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赏花宴上,皇上新宠丽嫔当着一众妃子的面死死抱住我的大腿:
“谢统领,那一夜在藏书阁你仗着酒劲毁我清白,如今就要始乱终弃吗?”
“若是皇上怪罪下来,嫔妾唯有一死以证清白,绝不连累大人!”
说着她拔下金簪狠狠抵住脖子。
我看着闻讯赶来的皇帝那阴鸷的眼神,只觉得天都要塌了。
这后宫的娘娘都疯了吗?
那晚我只是巡逻时扶了一把崴脚的她,连正眼都没敢瞧。
最荒唐的是,我这禁军统领乃是女儿身,难道靠我的刀柄毁了她的清白?
01
鲜血顺着丽嫔的脖颈蜿蜒而下,滴落在地上,触目惊心。
她手中的金簪又往皮肉里送了一分。
那双含泪的眸子死死盯着我:
“皇上!若是您不信,嫔妾今日便血溅当场!那一夜在藏书阁,谢统领撕碎了嫔妾的衣裳,还抢走了嫔妾贴身的鸳鸯香囊……嫔妾身子已脏,无颜再侍奉君侧!”
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。
皇帝萧煜站在三步开外,
他面沉如水,那双狭长的凤眼中翻涌着我熟悉的杀意。
我只觉得荒谬。
那晚藏书阁外,我带队巡逻,确实撞见丽嫔崴了脚。
我恪守臣子本分,隔着袖子虚扶了一把,连她的脸都没看清,转头就让宫女接手了。
怎么到了她嘴里,就成了撕碎衣裳、颠鸾倒凤?
更何况……
这厚重的甲胄之下,裹着的是女儿身。
我怎么毁她清白?
“谢令!你还有什么话说!”
贵妃柳氏拨开人群走了出来,
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:
“本宫早就说过,谢家功高震主,教出来的儿子也是个无法无天的。平日里仗着皇上宠信,在后宫横行霸道也就罢了,如今竟然连皇上的女人都敢染指!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!”
她转身向皇帝盈盈一拜,声音尖锐:
“皇上,此等淫乱宫闱的孽障,不杀不足以平民愤!若是今日轻纵了他,日后这后宫还有何颜面面对天下臣民?”
周围的妃嫔们纷纷附和。
“是啊,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
“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,原来是个色中饿鬼。”
“连丽嫔妹妹这样柔弱的人都下得去手,简直是禽兽不如!”
各种污言秽语像脏水一样泼过来。
我跪在地上,脊背挺得笔直,
我抬起头,目光越过众妃,直视丽嫔那张梨花带雨的脸。
“丽嫔娘娘说,我抢了你的香囊?”
丽嫔身子一颤,哭声更大了:
“那是嫔妾母亲去庙里求来的平安符,缝在香囊里,谢统领……谢统领说要留个念想,硬生生从嫔妾腰间扯下去的……”
说得真像那么回事。
若不是我确信自己是女人,恐怕都要信了这番声泪俱下的控诉。
“王德全。”皇帝终于开口了,声音阴冷,
“去搜。”
大太监王德全立刻带着几个小太监冲上来,七手八脚地在我身上摸索。
我没有反抗,任由他们搜身。
片刻后,王德全两手空空,跪地回禀:
“皇上,奴才搜遍了,谢统领身上除了令牌和伤药,并无香囊。”
丽嫔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她不知道,我身为禁军统领,每日都要查验装备,身上绝不会留任何私人物品,更别说那种累赘的玩意儿。
“或许……或许是被他藏起来了!或者销毁了!”
丽嫔急了,眼神慌乱地在人群中扫视,似乎在寻找什么支援。
“没有物证,单凭娘娘红口白牙,就要定臣死罪?”
我冷冷开口,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。
“你要证据?”
丽嫔猛地从袖中掏出一枚圆滚滚的东西,举过头顶。
“这枚黑珍珠!是那晚纠缠时,嫔妾从谢统领腰带上扯下来的!这是御赐之物,只有禁军统领才有资格佩戴,这总抵赖不掉吧!”
阳光下,那枚黑珍珠散发着幽幽的光泽。
人群再次哗然。
“真的是黑珍珠!”
“谢统领的腰带上确实镶着这个!”
“这下铁证如山了!”
贵妃冷笑一声:“谢令,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?连贴身之物都落在了丽嫔手里,看来那一夜,你们玩得挺花啊。”
我没理会她的叫嚣,只是定定地看着丽嫔,语气平静得可怕:
“丽嫔娘娘,你说这珍珠是从我腰带上扯下来的?”
“千真万确!”丽嫔咬牙切齿。
“可禁军统领的制式腰带,从未镶嵌过珍珠。”
皇帝的目光落在那枚珍珠上,眼底的杀意更浓了。
他认得那东西。
那是三年前,我替他挡了一箭,他亲手赏赐给我的东海墨珠,镶嵌在我的佩剑剑柄之上,而非腰带。
我缓缓解下腰间的佩剑,双手呈上。
“皇上请看。”
王德全接过佩剑,呈到皇帝面前。
剑柄之上,原本镶嵌黑珍珠的凹槽空空如也。
我语速极慢,一字一顿:
“而且,臣剑柄上的这颗墨珠,早在半个月前演武场练兵时就已遗失。当时在场的禁军兄弟皆可作证,臣还因此向内务府报备过修缮。”
我顿了顿,目光扫过丽嫔惨白的脸:
“更重要的是,娘娘手中这颗,色泽浑浊,圆润不足,分明是市井摊贩上的次品。皇上御赐的东海墨珠,乃是贡品中的极品,夜能发光。娘娘若是想造假,好歹也下点血本。”
“拿个地摊货来糊弄皇上,娘娘这是把陛下当傻子耍吗?”
此话一出,全场死寂。
皇帝接过那颗珍珠,只看了一眼,便嫌恶地扔在地上。
啪嗒一声。
珍珠滚到了丽嫔的膝盖边。
丽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,整个人摇摇欲坠。
“不……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她颤抖着,手中的金簪再次逼近喉咙,甚至刺破了血管,鲜血流得更急了。
“皇上!嫔妾不懂什么东海墨珠,嫔妾只知道那晚就是他!他在撒谎!他巧舌如簧!皇上若是不信,嫔妾唯有一死!”
她这是要耍无赖了。
只要血流得够多,只要人死在这里,真相是什么就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,皇帝的颜面被扫地,而我这个嫌疑人,必须为此付出代价。
我看着她癫狂的模样,心中最后一丝怜悯也烟消云散。
02
“你想死?”
我冷眼看着丽嫔脖颈上那道血痕,语气冰冷。
丽嫔被我这态度激得浑身发抖,手中金簪又深了一分,血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,染红了半边衣襟。
“谢令!你这是在逼宫妃自尽!”
她凄厉地尖叫,
“皇上,您看看他这副嘴脸!他不仅毁了嫔妾的身子,如今还要逼死嫔妾啊!”
皇帝眉头紧锁,眼神阴鸷地扫过我,显然对我这咄咄逼人的态度十分不满。
贵妃见缝插针,立刻上前一步,指着我的鼻子骂道:
“放肆!太放肆了!当着皇上的面,你竟敢如此恐吓丽嫔!谢令,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?还有没有王法?”
她转头看向皇帝,声音悲愤:
“陛下!丽嫔妹妹性子最是烈,如今被这畜生逼到这个份上,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,咱们皇家的颜面何存?臣妾恳请陛下,立刻将谢令下狱,严刑拷打,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!”
我听笑了。
“贵妃娘娘好大的威风。”
我挺直脊背,目光如炬,
“若是谁闹自杀就能定罪,那去年贵妃宫里投井的那三个宫女,是不是也能证明娘娘是杀人魔头?”
贵妃脸色骤变:
“你!你血口喷人!那是她们自己手脚不干净……”
“是不是手脚不干净,慎刑司自有卷宗。”
我截断她的话,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,
“既然娘娘提到严刑拷打,臣倒是有个提议。”
我转向皇帝,重重叩首:
“陛下,此事关乎皇室清誉,更关乎臣的清白。臣请求传唤当晚藏书阁的所有值夜太监、巡逻卫队,以及丽嫔宫中的宫女太监,全部交由慎刑司审问!若是臣真做过那等禽兽之事,愿受凌迟之刑!绝无怨言!”
慎刑司三个字一出,丽嫔的身子猛地一抖,差点连金簪都握不住。
那地方进去也是脱层皮,更别说她本来就心虚。
“不……我不去慎刑司!”
丽嫔惊恐地大喊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
“谢令手眼通天,慎刑司里都是他的人!去了那里,肯定会被屈打成招!皇上,您不能把嫔妾交给这群恶狼啊!”
这倒打一耙的本事,真是炉火纯青。
我冷笑:“娘娘若是心中无鬼,何惧慎刑司?难道娘娘觉得,皇上的圣明,还压不住几个狱卒?”
“你住口!”
贵妃厉声喝止,她眼珠一转,计上心头:
“皇上,这种丑事若是闹大了,传到前朝去,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?依臣妾看,不必经慎刑司了。丽嫔既然指认了谢令,且以死明志,这事儿八九不离十。谢令身为禁军统领,不知检点,虽罪不至死,但也必须严惩,以儆效尤!”
她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:
“不如……就将谢令去势,没入掖庭为奴,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再祸害女人!这样既保全了丽嫔的名节,也给了谢家一个教训。”
好毒的心思。
我是女儿身,若是真的被拉去去势,到时候验身必然暴露。
欺君之罪,当场就会被乱刀砍死。
这哪里是惩罚,分明是想要我的命,还要顺便夺了禁军的兵权。
周围的妃嫔们一听这提议,纷纷附和。
“贵妃娘娘英明!这种色胆包天的狂徒,就该这么治!”
“就是!阉了他!看他以后还怎么作威作福!”
皇帝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,目光深沉,似乎在权衡利弊。
他对我谢家早就心存忌惮,如今若能借此机会废了我,收回兵权,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我看到六公主在人群后急得直跺脚,想要冲出来替我说话,却被身边的嬷嬷死死拉住。
我微不可察地对她摇了摇头。
就在这时,几个太监拖着一个浑身瘫软的宫女走了上来。
那是丽嫔的贴身大宫女,翠儿。
“皇上饶命!皇上饶命啊!”
翠儿一上来就拼命磕头,脑门撞在地砖上,发出砰砰的闷响,没几下就血肉模糊。
“你说!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!”贵妃厉声逼问。
翠儿浑身颤抖,看都不敢看我一眼,哭喊道:
“是……是谢统领!那晚娘娘崴了脚,谢统领假意搀扶,却把娘娘拖进了藏书阁……奴婢在外面守着,听到娘娘一直在哭喊求饶……可是谢统领力气太大,奴婢……奴婢不敢进去啊!”
贵妃得意地扬起下巴:“皇上,如今人证物证俱在,谢令还有何话可说?还不速速下旨!”
丽嫔见状,眼底闪过一丝狂喜。
她虽然还在流泪,但握着金簪的手已经微微松开了些。
皇帝终于抬起眼皮,冷冷地看着我:
“谢令,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认,还是不认?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,等着看我怎么死。
我深吸一口气,缓缓抬起头。
既然你们把戏台子搭得这么大,我不上去唱一出,岂不是辜负了各位娘娘的一番苦心?
“认。”
我声音清朗,传遍了整个御花园。
“既然丽嫔娘娘对我如此情深义重,连死都要拉着我。”
“那我谢令,便认了这份情又何妨?”
03
“什么?!”
原本喧闹的指责声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丽嫔瞪大了眼睛,连哭都忘了,她大概没想到,我竟然真的会认罪。
贵妃脸上的得意僵住,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,似乎在揣测我又在耍什么花招。
就连皇帝都愣了一下,握着扳指的手微微一顿。
“谢令,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皇帝的声音低沉,带着警告。
我伏地叩首,语气诚恳得令人发指:
“臣知罪。臣不仅知罪,还深感愧疚。那一夜风流,臣竟不知丽嫔娘娘对此这般刻骨铭心,甚至不惜以死相逼也要讨个名分。”
我抬起头,目光越过众人,直直地落在丽嫔身上,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和深情。
“既然娘娘如此刚烈,臣若再不认,岂不是显得太没担当了?”
丽嫔被我看得浑身发毛,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。
“只不过……”
我话锋一转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:
“既然臣都要死了,总得死个明白。臣有一事不明,想请教娘娘。”
丽嫔咽了口唾沫,强撑着气势:“你……你想问什么?”
“那一夜,臣喝多了酒,记忆有些模糊。”
我缓缓站起身,一步步走向丽嫔。
侍卫们想要阻拦,却被皇帝抬手制止。
我走到离她只有五步远的地方停下,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打量,像是在回味什么。
“臣记得,那晚情到浓时,娘娘曾抚摸过臣的胸膛……不知娘娘可还记得,臣这胸口上,有什么特征?”
她眼神慌乱地闪烁着,脑子里飞快地转动。
她心一横,咬牙道:
“当……当然记得!那一夜,我摸到你左心口有一道骇人的伤疤!那是……那是三道狼爪的抓痕!深可见骨!你说那是你在北疆杀狼王时留下的勋章!”
说完,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,还加重了语气:
“那触感凹凸不平,我这辈子都忘不了!”
蠢货果然是蠢货,给个梯子就敢往上爬。
我没有立刻反驳,而是露出一副被你说中了的表情,甚至还带了几分赞赏:
“娘娘果然记得清楚,连位置和形状都分毫不差。看来那一夜,娘娘确实是对臣爱不释手啊。”
贵妃见状,以为抓住了实锤,立刻跳出来补刀:
“听听!连伤疤都说得这么清楚,谢令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!皇上,这简直是淫乱不堪!还不快把他拖下去!”
周围的妃嫔们又开始窃窃私语,
我却突然转身,面向皇帝,神色一肃:
“陛下,此事关乎皇家颜面,这御花园人多眼杂,实在不宜再审。既然丽嫔娘娘连臣身上的隐秘伤痕都知晓,臣请求移步慈宁宫,请太后娘娘做个见证,为臣……验明正身!”
“去慈宁宫?”
皇帝眯起眼睛,审视着我。
他太了解我了。
我这人,从不打无准备之仗。
既然我敢主动要求去太后那里,说明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那么简单。
而且,太后是宫里唯一能压得住场面的人,也是唯一知道我某些秘密的人。
“准奏。”
皇帝一挥衣袖,率先转身,
“摆驾慈宁宫!”
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慈宁宫走去。
路上,气氛压抑得可怕。
丽嫔被宫女搀扶着,脸色惨白,脚步虚浮。
就在快到慈宁宫门口时,丽嫔突然捂着胸口,弯腰干呕起来。
“呕——”
这动静在安静的队伍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贵妃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一眼,眼睛猛地一亮。
“丽嫔妹妹,你这是……”
丽嫔干呕了几声,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
“皇上……”
丽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,哭得梨花带雨:
“嫔妾……嫔妾已经有了谢统领的骨肉!已经两个月了!”
轰——
这消息比刚才的认罪还要劲爆。
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连皇帝的脸都绿了。
贵妃更是狂喜,指着我大笑:
“好啊!好啊!连孽种都有了!!”
我站在一旁,看着这场闹剧,只觉得好笑。
我看着丽嫔那张因为撒谎而微微扭曲的脸,眼中闪过一丝悲悯。
“两个月啊……”
我轻声呢喃,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讽刺:
“那你这孩子,来得还真是时候。”
真是……
自寻死路。
04
慈宁宫正殿,檀香袅袅,却压不住满室的肃杀之气。
太后一身玄色凤袍,端坐在高位之上,手中捻着一串佛珠,眼皮微垂,看不出喜怒。
皇帝坐在下首,脸色黑如锅底。
贵妃一进殿就迫不及待地跪下告状,语速快得像连珠炮:
“太后娘娘!您可要为皇家做主啊!谢令这畜生,不仅强辱了丽嫔,如今丽嫔肚子里连孽种都有了!这可是混淆皇室血脉的大罪!若不严惩,天理难容!”
丽嫔跪在一旁,哭得几乎晕厥,手死死护着肚子,仿佛那里真有个金疙瘩。
“太后……求您给嫔妾做主……嫔妾本想一死了之,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,只能苟活至今……”
太后手中的佛珠停住了。
她缓缓抬起眼皮,目光越过贵妃和丽嫔,落在我身上。
那眼神深沉如海,
“谢令。”
太后的声音不大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,“你可知罪?”
我上前一步,跪在殿中央,
“臣知罪。”
我朗声道,“臣有罪,罪在未能以此身报效国家,却要在今日,以此身自证清白!”
“自证清白?”
贵妃嗤笑一声,“孩子都有了,你还想怎么证?难道想说那孩子不是你的?”
我没有理会她,只是抬头直视太后:
“方才在御花园,丽嫔娘娘言之凿凿,说那一夜在臣左心口抚摸到了三道狼爪抓痕,深见白骨,触感凹凸不平。”
我顿了顿,声音骤然拔高:
“臣请求,当场卸甲验身!请太后、皇上,以及诸位娘娘,看个清楚!”
“验身?”贵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
“你是男人,脱了衣服有什么好看的?难不成还要污了太后娘娘的眼?”
“是不是男人,验过才知道。”
我冷冷回了一句。
太后深深看了我一眼,突然挥了挥手:
“除了皇帝、贵妃、丽嫔,其余人等,全部退下。哀家的嬷嬷留下。”
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,大门轰然关闭。
殿内的光线暗了下来,气氛更加凝重。
我站起身,脱掉我身上沉重的肩甲,解开了腰封,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。
但我没有停。
随即伸手抓住了衣领,猛地用力一扯。
嘶啦——
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随着外衣滑落,露出的并不是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。
而是一层层紧紧缠绕的、已经有些发黄的裹胸布。
丽嫔的眼睛猛地瞪大,瞳孔剧烈收缩。
贵妃脸上的讥讽凝固了,嘴巴微张,
皇帝猛地站起身,背过身去,却又忍不住侧头用余光瞥了一眼,满脸错愕。
我面无表情地解开裹胸布最后的结。
随着布条一圈圈松开,原本被束缚的曲线终于展露无遗。
虽然因为常年束胸而显得有些平坦,但那绝不是男人的身体。
而在我的左心口处。
并没有什么三道狼爪抓痕。
只有一道狰狞的、贯穿性的旧伤疤。
那是箭伤。
是三年前,我替皇帝挡下的那一箭留下的勋章。
除此之外,皮肤光洁,再无其他伤痕。
我赤裸着上身,站在大殿中央,我看着已经彻底傻掉的丽嫔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:
“丽嫔娘娘,看清楚了吗?”
“这就是你说的狼爪伤痕?”
我指着心口的箭伤:
“这道伤,是三年前围场救驾,替皇上挡的。怎么到了娘娘嘴里,就成了你意乱情迷时摸过的狼爪印?”
丽嫔瘫坐在地上,浑身筛糠一样抖个不停,嘴唇哆嗦着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她喃喃自语,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,
“怎么可能是女的……你怎么可能是女的……”
她千算万算,算计了我的性格,算计了皇帝的多疑,甚至算计了舆论。
唯独没算到,我竟然是个女人!
“还有。”
我慢条斯理地重新穿好衣服,系好腰带,
我走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绝望的眼睛:
“既然我是女儿身,我也很好奇……”
“我是如何毁你清白?”
“又是如何……让你怀上这两个月的身孕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