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妈闹离婚逼我二选一,我选择跟老婆过

2025-12-11 15:49:144209

1

我爸73岁,我妈71岁。

为了谁洗碗这种事吵了半个世纪,昨天终于动了真格。

客厅里,两人像斗鸡一样对峙。

“儿子,你自己选!”

我爸指着我妈的鼻子。

“你是跟我回老家种地,还是跟你妈去跳广场舞?”

我妈也不甘示弱,抹着眼泪。

“你是我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,你得给我养老,你说,你跟谁?”

看着这两个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老小孩,

我淡定地喝了口茶,指了指卧室里正在辅导作业的媳妇,和满地乱跑的二胎。

“爸,妈,我今年四十五了。我跟谁?我跟我老婆孩子过。”

“对了,你们谁要是搬出去,记得把大门的备用钥匙留下,我怕你们弄丢。”

1

空气凝固了三秒。

父亲林志远长舒一口气。

母亲王秀娥张着嘴,半天没发出声音。

这场闹剧的导火索,埋在昨晚的阳台角落。

那是父亲在这个家唯一的净土,不到两平米。

宣纸铺开,墨香刚起。

“咣当”一声。

王秀娥像阵旋风卷进来,一把掀翻了砚台。

“写写写!整天弄得屋里一股臭味!呛着我孙子怎么办!”

墨汁泼了一地。

那幅刚写好的“宁静致远”,瞬间变成了一团污黑。

父亲洗得发白的衬衫上,点点墨渍触目惊心,像是一朵朵黑色的血花。

他没像往常一样唯唯诺诺地去拿抹布。

“啪!”

手中的狼毫笔被他硬生生折断,狠狠扔进了垃圾桶。

那是五十年来的第一声嘶吼。

“这日子,不过了!”

第二天清晨,餐桌上没有早餐。

只有两个摊开的行李箱,和一份手写的“财产分割清单”。

王秀娥坐在沙发主位,手里捏着那张纸。

她眼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。

“离?林志远,你离了我连内裤在哪都找不到,吓唬谁呢?”

“撕拉——”

清单被她撕得粉碎,然后使劲砸在父亲脸上。

“挣钱不行,干活不行,三棍子打不出个屁。”

“你这种窝囊废,也就是我不嫌弃你。”

“离开这个家,你就是要饭都没人给口热乎的!”

每一句都像淬了毒的钉子,精准地扎在父亲的脊梁骨上。

父亲没有低头喝粥。

他静静地看着这个陪伴了半个世纪的枕边人。

眼神里没有愤怒。

只有一种看陌生人般的空洞与死寂。

父亲转身回房,拖出一个藏在床底的旧挎包。

那里面装着这几天偷偷整理好的证件,还有几本字帖。

他再次走出来,手里拿着第二份复印好的协议书,拍在桌上。

“儿子说得对,各有各的日子。”

他把挎包背在身上,腰杆挺得笔直。

“王秀娥,四十年了,我累了。”

他走到玄关,弯腰换鞋。

动作缓慢,却没有任何迟疑。

身后传来母亲恶毒的咒骂:“你走了就别回来!死在外面我也不会给你收尸!”

“砰!”

沉闷的关门声响起。

这个维持了五十年的虚假平衡,彻底崩塌。

2

楼道里的阳光有些刺眼。

林志远下意识地想驼背,这是几十年被训斥养成的生理反应。

但他顿了顿,并没有听到熟悉的呵斥声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刻意挺直了脊梁。

步伐虽然有些蹒跚,却像个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。

防盗门突然被猛地推开。

“林志远,你敢走!”

王秀娥追了出来,整个人横在楼道口,披头散发。

“你个没良心的!当初要不是我嫁给你,你早打光棍了!”

她一屁股坐在地上,双手拍着大腿,开始嚎丧。

“我不活了啊!老头子要抛妻弃子啊!大家快来看啊!”

这是她的杀手锏。

一哭二闹三上吊,四十年屡试不爽。

我站在门口,本能地想去拉父亲的袖子。

“爸,妈高血压犯了,要不今天先算了?”

父亲回过头。

那眼神里的悲凉,瞬间浇灭了我所有的劝说欲。

他轻轻拨开我的手。

声音沙哑,却字字清晰。

“强子。”

“我为了你,忍了她四十年。”

“现在你有家了,我就不能为自己活几年吗?”

这句话像重锤一样,击碎了我最后的阻拦理由。

他趁着母亲换气哭嚎的间隙,侧身跨过她的腿。

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电梯键。

上下三层的邻居纷纷探出头。

张大妈、李大爷,一个个眼神里透着探究和戏谑。

王秀娥立刻来了精神,指着电梯口哭诉。

“老林个没良心的!七老八十了要去找狐狸精啊!”

“我给他当了一辈子保姆,临老了他要踹了我啊!”

电梯门缓缓合上。

父亲没有辩解一句。

他在昏暗的指示灯下,背影孤独而决绝。

隔绝了所有的喧嚣。

我追到单元楼下,试图塞给他一张银行卡。

“爸,这钱你拿着。”

父亲摆摆手,推了回来。

“不用。”

“我有退休金,饿不死。”

“你也回去吧,别让你媳妇看笑话。”

说完,他径直走向了小区外的公交站,一次都没有回头。

我回到家。

迎接我的是一场狂风暴雨。

“都是你!林强!都是你这个不孝子!”

王秀娥把所有的怒火都喷向了我,脸孔扭曲。

“要不是你说那些混账话,你爸敢走?你就是个白眼狼!”

我看着她。

没有争辩。

默默回房,反锁了房门。

3

父亲离家后的第一天,王秀娥出奇地镇定。

她坐在沙发上,把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。

“你爸那个窝囊废,离开我连饭都煮不熟。”

“不出三天,准得哭着回来求我开门。”

下午,她照常化了浓妆,穿上那件大红色的舞衣。

广场舞队的休息间隙。

她向老姐妹们编造着谎言。

“我家老林啊,被儿子气得去亲戚家散心了。”

“我不让他去,他非要去,老小孩一个,拿他没办法。”

回到家,她得意洋洋地拿出一个存折,在我面前晃了晃。

“只要财政大权在我手里,他就是孙悟空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。”

“他身上顶多有两百块私房钱,够干什么的?”

我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。

父亲的工资卡这几年一直被母亲收缴,平时买包烟都要打报告。

七十多岁的人,流落在外,身上没钱。

我忍不住躲在厕所,给父亲发微信。

“爸,你在哪?身上钱够吗?不够我转给你。”

消息发出去,如石沉大海。

直到两小时后。

手机震动。

只有简洁的三个字:“莫挂念。”

这三个字反而让我更慌了。

我给老家的表叔、父亲以前的同事打了一圈电话。

所有人都说没见着。

“老林?他不是最听秀娥的话吗?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出来啊。”

晚上回家,我愁眉不展。

王秀娥见状,不仅不担心,反而把筷子重重一摔。

“丧着个脸给谁看?”

“你爸死不了!他就是作!想以此要挟我涨零花钱!”

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。

“妈,那可是跟你过了几十年的人!”

“他现在下落不明,你就一点不担心?”

母亲愣了一下。

随即吼回来,声音比我还大。

“我担心他?谁担心我啊?”

“我高血压都快犯了!你们一个个难道都要气死我才安心?”

看着她那张只在乎自己感受的脸。

我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。

在这个家里,父亲就像是个工具人。

工具丢了,主人只会生气。

从来不会心疼。

4

两天过去了。

父亲依然杳无音信。

王秀娥的自信开始崩塌。

她不再去跳舞,而是在客厅里来回踱步。

“老东西,还真能沉得住气。”

“长本事了啊。”

我通过一个做警察的高中同学,查到了父亲的身份证使用记录。

城郊,“夕阳红书画社”。

这是一家老年公寓,条件简陋,但胜在便宜。

我刚挂电话,一转身打开门。

母亲正贴在书房门背后,竖着耳朵偷听。

得知下落的瞬间,她的脸变得狰狞。

“好啊!住养老院去了!拿我的钱去潇洒!”

她立刻掏出那个大嗓门的老年机,按着号码拨了过去。

电话是书画社前台接的。

母亲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,对着听筒破口大骂。

“你们是什么黑店!竟敢拐带老年人!”

“让林志远那个死老头子接电话!告诉他,今晚不回来我就去砸了你们的店!”

前台小姑娘试图解释这是正规机构。

“正规?正规能收留离家出走的男人?”

“你们是不是合伙骗他的钱?”

“我告诉你们,他的钱都是夫妻共同财产,少一分我跟你们没完!”

挂断电话,她依然不解气。

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,狠狠摔在地上。

零件四溅。

“林家人没一个好东西!”

“林志远是老骗子,你是小骗子!”

“看着你爸往火坑跳也不管,你就是想省养老钱!”

家里乱成一锅粥。

小儿子被吓得哇哇大哭。

媳妇不得不抱着孩子躲进卧室,反锁了房门。

我站在客厅中央,感觉自己像置身于精神病院。

我躲进书房,心里为那家书画社捏了一把汗。

以母亲的战斗力,电话骚扰只是前菜。

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。

一旦她杀过去,父亲那点可怜的尊严,会被再次踩在脚底。

5

每个月的15号,是发退休金的日子。

一大早,王秀娥就换好衣服。

手里拿着那个存折。

气势汹汹地杀向银行。

她打算把钱全部取出来,彻底断了父亲的粮草。

一小时后。

门被推开。

王秀娥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。

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存折。

“钱没了……”

“柜员说,账户被冻结挂失了!”

我愣住了。

母亲突然发疯一样冲进卧室。

“哗啦——”

父亲床头柜的抽屉被拉出来,倒扣在地上。

在一堆杂物中,她找到了那个平时放社保卡的旧信封。

里面是空的。

我们这才反应过来。

父亲并非一时冲动离家。

早在半个月前,他就去社保局挂失了原来的社保卡,并办理了新卡。

母亲不甘心地继续翻找。

衣柜,床底,储藏室。

结果发现了更惊人的事实。

父亲收藏的几块好墨、那件体面的呢子大衣,甚至连那瓶珍藏了十年的茅台酒。

都不见了。

原来,在那个“洗碗吵架”的早晨之前。

父亲已经像蚂蚁搬家一样,一点点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转移走了。

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“越狱”。

那张新办的银行卡,成为了父亲摆脱控制的最有力武器。

这不是钱的问题。

这是他第一次从母亲的铁腕统治下,夺回了生存的主动权。

王秀娥瘫坐在满地狼藉中。

眼神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恐慌。

“他怎么敢?”

“他怎么敢?”

她意识到,那个任她拿捏的泥人,这次变成了石头。

我看着这一切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敬意。

我一直以为父亲懦弱。

没想到老头子的心思如此缜密。

这次反抗,是父亲用余生做赌注的背水一战。

母亲咒骂着,但明显底气不足。

经济命脉的失控,让她最大的依仗化为乌有。

她坐在地上,像个被戳破的气球,彻底瘪了下去。

6

王秀娥无法忍受失去控制的恐惧。

她指着我的鼻子,唾沫横飞。

“你现在就去那个什么书画社!”

“把你爸绑也得绑回来!还有,把那张新卡给我拿回来!”

我无奈,只得驱车前往城郊。

“夕阳红书画社”是一个带院子的旧平房,环境清幽。

推开院门。

我看到父亲正穿着一件洗得干净的白衬衫,站在一张大案台前。

挥毫泼墨。

阳光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。

他神情专注,笔走龙蛇。

桌上摆着的一瓶野花,显示出生活的情趣。

这与家里那个压抑、畏缩的老头,判若两人。

我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意。

既有愧疚,也有嫉妒。

我走上前,语气生硬。

“爸,你在这一躲倒是清净。”

“你知道妈在家闹成什么样了吗?她高血压都要犯了。”

父亲手中的笔停在半空。

墨汁滴落,在宣纸上晕染成一个黑色的惊叹号。

“跟我回去吧。”

我硬着头皮说出母亲的要求。

“还有,妈让你把新卡交出来。你说你这么大岁数了,手里拿这么多钱不安全。”

父亲抬起头,透过老花镜看着我。

“强子。”

“她高血压犯了是你妈,我被她骂得心脏疼,就不是你爸?”

“她撕我字画的时候,你在哪?”

“她泼我墨汁的时候,你怎么不说‘妈你别闹’?”

这连珠炮般的三个问题,直接把我钉在了原地。

我哑巴了。

张了张嘴,发现自己那套“家和万事兴”的理论,在父亲受过的具体屈辱面前,是多么苍白无力。

父亲从兜里掏出一包还没拆封的茶叶,递给我。

这是逐客令。

“回去告诉你妈,婚离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