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叫程默,人如其名,沉默老实。
被程家认回豪门那天,爸妈说:“你妹妹身体不好,别刺激她。”
未婚夫搂着妹妹说:“我爱的是她,请你成全。”
我点头说好,然后拿出公务员备考书。
三年后,程氏集团税务问题爆发,调查组组长是我。
妹妹尖叫:“你早就计划好了!”
我扶了扶眼镜:“依法纳税,是每个公民的义务。”
只见那个最不起眼的“老实”女儿,慢条斯理地合上家族手册。
1
我走进程家别墅那天,是个阴天。
沙发上的三个人看着我。
穿着旗袍,保养得宜的是我生物学上的母亲,李婉。
她上下扫了我一眼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声音倒是温和的:“回来了就好。这是你妹妹程琳。她心脏不太好,你平时……多让着她点,别刺激她。”
程琳依偎在李婉身边,脸色是有些苍白,柔弱地喊了一声:“姐姐。”
眼神里却带着种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轻蔑。
所谓的父亲没起身,只点了点头:“以后这就是你家。规矩慢慢学。”
我“嗯”了一声,没多余的话。
像极了一个“老实人”的样子。
目光掠过坐在程琳另一侧的那个男人,我的未婚夫,赵晟。
他是程家早就定下的联姻对象,如今正紧紧握着程琳的手。
赵晟迎上我的目光,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倨傲:“程默,事情到了这一步,我就直说了。我爱的是琳琳,希望你能理解,主动退出成全我们。”
空气凝滞了几秒。
李婉和程建国都没说话,显然是默许。
我看着他们,点了点头,声音不高,没什么起伏:“好。”
一个字,干脆利落。
三个人似乎都松了口气,程琳脸上甚至掠过一丝胜利的笑意。
我没再看他们,提着包上楼,去了分配给我的那个朝北的小房间。
2
突然,“哐当”一声,门被猛地踹开。
弟弟程鑫端着个空盆,大摇大摆地走进来,脸上是恶作剧得逞的坏笑。
“喂,乡下妞!”
程鑫扬着下巴,语气轻佻,“给你房间加点‘湿意’,免得你住不惯!”
说着,他举起手里的盆,将里面剩下的、不知道从哪里接来的半盆冷水,朝着我的床铺猛地泼了过去!
“哗啦——”
单薄的被子瞬间被浇透,床单也湿了一大片,水迹迅速晕开。
我坐在书桌前,手里还拿着笔,身上溅到了几点水渍。
我看着湿透的床铺,没有说话,也没有动。
“哈哈哈!”
程鑫扔下盆,拍着手大笑,“怎么样?凉快吧?”
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其他人。
李婉和程建国快步走过来,程琳和赵晟也跟在后面。
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
程鑫抢先告状:“妈!我看她房间太干燥了,好心给她加点水湿润一下空气而……”
“程鑫!”
程建国呵斥了一声,但语气并不算太严厉。
李婉看向我,眉头微蹙:“程默,弟弟还小,不懂事,跟你开玩笑呢。你是姐姐,别跟他计较。”
“是啊姐姐,小鑫就是调皮了点,没有恶意的。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赵晟也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
所有人都看着我,等着我的回应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我缓缓放下笔,站起身。
目光落在湿透的、恐怕今晚都无法再用的被子上。
“好。不计较。”
我顿了顿,补充了一句,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:
“不过,被子湿了,我今晚可能没地方睡。需要麻烦保姆尽快处理。”
说完,我重新坐下,拿起那本《行测》,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与我无关。
被我这过于平静的反应弄得一愣,他们准备好的说教卡在嘴边。
程鑫也觉得无趣,撇了撇嘴。
程琳看着我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,眼底闪过一丝轻蔑。
3
第二天,天色刚蒙蒙亮,程家别墅还沉浸在一片寂静中。
我悄无声息地起床。
手里拿着一个从地下室工具间找来的、洗花园用的高压喷水枪,连接上了别墅外墙的公共用水接口。
我第一个去的是程鑫的房间。
他正抱着昂贵的丝绸被子睡得香甜,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,大概在做什么美梦。
我调整了一下喷枪头,让水柱变得分散而细密。
然后,毫不犹豫地对着那张豪华大床,以及床头柜上摆着的限量版手办、台上琳琅满目的绝版收藏品,按下了开关。
“嗤——”
细密的水雾瞬间笼罩了床铺和那片区域。
程鑫在睡梦中被冰冷的触感惊醒,尖叫着坐起来,摸到一身湿漉漉,看到自己心爱的手办全在滴水,发出更凄厉的惨叫。
下一个是程琳,主卧,客房。
“啊——!!!”
“我的包!我的裙子!!”
“我的游戏机!妈的!”
“怎么回事?!哪里漏水了?!”
别墅里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、怒骂和混乱的脚步声。
保姆和佣人们惊慌失措地跑来跑去。
程琳裹着湿透的被子,哭得梨花带雨地冲出来:“爸妈!我的房间……我的东西全毁了!”
程鑫顶着一头湿发,赤脚踩着水渍,气得脸色铁青:
“一定是那个乡下妞干的!报复我昨天泼她水!”
李婉看着自己衣帽间里滴水的华服和湿透的首饰盒,心疼得脸色发白,声音颤抖: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到我房间门口。
程鑫一把推开门,指着我怒吼:“是不是你干的?!你这个恶毒的女人!”
我从书本中抬起头,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略显陈旧的黑框眼镜,眼神平静地看着门口愤怒的众人。
“怎么了?”
我问,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。
“你还装!”
程琳尖声叫道,“除了你还有谁?!你报复我们!”
我微微歪了歪头,用昨天李婉对她说的那种口吻,平静地、甚至带着点“老实人”特有的认真,重复并实践了那句话:
“妈昨天说,弟弟还小,不懂事,泼水只是开玩笑,是给房间加湿气。”
我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,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。
“我想了想,觉得有湿气的屋子确实可能更好。所以,我帮大家的房间都加了点湿气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,眼神无辜而坦诚:
“我也是开玩笑。你们是大人,是哥哥姐姐,不会跟我计较的吧?”
一瞬间,门口的所有人都僵住了。
李婉张着嘴,看着我那副“我是按你们教的做”的认真表情,一口气差点没上来。
程琳和程鑫更是目瞪口呆,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把报复做得如此“理直气壮”,还让人无法从道理上直接反驳!
我看着他们精彩纷呈的脸色,不再说话,重新坐下翻开了书页。
4
程家不愿意我出去上学。
妈妈看向我,带着一丝补偿般的语气,“不过小默你放心,我们一定会补偿你。我们会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,把你正式介绍给所有人,宣布你程家大小姐的身份!”
程琳猛地抬起头,楚楚可怜:“爸妈,既然要介绍姐姐,那……能不能在我的生日宴会上?我想亲自把姐姐介绍给大家,这样显得更亲切,也……也能让我安心一点,我怕大家以后只喜欢姐姐,不喜欢我了……”
说着,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“胡说!”
程建国立刻表态,“你永远是我们最疼爱的女儿!程家永远是你的家,谁也不会赶你走!你和我,在我们心里是一样的!”
李婉也连连附和:“对对对,琳琳你放心,你在妈妈心里永远是第一位。就在你生日宴上介绍,让你来安排,好不好?”
程琳破涕为笑,挑衅地瞥了我一眼。
我依旧低着头,轻轻回了句:“好。”
5
程琳的生日宴会极其奢华,名流云集。
她穿着昂贵的定制礼服,像一只骄傲的孔雀,穿梭在宾客之间,接受着众人的赞美和祝福。我则被安排穿着一件不合身的、过时的旧款裙子,安静地待在角落。
像个误入华丽殿堂的灰姑娘。
到了介绍环节,程琳亲热地挽着我的胳膊走到众人面前:“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。今天,我还要向大家介绍一位特别的人——我的姐姐,程默!”
她顿了顿,脸上带着体贴的笑意,“姐姐之前一直在乡下生活,可能不太懂我们这里的规矩。为了不让她太有压力,出什么差错惹人笑话,我就没让她准备什么,轻松点就好。毕竟,好的生活也是挺累的,需要慢慢适应嘛。”
而我只是点了点头,仿佛认同了程琳的话。
宴会进行到一半,我起身去洗手间。
台下响起一阵低笑,夹杂着些许窃窃私语。
此时的我刚拿起工具间里干净的拖把,准备清理一下不小心被客人洒上酒水的地面,程琳就跟了进来,反手锁上了门。
看着我手里的拖把,程琳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得意:“哟,这就干上了?也是,这种粗贱的活,也就适合你这种下等人。在我们家,连保姆都比你懂得多规矩。”
她走近几步,压低声音,“别以为回来了就能跟我平起平坐,你永远只配活在阴沟里!”
我握着拖把杆抬起头,看着程琳那张漂亮脸蛋。
心里想:这个妹妹,刚才在大家面前“帮”她解释了,让她“轻松点”,虽然是嘲讽,但客观上也算“帮”了她一次。
按照老实人“有来有往”的原则,她得“帮”回去。
6
于是,我放下拖把,走到放清洁用具的角落,拿起了一个崭新的、橡胶头的马桶栓,又找出了一卷宽大的透明胶带。
程琳还在喋喋不休地讽刺。
“怎么?被我说中了?无言以对了?我告诉你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,我突然一步上前,动作快得惊人,一把抓住程琳的手腕。
在程琳反应过来挣扎之前,我已经用那卷胶带,飞快地、一圈又一圈,极其牢固地将程琳那只娇嫩的戴着钻戒的手,死死地缠在了马桶栓的木杆上!
“你干什么?!放开我!疯子!”
程琳惊恐地尖叫,拼命想挣脱,但胶带缠得太紧太死。
我不说话,只是紧紧抓着被缠住的手和马捅栓。
“帮”着程琳,把她往最近的一个隔间拽去,目标明确——那个光洁的马桶。
“你不是说我适合干粗活吗?”
我终于开口,声音还是平平板板的,“我教你。这项活计,以后你可能也用得着。”
“放开我!救命啊!”
程琳吓得花容失色,另一只手胡乱抓挠。
挣扎间,我不小心松了下手,又“恰好”被程琳胡乱挥舞的手臂一带,那被胶带死死缠住、握着马桶栓的手。
不受控制地、结结实实地、一把捅进了还没来得及冲水的马桶里!
“啊——!!!”
洗手间隔音并不好,这巨大的动静和尖叫立刻引来了外面的宾客和服务员。
程琳瘫坐在地,昂贵的礼服裙摆浸在湿漉漉的地面上,一只手上紧紧缠着马桶栓,橡胶头和马桶内部都沾着可疑的污渍,她正崩溃地试图用另一只干净的手去撕扯胶带。
脸上妆容哭花,浑身狼狈不堪,散发着难言的气味。
而我,则安静地站在一旁,手里还拿着那卷胶带,脸上带着点茫然和无辜,看着冲进来的众人,轻声解释:
“妹妹……她想学刷马桶。我帮她。”
全场死寂。
所有宾客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,看着程家那位一向以优雅高贵示人的假千金,此刻与马桶栓为伍的惨状。
有人忍不住捂住嘴,发出压抑的嗤笑。
程建国和李婉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赵晟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不堪入目的样子,脸色铁青,感觉前所未有的丢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