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整个名媛圈都知道,沈蔷和林雾,就像是一场无法叫停的豪门斗兽。
一个是顾司寒一手捧红的当家超模,一个是和他青梅竹马的落魄千金。
就连品牌送来的首饰,我们也总是选中同一套。
顾司寒漫不经心地抽走我看中的项链,戴在了林雾的脖子上:“蔷蔷,你气质太盛,压不住这个。这条项链的寓意是‘守护’,给小雾吧。”
“那我适合什么?”我问。
他笑得薄凉:“你适合‘臣服’。”
好一个臣服。
五年后,当我收购了他的公司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时,我也送了他一条项链。
项圈款式的,像条狗链。
我说:“顾总,这个才衬你。”
1
顾氏集团五十周年庆典,要官宣顾司寒的订婚人选。
我作为陪在他身边最久的女人,所有人都默认那个人是我。
然而请柬还没发,热搜已经爆了。
#顾氏新宠林雾疑似即将入主豪门#
和我同列热搜的,是那个叫林雾的女人。
庆典前三天,造型团队把两套当季的高定礼服摆在了我和林雾面前。
一套红得张扬,那是D家这一季的镇店之宝,“炽热”。
一套白得纯净,是高奢C家的经典款,“初雪”。
按理说,我是明艳挂的,那套红色的非我莫属。
我的手刚碰到那红色的丝绒。
林雾的手指也伸了过来,堪堪停在红色裙摆的另一端。
我俩视线在空中交汇。
林雾眼里噙着笑,那笑不达眼底:“沈小姐,我也挺喜欢这个红色的,显气色。”
我正要开口。
坐在一旁一直翻文件的顾司寒,合上了文件,淡淡地瞥了一眼。
“这有什么好争的。”
他语气随意,像是我们在争论今晚吃什么菜,“两套都不错。”
他先看了一眼林雾,目光在她苍白的小脸上顿了顿:“小雾,红色喜庆,衬你,你就穿这套吧。”
话音一落,造型师的手一抖,差点把别的衣服碰掉。
而林雾像是受宠若惊般捂住了嘴,眼里满是得意。
顾司寒又看向我,语气是不容反驳的通知:“蔷蔷,你穿白的。‘初雪’,这名字干净,也降降你那好胜的火气。”
那一刻,我精心画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。
红玫瑰被逼着穿成了白月光。
多讽刺。
更讽刺的是,顾司寒甚至没有问我一句“喜不喜欢”。
庆典还没开始,我就已经输了一半。
我把林雾送到车上,自己才转身下楼。
经纪人Coco气得要把手里的平板掰断:“那个林雾算个什么东西?三年前不就是顾总资助的一个贫困生吗?现在飞上枝头了,连这种场合都要压你一头?”
“而且顾总什么意思?让你穿白裙子?这是让你给林雾当伴娘吗?”
我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车窗外。
顾司寒这一招,我是看懂了。
林雾出身不好,父亲以前是顾氏分公司的经理,因为挪用公款进去了,她一直背着个罪臣之女的名声,过得小心翼翼。
以前顾司寒不捧她,是因为要顾忌顾家那几个老顽固的面子。
现在他彻底掌权了。
要把林雾捧到台面上来,给她这份“正红”的体面。
但这体面。
为什么是从我的脸上扒下来的?
“停车。”
我淡淡开口。
Coco一愣:“沈蔷,你干嘛?宴会还有一小时开始了,造型还没做呢!”
“去御颜。”我报了个名字,“那是家私定工作室。”
2
御颜的老板看到我这个点过来,惊得茶杯都掉了。
“我的沈大小姐,你这是玩哪出?全城媒体都守在顾氏大楼门口拍你的红毯呢!”
我直接走到展示区,指着那套黑色深V、带着金色刺绣的修身鱼尾裙。
“这套‘暗夜女王’,我要了。”
“现在,立刻,给我改尺寸。”
老板犹豫:“这颜色……会不会太冲了?今天可是喜庆日子。”
我对着镜子,一点点抹掉唇上原本淡雅的豆沙色,换上了复古的正红。
“我就要冲。”
“顾司寒不是喜欢白吗?我就偏要让他看看,到底什么才衬我。”
一小时后。
红毯现场。
林雾挽着顾司寒的手臂出现,红色裙摆摇曳,她特意梳了个高髻,配上顾司寒那张冷峻的脸,确实吸引了不少闪光灯。
直到我出场。
黑金色的鱼尾裙紧紧包裹着我的身段,开叉一直到大腿根,红唇黑发,气场全开。
现场的媒体疯了。
快门声像要把我淹没。
我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,走到顾司寒面前。
他皱着眉,眼底闪过一丝惊艳,但更多的是不悦。
“怎么换衣服了?那套白的呢?”
林雾在旁边柔柔地说:“沈小姐这套虽然美,但是不是太肃穆了?毕竟今天是庆典……”
我勾起红唇,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笑意。
“白的那套脏了,被林美女刚才试衣时候不小心蹭到了粉底。”
林雾脸色一白。
我转头看向顾司寒:“再说了,黑色庄重。我听说今天的晚宴不只是为了庆祝,更是要宣布顾氏的决策变动。穿这身,才像是能和顾总并肩作战的样子,不是吗?”
一语双关。
我既表明了自己有资格站在他身边,又暗讽林雾那身衣服只是个“庆祝”用的花瓶。
顾司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。
那眼神里,有我熟悉的、令人生畏的压迫感。
但他没说话。
最后,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,松开了林雾的手,向我伸出了手弯。
“既然脏了,就扔了吧。”
他淡淡道,“你说得对,你更适合这个位置。”
我挽住他的手臂,笑容得体。
旁边的林雾指甲都要嵌进肉里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以“正宫”的姿态走入会场。
但只有我自己知道。
刚才他那句“扔了”。
不仅是在说衣服,也是在敲打我。
他在告诉我:我想给你体面的时候你不要,等你再想要,可就没那么容易了。
庆典结束的当晚,我称病没回半山别墅。
这是我们同居五年来,我第一次拒绝“侍寝”。
顾司寒也没找我。
他让司机送来了林雾没穿走的那套白裙子。
附了一张字条:【不懂事,就多看看。】
Coco气得要烧了那裙子,我却让人把它好好地挂了起来。
“挂着吧。”
“这是个警钟。”
时时刻刻提醒我,在他的游戏规则里,我只能是被挑选的那一个。
之后整整一周,我推掉了所有的通告,安心在家里当咸鱼。
这让全网的八卦号又沸腾了。
#沈蔷被雪藏#
#林雾深夜出入顾宅#的热搜轮番上阵。
Coco急得团团转:“你倒是发个声啊!品牌方都要解约了!”
我悠闲地给自己做着美甲,红色的指甲油涂得细致。
“不急。”
“让他们发酵。”
我要看看,没了我在前面当那个雷厉风行的挡箭牌。
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林雾,能不能接得住顾氏公关部的烂摊子。
果然。
不出三天,顾氏旗下的一款美妆产品爆雷了。
这是林雾新代言的产品。
原本这资源是我的,是她那天在庆典后跟我“要”去的。
消费者烂脸,全网抵制。
林雾只会发微博道歉,哭得梨花带雨,反而被骂作秀。
公关部想找我救场,我不接电话。
顾司寒的电话打到了我私人手机上。
“闹够了没?”
听筒里,他的声音冷漠如常。
“一个代言而已,搞出这么多事?”
我放下指甲油,轻笑:“顾总这话说的,我也没做什么啊。不过就是生病在家休养而已。既然那个产品是小雾代言的,让她自己去解决不就好了?我这个时候出去,不是打她的脸吗?”
那边沉默了几秒。
“回来。”
只有两个字。
我听到了他妥协的意味,但还不够。
“顾总,我还没好利索。医生说,我心情不好,得静养。”
“你要什么?”
他失了耐心。
“我要顾氏这一季全球代言人的Title,还要林雾手里的那个慈善基金会的主理人位置。”
狮子大开口。
我知道顾司寒会生气。
但我赌他现在没我不行。
林雾那个花瓶,除了会装可怜,商业价值为负。
这一周的股价动荡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。
许久,他说:“明天来公司签约。”
“蔷蔷,我倒是小看你的胃口了。”
挂了电话,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虽然没有化妆却依然野心勃勃的女人。
胃口?
这才哪到哪啊。
这才是个开胃菜呢。
3
林雾搬进顾家老宅了。
这消息在圈子里传开的时候,我和顾司寒刚刚签完新的合约。
他看着我,眼里有几分讥讽。
“慈善基金会那点事儿,也值得你费心?蔷蔷,我还以为你志向多高远。”
我合上文件夹,笑得明艳。
“蚊子再小也是肉。何况,那基金会可是挂着顾老夫人的名字,我这是在帮顾家积德。”
林雾确实住进了老宅,听说是去给顾老夫人侍疾的。
老夫人身体不好,林雾那副小白花的样子,倒是很讨老人家欢心。
一次宴会上,我遇到林雾。
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,戴着那条曾经我也看上过、最后被顾司寒给了她的珍珠项链。
“沈小姐,听说你要负责基金会的事了?”
她笑意盈盈,“奶奶说了,那是积福的事,让我以后也多帮帮你。”
“帮我?”
我摇晃着红酒杯,冷笑,“怎么帮?帮我倒咖啡还是帮我数钱?”
林雾脸色微变,凑近我,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:“沈蔷,你别太得意。司寒说了,你在基金会不过是挂个名。顾家的核心产业,你是碰不到的。而我……我现在住在顾家,以后,整个顾家都是我的。”
“是吗?”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,“那就祝你早日当上顾太太。毕竟,熬汤这活儿,我确实干不来。”
其实林雾说得对。
顾司寒防着我。
给我的资源,都是些虽然光鲜亮丽,但实际上不接触集团核心业务的边缘产业。
而给林雾的,虽然看着不声不响,却是能真正接触到顾家内宅、乃至核心人脉的机会。
比如那个基金会,以前一直都是林雾管着账,她利用这个身份,接触了不少政商界夫人的圈子。
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把它抢过来的原因。
接手基金会的第一天,我就发现了问题。
账目不对。
有一笔五千万的款项,打着“助学金”的名义,不知去向。
而签字人,是林雾。
我拿着账本,直接找到了财务总监。
“这笔钱,去哪了?”
财务总监支支吾吾:“这……这是林小姐特批的……说是资助偏远山区……”
“哪个山区?”
我步步紧逼,“收据呢?学校回执呢?”
财务总监擦着汗:“还在走流程……”
我心里冷笑。
流程走了两年还没走完?
我立刻让人暗中调查。
这一查,不得了。
那笔钱根本没去山区,而是通过几个皮包公司转了一圈,最后进了顾家二房——也就是顾司寒那个一直和他争权的二叔顾振华的私账里!
林雾,竟然是顾振华安插在顾司寒身边的棋子?
还是说,她为了给自己找靠山,早就背着顾司寒站了队?
这个发现,让我手里的筹码瞬间翻倍。
但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。
我需要让这把火烧得再旺一点。
我把证据锁进保险柜,转头就开始搞事。
我在基金会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慈善晚宴,邀请了全城的名流。
重点邀请了顾老夫人和顾振华。
林雾作为前任主理人,当然也要出席。
晚宴上,我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,挽着顾司寒,像个耀眼的女主人。
林雾依然走的是清纯路线,但她今天看着有些心神不宁。
拍卖环节,我拿出了一块并不起眼的玉佩。
“这块玉,虽然不值钱,但意义非凡。”
我笑着说,“听说这是当年林小姐的父亲留下的遗物。今天我想把它拍下来,送还给林小姐,也算全了咱们姐妹一场的情分。”
全场哗然。
林雾的脸刷地白了。
她那个挪用公款坐牢的父亲,是她的死穴,更是顾家的禁忌。
我不仅把这伤疤揭开了,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“罪证”还给她。
顾司寒皱眉看我,眼底满是警告。
我装作看不见,依然笑得灿烂。
顾振华在台下,脸色阴沉不定。
林雾颤抖着想拒绝,但为了面子,只能硬着头皮接下,还要对我说谢谢。
这一局,我又赢了。
但更精彩的还在后面。
第二天,顾司寒来到我的办公室。
“沈蔷,你昨晚过了。”
他解开西装扣子,语气里压着怒火。
“林雾父亲的事,你不该在那种场合提。那是打顾家的脸。”
我漫不经心地修剪着百合花枝:“我那是给她做脸呢。不然大家都以为她忘本。”
顾司寒走到我面前,捏起我的下巴。
“你是不是以为,你拿着这些年的资源,就能跟我叫板了?”
“沈蔷,基金会我让你接手是让你当个样子的,不是让你去查账、去翻旧账的。”
他知道了?
看来顾振华那边给他施压了。
“我没查账啊。”
我一脸无辜,“我就是看到那块玉,觉得挺巧的。”
顾司寒盯着我看了半天,似乎想看穿我眼底的真实意图。
最后,他松开手,冷笑一声。
“最近太闲了是吧?下周去欧洲出差,你也去。”
“我不想去。”
“由不得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