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公是个极其古板的商人，喜欢以钱衡量万物。

他的一个吻要1000块，床事按分钟计算，一分钟2000块。

结婚三年，我刷着他的卡，享受着他的服务。

直到我听见他笑着对朋友说。

“娶个听话的女人挺好，她所有的爱和付出都明码标价，省心。”

“感情债，才是最还不起的。”

原来，我以为的小情趣，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银货两讫的生意。

我翻出他准备了三年的离婚的协议书。

这次，我不会回头。

1

我最大的优点不是漂亮，而是听话。

我高中辍学，在工厂打过螺丝，在餐馆端过盘子。

他是年薪百万的高材生，英俊、沉稳。

所有人都说他只是玩玩。

我爸妈也这样觉得，让我尽快生下孩子。

有了孩子牵绊，他的心才会定。

我信了。

所以我努力在床上讨好他。

但他工作忙，我跟他见面的时间一年只有两三次。

结婚三年，我的肚子也没见丝毫动静。

婆婆从医院产科退休后，总是让我喝下各种助孕偏方。

“我就以深一个儿子，香火不能在你这里断了，最好生三个。”

“女人顺产最好，顺产的孩子聪明。”

我捏着鼻子，一口气将苦得发涩的中药吞下。

我听话了三年。

他有洁癖，我便一天打扫家里三次。

他喜欢安静，我便主动离他远点。

我以为听话了，就能一辈子守在傅以深身边。

但我错了，他早就变了心。

我像往常一样拿过拖鞋给他换上。

他避开了我的触碰，独自去书房睡了一夜。

我以为他是太累了。

直到我送去醒酒汤，听到他在跟一个女人视频。

女人骄阳似火，在酒吧里蹦迪，嗔怪他酒量不行。

她是首富的独女，林暖。

他的笑宠溺。

我从未见他这般笑过。

就算情动时，他也是克制的。

醒酒汤凉了，我将门轻轻关上，怕他们的笑声传入我耳中。

我当晚发了高烧，晚起了半小时。

傅以深第一次对我发了火。

“早饭呢？我要上班你不知道吗？连一顿早饭都做不好，我娶你回来做什么！”

我想要解释，可一张口嗓子火辣辣的疼。

他拿着外套出了门，责骂声随着关门声落入我耳中。

"邋遢得要死，也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。"

我狼狈的低下头。

才洗过澡的身体，因为吃下退烧药，睡衣早已被汗水打湿。

如果他仔细一些，就该发现我的脸异常苍白。

可是，他眼里没有我了。

从这天起，他没再回来过。

2

我给他发消息，他没有回。

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。

他就像是忽然从我的世界消失了一样。

我开始不安。

于是只能用其他事转移注意力。

我用抹布将地擦洗到发亮。

每天做好晚饭，盯着门口等他回家。

他最喜欢我贤惠听话了。

我想，他回来吃到热饭，看到打扫到一尘不染的家，他会原谅我的。

门轻响，我惊喜跑上前。

半蹲在地上，提前将拖鞋放在门口。

进来的却不是他，而是空手来的婆婆。

这次，她没有带中药。

她朝屋里看了一眼，阴阳怪气。

"以深在外头挣钱累得要死要活，你每天大鱼大肉，倒是会享受。"

她拉过椅子坐下，吃饱了才开口。

“你嫁给以深也有三年了，一直耽误你也不好。”

我愣了下，察觉到婆婆话中有话。

“以深的事业在上升期，需要一个得力的贤内助。”

她语重心长的说：“你没学历，见识短浅，帮不上他。”

“首富林先生的女儿，年纪跟以深挺合适的。”

我蹭的一下站起，眼底不可置信。

“妈，我跟以深已经结婚了。”

“如果是因为我们没孩子，只要以深愿意，可以去做试管，我不怕吃苦。”

婆婆板着脸重重的拍了下桌子。

“我不是在跟你商量，是在通知你。”

“当初要不是以深醉酒要了你，以你的条件，你以为你嫁进我们傅家？”

“有了林家的帮忙，我儿子也能轻松一些，以深跟你在一起，迟早要累死。”

婆婆对我的厌恶和嫌弃一点也没掩饰。

可她忘了，她出车祸瘫痪在床时。

是我不嫌脏不嫌累，贴身照顾了她一年。

那时候，她所有的火气都往我身上发泄。

我胳膊上，总布满了青紫的掐痕。

我安静的收拾碗筷，她刻薄的声音还在继续。

"你也别想分走我们傅家的东西，这些年让你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，已经是让你占便宜了。”

她站了起来。

“你好好想想吧，当年你娘家拿走的二十八万彩礼钱，就当是你伺候我儿子这三年的报酬。”

言外之意，不同意的话，我只能将彩礼钱全吐出来。

我苦笑了下，目送婆婆离开。

她明知道，我拿不出来。

那些钱，早就被我后妈拿去给他儿子付首付了。

我翻出傅以深珍藏的酒。

以前我是不敢碰他的东西的。

可是现在，我只想任性一次。

我一边喝一边哭。

似乎要将这些年压在心底的委屈，一次性哭个够。

第二天，傅以深回来跟我摊牌了。

3

我躺在客厅，身旁还放着四五瓶没喝完的酒瓶。

都是他收藏的名贵红酒。

我每瓶都尝了几口，不好喝，还容易醉人。

我听到脚步声，从地上坐起来，眯着眼睛看他。

他脸色很阴沉，我吓得一抖，下意识的想解释。

他沉默的进了书房。

再出来时，将一张婚后清单甩在我面前。

“顾依，我们到此结束吧。”

“清单上的账，我凑了整，一共二十万，我们两不相欠了。”

我听到手机传来的到账通知。

他没看我，而是点燃了一根烟。

“以前工作忙，只想回家后能吃上热饭，能有个人陪伴。”

“但我错了，我们没有共同的话题，这不是我要的生活。”

他看向我，暗淡的眼里有了光彩。

“我遇到了林暖，她会跟我撒娇，一看到她，我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。”

“还有她背后的林家，能在生意上帮到我，我会轻松很多。”

听到这，我舌尖泛苦。

所以，我是他的备胎，用完了就扔是吗？

但我没有权利怪他。

三年前，我差点被家里人以二十万彩礼嫁给同村的五十岁光棍。

可阴差阳错的，我碰到了被人下药的傅以深。

当时，我只是个在饭馆端盘子的服务员。

他说会对我负责。

我只能赌一把。

因为，我太想逃离那个窒息的家了。

我看着清单上的明细。

记录了他这三年来每一次对我的触碰。

一共三次。

却只有一次吻。

唯一的那次吻，还是他醉酒后，将我当成了林暖。

以前我竟傻傻的以为，他只是有洁癖，不喜欢亲密的触碰。

我笑着落了泪，将清单撕成了碎片。

“现在你才说不喜欢，为什么一开始不拒绝?”

“那我这三年的付出算什么！”

他见我想个泼妇一样，厌烦的皱眉。

“我供你吃喝，还让你在这么大的房子免费住，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？”

他的理所应当，仿佛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。

可当初他中药时，是他求着我帮帮他。

结婚时的誓言还历历在目。

他说：“无论生死还是疾病，我对顾依永不离弃。”

我付出了三年的青春。

到头来，只值一份二十万的清单。

我平静的看着他。

“好啊，你想两清是吧，那把我照顾你妈一年的护工费，以及我这三年在家当保姆的工资也一块结算一下！”

他习惯了我的听话，我的反驳无疑是挑衅他的尊严。

他黑了脸。

“顾依，这些都是你作为傅太太的该做的本分，你非要跟我算得这么明白？”

“我们好聚好散，我还能给你介绍个体面点的工作，否则你没文凭，年纪又大，你出去后连吃饭都是问题。”

我冷笑着打量着这偌大的房子。

“好聚好散，那行，把这套房子留给我，其他的我一概不要。”

他忽然气红了眼，扬起的巴掌落在我脸上。

“我没想到你这么拜金。”

“房子不会给你，另外，我会起诉离婚，到时你一分钱都休想拿到！”

他摔门离开。

我捂着被打疼的脸，笑着笑着哭出了声。

我笑自己眼瞎看错了人。

哭自己自作自受。

第二天，婆婆带着物业来了家里。

她带着人将家里搜刮一番，将我的衣物当垃圾一样扔在门口。

指着我的鼻子，让我滚。

我才知，房子已挂出出售。

四周邻居都出来看热闹，对我指指点点。

住在我对门才结婚不久新婚夫妻，帮我一块收拾衣物，给我倒了一杯水。

“你婆婆这几天在小区到处骂你……是个不下蛋的母鸡。”

“还说你在外面有了野男人……”

一阵寒意从脚底往上窜，我心凉了半截。

我给傅以深打电话，他没有接。

我不免自嘲，看来婆婆来找麻烦，是他默认的。

不仅要我净身出户，还要败坏我的名声，让我主动妥协。

那我便顺了他们的意。

我看着婆婆，“我答应跟傅以深离婚。”

“等我找到房子，我会搬出去。”

婆婆趾高气昂的离开后，我走进了傅以深不许我踏足的书房。

我翻开抽屉，看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。

4

三年前，他拿出这份离婚协议书，说给我一个后悔的机会。

只要我后悔嫁给他了，随时可以离婚。

我以为永远也用不到这张纸。

没曾想，我还是用上了。

签了字，我将一张银行卡也放了进去。

里面有他给我的二十万‘婚后工资’。

我以为签了字，会有不舍。

但更多的却是释然和解脱。

我的行李并不多，只有几件换洗衣服。

和傅以深相关的一切，早就被婆婆带人砸光了。

我对这里没有半点留恋。

只想快点离开。

一开门，却撞见一个不速之客。

林暖穿着耀眼的红色长裙，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。

鄙夷的上下打量我。

"我们谈谈。"

她自来熟坐在沙发上，跟着她进来的三五个保镖，站在左右将我围堵。

她扬起下巴，露出了脖子上的红痕。

“傅以深现在是我男人，这里有五百万，我要你立刻离开他。”

我看着她放在茶几上的银行卡，只觉得讽刺。

不用她说，傅以深我也不想要了。

因为我嫌他脏。

我拿起了银行卡，嗤笑了一声。

“好啊，我不要的垃圾，送给你了。”

我将卡砸在她脸上，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走。

离开前，我去了一趟小姨家。

从我十岁母亲去世后，父亲有了新家，关心我的只有小姨了。

我将攒下来的十万块钱给了小姨。

这些钱是我这三年来兼职当保姆挣来的。

听到我的解释，小姨心疼红了眼眶。

“傅以深真不是个东西，你就不该替他省钱。”

我知道小姨在心疼我，但比起伸手跟傅以深要钱。

我更喜欢自己挣钱的满足感。

小姨叹了口气，“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？你搬过来跟我一块住吧。”

我摇头，说了自己的打算。

“我打算去京市，之前我上门照顾的一个老太太，她前段时间联系了我。”

“她儿子出车祸受了伤，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保姆，给的价格还可以。”

“但因为距离远我一直没下定决心，现在我已经没了牵挂……”

在我要离开时，她将银行卡重新塞回我的手中。

“你在外需要钱，不用担心我。”

“你要真有孝心，以后有空了来看我一眼就成。”

“傅以深那边，我会帮你盯着，哼，他想娶首富千金，做梦！”

“到时我非去他们婚礼闹一场，替你出一口气！”

看着小姨替我打抱不平的模样，我鼻尖一酸。

“小姨，我已经给傅以深准备了惊喜，到时你就等着看好戏吧。”

我坐上了大巴，小姨的身影渐行渐远。

傅以深，你不是最爱面子吗？

我就让你颜面扫地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