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醒来后,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那人生的极为好看,说是我的丈夫。
可我知道,是他灭我族人将我囚禁。
如今却想要我感恩戴德,厮守一生?
我冷笑,将他驯成了狗。
##正文
1
我醒来后,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抬眼便是朱红暖帐,平白为渐冷的身子增添一丝暖意,不知为何,总有股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「阿罗醒啦,可还要再歇息片刻?」
我坐起身子,来人剑眉星目,狭长的眸子溢出神采,带着上位者的尊严,却在开口时化作一腔温柔。
此人名为阿川,是我睁眼后第一个看见的人,他说我叫阿罗,是他的妻子,北辰国的太子妃。
「我何时才能出去转转,整日待在这院子里烦闷的很。」我柔声问道。
我已醒来月余,他说我是落水昏迷,自醒来之后对我严加看管,很少碰水。
他总拿担忧我的身子为由将我困在这一方天地,门口还有两个冷面守卫,我装模作样吓唬,回应我的也只有剑上寒光。
院子虽大,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儿,还有个小池塘,只是里面无水,想着或许是阿川过于担忧,可那么浅一点的水,尚不能将我淹没,又有何妨呢?
「太医说你身子虚,再养养,我知你闷得慌,晚间再给你送些话本子可好?」
阿川虽是笑着哄我,可见他眼眸我总觉得笑不进眼底。
如话本子上所说,像是披了一层伪装的皮,我心下微堵,他在我面前,却又抓不住,这种感觉真讨厌。
「好啦,乖。」见我心情不好,他上前揉了揉我的头说道
「等我下朝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。」
我只好点头,待他走后才叹了口气。
话本子上说太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,太子妃更是排场大得很,可我身边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,真是无聊。
在院中散散步,看看花,总算是消磨了半日时光,我眉中愁绪堆积,多艳丽的花看久了也会腻啊。
2
翌日,我心中隐隐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。
果然,阿川前脚刚离开府中去上早朝,我便听见院子门口吵吵嚷嚷甚至还有兵器交戈的声响。
满目疑惑来到近前,见平日里拦着我的两个冷面士兵正呈戒备状态,长剑横于身前,相交处正是我这院门口。
他二人虽背对于我,却也能感受到身体紧绷,似是如临大敌。
与之相对对面之人便轻松许多。
为首的是一位白面书生,手持书卷,模样实在是俊俏,仿若未曾看见拔剑张弩的场面,嘴角带笑。
我竟看得呆了片刻,猛然惊醒,将脑中的思绪除去。
落后他两步的是两名嬷嬷模样的女子,脸色和煦,像是见惯了此等场面。
「臣姜亭延见过太子妃殿下。」
自我现身时两边便陷入的诡异沉默,被这少年郎打破。
他身后两人像是如梦初醒般随他一同行礼,就连冷脸看我的侍卫都抱拳下礼,这样我颇有些受宠若惊。
「你们是何人?」
学着话本子中威严的样子,我正了正身子问道。
啧,也不知道我这两下子能不能唬得住人。
「回太子妃的话,是惠妃娘娘差我等邀您进宫一叙。」
这次答话的是其中一位嬷嬷,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,语气恭敬,倒是让我有些不自然。
惠妃……我在心中喃喃自语,如何也没在记忆中搜索到有关惠妃的事情。
是了,我失忆了还如何记得。
「不行!」
未等我说话,侍卫倒是强硬出言。
见众人将目光汇聚在他身上,侍卫身子一僵,露出些我没见过的复杂表情来。
「太子殿下说您重伤未愈,不能随处走动,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。」
「哼,倒是不知区区侍卫何时能做得了主子的主。」
「哪怕是皇命,太子带你下也敢违背吗?」
嬷嬷与姜亭延先后出言,我这个正主连嘴都插不上。
3
不过看侍卫的脸色我也知道,今日这宫是非进不可了,藏住心中的小雀跃,在对峙时我便已经同姜亭延走出。
不知外面的风景是什么样?
话本子说宫中多的是吃人的怪物,会不会有危险?
这人身上的味道好好闻,不自觉让人贪恋。
一路无言,直至行至宫门前,剩下的路程需走着进去。
我私心想与姜亭延搭话,但他全程低眉且落后我一步,,似乎并不想与我交谈。
这是我失忆后第一次进宫,紧张居多但也有些好奇。
不过怕被人嘲登不上大雅之堂,连带着阿川丢脸,按捺住打量的心思。
「太子妃殿下,臣且送您到这,娘娘在寝宫中等着您呢。」
不知走了多久,姜亭延才再次开口,我抿了抿唇,眸中又惊又惧。
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,他莞尔一笑,连带着唇边泛出梨涡。
声音轻柔却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「别怕。」
我受到莫大鼓励,缓缓点头,随身后等候许久的嬷嬷同去。
「呀,阿罗,你可算来啦。」
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。
紧接着一道红色身影朝我席卷而来,在我未作出反映之际直接挂在我身上。
我不识得此人,更不喜与人接触,但她身上有我喜欢的桂花香,甜甜的,想吃。
我身体紧绷,又不好意思叫她,直至被她勒得涨红脸喘不上气才开口。
「咳咳,可不可以喘口气再抱。」
她察觉出我不对劲,这才下来,水汪汪的桃花眼望着我,满是歉意和心疼。
让我硬生生将谴责的话吞了下去。
「太子将你看得紧,本宫竟也不知你伤势如何了。」
4
眼前这人眉眼弯弯,既有少女的娇憨又有贵人的明艳威严。
我学着刚才嬷嬷的样子行了自以为标准的礼节,却引得她娇笑连连。
我不解,是不标准吗?可阿川没有教过我,我也不知如何应对。
她拉着我的手往殿内走去,感受到手上传来的体温,似乎我们曾经很亲密。
「要不是趁着太子上朝,还不知何时能见到你的面,你可别埋怨本宫这么早去请你。」
「为了赔扰人清梦的罪呀,本宫可特意叫御膳房做了好些你爱吃的东西。」
「我们曾经认识吗?」
她的热情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,忍不住将心中所想问出来。
闻言,她转头抚上我的脸,微凉的指尖却让我觉得有些燥热。
「你不记得本宫了,无妨,咱们就当重新认识一番好了。」
我点点头,第一次如此渴望恢复记忆,看一看我们以往是如何相处。
心中那点惆怅在下一秒看见桌上吃食时烟消云散。
恨不得立刻装进我的胃中。
「阿罗快些吃吧,稍后还有些小玩意给你拿回去解解闷。」
「嗯嗯!」
我重重点头,惠妃娘娘真是个好人。
「我瞧这模样能吃能喝的,太子殿下就是太过宝贝你,不知道的还以为金屋藏娇呢。」
我沉默半晌,想着平日里阿川的行径,好像确实太过紧张。
就像是…就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般。
「阿川待我极好的,可能是叫我落水给吓怕了。」
惠妃捂唇娇笑,笑得头上的珠钗都跟着颤了颤。
「说来也奇怪,你水性极佳,怎得就突然晕了过去,可是躺了好些天才醒过来。」
闻言我眼眸微微一凝,连夹菜的手都顿了顿。
惠妃察觉到我的窘迫,连忙亲自为我布菜,倒是我脸颊发热,有些不好意思。
后面她果然没再挑起这个话题,私心想着果然是蕙质兰心。
5
「阿罗!」
用过膳后惠妃就一直同我讲些以前的事,还有近期听来的八卦。
笑得我痛苦地捂住肚子,小腹隐隐作痛。
「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。」
笑得花枝乱颤之时似是听见了阿川的声音。
这可是娘娘的寝宫,纵是太子也终究是男眷,不可随意进入。
直到下一刻被有力的双臂拉在身后,闻到熟悉的檀木香时才有些真真切切的感觉。
惠妃眼眸微冷,慵懒地躺在太妃椅上,肩上披帛散漫垂在地面。
随意挥了挥手,屏退未能将阿川拦在门外的丫鬟。
太子威严如何是她一个奴婢能拦下的。
「阿川。」
我紧紧拽着他的衣袖,清楚感受到他在颤抖,手腕一翻将我的手包裹住,像是失去我一般捏的极近。
感受二人之间的气氛,本能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半晌,就在我思索着要不要开口解释的时候,惠妃缓缓起身。
依旧是那股漫不经心的神情,浑身散发着媚意。
「这才一会儿不见,太子殿下便想得跟什么似的,还真是令人艳羡。」
本是夸赞打趣的话,我却听出了丝丝讽刺。
「好啦好啦,快带你家金丝雀回到笼中去吧。」
我皱了皱眉,生理上厌恶这句话,刚想出声反驳却被阿川抢了先。
「阿罗伤势未愈,吾带她府,惠妃娘娘还是多将心思放在父皇身上。」
言外之意便是让她别老没事叫阿罗进宫。
闻言惠妃也不恼,只轻笑一声。
见太子转身欲离开和我三步一回头朝她招手的样子,适时开口。
「且慢。」
惠妃拿了什么东西在手上,走进前塞入我手中。
「用来观赏的小玩意,给咱们阿罗解闷用。」说着还朝我眨了眨眼。
是一颗通体蓝色的浑圆珠子,上色均匀且色泽圆润,我瞧着便觉得心生欢喜。
可阿川一见这物什脸上便布满阴云,看得我有些心惊。
顿觉这珠子是烫手的山芋,不知该不该拿。
「那便多谢惠妃娘娘了。」
阿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,虽不解但也明白这珠子往后就是我的了。
他拉着我步履匆忙,我还未来得及道谢,只得转身学着惠妃的样子眨了眨眼,得到她的回应后才觉得安心。
6
马车上,阿川一言未发,气氛过于沉闷。
纠结一万次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。
「阿川可是恼我?」
他叹了口气,轻轻摇头,凝重看着我手中的珠子,开口询问。
「可有异样的感觉?」
我神色迷茫,见此他眼中的戒备才褪去。
「惠妃并非良善之辈,日后还是少与她来往。」
我不解,急忙夸赞惠妃,她今日给我讲了好多趣事,还给我好吃的,记得我的口味,怎么可能是坏人呢?
回应我的依旧是长久的沉默,我像是落汤小狗,低下头暗自伤心,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。
那日过后阿川留在府中时间更为频繁,他送了我一件纱衣,与那珠子相得益彰。
也不再限制我的自由,只不过不应允我到宫中看望惠妃。
上次未与惠妃道谢,总觉心中有一块疙瘩。
直至今日,阿川突然忙碌起来,每日早出晚归,眼底憔悴许多。
经常夜深甚至天快亮才回,去除身上的凉气之后将我揽入怀中,换换睡去。
我都知道的。
见他繁忙的样子我实在心疼,闲暇时学了好多道菜和糕点做给他吃,他欢喜得很。
许是惊诧于我的变化,加上见我并未出现异样,竟叫人将院中水池填满了水,还养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小鱼。
如我猜想那般,阿川忙起来的第三日,宫中便来人请我。
依旧是姜亭延,姑且算是老熟人了。
7
「阿罗可是有一段时日未出门了。」
姜亭延浅笑,再次露出两个小梨涡,让我有种想戳一戳的冲动。
「难为姜大人还惦记着我。」
这辆马车是姜亭延平日里自己坐的,马车底座较高,未放置马扎。
从太子府出来时是马车跪坐在地充当马扎。
行至宫门前,车夫却是恭敬立于身前,将我二人身形牢牢挡住。
姜亭延主动弯下身子跪地,任凭我踩在他后背,稳稳落地。
「殿下请。」
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,敛下面上情绪,话语中毫无波澜,就如这个动作做了千百次一般。
「咦,姜大人您瞧,宫门前的侍卫是否是换人了。」
姜亭延顺着我指的方向淡淡一瞥,随即点头。
「殿下好眼力,上次的侍卫犯了错。」
「可惜了。」
我留下轻轻三字,随风灌进姜亭延的耳朵,他也停下了脚步。
「阿罗!终于又见面了。」
惠妃如上次见面并未有变化,还是那般娇媚跳脱的样子。
她上前挽住我的手臂,将我带到御花园,说是百花盛开,定要与我一同欣赏。
倒是桌上已经摆放好糕点,身旁丫鬟见我二人入座便斟茶。
我浅浅抿了一口,雨前龙井的香气瞬间充斥鼻腔,惬意的眯了眯眼。
「待晚些我带你看些好东西。」惠妃神神秘秘同我说道。
这样子不禁勾起我好奇的心思,心中直痒痒。
想要她透露些时一神色匆匆的丫鬟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,惠妃脸色一凝,神色怪异。
我心中猜想定然是发生了事情,果不其然,她满脸歉意看着我。
「阿罗你且在这等我片刻。」
我乖乖点头,催着她不必管我。
待她走后,捏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嘴中,有什么比吃糕点更幸福的事呢。
我享受之时,来了一群不速之客。
8
「呦,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太子妃。」
来人十五六岁的年纪,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太监。
我瞪大了眼睛,一眼望不到头伺候的人,好大的排场!
虽不知晓她是谁,总归对我没有善意就是了。
本着不惹事的心思欲离开此地,谁知她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,先一步挡在我身前。
「叫你一声太子妃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,我皇兄可还没纳你呢!」
话中信息量极大,我眨巴眨巴眼睛。
我和阿川尚未成婚?……纳?
见我困惑不解,她倒是消散了眼中疑虑,嗤笑一声,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我。
「还真失忆了啊。」
「本宫乃昌平公主,你一介草民该跪下问安吧。」
昌平斜了一眼身后的丫鬟,得到眼色立刻出来两个五大三粗的丫鬟,力气实在大得很,将我一下按倒在地,差一点吃了泥土。
「你们不能这样,就算不是太子妃,阿罗姑娘也是惠妃娘娘坐下宾客!」
「掌嘴。」
昌平冷哼,身后又冲出两人将惠妃留给我的丫鬟按倒在地,左右开弓,两边脸颊瞬间肿胀,嘴角渗出血迹。
而我关注的重点却在于,丫鬟正好印证了昌平的话。
怎会……未成婚呢。
没等我仔细琢磨,昌平的脚已经碾在我的肩膀上,鞋底的泥土蹭得我衣衫凌乱,脚下味道更是令我作呕。
但我的模样似乎取悦了她,竟露出异常兴奋的表情,眼中闪烁危险的光芒。
「本宫乃中宫嫡出,区区惠妃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婢。」
她越说越兴奋,眼神恨不得将我拆骨吞噬。
若说刚才还顾忌些什么,现下直接将理智冲垮,竟亲手掌掴我,眼底疯狂不似作假。
我被搧得有些发懵,当场愣住,竟没有升起反抗的心思。
9
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我意识有些发沉时,终于听见天神降临般的声音。
是惠妃。
她快速控制的场面,面对昌平的嚣张跋扈和辱骂,直接亮出代表中宫之主的凤印。
这下轮到昌平偃旗息鼓,嘴中喃喃着不可能,竟然有些发疯的前兆。
惠妃禁了她的足,降了月银,命人严加看管。
惠妃深处深宫,再怎么样也得仰仗皇帝的宠爱,我知她不易。
因此在问我怨不怨她时,我仅想了一瞬便飞速摇头。
许是我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太多,她没注意我手臂上的伤口,松了一口气。
惠妃亲自为我上药,在我疼得忍不住出声时轻轻朝伤口吹气。
嗯……很香!
我还惦记着她上午说的好东西,便将话题往上面引,也是为了减轻凝重气氛。
「你呀,都这幅样子竟还有力气惦念着。」
「阿罗可曾听说过鲛人?」
我轻轻点头,在她诧异的目光下讲话本子上看的内容说出来,她愣了一下又瞬间恢复神情。
「传闻鲛人活于西海,泣泪成珠,价值连城,膏脂燃灯,万年不灭,所织鲛绡,清若鸿羽,鳞治百病,延年益寿……」
她边拉着我的手,便将鲛人传说娓娓道来。
「往日里我也只当做是志异怪谈,没想到这世间竟真有鲛人的存在。」
「真有?!」我惊呼,猜想惠妃不会是拿我逗乐子吧。
见我不信,她直接起身将我领入她的寝宫,行至一副美人图前。
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屋内,好奇地上下打量,惊觉那副美人图上的美人似乎与我容貌有些相似。
10
惠妃将画掀起,不知扭动了什么开关,对面的书架竟然挪开,露出一个漆黑的洞。
我犹豫一瞬,还是踱步跟在她身后。
里面别有洞天,是个四四方方的暗室,洞口太小以至于微弱的光亮无法透过去。
三面墙都摆放着书架,上面有书籍、珠宝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。
中间处端端正正放着一把长剑,漆黑的剑柄上镶嵌墨绿色宝石,侧边血槽中似乎有些东西,与别处颜色不一。
剑身翻着冷冽的寒光,最瘆人的是剑刃上还残留着一丝殷红,像是凝固的血迹。
委实未见过这种场面,仅一把泛着寒光的剑就将我吓得怔愣在原地。
惠妃很满意我的表情,眼底有一丝嗜血的疯狂,被她掩饰得极好。
「看,这与上次送你的珠子同源,都是鲛人的眼泪。
「这屋中都是用鲛人膏脂燃灯,本宫同你说,这东西难得的很,炼化一具鲛人尸体也不过只得一盏。
「还有这鳞片,通通是在鲛人身上所拔,还具有冬暖夏凉的神奇功效呢,我也是靠着这东西才使得皮肤吹弹可破。
「一年前鲛人进犯,残杀百姓无恶不作,还是咱们皇上英明,以鲛人皇室作饵,诱来不少鲛人,将其斩杀这才得以百姓安居乐业。」
「哦还有这把剑,这是太子殿下亲自斩杀鲛人时用的,那时可叫一个威风凛凛。」
惠妃如献宝一般向我介绍每样东西,还将那把剑捧到我身前,眼眸发亮想得到我的夸赞。
可我只觉喉咙晦涩难耐,开口时干痒的很,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,飘忽不定。
「这是…全部的战果了吗?」
她像是早就知道我的反应,笑眯眯回答。
「当然不是,昌平有句话说的没错,本宫再受宠也只是个贵妃,这些稀罕物件除了我这,宫中家世好、受宠的妃子样样不少。」
「还有那些朝堂上的肱骨大臣,谁家缺了就代表地位低。」
「况且…太子府怕是更多,毕竟这鲛人可有半数亡于他的剑下。」
「更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没与你说嘛。」
突然想起那日阿川送予我的纱衣,按照惠妃的描述便应该是鲛绡所制,抬眼闯进惠妃的眸子,我却是淡淡摇了摇头。
「这么小气呀~阿罗快些看看喜欢什么,本宫可比太子大方多了。」
她紧紧盯着我,想从我面上看出什么端倪,然而结果却叫她很是失望。
最终还是随便拿了些东西塞在我怀中,见天色已晚便差人将我送了回去。
坐在马车上我像是浑身卸了力气一般,没骨头一般软绵绵靠着椅背。
我看着不停弯曲颤抖的小拇指,彰示了我不如面上那般毫无波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