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婚礼前一周,怀孕三个月的我确诊宫颈癌,而老公的白月光恰好回应了他的暗恋。
我求江珣带我出国治疗,保住孩子。
他却避而不见,只转来五百万:
“打掉吧,先治好你自己。”
“淳淳回来了,她愿意为我生孩子,你知道的,公司需要一个健康的继承人。”
当晚,我刷到白月光在我陪江珣打拼下的公司前,接受求婚:
【从校服到婚纱,我一直都在。】
我平静点赞收款,连夜搬离婚房。
三年后,我完成治疗,和车祸住院的江珣重逢。
他拽着我衣角,声音哽咽:
“蓝禾,我好想你,我现在才发现自己不能没有你。”
“苏淳的事是我错了,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吗?”
我笑着推开他,摇了摇头:
“抱歉,我的丈夫和女儿还在等我回家。”
1
听到江珣让我打掉孩子时,我的反应比自己预想中平静得多。
捏着病理报告,我只是再重复了一遍医生的话。
“江珣,我体质特殊,医生说打掉以后就再也不能怀孕了。”
“现在瑞士那边有保住孩子的治疗方案,试一试的话或许还有机会。”
江珣灭了手里的烟,不假思索地淡淡开口。
“打掉吧,先治好你自己。”
“就算你生下来,万一有缺陷怎么办。”
我吸了口烟气,刺激到喉咙,立刻开始剧烈咳嗽。
见我咳得脸颊通红,江珣的语气放软几分:
“蓝禾,淳淳回来了,她不仅给我介绍投资人,还……愿意为我生个孩子。”
我沉默。
想起昨天我刚拿到结果就联系他,他只回了三个字:在开会。
我只好说我等你回家,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。
他满口答应。
可我在家等到两点,打了无数个电话的时间里,他却和苏淳在一起。
望向角落还没上墙的婚纱照,我问。
“江珣,你不想跟我结婚了吗?”
话题戛然而止。
几分钟后,江珣拖着行李箱出了门。
我的手机上却收到一笔五百万的转账。
“这些足够你后续的治疗和生活,我们就到这里吧。”
“淳淳是我整个青春求而不得的梦,相信你能理解我。”
我盯着这两行字,心底蓦然有些发笑。
笑我花八年时间,陪着江珣从一间小工作室干到公司上市。
今天他却说,苏淳是他整个青春求而不得的梦。
这一夜我又哭又笑。
天亮时,诊断单上布满了我的眼泪。
我很想好好睡一觉。
就像医生说的,我现在身体虚弱又怀着孕,需要静养。
可我撑着起身时,想起这是我和江珣的婚床。
一周后,我们原本是要结婚的。
但现在婚礼没了,我患上癌症。
我的未婚夫暗恋成真,只给我留下一个他不想要的孩子和五百万。
想到这里,我忽然就不想睡了。
我得去公司收拾私人物品,尽早出国接受治疗。
我得活着,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也得活着。
临近敲钟,整个公司都弥漫着喜悦的气氛。
江珣牵着苏淳,向所有员工介绍这是新来的财务总监。
苏淳一身修长旗袍,温文尔雅地笑着打招呼。
我进门时,听到有员工小声议论:
“财务总监不是老板娘蓝禾吗,怎么换人了?”
“这两人关系这么亲密,难不成江总他……”
江珣耳尖听到声响,沉下脸:
“我和蓝禾已经分手,苏淳才是我现在的未婚妻。”
“以后蓝禾与我、与公司都没有任何关系,再让我听到有人嚼舌根,直接辞退。”
议论声瞬间消失。
人群攒动,江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。
神色黑得彻底:
“你来干什么,五百万还不够?”
2
不远处的苏淳笑意不变,话语如春风:
“江珣,既然蓝禾姐觉得分手费不够花,那就再加一百万吧,别耽误大家工作。”
江珣蹙着眉,乖乖点开手机。
我一直等到他转完,才开口:
“我只是来收拾东西。”
除了我的助理,其他人都不知道我生病。
现在这一番操作,让员工们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。
但我没有多说,径直走进财务办公室。
江珣一言不发跟进来,关了门:
“蓝禾,我以为你是能理解我的。”
我动作没停,也没说话。
他压低声音:
“六百万,已经是我能给你的最大限额。”
“我们没结婚,不涉及财产分割,如果不是淳淳心地善良为你求情,五百万完全足够,多一分都没有……”
我抬头看向他,本想嘲讽几句。
撇去我的付出不说,按照原始出资比例,这公司有我一半。
但江珣是董事长,开公司的时候我一心爱着他,没有留下那么多文本证据。
如果我想要自己那一半,他和苏淳势必会扒我一层皮。
而我和孩子半条命都埋在土里,我没空,也没精力去周旋了。
“婚礼请柬都发出去了,亲戚朋友们问起来,需要我配合解释吗。”
江珣的不耐烦卡在嗓子眼,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。
他轻咳一声,摇头:
“婚礼照旧,婚庆公司已经把新娘名字换成苏淳。”
“你向你那边的宾客解释清楚就可以。”
改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
原来他早就计划好,放弃我,迎娶白月光。
我应了一声,搬着箱子往外走。
开门前,他叫住我:
“蓝禾,淳淳接替了你的所有工作内容和职位。”
“明天上市敲钟你就别来了,毕竟,不吉利。”
真是可笑。
我为了公司,熬了多少大夜,陪客户喝了多少酒,医院去过十几次,连icu都住过。
现在得了癌症,他反倒说我不吉利。
我按下门把手:
“江总说笑了,我都不是珣禾科技的员工了,哪有资格去敲钟?”
江珣后背僵住,陷入沉默。
离开前,几个部门同事来送我,往我手里塞了不少零食礼物。
助理用力抱住我,说等我治好病,一起吃饭。
我没有点头。
只笑了笑:
“都好好工作,祝你们前程似锦。”
再回到婚房,我的心境已全然不同。
因为父母在出差路上车祸去世,我对“等你回家”产生了执念。
过去八年,我几乎每天都给江珣发一句:
“注意安全,我等你回家。”
他会秒回一个“好”,然后要么去应酬的地方接我,要么准时到家吃饭。
那时候无论多忙,我们也要回家,抱着彼此畅想未来。
但自从公司进入敲钟倒计时,他就很少回家了。
他总是忙,总是有很多事。
明明我也是公司一员,我也很忙,但我始终不明白,他怎么就忙到没空回家。
直到今天离开办公室前,我看到苏淳提前搬进去的私人物品。
里面有她半年前的回国机票,和孕三月的孕检单。
怀孕时间比我还早一周。
难怪他说苏淳愿意给他生一个健康的继承人。
原来我早就变成小丑,不仅被蒙在鼓里,还眼巴巴等着他回家。
晚上,苏淳发了朋友圈。
【从校服到婚纱,我一直都在。】
江珣单膝下跪,虔诚地为她戴上钻戒。
求婚架势很壮观,蜡烛鲜花和氛围组,还用公司大楼的灯光组成了两人的姓名缩写。
而我们只是因为我怀孕,他被催着确定结婚日期。
没有求婚,更没有订婚宴。
现在反倒在苏淳身上下足了功夫。
嗤笑一声,我点赞收下那一百万,忽然听见按密码的动静。
苏淳带人进来,指间的钻戒闪闪发亮:
“蓝禾姐,你还在啊。”
“江珣让我先回婚房,看看要不要重新装修。”
3
我点着头退到旁边,等车过来接我。
瑞士的医疗团队发来治疗方案,保胎和化疗同时进行的成功概率,是百分之六十。
有四十的可能性,我和孩子一尸两命。
六十足够了,如果留在国内,我们娘俩只能选一个去拼五十的存活率。
屋里还在喧闹。
苏淳让人撕下囍字,剪碎婚纱,扔掉我的痕迹,换成她自己的衣物。
相框里的婚纱照也要拆掉,揉成一团塞进黑色垃圾袋。
她仍旧笑着,和我一样,手掌覆在小腹。
可话里话外却带着胜者的姿态:
“蓝禾姐,你别怪我,但我们的婚纱照明天就要送来了,还留着你的照片不合适。”
“旧的不去,新的不来对吧?”
“嗯。”
我淡淡点头,低头继续看那份治疗方案。
治疗期间需要有人陪床,之前我住院都是江珣照顾,他不在也有他妈妈。
不过他妈妈一向不喜欢我,觉得公司都是她儿子的。
还认定我住院花的也是她儿子的血汗钱,所以对我没什么好脸色。
明天落地瑞士,我得让医疗团队多招几个护工。
正盘算着,搬家工人忽然踢倒我的背包,一脚踩上碾了碾,我听到有玻璃碎裂的声音。
“别踩!”
我吓得心脏空了一拍,连忙推开工人那只脚。
可我和爸妈的全家福相框碎掉,碎片在照片上划出数道白痕。
江珣恰好进了门。
他看到我蹲在玄关,手里捧着不成样的全家福,眼神恍惚。
而苏淳快步过来,躬身向我道歉:
“对不起啊蓝禾姐,是我的人太着急了,你看看多少钱,我赔给你,一百万够吗?”
江珣皱起眉,刻意绕过我拉起苏淳,小声说:
“你怀着孕,别弯腰。”
接着低头质问我:“你怎么还没走,还嫌钱不够,想碰瓷?”
相濡以沫八年,他明知这张全家福,是我仅有的父母遗物。
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痛苦,小腹传来细细密密的酸痛。
我扶着墙自己站起来,点了点头:
“一百万赔偿费,到账我就走。”
4
最后这一百万,江珣转的不情不愿。
嘴里念叨:“收了钱先去打胎,我有一个孩子就够了。”
苏淳也一改温柔淡雅的形象,站在他身后狠咬住嘴唇。
但我权当眼瞎耳聋,点了收款扭头就走。
落地瑞士后,我坐上团队派来的商务车,看到珣禾科技已经完成上市敲钟。
新闻里苏淳一身红色旗袍,和江珣共同握锤。
下面不乏感叹这对郎才女貌的评论,也有人提起我的名字,但马上就被夸奖盖过。
放大照片,我发现苏淳脖间手腕戴的,是江珣给我买的结婚三金。
恍惚间我意识到,我和江珣真的结束了。
“到医院还有一小时,不打算睡会吗?”
副驾驶的人问了句,我合上手机刚要睡觉,忽然感觉这个声音很熟悉。
一抬头,撞进一双含笑又无奈的眸子里。
“二十分钟了,才发现是我?”
我瞬间睡意全无,干巴巴笑了两声。
“好巧,怎么是你。”
“我在这边留学读医,毕业后组建了一支医疗团队。”
季逢渊拧开保温杯盖,递过来。
我有些脸热,说了声谢谢就扭头看窗外。
和江珣的八年里,要说有谁能撼动我们的感情,季逢渊排第一。
他从高中开始,追我追到大学。
就算我和江珣在谈恋爱,他也要风雨无阻来找我。
那时候大概江珣也是喜欢我的吧,一见到季逢渊就发火恼怒,不许我和他来往。
直到他出国留学,江珣才消停下来。
现在再见面,想不到我成了他的患者。
“肚子里是江珣的孩子吧,他怎么没来?”
我没看他,低声回答:“分手了,他和苏淳过几天就结婚了。”
靠在副驾驶椅背的人猛地坐直,季逢渊两眼放光:
“分了?分的好,分的好啊。”
司机噗嗤笑出声,我更加脸热,闭上眼。
“我睡了,到地方叫我。”
瑞士的风很暖,配合着季逢渊掩不住的笑声,我沉沉睡了过去。
次日,我和季逢渊的团队一起细化治疗方案。
期间有个医生表明只要我放弃孩子,癌症治愈率是百分之九十。
我下意识摇头:“我不会放弃孩子。”
他们面面相觑,想不通我都和未婚夫分手了,为什么还要留下他的骨肉。
就算以后再也无法怀孕,可如果连我都没了,又谈何养育一个生命。
转过头,季逢渊深深盯着我,眉眼郑重。
我以为他也会劝我只保自己,手指不自觉地掐住桌角。
如果主治医生都劝我,那……
“别想太多,你才是孩子妈妈。”
“只要你想留,我拼了命也会保住你们娘俩。”
我不禁怔住,暖流从胸口往外涌。
可话到嘴边却又哽咽,一句话都说不出口。
他柔声笑起来,拍拍我的头:
“别怕,天塌下来,我也会陪着你。”
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住他的衣角,用了全力。
“谢谢你,季逢渊。”
两个月后,我的检查结果趋近于平稳。
国内新闻却炸了锅。
有营销号质疑苏淳的肚子没有变化,深入去扒,发现她压根没怀孕。
江珣和她大吵一架,闹得很僵,甚至还影响了珣禾科技的股价。
季逢渊在一旁为我剥橘子,紧张地不停抬头看我。
“你担心他吗,要回去看看吗。”
我接过橘子,笑得眼睛都眯起来:
“开心还来不及呢,哪有时间去担心他。”
孕七月的时候,胎像平稳,癌症指标也控制住了。
季逢渊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思,告诉我苏淳说错话得罪了最大的投资人。
城南的项目崩盘,而对方老板是我的朋友,见我不在,直言要撤资。
江珣现在四面楚歌,焦头烂额。
我一激动,意识到机会来了,连忙喊着他们订机票。出国是我一个人,但回国,季逢渊带了全部的医疗团队陪我。
公司里,江珣正在发火,话里话外都在责怪苏淳骗了他。
苏淳依然穿着纤细旗袍,摔着杯子控诉怀孕会影响她的身材。
一转头,两人看到挺着孕肚,笑脸盈盈的我。
“蓝禾,你,你没有……”
江珣怔然两秒,想要朝我这里走来,却被人拦下。
他没发现拦他的人是季逢渊,只激动地问我:
“蓝禾,你是不是治好了,你是回来找我复合的对吗?”
多亏了季逢渊,我现在皮肤细嫩,白里透红。
一开口,也有了些温柔的音色:
“不是,我是来要回我的那一份的。”
“江珣,你还记得创立珣禾工作室的时候,我出了一半的钱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