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刚出生,我妈就没了。
我爸那个恋爱脑,竟然发誓终身不娶。
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,谁知道以后呢?
为防他哪天“情窦晚开”,我自学成才,成了后妈学研究专家。
当闺蜜们研究小裙子时,我在研究裙摆里藏运动相机的十八种针法。
当她们为男生心跳加速时,我在匿名模拟让绿茶社会性死亡。
我练就无影手,任何脏水我都能在泼出前,连盆都给砸烂。
我爸终于带着柳阿姨回来了。
她轻声对我爸说:
“怀明,女儿大了,你们该避避嫌。”
全家目光聚焦在我身上。
“柳阿姨说得对!胎教得趁早,不然养成妈宝男,娶了媳妇还跟您睡,那才叫外人看笑话呢!”
1
我亲昵地挽住我爸胳膊:
“对吧爸?咱们桑家可不能出妈宝男,败坏门风!”
我爸被带歪,想到未来儿子可能变成那样,眉头紧锁地看向柳曼:
“曼曼,秒秒说得对!教育得从小抓起!”
看着柳曼那瞬间僵硬的嘴角,我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。
十六年了,我的“后妈学研究”,终于从理论走向了实践。
不过我低估了一个高段位玩家被当场打脸的愤怒。
她的反击,又快又毒。
几天后的晚上,我刚到家,就察觉到气氛不对。
爷爷奶奶端坐在沙发上,脸色犹疑。
我爸坐在一旁沉着脸。
柳曼坐在他身边,眼睛红肿,正在低声啜泣。
“秒秒,你过来。”
我不动声色地走过去:“怎么了,爸?”
柳曼抬起泪眼朦胧的脸,声音颤抖:
“秒秒,阿姨知道,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我,接受不了弟弟……但是你怎么能……怎么能说出那么恶毒的话……”
她像是悲痛得难以自抑,将手机递给我爸:
“你……你自己听吧……”
我爸点开了一个音频文件。
里面传出的,竟是我的声音!
“烦死了,柳曼那个老女人,最好带着她肚子里那块肉一起难产死了干净!”
“我爸?人傻钱多,被那个女人哄得团团转,等那女人把他钱骗光了,看他怎么办……”
哟呵,手段升级了呀!
越来越好玩了!
“爸,把音频发给我。”
柳曼的哭声顿住了。
“你要它做什么?”我爸皱着眉。
“证明我的清白呀!给我五分钟。”
不等他们反应,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加密聊天群,将音频文件拖了进去。
【急!五分钟内,我要这段音频的完整技术分析报告,锤死AI合成!】
【键盘侠本尊】:“1。”
【数据挖掘机】:“已解码,声纹高频缺失,典型TTS特征。”
【算法魔导师】:“环境音过于干净,情感波形假得一批。报告已发。”
不到四分钟,一份图文并茂的技术分析报告就发过来了。
我晃了晃手机,屏幕直接怼到全家人面前。
“大家看清楚咯,标准的AI伪造产品。这水平,在我们技术圈属于残次品。”
爷爷奶奶瞬间支棱起来了。
“哎哟我的宝贝心肝!”奶奶一把将我搂进怀里,手速飞快地往我兜里塞了张卡,“哪个天杀的黑心肝这么害我孙女!吓坏了吧?这一百万拿着压惊,随便买点喜欢的!”
爷爷痛心疾首地拍大腿:
“老了老了,差点被这破玩意儿糊弄过去!秒秒受委屈了,这五百万你收着,当爷爷赔不是!”
好家伙,十分钟不到净赚六百万。
我强忍着摸口袋确认银行卡的冲动,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柳曼。
后妈加油,照这个节奏,我大学毕业就能冲福布斯榜了。
我爸的脸色黑如锅底:
“曼曼,音频到底哪来的?谁会对秒秒有这么大恶意?”
柳曼浑身一颤,眼泪像开了闸。
“怀明你信我……真是匿名发来的……我就是太激动,一时昏了头……”
奶奶立刻阴阳怪气接话:
“哟,这匿名人士可真会挑时候!专挑家里添丁进口的时候兴风作浪!”
此后半个月风平浪静。
当我爸拿着那份印着“校董事会”抬头的信封过来时,我差点笑出声。
瞧,她换赛道了。
2
“秒秒……”我爸欲言又止,把信递给我。
我快速扫了一遍,里面罗列了我在各种热点事件下的“激进”言论。
匿名举报。
我爸有点着急:“学校很重视!这关系到你的前途!人家匿名举报,查都没法查!”
“匿名?”我拿起那份报告对着光看了看页脚,“柳阿姨最近很爱去城西墨香阁打印东西吧?”
这话一出,坐在旁边假装插花的柳曼手一抖,剪刀差点掉地上。
“墨香阁用的这款进口哑光铜版纸,页脚有他们店特制的防伪水印。全市用这款纸的打印店,独此一家。巧了,我也喜欢他们家这款打印纸。”
我拿起手机,对着报告页脚拍了个照片,发到群里。
【识别这个水印,查墨香阁这两天的打印记录,重点找打印这份报告的人。】
不到三分钟,两张截图甩了过来。
我把手机屏幕直接转向我爸我爷奶,最后定格在柳曼那张惨无人色的脸上。
“柳阿姨,匿名举报好玩吗?”我笑眯眯地问,“下次记得换家打印店,或者自己买个打印机?”
我奶奶怒火冲天:“好你个柳曼!我们桑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东西!”
爷爷重重一拍沙发扶手:“你自己看看!这是什么下作手段!”
我爸气得手都在抖:
“柳曼!你真的太过了!这是想毁了秒秒的前程吗?!”
“不是的……怀明,爸妈,你们听我解释……我真的没有……”
“够了!”我爸第一次对她露出如此严厉的神色,“你太让我失望了!这件事我会亲自去跟学校解释清楚!你好好反省一下吧!”
柳曼像被抽干了力气,瘫坐在沙发上。
奶奶搂着我,二话不说又给了我一笔压惊费,爷爷也沉着脸表示补偿马上到账。
摸着口袋里再次壮大的小金库,我对着魂不守舍的柳曼眨了眨眼。
后妈,继续努力。
你每作一次妖,我的创业启动资金就雄厚一分。
柳曼在桑家的地位一落千丈。
我爸跟她分房睡了,爷爷奶奶更是把她当空气。
但她可不会偃旗息鼓。
机会很快就来了。
事情起因是我针对一个热门社会事件发表了一条评论,被顶上热评第一。
柳曼拿着手机对我爸说:
“怀明你看,秒秒又上热搜了!”
“怀明,秒秒这种非黑即白的刚烈性子,将来掌管公司,真怕她得罪人,给桑氏树敌,我们是不是得趁早,帮她磨磨棱角,学会更圆融的处世之道?”
我爸笑了笑,没当回事。
我也笑了笑,没当回事。
这段位不太像她的手笔,大招肯定在后面。
“怀明,我托人请教了国内青少年心理领域的权威陈教授。教授说,秒秒如此沉迷于网络,本就不健康,很容易演变为对抗型人格,长此以往,不仅会树敌无数,更会退化现实社交能力!”
她顿了顿,仿佛下定了巨大决心:
“教授建议,最好进行干预和隔离。可以办理短期休学,去一个叫静心山庄青少年成长中心的地方,那里环境幽静,没有网络,专注于传统阅读和艺术熏陶,能帮助她平复心境,重建与现实世界的连接。”
静心山庄?我将信息丢进小伙伴群里。
几乎瞬间,反馈就来了。
看到伙伴们的信息,我心脏猛地一跳,激动想搓手!
3
柳曼这是被逼急了,开始放大招了!
我也该启动“影后模式”了。
我猛地低下头,肩膀开始微微颤抖。
再抬起头时,眼圈泛红,蓄满了“恐惧”与“无助”的泪水。
“爸,我没想到会闹这么大……我好害怕……那些骂我的人,还有可能报复我!我听你们的话,我去那个静心山庄,我想静一静……”
柳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得意和狠厉。
我爸心疼坏了。
奶奶抱紧我,不停地轻拍着我的背。
我兴奋地舔了舔嘴唇。
第二天,静心山庄上热搜了。
权威媒体详细披露了静心山庄披着“心灵成长”的外衣进行非法拘禁、精神虐待、暴力体罚、伪造医疗记录的累累罪行。
我奶奶脸色铁青:
“柳曼!你安的什么心!是想把我们秒秒也送进去遭这种罪吗?!”
我爸第一次对柳曼拍了桌子: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地方有问题?!”
柳曼竟然没有辩解,只是泪如雨下,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爸和爷爷奶奶面前。
“不,不是的,怀明,爸妈……我真的不知道那里是这样的!陈教授是权威专家,我以为是正规机构……我也是被蒙蔽了啊!”
她捂着肚子,泪水瞬间涌出。
“你不知道?柳阿姨,股权结构图显示,静心山庄的隐性股东,就是你那位远房表舅啊。你是不知道它会这么快被曝光,还是不知道它这么不经查?”
柳曼瞳孔骤缩,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。
我爸额角青筋暴起:
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?!一次两次,你是要把我女儿往死里逼吗?!”
“怀明,我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!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,太没有安全感了!”
我奶奶厉声说:“老头子,怀明!我们桑家,不能再这么乌烟瘴气下去了!下周一,就去把律师叫来,把我们名下所有的股份、不动产、基金,全部公证,指定秒秒为唯一继承人!得让有些人彻底死了不该有的心思!”
“妈说得对!”我爸斩钉截铁地接过话,“这事必须办!谁也别想动秒秒的东西一分一毫!”
柳曼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,脸色变得惨白,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。
但我知道,这绝非终点。
根据我熟读的后妈文学经典案例库,当一个高段位反派跪地哭诉时,并不意味着认输。
而是她将收起所有试探,进入更隐蔽、更致命的终极猎杀模式。
4
接下来的日子,柳曼表现得无可挑剔。
她对我甚至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,安分守己地养胎。
律师们来家里进行公证时,她也识趣地躲在自己房里没出来,没闹事。
我的十六岁生日临近,她变得更加温柔了。
“怀明,秒秒的十六岁生日快到了。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,说再多道歉也显得苍白……我就想着,能不能由我来操办,给秒秒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?”
“就当是我的一点弥补,我是真心想把这个家维系好,给我这个机会,好不好?”
我爸第一反应是斩钉截铁的拒绝。
我却放下了筷子。
“爸,让柳阿姨办吧。”
我爸和柳曼都惊讶地看向我。
“柳阿姨现在最需要的,就是一个能证明自己、融入这个家的机会。而且,我也确实很想有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呀!”
才怪!
我只是手痒了,太想跟她过招啦!
我爸把我拉到一边,压低声音:
“秒秒,你确定吗?”
“放心吧爸,我心里有数。就给她这最后一次机会,好不好?”
柳曼感激涕零地保证:
“我一定亲自盯着每一个细节,让秒秒成为最幸福的公主!”
接下来的日子,柳曼展现出惊人的热情和效率。
她事无巨细地向我爸汇报,表现得无比透明和用心。
在她忙碌的间隙,我也让我的小伙伴们做了一件事。
算是送给柳阿姨的惊喜。
生日宴当晚,宴会厅流光溢彩,名流云集。
我能感觉到,柳曼眼底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期待。
果然,在宴会进行到高潮,服务员推着一个精致的餐车过来,上面是无酒精特调鸡尾酒塔。
柳曼笑着对我和我爸解释:
“这基酒是特意找的北欧小众品牌,口感清冽,最适合女孩子了,秒秒肯定喜欢。”
她非常自然地从酒塔的中间一层,随手取了两杯,将其中的一杯递给我,自己则拿着另一杯。
在交接的瞬间,她的指尖有极其轻微的颤抖。
“秒秒,阿姨祝你生日快乐。以前是阿姨不对,以后,我们一家人好好的。”
她将自己杯中同样的饮料先喝了一口。
“谢谢柳阿姨,您费心了。”
我举起酒杯,对着她示意,然后一饮而尽。
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。
这杯酒我敢喝,可不是凭头铁。
喝下那杯酒大约半小时后,药效开始发作。
我装作头晕,脚步虚浮。
“秒秒,你是不是累了?脸色怎么这么白?我扶你去楼上休息室躺一会儿吧?”
我爸也想跟来,柳曼柔声劝阻:
“怀明,你留在这里招呼客人,我送秒秒上去就好,放心吧。”
她把我扶进一间早已准备好的套房。
藏在礼服纽扣和头发里的摄像头,正无声记录着一切。
将我放在床上后,她站在床边,脸上的伪装终于剥落,露出了怨毒的真容。
“桑秒秒,你还是落在我手里了。”
她俯下身,凑到我耳边,一字一句地说。
“你以为你赢了?呵!等你突发急病被送去医院,我会让你爸签下手术同意书……等你抢救无效之后,桑家的一切,包括你那个死鬼妈妈留下的一切,就都是我和我儿子的了!”
侧躺在床上的我忍不住翘起了唇角。
我的好后妈,这就送你上C位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