彻底摆脱我这个累赘。

陈向南显然怕了坐牢，可又不甘心吃亏。

他气得脸色扭曲，一把揪住我的耳朵，使劲往死里拧。

我疼得惨叫出声，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。

“听见了吗？徐静雯！”他对着手机嘶吼，“你不把她带走，就等着给她收尸吧！老子有的是办法折磨她！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随即传来妈妈冰冷到极致的声音。

“一个小白眼狼而已，我有什么好怕的？”

“有本事你就真把她给弄死，到时候你接着坐牢，我来给她收尸！”

2

电话挂断后，本就生气的爸爸更加暴怒，拿皮带狠狠抽了我一顿。

直到他打累了，才踢了踢我，骂骂咧咧地说：“滚进去，别在这儿碍眼。”

我爬起来，跟着他进了屋。

那是一间破败的小平房，墙皮脱落，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酒味和霉味。

他指着布满油烟的厨房跟我说：

“你妈不肯给钱，老子不能白养你，以后你每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给老子做饭！”

“吃完饭老子去打牌，你就给我跪在财神像前祈祷，老子要是输了，就说明你心不诚，看我怎么收拾你！”

我吓得连连点头，半晌才鼓起勇气，小声问：

“爸爸，这里有小床吗？楠楠以后睡哪儿？”

爸爸不耐烦地“啧”了一声，回过头指着乱糟糟的客厅。

“要什么床？这么大的地方不够你睡的吗？”

“你妈可没给我买床的钱，她说了不管你，让你睡猪圈都行！”

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
我裹着身上那件单薄的旧衣服，缩在沙发的角落里，浑身发冷。

迷迷糊糊中，我好像睡着了，又好像醒着。

第二天一早，我被一阵剧痛惊醒。

爸爸一脚踹在我肚子上，把我从沙发上踢了下来。

“死丫头！老子昨晚怎么说的来着？让你五点半起来给老子做饭，你自己看看现在都几点了！”

“怪不得你妈不要你，懒成这样，养条狗都比你有用！”

我慌乱地看着他，手脚并用地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，可身体虚弱得却无论如何也不听使唤。

爸爸看出了我的不对，皱眉道：

“搞什么？你不会是快死了吧？”

“徐静雯这个贱人，把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孩扔给老子，到时候死了还不都是老子的责任！”

“想的美！”

不等我阻止，他便拿出手机再一次给妈妈打去了电话。

一连打了七个，妈妈才终于接起。

“徐静雯，你不是说这死丫头挺健康的，当个免费的仆人没问题么，怎么才第二天她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？”

“你现在就过来带她去看病！她要是死在我家里，老子晦气，你也别想好过！”

说完他便狠狠踢了我一脚，开门扬长而去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我的手脚终于重新恢复了力气。

敲门声响起后，我打开门，看着门外站着的妈妈。

她脸色铁青，眼底夹杂着恨意和深深的疲惫。

“徐楠，装病有意思吗？”

“我的人生不是为了照顾你而存在的，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

我强忍着眼泪，没说话

还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：

“谁让你这么好骗……”

这一巴掌比爸爸打得更狠，我直接摔在地上，嘴角渗出血丝。

“徐楠！”

妈妈的声音发颤，通红的眼眶里满是绝望，“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，才生下你这么个天生的坏种？”

“我本来都已经快要和别人领证重新开始了，可你却又故意装病把我骗了回来！”
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？你已经毁了我的前半生，难道非要把我的后半生也毁了才甘心吗？”

3

我低垂着头不敢看她，半晌才艰涩地道：

“对不起，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。”

妈妈的手指无意识蜷缩了一瞬。

可下一秒，她又冷笑起来。

“徐楠，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？你简直跟你那个强奸犯的爸一样恶心！”

“嘴上说不缠着我，那你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，是装给谁看？”

我怔在原地，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。
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，鼻血突然汹涌地流了出来，顺着下巴滴在衣服上，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。

我不敢让妈妈看见，赶紧用手捂住，跑回屋里死死关上了门。

一边跑一边喊：

“你走吧！你对我一点都不好，我只有爸爸，没有妈妈！”

门外的妈妈，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痛了。

我听见她的呼吸猛地一滞，随即传来她带着怒火的声音。

“好！徐楠！你们父女俩，真不愧是一路货色！”

“既然如此，你就跟着你的好爸爸过一辈子吧！”

直到妈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，我才敢喘着气呻吟出声。

鼻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流，已经从指缝中溢出，沾满了我的衣服。

害怕爸爸发现，我拖着疼入骨髓的身体，挪到洗手池边，一点一点把自己清理干净。

然后踩着小板凳，在厨房拿着锅铲费劲地忙碌。

我本以为按照爸爸的要求做了饭，就能少受些他的毒打。

可他只是尝了一口，就猛地把碗摔在地上。

“小贱人！饭做这么淡，你是故意想饿死老子吗？”

他揪着我的耳朵，把我往墙上撞，“老子让你跟你妈回去，你偏要赖在这儿！我养你这么个废物有什么用？”

我疼的眼泪汪汪，抬头望着他，不停地祈求。

“对不起爸爸……我知道错了……我以后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
“求求你，饶了我这一次吧……”

可爸爸的视线落在我仰着的脸上，眼神渐渐从不耐变得兴味。

爸爸突然变了。

他不再打我，还给我吃饭，甚至愿意让我在他的房间里睡觉。

我不敢，最终还是蜷缩在沙发上睡了过去。

等我睡醒，家里多了个陌生的叔叔。

“陈向南，你在哪儿弄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？”他压低声音，语气猥琐，“才七八岁，被人发现可是要坐牢的！”

爸爸嗤笑一声道：

“怕什么，她亲妈都不要她了，谁还会管她？”

这句话像是定心丸一般，陌生的叔叔立马便开始伸手脱我的衣服。

我又恶心又害怕，一边挣扎，一边下意识哭喊着妈妈。

爸爸不耐烦地走过来，一巴掌扇在我脸上。

“叫什么叫！”他掐着我的脖子，恶狠狠地说，“你妈早就不要你了！我昨天还看见她，跟那个姓李的男人挽着手从医院出来！”

“她肚子里都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了！马上就要给你生个弟弟了！她怎么可能来救你？”

“你再不听话，老子现在就打死你！反正你妈也不会管你！”

这句话，彻底击垮了我的心理防线。

妈妈怀了小宝宝……

她真的，彻底不要我了。

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，我看到了桌上的水果刀。

我用尽全身力气，抓起刀，朝着那两个男人狠狠捅了过去！

鲜血溅在我的脸上，温热的，带着腥味。

我顾不上其他，推开他们，拼命地往外跑。

我不敢回头，不敢停下。

4

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，直到天蒙蒙亮时，我才发现，我竟然跑到了学校门口。

校门口有很多家长，正牵着孩子的手，送他们上学。

我的目光，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里。

是妈妈。

她挽着李叔叔的手，两人一左一右，牵着一个小女孩——那是李叔叔的女儿。

妈妈的脸上，带着浅浅的笑容。

那是我从未见过的，温柔的笑容。

或许是我的视线太过灼热，妈妈终于察觉到了。

她转过头，看到我的那一刻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，只剩下深深的烦躁和疲倦。

“徐楠？”她皱着眉，语气冰冷，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你就非要这么阴魂不散吗？”

我局促地站在原地，脖子上的伤痕在日光下清晰可见。

妈妈骤然变了脸色，她下意识朝我走了过来，嗓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：

“徐楠，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？李向阳对你做了什么？”

我张了张嘴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
反正我马上就要死了。

何必再让妈妈操心呢？

我笑了笑，故意掠过这个话题，看着妈妈的肚子问：

“妈妈，你是不是快要生小宝宝了？”

妈妈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。

她猛地后退几步，像是在看一个怪物。

“你怎么知道的？徐楠，你竟然敢跟踪我！”

我下意识摇了摇头，有些慌乱地解释：

“不，不是的妈妈，我……”

“够了！徐楠，我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就这么恶毒，甚至把注意打到了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身上！”

“早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，哪怕坐牢，我也会在你出生的那一刻亲手把你掐死！”

我低垂着头，眼泪无声地滑落。

我知道，妈妈的眼里，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。

就在我打算离开时，爸爸突然从身后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。

“贱丫头，老子找了你一晚上，你竟然敢给我逃跑！”

“赶紧给我回去，不然老子抽死你！”

他的力道极大，我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看着我被掐得通红的脸，看着爸爸粗暴的动作，妈妈下意识地皱紧了眉。

“陈向南，你注意一点！她毕竟是你女儿，你怎么能这么对她？”

爸爸嗤笑一声，讥讽地看着她：

“徐静雯，你装什么好人？你要真关心她你舍得把她送给我？”

“你也说了她是我女儿，我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，跟你有什么关系？”

妈妈还想再说什么，李叔叔却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“静雯，他说的没错，徐楠现在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

“你好不容易才摆脱她，肚子里又怀着我们的孩子，难道还想再重蹈覆辙吗？”

妈妈闻言沉默了下来。

她指尖攥紧又松开，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我被爸爸强行带着离开。

爸爸把我拖回了家，用铁链把我绑在了床上。

他拿着粗壮的铁棍，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我身上。

骨头碎裂的声音，清晰地响在耳边。

我疼得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，意识渐渐模糊，他才终于放过了我。

那天晚上，爸爸叫来了很多个叔叔。

他笑着跟那些男人讨价还价。

“这丫头片子，可是个摇钱树！一晚上能挣的钱可比我半辈子还多！”

他笑着笑着，声音突然戛然而止。

脸上的笑容，也变成了深深的惊恐。

他大概是发现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，我已经停止了呼吸。

……

我以为，人死了，就什么都结束了。

可我的灵魂，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，停在了妈妈的身边。

妈妈和李叔叔结婚了。

他们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房子里，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。

李叔叔的女儿，很喜欢妈妈。妈妈也很疼她，会给她买漂亮的裙子，会给她梳好看的辫子。

只是偶尔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，妈妈会看着窗外，轻轻叹气。

“不知道徐楠怎么样了，你说她那个人渣爸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吧？我要不要去看看？”

看着妈妈脸上的担忧，赵叔叔宽慰道：

“放心吧，虎毒不食子，那毕竟是他的女儿。”

“再说了，徐楠不是说她爸对她很好吗？你去找她，她还不一定愿意跟你回来呢！”

妈妈闻言，眼神渐渐冷了下来。

“也是，他们父女两个的事，我掺和什么？”

“既然徐楠这么喜欢她爸，那就算被他打死，也是活该！”

话音刚落，妈妈的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。

“请问是徐女士吗？您的女儿徐楠，被发现死在了陈向阳的家中，请您尽快过来一趟，配合我们调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