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发现老公在外面有个三岁儿子那天,我在别墅里埋了炸药,打算和他同归于尽。
可那晚,我没等到顾承野回家,却第一次感觉到了胎动。
那一瞬间,我突然就不想死了。
我开走了车库里最贵的一辆车,在别墅外引爆了炸弹。
火光中,我驶向机场。
从此,那个早已沦为全港城笑话的顾太太,彻底消声灭迹。
直到五年后,我们在古城民宿相遇。
他看着礼貌递上房卡的我,突然一阵恍惚。
“安若,你好像......和从前不太一样了。”
我没有回答,只是微笑着祝他们一家三口入住愉快。
01
房卡悬在半空许久,顾承野却迟迟未动。
手腕泛起酸意,我再次出声提醒。
“顾先生,您的房卡。”
“给我吧。”
一道温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,打破凝滞的气氛。
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,陆瑶。
我目光掠过她无名指上晃眼的鸽子蛋,猝不及防撞进那双漂亮,
却曾让我夜夜梦魇的眼。
“不是让你在沙发上坐着等吗?偏不听话,让我担心。”
顾承野几乎是本能地接过她臂弯的包,把她圈进怀中。
手背贴在她额头,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:
“还好,不烧了。
“累了吧?先带儿子上楼休息,我去给你们买暖胃的粥。”
陆瑶依偎在他怀里,含笑扫过我时,带着审视:
“好,我等你。”
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,我刚移开视线,就见闪送小哥扛着猫砂进来。
核对取件码的功夫,顾承野已经弯腰搬了起来。
“我帮你,放哪里?”
“不用麻烦。”
我伸手去接,刻意拉开和他的距离。
视线扫过他蹭上尘土的西装,转身往柜台走,拿出两张钞票递过去。
“干洗费,我折现给你。”
“不用给,是我主动要帮忙的。”
顾承野伸手去拦,指尖快要碰到我手腕时,我往后缩了缩手。
他手僵在半空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地涩意:
“真不用,我还有事。”
转身时,他险些撞倒抱着糖炒栗子回来的店员小莉。
小莉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,兴奋地拽住我:
“安若姐,那不是港城顾氏的顾承野吗?好帅啊!
“我看过他的采访,白手起家,三句不离顾太太。
“有能力又深情,简直是极品!”
旁边几位住客跟着附和:
“是啊!听说他前妻是个疯女人,持刀伤人本该坐牢。
“他心软给了天价赔偿金,忍无可忍才离婚的。”
再次听到这些污名,我平静得如一潭死水。
只有虎口的疤痕,隐隐作痛。
2.
指腹摩挲着虎口那条蜈蚣似的疤痕,往事不由涌上来。
顾承野从不是什么白手起家的企业家,而是被霸凌孤立的贫穷生。
寒风中,他被一群富二代堵在墙角,额头流着血,染红了泛白的校服。
是我路过,抄起木棍冲上去救了他。
混乱中,我的虎口被玻璃划伤,撕裂到露出指骨,缝了八针才止住血。
顾承野偷偷从医院走掉,我追出去才知道,他兜里连缝针的钱都没有。
他家里有个酗酒的爹,和精神失常的妈。
那之后,我总下意识护着他。
他依旧沉默,却会在课后替我恶补数学题。
中考那年,他以全城第一的成绩,被港城最好的高中录取,却因交不起学费没去报道。
是我求着我爸资助他,一直到他大学兼职赚钱。
大四实习,初中那群富二代处处刁难他,是我爸破格把他领进我家公司,手把手教学。
顾承野很有做生意天赋,那些晦涩难懂的数据报表,他看一遍就能理解。
我总坐在他身边,托着下巴看他认真的侧脸,眼里满是崇拜。
我爸看穿我的心思,即便知道顾承野对我只有感激,还是在毕业后,出资帮他成立公司。
没出一年,顾承野就在港城站稳了脚。
后来我妈病重,我爸急于挣钱决策错误。
公司濒临破产之际,是顾承野力挽狂澜。
我爸总说小顾是我家的恩人,说恩情两消,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意过生活。
可他却跪在我爸面前,神情专注地发誓:
“林叔,您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完,求您把安若交给我,我会照顾她一辈子,不让她受一点委屈。”
虎口的旧伤口,此时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我垂眸看着那道丑陋的疤痕,忽然很想笑。
原来人真的可以天真到,把感激错当成爱。
那之后,我连个正式名分都没有,就以顾太太身份自居。
频繁在他的公司刷存在感,默默宣告所有权。
顾承野从没反驳,甚至把选贴身助理的事交给我,特意嘱咐:“选个机敏的男生就好。”
可面试那天,我一眼就注意到了简历最普通的陆瑶。
不是因为她单离异无娃、丁克的简历有多吸睛。
而是她那双眼,和顾承野已故母亲的,一模一样。
顾母清醒时,对顾承野很好,是他灰暗童年里唯一的光。
所以,我没多问,直接拍板录用了陆瑶。
顾承野见到陆瑶那一刻,失态地红了眼。
那天回到家,他抱着我哭得浑身颤抖,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。
我心疼他,时常邀请陆瑶来家里做客,刻意给两人制造相处的机会。
我以为我是在帮他,却不知我已经亲手把自己推进深渊。
3.
八卦的人群散了,我也收回思绪,习惯性拿起女儿的相框轻轻擦拭。
小莉吃着栗子凑过来,随口问道:
“安若姐,糖炒栗子多好吃,你怎么从来都不吃?”
擦拭的手猛地顿住,那些痛苦的回忆瞬间把我淹没。
以前我和我妈都喜欢吃栗子。
每次我爸下班,都会拎着一袋热气腾腾的栗子回来。
妈妈会一颗颗剥开,吹凉了喂到我嘴边。
可妈妈病重那年,回光返照之际,念叨着想吃栗子。
爸爸开车去买,半路却接到妈妈病危的电话。
慌乱中,他超速撞上迎面而来的大货车,当场死亡。
那袋刚出炉的栗子,被爸爸的鲜血染红,撒了一地。
那个飘着初雪的冬天,我同一天失去了最爱我的父母。
小莉听得眼圈发红,有些不知所措。
她把栗子放得离我远了些,说话都带上了小心翼翼:
“安若姐,别难过,我和乐琪会永远陪着你的。
“乐琪快放学了,不如晚上我们去古城逛逛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,突然盯着相框里女儿的眼睛,震惊得张大了嘴。
“安若姐,乐琪那个消失的爸爸,不会就是……”
我点了点头,表示默认。
小莉纠结很久,最终还是轻声问道,眼里带着明晃晃的心疼:
“那,那些传闻......安若姐,你以前到底受了多少苦啊?”
我一愣,鼻子竟因为这句关心有些发酸,但转瞬即逝。
我笑了笑。
其实,我们也曾有过几年甜蜜时光的。
我父母去世那天,顾承野向我求了婚。
他找律师公正,把他公司所有股份都无偿赠送我。
单膝跪下发誓说,他会给我一个新的家,会照顾我一辈子,让我别再哭了,哭得他心都疼了。
甚至因我哭倒晕厥,我父母的葬礼都是顾承野一手操办的。
等我缓过劲儿来,我们领了证。
虽然没有婚礼,对戒还是大学时期的情侣素圈,我依然很知足,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
我把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顾承野身上。
我知道他忙于工作,所以从不曾过多要求。
他晚归,我就点着灯在客厅等他。
他出差,我就收拾行囊随行照顾。
而他也确实没让我失望。
前几年,顾承野满心满眼都是我,他为我疯魔的模样艳羡了整座港城。
港城的报纸头版、户外大屏,全是他的告白。
“我爱林安若”,曾是他向全城公开的情书。
就在我沉溺在他的爱意中,彻底放下失去双亲的痛苦时,他出轨陆瑶的消息,冲上了热搜。
那个我视为闺蜜的女人,和他在旋转餐厅的小花园里拥抱、亲吻。
那天恰好是我的生日。
我做了满满一桌顾承野爱吃的菜,穿着他送的小礼服,在家等了他一夜。
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,他每一通他都会接,每次都会温柔地安抚我:
“在应酬,乖一点,马上就回家陪你。”
陆瑶更是用全部年终奖,送了我一套最时兴的轻奢珠宝,附言:
“生日快乐,我最好的闺蜜。”
在那个充斥着幸福的夜晚,我以为我拥有了全世界。
却不知,伤我最深的,是我最在意的两人。
4.
看到热搜的瞬间,我疯了一样开车冲出去。
眼泪糊了满脸,模糊了视线,两次险些追尾。
可我顾不上这些,只想找两人问个明白。
赶到旋转餐厅时,正看到顾承野绅士地帮陆瑶开车门。
我打开车门冲过去,顾承野下意识挡在陆瑶面前,眼神冰冷,毫无愧疚地质问我:
“林安若,你闹什么?”
陆瑶从他身后露出头,依旧甜笑着和我打招呼。
她细白脖颈上戴着我一直喜欢,却舍不得买的红宝石项链。
红宝石旁的深红色吻痕,深深刺痛我的眼睛。
我像个疯子一样冲上去撕扯她,落下的巴掌一下下加重。
质问她:“我对你这么好,把你当成亲姐妹一样照顾,为什么要背叛我?”
陆瑶哭得梨花带雨,不停往顾承野怀里缩,可眼睛里全是挑衅的光。
顾承野用力甩开我,满脸担忧地检查陆瑶,轻声哄着不停啜泣的她。
我倒在地上,捂着阵痛的小腹,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,心痛到窒息。
顾承野转过身,怒气冲冲想找我算账时,却看到我身下渗出大片鲜血。
我流产了。
我们第一个孩子,被顾承野亲手杀死。
他送我去医院,守在我床边,那深情担心的模样和从前一样,一遍遍和我道歉:
“安若,对不起,我错了,我保证绝不会再让你伤心。”
我给了他一巴掌,对他拳打脚踢,骂他是个混蛋,咒他不得好死。
顾承野默默承受者,红着眼眶安抚我:
“别激动,身体要紧。”
我不甘心,发了疯地尖叫要让陆瑶付出代价。
顾承野第一次对我发火,一巴掌甩在我脸上,声音冰冷地警告:
“林安若,你敢动她试试,我让你生不如死!”
看着他袒护小三的样子,我心底的恨意疯涨。
那天后,顾承野没再来看过我,他开始和陆瑶成双入对。
我的手机存满了他们的床照,全是看好戏的匿名者,发来的侮辱。
我砸了婚房,撕碎了有关顾承野的一切,烧毁了我们的结婚相册。
身体痊愈后,我托我爸生前的好友,在整个港城对陆瑶封杀。
还曝光了她出轨顾承野的全部过程。
一时间,陆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,顾承野也丢了好几个大项目。
他疯了一张报复我,把我囚在酒店几个月,捆在床上对我用强,摄影机全程录制。
把他的身形打码,只留下我失控的视频,投放到全网。
陆瑶的舆论瞬间被压下,而我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话。
那些曾围着我恭维的人,一夜之间和我划清了界限。
我爸本就濒危的公司,更是因此失去了最后一个客户,彻底破产。
我名声烂透那天,顾承野解除了我的禁锢。
积攒的恨意彻底爆发,我提刀冲去了顾承野的公司。
我砍伤了陆瑶,划伤了顾承野的胳膊。
在我癫狂尖叫的时候,顾承野当着我的面,签署了我爸公司股份的低价售卖协议。
我爸一辈子都心血,在那一刻毁于一旦。
我撕心裂肺地求他手下留情,不断提起我爸曾对他的恩情,企图唤起他残存的良心。
可顾承野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里满是讽刺:
“林安若,你家那点恩情,早在我救你爸公司那天,就彻底还完了。
“你敢伤害瑶瑶,我救慢慢陪你玩。”
也在那一天,我亲眼看到了他和陆瑶生的儿子,顾森。
我才知道,他们的关系,早在我录用陆瑶的时候,就开始了。
我没有婚礼,没有钻戒,只是因为顾承野怕陆瑶受委屈。
甚至那些公开的情书,都是陆瑶亲自为我投放的障眼法,只是为了迷惑我,成全他们一家三口。
我就像个小丑,被两人玩于鼓掌之中那么多年。
心已经不会痛了,只剩翻滚的浓浓恨意。
那晚,我在别墅埋了炸弹,想和顾承野同归于尽。
也在那晚,我得知自己再次怀孕。
希望的种子迅速划开黑暗,我引爆炸弹,伪造死亡假象,彻底消失在港城。
小莉听得肩膀一抽一抽的,我替她擦掉眼泪,去门口接幼儿园放学的校车。
小莉跟在我身后,嗓子都哭哑了,痛骂顾承野是个的渣男。
可我刚牵起女儿的小手转身,迎面就撞进一道熟悉的目光里。
顾承野手里的粥摔在地上,瞳孔骤缩,死死盯着女儿:
“这孩子……是谁的?”