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癌后名医女儿拒绝救治,我死后她悔不当初

2025-12-09 18:00:374319

1

做癌症化疗时,名医女儿从没来看过我。

她托人送来二十万,想用钱买断母女情份。

“我希望你早点死。”

她不止一次这么说。

我知道,女儿不是在赌气。

她是真的恨我入骨。

当年我毁了她的人生,逼她嫁给不爱的男人,更是当着她的面。

手刃了最疼爱她的父亲。

收拾遗物时,女儿突然问了我一句话。

“你做了那么多错事,心里有过半分愧疚吗?”

我笑着摇头,无视她失望的双眼。

有些秘密,就该带进坟墓里。

如果她能过的好,我愿意做一辈子的恶人。

1.

离开医院那天,海城终于放晴。

阳光洒满窗台,在护士的催促声中。

我把那张二十万元的支票,原封不动的压在了花瓶底下。

“病没得治,妈妈回家了。”

“你赚钱不容易,省着点用。后事我安排好了,不用你操心。”

留好便条,我扛着麻布袋。

去楼下的血液科,最后看了眼女儿。

她变了很多。

曾经胆小怯弱,总爱哭泣的女孩,不知何时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大人。

生命的倒计时已经开启。

我近乎贪婪的望着女儿。

深知今日一别,往后余生再无相见可能。

“你不配做我的母亲。”

这是女儿对我的审判。

她发现了我的窥视,原本平和的神色瞬间变了。

“阴魂不散。”女儿骂道,“到底要我怎么做,你才肯放过我?”

支票撕成了碎片,洋洋洒洒的扔在我脸上。

“不需要你假惺惺,我根本不缺这点钱。”

“葬礼我不会去的,你作恶多端,毁了我的人生,活该孤零零的去死。”

心脏像破了大洞,汩汩的流出鲜血。

我弯下腰,扛上沉重的行李。

牵强的扯出一抹微笑。

“那妈走了,你要照顾好自己,别总顾着工作,身体最重要。”

女儿喘着粗气,漠然道。

“别废话了,赶紧滚。”

“有你这样的妈妈,是我毕生的耻辱。”

坐上回乡的大巴车,刚开过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。

我顾不得擦药,注意力全被眼前的电视吸引。

“这一期的采访嘉宾,是省三甲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陈傲雪。当年她以状元的身份考取首都医科大,硕博连读后出国深造,十年如一日的坚守岗位,救人无数……”

身旁的旅客纷纷露出了赞扬的目光。

“这女娃不得了,学术临床都是顶尖的,每次想挂她的专家号都得靠抢!”

“听说她未来要接任院长,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
“谁家有个这么优秀的闺女,做梦都要笑醒,以后有享不完的福。”

几缕微笑浮现脸庞,我挺直腰板,自豪的想。

这就是我闺女,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。

日落西沉,大巴车到站。

我摆弄着手机,怎么都学不会快捷支付。

精神病院住了十年,伴随着衰败的身体,我的人生也荒芜了起来。

四四方方的天空,狭窄的铁笼子,我活的像个透明人,逐渐与社会脱节。

司机不耐烦的推搡我:“再不付钱,小心我报警了!”

我唯唯诺诺的道歉,正想给他现金时。

翻遍了全身口袋,都凑不齐这十五元车票。

好在邻居翠芬及时赶到,替我解了围。

晚风冰凉,她看着我消瘦的身体。

叙旧的话没说出口,眼泪先掉了下来。

“兰香,你就是个锯嘴葫芦。都快死了,还不肯说出真相。”

“傲雪又不是小孩子了,她能理解的。你一言不发,难不成真想带着遗憾进棺材吗?”

我笑了笑。

内心一片宁静。

“现在旧事重提,还有什么意义呢?”

我垂下眼眸,藏住酸涩的滋味。

“她恨我,才会拼尽全力的往上爬。”

我活不久了。

十年监禁,加上治病的五年。

我在苟延残喘中,看着女儿成家立业。

“我不是个好母亲,帮不了陈妙,还一直在拖她后腿。”

我叹了口气,认真道。

“她有我这个杀人犯母亲,已经够倒霉了。何必多嘴,在临死前又让她愧疚一回。”

有些真相,本应带进黄土。

我的女儿,就该毫无负累的活在世上。

2.

后院杂草丛生,阴森寂静的像是块孤坟。

推开厚重的大门,灰尘纷纷飘落,巨大的声响吸引了街头嬉闹的孩子。

“妈妈,那位阿婆是谁呀?”

女人吐了口唾沫,满脸厌恶。

“呸,晦气,这贱种还敢回来!”

“她谋杀亲夫,卷走钱财,好端端的家全被她折腾没了!”

孩子吓傻了,哭着逃回家。

我没辩驳,只是望着荒芜的土地,突然想起了阿妈。

很多年前,当我还是个稚嫩的孩子时。

是阿妈用瘦削的肩膀,为我扛起了一片天。

她说,女娃更要念书。

这样才不会重复上一代的悲剧。

于是,在那个温饱都成问题的年代。

阿妈守着几亩田地,昼夜不停的耕作。

她饿的不成人样,却眼睛都不眨的,用五袋大米。

为我换来了进学堂的机会。

其他女娃早早嫁人换取彩礼时,我坐在明亮的教室,学习生涩的文字。

阿爸很生气,他觉得阿妈疯了。

“读书有什么用?她就是下地干活的命,早晚都要嫁人的!”

他替我相看了几户人家,不是病秧子,就是有打死媳妇的前科。

在丰厚彩礼面前,女娃的命显得微不足道。

可阿妈不同意。

这个胆怯传统,一辈子遵循丈夫命令的女人。

只有在这件事上,头一回升起了防抗之心。

醉酒的阿爸打断她的骨头,撕裂她的皮肉。

她只是捂紧我的耳朵,默默流泪。

“兰香,你要往前走。不管付出多大代价,我都要送你离开村庄。”

“好好念书,这是唯一出路。阿妈没用,只能做到这份上。剩下的路,要靠你自己走了。”

那时的我尚且年幼,读不懂阿妈的悲怆。

只觉得那滴泪额外滚烫,能把心脏烧成灰烬。

第二年,阿妈病逝。

同年冬天,我嫁人了。

停留在指尖的书本,变成了锅碗瓢盆。

我重复了阿妈的命运。

生下女儿,被婆家嫌弃,紧接着生下儿子。

我很珍惜这两个来之不易的孩子,给女儿取名为傲雪,希望她能有百折不饶的毅力。

我教他们读书识字,用贫乏的想象力描绘大山外的世界。

走出村庄,这是我的执念,也是我对孩子的期许。

傲雪很聪明,口齿伶俐,过目不忘。

邻居婶子笑她黝黑瘦小,以后生不出儿子,会被男人打死。

她也能笑眯眯的回击。

“生儿子又不会长生不老,谁想要就让谁生去,敢碰我一根手指,我拧断他的头!”

我听后,有些欣慰,更多的是庆幸。

傲雪比我要勇敢很多。

女儿六岁时,我非要送她去读书。

辛苦攒下的钱变成了学费,我提着木棍监视傲雪温书,逼迫她考第一。

我也不允许傲雪做任何家务。

做饭洗衣,这些村里女人必须掌握的技能。

我从不教她。

因为一旦学会,这辈子都脱不了手。

时光流逝,当傲雪第一次因生理期腹痛时。

我就知道,家里要变天了。

丈夫打量的目光落在她高瘦的身板上,流露出来的那点满意,让我胆战心惊。

隔天,媒婆上门说亲。

我操起扫帚,发疯似的把人赶了出去。

丈夫一声不吭的喝着闷酒,晚上我藏在枕头下的钱没了,他进了寡妇家里,整夜没出来。

可我怪不了谁。

就像庄稼熟了要收割,女人熟了要嫁人。

村里向来如此,从未有人打破。

但我不想傲雪走老路。

我卖掉了阿妈留给我的嫁妆,天不亮就去镇上干活,累到吐血,勉强凑够了她的学费。

傲雪考上初中时,邻居翠芬的女儿死了。

她比傲雪大了几岁,却早早嫁人,怀孕时遭了丈夫殴打,一尸两命。

翠芬哭的肝肠寸断,我看着坟包里那张稚嫩的面孔。

有一瞬间,幻视成了傲雪。

所以当我听见她说:“读书很辛苦,嫁人也没什么不好的。”

我难以控制心中愤怒,狠狠扇了她一耳光。

“读不出书来,你干脆去死好了。”

迎着女儿破碎的目光,我用冰冷的嗓音道。

“考不上最好的高中,就别喊我阿妈,我不要废物做女儿。”

3.

傲雪争气。

她以第一名的成绩,被市区高中录取。

我当掉两亩田,卖了几回血,凑齐了学费。

丈夫得知后,关上门,烧火棍雨点般落在我身上。

我流干了泪,却没怪他。

田地是传宗接代的根,是儿子娶妻的本。

但这世上为男人谋划的太多。

唯一在乎傲雪的,只有我。

走不出大山,就要过屈辱的人生。

我希望傲雪考上好大学,拥有安稳的工作。

再也不用仰人鼻息、委曲求全的活着。

所以当我发现傲雪逃课打工,赚钱买裙子时。

我勃然大怒。

当着无数学生的面,翻开柜子,撕碎她的新衣。

傲雪哭的喘不上气,我拽住她的长发,不顾她的哀求,剪断了她的辫子。

我打碎了她的爱美心,随之湮灭的,是青春期女孩最宝贵的自尊。

“我恨你。”傲雪眼睛猩红,“对你而言,我只是读书的工具。你逼我学习,只是想脸上有光,你不在意我吃了多少苦!”

心脏酸痛。

但我不后悔。

出生在大山里的孩子,没有爱美的时间。

那天以后,傲雪沉默了很多。

她不再对我撒娇,也很少和我闲话家常。

她办了住宿,寒暑假都住在学校。

我乐得清净,向苍天祈祷,傲雪不要回来。

她太优秀,媒人踏破了门槛。

谁都想娶一个有文化的媳妇,生出的孩子聪明。

看中她的男人开出了天文数字,足以让人泯灭良心。

我快挡不住了,丈夫的拳脚频繁落在脸上,像是种无言的威胁。

他要脸,没敢明目张胆卖女儿。

但我没想到,最先按捺不住的,是我的儿子。

“阿妈,你太偏心。傲雪是女娃,天生命贱,读书有什么用?”

“村里的漂亮妞全去打工了,我急着娶媳妇,现在女人物质,没有彩礼都不乐意见我!”

“该轮到傲雪牺牲了。大不了,我给她选个好人家!”

我扇了他一耳光。

“那是你亲姐姐!你为了下半身痛快,连手足都能抛弃吗?!”

“傲雪是我的命!谁碰她,我砍死谁!”

儿子哑口无言,看我的眼神满是憎恶。

我哭了很久,痛恨我的无能,也恨愈发像他父亲般冷血的儿子。

恍惚中,我又想起了阿妈。

如果她在这,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。

我要保护我的女儿,她只管向上走,所有朝她打来的风雨,都会被我挡下。

我擦干泪,坐上了进城的大巴。

在高中门口,许久未见的傲雪在和男生吃同一碗刨冰。

我盯着她看了很久,看她露出了久违笑容。

又看向她一落千丈的成绩。

我捏紧拳头,揪住男孩的衣领,警告道。

“离我的女儿远点,别带坏她!”

恐惧弥漫,傲雪拦住我挥下的巴掌,哭喊道。

“妈,你有什么冲我来,不要对着他撒气!”

我逼她写保证书,发誓和男生断了。

她不肯,哭的歇斯底里。

“非要逼死我才满意吗?因为你剪掉我的头发,时不时来学校发疯,别人都孤立我,骂我是乡巴佬!”

“我还不够听你的话吗?这么多年,我除了读书不敢有任何娱乐,稍微松懈都会被你辱骂。我活得像个机械,快读疯了,我想有自己的朋友,究竟有什么不对!”

我心如刀绞。

傲雪活得艰难,我一直都知道。

我何尝不想让她幸福,可她的起点太低,想和同龄人竞争,必须付出千倍努力。

推开窗,我站上栏杆,平静道。

“要么断掉,要么我跳下去,你自己选。”

傲雪的呼吸有片刻停滞。

她太心软,不可能看着我去死。

“等你考上大学,阿妈就放你自由。”

我给了她承诺,傲雪听了我的话,没再和男生联络。

只是她没再喊我一声妈,母女间到底有了隔阂。

等到她成绩重回顶峰,我也在挖煤厂找到了工作,赚着血汗钱,努力凑齐她读大学的费用。

翠芬见我辛苦,几次劝我回乡,都被我拒绝了。

“她只有这一次改命机会。无论结局如何,我都想陪在她身边。”

这是我唯一的心愿。

最终没能达成。

在她填报警校志愿时,我因手刃亲夫,判处了十年监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